第16节
  说到这里他神色似乎有些黯然:“……我不想强迫殿下,也无法强迫殿下,所以也想看看和别人可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他在心里给出了答案。他早就知道,仿佛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偏执与渴望一样——除了他的殿下,谁都不可以。
  而他必须彻底地完全地拥有他,必须让对方属于他,只属于他,无处可逃,无处可去。
  颜脱当然不知道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背后盘旋着怎样的念头和执念。
  他只是听着这些话,胸口不自觉地起伏着,他怔怔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只是听对方说到一半就不由自主地红了眼。他的唇紧紧抿着,闭了闭眼,想忍似乎又没能忍下去。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未来太子妃的自觉啊?!”气急之下,颜脱脱口而出。
  第29章 十分钟的诚意
  “太子妃?”时缄重复了一遍, 向颜脱的方向看了过来。
  颜脱自知失言, 紧紧抿着唇调转目光看向了另一边, 避开了时缄的视线,却正好露出了因羞赧而泛红的耳廓。
  他心里是有这样的打算,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情急之下如此莽撞地说出来。
  那天时缄告诉他他喜欢同他亲热, 喜欢同他做这种完全违反omega自然天性的事,而不喜欢其他的alpha、beta或omega。颜脱虽然认为此事实在有违常理,因而将信将疑。但他细细回忆了时缄一贯以来的表现和反应, 又觉得说不定时缄是真的和一般omega不一样, 确实是喜欢并享受和他欢好的感觉。
  所以颜脱决定趁这几日再好好旁敲侧击一下,如果确定这是时缄的真实感受, 而对方也愿意和他以后在一起,那他就在自己下周的生日宴上同时缄求婚, 让他嫁给自己——只要想到这个想法颜脱就觉得喜悦且踏实。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将友人绑在自己身边的方法了,从今以后两人将结成命运的共同体, 从此荣辱与共,他不用担心时缄被其他人拉拢走,也不必担心时缄有朝一日会暴露他的秘密。
  他以为自己想出这个办法是纯粹出自利益上的考量, 却忽略了心底由这个想法而产生的另一重心安。
  因而这些天来颜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反复想着该如何从时缄口中探取口风,得到准确消息,如果时缄同意,他又该怎么向对方正式求婚。可是由于时缄这几天来一直往银丝绒房子跑,再没有去看过他, 所以他连旁敲侧击的机会都还没有,没想到就一时按耐不住把多日所想说了出来。
  “太子妃?”颜脱不说话,时缄却不肯放过他,又眯起眼问了一遍,“殿下在说谁?我吗?”
  “嗯。”最初的懊恼过去,颜脱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他骄傲地向上扬了扬下巴,故作自然道,“没错,自然是你。”
  “我们已经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了,所以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下周生日宴上我就会公布我们订婚的消息,所以以后不要再说那么幼稚的话了。”颜脱骄矜而专制地宣布道,好像在哄自己蛮不讲理的小女友。
  颜脱可能也觉得这样过于霸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从此以后你的所有需求都由我来满足,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你也没有再和其他人尝试的必要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在求婚,你是想要时缄嫁给你,不是在发号施令,轻松一点,别这么强硬。颜脱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
  所以他没等时缄回答,很快又补充道:“当然,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
  他又怕他的少将真的考虑出一个拒绝的答案,因而又清了清嗓子,特意强调道:“放心,嫁给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和刚才一样,”时缄闻言轻笑着看向他,“您总得拿出点诚意。”
  他这时从原本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走到颜脱身边弯下身,在他耳垂上吻了吻,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我们现在距离回到皇宫大概还有五分钟的路程。就用这十分钟的时间,您要拿出一些诚意……让我相信您是真的会对我负责。”
  十分钟的诚意?
