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江心蕊觉得刚刚那个女人有一丝丝的熟悉感,可怎么想也想不到是谁,正好两人走到了慕炎的屋门口,她便没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
  若是她知道,这个人将成为她重生后最大的阻碍,说不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会想着如何除掉这个眼中钉。
  可惜,等她有所察觉的时候,言蹊已经被人护在怀里,那人不容许一丝一毫的风雨伤害到她。
  那个男人用自己的双臂将人牢牢地护在自己身下,哪怕生命到了穷途末路,也要护她一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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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派人将言蹊和老太太一起安全地送回了家。
  言蹊回到家后,忍了一路,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凑到老太太身边开口问道:“师娘,他们到底是谁啊?”
  老太太碾着药草,头也不抬地回道:“知道陪着主席打天下的那群人吗,慕家就是其中底蕴最深的一家。”
  “嘶。”言蹊倒吸口冷气,根正苗红的老牌世家。
  “那生病的人是谁呢?”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老太太碾药的动作一顿,轻叹了口气,“那是慕家下一任继承人,也是这一辈中最为优秀的领军人物,可惜了……”
  老太太欲言未尽的话让言蹊心忍不住颤了颤,“可惜什么?”
  老太太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算是最清楚了,那些人不会动她,毕竟谁都有个小毛小病的,若是没了她,那些惜命的家伙睡也睡不踏实,所以老太太在京城混迹这么多年,可以算是对家家那本难念的经都知道个大概。
  如今正巧言蹊问起来了,老太太边碾着药边道:“小伙子是个好的,可惜摊上了一个不着调的父亲。他是慕老大的私生子,因为正房生不出孩子就将他强行从他亲生母亲身边抱了回来,后来他亲妈抑郁而终,他也就在慕家住下了。”
  言蹊愣怔,她以为慕炎不苟言笑是因为他习惯如此,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个原因。
  “因为慕老大两口子实在做得不地道,那小子后来被慕老头养在身边,长大后在安排下进了部队,每次最危险的任务名单里一定有他。好在小伙子也争气,好像在那里头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只是在最近一次任务的时候,人出了事,大家都以为他回不来了,好在最后还是捡了条命回来。”
  “要我说,他们这种人就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他能回来已经算是侥幸了,只是那条腿我看了,因为时间拖得太久,估计想恢复如初那是不可能的了。”
  “人现在睡不醒,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他再这样下去,这才把你也叫过去。把你卷进来是因为我的私心,你放心大胆地治,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就好,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
  这还是老太太第一次说那么多话,慕炎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从一个瘦弱的小少年成长为国之栋梁,她不希望看见他这样一直半死不活地睡下去,所以才想起言蹊,哪怕再渺茫的希望也比没有希望来得好。
  言蹊被老太太拍肩膀后才回神,连连摆手道:“师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医者父母心,我能救的人难道还袖手旁观吗?就像您说的,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就好。”
  老太太闻言,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连说了三个好后,便沉默地低头继续推着手里的药碾。
  言蹊被赶出去坐诊,可她刚刚听完了一段豪门辛秘,整个人恍恍惚惚还不自知,走路的时候差点碰到了桌角,好在被林白术拉住了手臂往后一带,她躲过了尖锐的桌角跌进了一个带着药香的怀抱。
  “咳咳!”
  重重的咳嗽声响起,言蹊屏住呼吸推开林白术,她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的模样——人面桃花的脸上飞上粉晕,羞颜艳比花娇,入了谁眼又动了哪颗凡心。
  言蹊抬头,看到周清风一身警服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不禁笑道:“周大哥你来了?”
  周清风摸了摸鼻子,他自己也没想到,当初自己随手捡回来的小少年会是一个小姑娘,如今这个小姑娘如春天的花朵般娇艳玉嫩,他舍不得落看一眼又怕自己多看暴露自己那点小心思。
  少男情怀总是诗啊。
  周清风走上进一把勾住林白术的脖子,对言蹊说:“小蹊妹妹,我来找他、找他。”
  林白术将勾住他脖子的手拿下,理了理发皱的衣服,这才问:“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周清风和他是好兄弟,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林白术话里的嫌弃旁人听不出来他却知道,不管他,道:“今天不是十号嘛,小蹊妹妹要去火车站等人啊,我送她过去。”
  “玩忽职守。”
  “林白术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
  林白术推了推眼镜,看着周清风但笑不语。
  言蹊“噗嗤”一声,笑道:“周大哥你记错了,今天是九号。”
  周清风脸一跨,“啊,可是我已经请好了假,怎么办啊,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吧?”
  突然想到什么,“小蹊,我带你去逛逛京城吧,你来了那么久还没好