  颜脱愣了一愣,随即想到十分钟应该也搞不出什么大的阵仗,哄哄他的少将也没什么。
  于是生性高傲保守的太子殿下缓缓闭上了眼睛,主动转过头去吻上时缄微凉的唇。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微红的唇颤抖着贴上来的时候,犹如一只向秋天献祭的蝴蝶。他祈祷着冬天不要来临,时间的流逝不要那么残酷,然而在强大而恒久的时令面前却终究改变不了自己被蹂躏被摧折的命运,只有颤抖着,最终无力地萎顿在自然的怀抱里。
  在双唇相触的时候,时缄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今天已经忍受了太久了,而就在此刻,所有的忍耐都与刹那间烟消云净。
  他忍不下去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彻底独占他的殿下。
  银丝绒房子其实建在帝都旁的另一颗小行星上,从银丝绒房子回到皇宫,悬浮车需要进行一次小型的星际空间跃迁。
  而在这种链接帝都的交通要道上,往往十分繁忙,来来去去有无数的悬浮车进行跃迁,有时候赶上高峰期甚至还需要排队等待。
  可是这次情况不太一样。他们所乘坐的悬浮车正在双喜的驾驶上进行空间跃迁,此时正卡在星际空间里,颜脱如果此时按下车窗上的挡板,向外面的无限星河看一眼就会发现,他们现在正静止在星际空间之中。
  原本来往繁忙的星际交通要道此时一片静寂,除了他们之外,再看不到任何一辆其他的悬浮车,连与乘客舱隔开的驾驶舱内的双喜都奇异地不见了踪影。
  远处是镶嵌着无数或明或暗大小不一的星体的浩瀚宇宙,广博无垠,仿佛永远触不到尽头。然而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遥远的星体在此刻都停止了闪烁,仿佛它们也被静止在了这一时刻。
  无边无际的宏大苍穹之下,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一辆悬浮车存在其中,抑或说,只剩下了车子纠缠不休的少将和他被欺负得彻底却不得解脱的殿下。
  然而颜脱此时是绝然无力打开车窗隔板的,自然也不会发现自己所处环境的异常。事实上他现在无暇去考虑任何的事情,他的整颗心和全副心神都被面前的人占满了,他甚至无力主宰自己,只能任由时缄的摆布,在对方的逼迫之下或哭或笑,或哀祈放过或祈求疼爱。
  他对自己周身的异状一无所觉,他只觉得这十分钟太长了,就像自己有时发热期时所感觉到的那样无比漫长。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缄给两人整理好衣服,他脸色晕红地靠在时缄的肩头无力喘息,平复着自己,而悬浮车也恰巧在这时落地。
  颜脱的宫殿里就有属于自己的悬浮车停靠位,所以双喜直接将悬浮车停到了颜脱自己的宫殿内部。
  时缄直接打开车门,把趴在自己怀里的颜脱抱了出去,一直抱到了宫殿里面——这里没有别人会看见,所以倒是不用担心考虑外在形象。
  至少“作为beta的太子殿下居然被他的omega少将情人一路抱回宫殿,这世界到底怎么了?!”这种问题暂时是不用考虑的。
  颜脱终于从漫长的十分钟的消耗里恢复回了一点力气,他攀着时缄的肩膀,一被抱回去就仰起头问他:“诚意够了吗?你答应我的求婚吗?”
  时缄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颜脱虽然问得直接,但心里其实还是忐忑,他怕时缄还是不肯嫁给他。他怕时缄嫌弃他是体质最弱、每个月还有麻烦的发热期的omega,他怕时缄还是会本能地被天生与omega最为契合的alpha所吸引。
  他虽然贵为帝国太子,但颜脱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假beta,在求娶时缄少将一事上和那些真正的优秀的alpha相比还是没有什么竞争力,他连标记自己的伴侣都做不到,他也没办法让时缄怀孕,生下两人的孩子。
  他对时缄保证说他会负责的,但是其实颜脱心里明白同样作为omega的自己在实际生活中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很难对自己的omega妻子承担起丈夫的责任。
  他无法向自己的伴侣提供一个alpha所能提供的一切,甚至两人结婚之后,时缄也将不得不一边抚慰他,一边替他隐瞒omega的身份,一边继续用抑制药物对抗自己的发热期。所以虽然时缄亲口说过喜欢和他亲热,他也不确定时缄真的愿意或是做好准备来接受这样一段在社会大众眼里看来畸形且不稳定的婚姻关系。
  而时缄此时的沉默更加重了颜脱心中的不安。
  “时缄……”颜脱小声唤着友人的名字,伸出手扣住他的手,将自己五指插进对方指缝中,无声地祈求着。
  “十分钟太短了,”时缄在这时一本正经且恬不知耻地开口道,“十分钟的时间可没法证明殿下的诚意。”
  “不过从现在到明天早晨还有很长的时间。殿下可以多展示一些诚意,我再考虑考虑。”时缄少将平静地要求道。
  颜脱为对方的出尔反尔而感到有些郁郁,不过他自己没有过求婚经验,而他学习到的社会经验告诉他向别人求婚本来就不是一件一帆风顺心想事成的事情。
  加尔文伯爵求婚失败十二次后才成功娶到加尔文伯爵夫人,时缄不过对他提出了一点小小的婚前考验,他应该满足自己未来的太子妃,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真心。
  所以他再次闭上眼睛,主动搂上时缄的脖子,献上自己的唇……
  以及所有。
  第30章 生日宴
  颜脱最终在无尽的长夜中昏了过去, 所以到最后他也不知道他的少将是否答应了他的请求, 也没能听到时缄轻吻着他因困倦而闭合的眼睑时轻声吐露的爱语。
  传言中冷如冰雪一般的omega少将温柔地把他的已支撑不住陷入甜美梦境中的殿下抱进怀里, 一点点从额头开始细细地吻下去,悄声道:“我当然答应你,殿下。”
  “你对我的所有要求, 我都答应。”他冰蓝色的剔透的眼睛如今看上去竟暗沉沉的,望不到底,他微笑着凝视着怀中的爱人, 伏在对方唇边道, “我唯一索要的报酬,就是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可是颜脱听不到他所说的所有话, 只是在睡梦中犹自发出小小的、抱怨撒娇似的呓语,时缄把耳凑到他唇边刻意去听, 还能听见模糊的语句,类似“时缄”“欺负人”“不让你当我老公了”“是我娶你”“你该叫我老公”“让老公今天好好疼疼你”这种, 含义非常之丰富,也不知他梦里究竟梦到了什么。
  时缄听得咬牙,简直是又爱又气, 最后不顾他的太子殿下已经被欺负得困得睡了过去, 硬是抱着对方狠狠教训了一通。
  颜脱虽然没听到时缄答应他的求婚,但是他默认友人一定是已经答应自己了——昨晚他已经付出那么多诚意了,简直是把自己完全毫无保留地捧了出去,那么多的诚意,总能打动他的少将了吧?
  他心里这样想着, 又有些不知该从何问起,于是醒来后就默默看着枕边人不说话,希望着对方能主动说点什么——比如对他们的婚礼有什么想法之类的。
  时缄也的确说话了,他伸出拇指重重抚弄着颜脱肩头上被他留下的痕迹,状似自然地询问着:“殿下昨天晚上做梦了?梦到了什么?我听到殿下一直在说梦话。”
  颜脱隐约觉得自己是做了梦,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梦,于是懵懂地看向时缄问道:“我梦里说什么了?”
  时缄看着他那双刚睡醒后雾气蒙蒙、懵懵懂懂,简直写着“特别好骗”四个字的圆眼睛,一边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又很快按捺下去,一本正经且无比真诚,甚至带着一丝无奈和不好意思般道:“殿下真的要知道吗?”
  颜脱受不了被面前人吊胃口,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
  “殿下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时缄、老公这样反复重复地叫,还说一些类似老公对我好一点、我离不开你、对我做什么都没关系、我都是你的之类的话。”时缄依然是一副实事求是,陈述客观事实的表情。
  颜脱听着却忍不住涨红了脸,难道是他太想娶时缄了,所以忍不住在梦里不顾一切地去向时缄求爱?还是他潜意识里记住了自己在银丝绒房子里自编自演的那个故事,于是在梦里又重演了一遍?
  时缄看见他的殿下那个样子就知道颜脱信了,他的小宝贝又信了他的鬼话。他心里刹那间溢满了对颜脱的柔情蜜意和堆不下的恋爱,只想把他抱进怀里好好疼爱。
  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作为一直严守着“自己是一个omega”的秘密的太子殿下,颜脱并不是一个警惕性很低的人。但是偏偏他对时缄就好像天生不设防一样,总是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颜脱真的以为自己在梦里是这么说的,再面对自己的准太子妃就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闷闷地偏过头去,向上揪了揪被子,小声转移话题道:“你到底答不答应?诚意……还不够吗?”
  “不够。”时缄淡淡答道。
  颜脱的身子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就听时缄继续道:“从殿下这里想要索取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够,不过殿下可以婚后再慢慢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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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到了颜脱生日当天。
  颜脱求婚顺利之后便去王后那里寻求支持,王后一向是非常理性、利益至上的人,如果时缄还只是作为时家私生子的普通omega,那么即使知道对方能够帮颜脱伪装omega身份度过发热期,她十有八九也不会同意颜脱真的和对方成婚,她一定会想尽办法令儿子的婚姻得到利益最大化。
  但是今非昔比,时缄在前线屡立奇功,短短数年内就培植起一支完全由自己掌控的最强战队,并且前所未有地攀升至少将军衔,这足以证明他的价值远超过所有omega。王后知道儿子和这位据说冷漠无情,被誉为“帝国永不融化之雪”的少将之间的亲密关系,所以在之前甚至就屡屡暗示过颜脱用婚姻把时缄绑下来。
  王后考虑的更多,在世俗眼光中beta还是整体不如alpha强大,很多人就是基于这一点而对颜脱的太子之位颇有微词。但是如果颜脱能娶到时缄这样一位令军中无数最优秀的alpha都崇敬不已、俯首听命的omega,那情况自然又不一样,它能间接证明颜脱本人的强大。
  另外一点,王后本身是omega,对omega的生理状况十分了解。所以她虽然接受了“时缄可以帮儿子度过发热期”这一罕见的事实,但是她始终不相信同为omega的时缄能真正满足颜脱作为omega的需求,也因此,王后甚至在暗中给颜脱准备了几个beta情人。只是她还没告诉颜脱,准备等他和时缄婚姻稳定并且帝位稳固之后再提供给儿子。alpha当然是更好的选择,但是具有意外标记的风险,所以被王后排除在外。
  颜脱来告知母亲他打算和时缄成婚的消息之后,王后基于以上的考虑很快便同意了,并与颜脱一同去请求帝国皇帝的准许。
  皇帝作为颜脱的父亲、帝国如今的最高掌控者还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并不昏庸,除了不知道自己的太子实际上是一个omega之外,他对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都了解得很是清楚,自然也明白如今自己几个成年子女围绕继承权的觊觎和争夺。
  但他早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王后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正妻,颜脱是他们的独子,除了是beta这一点让部分人略有不满之外并没有其他值得挑剔指摘的地方,所以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将颜脱立为了太子。他也清楚如果自己这个儿子不犯大的错误,那么其他人很难真正动摇他的地位。
  相较之下他更多是在考虑时缄方面的事情。作为一个统治者,时缄和他横空出世的战队以及他的年轻、他神乎其神的战绩、他的威望都让他隐隐感到不安,他潜意识中觉得那是他无法把控的东西。但是他对此无能为力,他没有理由对此进行压制、控制或惩罚,就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必要。
  颜脱所提出的婚事反而恰好给了他很好的解决办法。不过是一个omega而已,成婚之后,就一定会本能地对标记自己的人产生依赖,甚至是本能的服从。自己的儿子虽然是一个beta,但是皇帝见多识广,知晓很多不可见光的、可能会对整个社会产生巨大影响的秘闻秘术,其中之一就是让beta也可以成功彻底标记omega的方法。
  所以只要他们成婚,让太子标记了时缄,那么这位年轻的传奇omega少将也就将不足为忧,对丈夫的爱和本能的依赖将注定他会把所有的才能奉献给皇室,再为皇室孕育出更加优秀的下一代继承人。
  出于这样的考虑,皇帝也很痛快地同意了颜脱和时缄的婚事,并决定在太子的生日宴上公布这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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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到了颜脱生日当天,皇宫众人其实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为太子的生日宴做准备,但是一周前又听说太子将在宴会上宣布一个重要消息,所以临时又紧急升级了布置规格,力求让太子殿下满意。
  对于在皇宫中当差的人而言,他们才不会太在意朝堂中的斗争,毕竟皇帝的其他侧室和子女都不住在皇宫中,对他们而言,皇宫真正的主人就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子殿下三个人。
  帝国从一百年前从法律上规定了一夫一妻制,即使是皇室也不得不遵守,但是在君主掌握最高权力的帝国中,皇帝还是享有一些特权的——比如从法律上讲他的“妻子”只能有一个,但他的侧室和侧室子女也能享有其他的荣誉名份和相应的继承权,如果不是这一点,颜脱如今的处境会顺畅很多。
  作为太子,颜脱举着酒杯站在会场中央亲自迎接各位重要宾客,顺便心急地等待着他的准太子妃的到来。然而很快的,他就看见了一个他最不喜欢的人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那是时缄曾经在军校和战场上的“好搭档”,甚至一度有人盛传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儿,所以颜脱一直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毕竟没谁会对自己的情敌有好感——即使最初时缄念军校的时候,颜脱还不觉得他喜欢自己的好友,即使是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喜欢时缄——他觉得他还是把时缄当无比亲密的朋友,只不过除此之外,还非常非常地想娶对方,想让他当自己的太子妃而已。
  他只不过,十分想向所有人宣告时缄是他的,想要独占这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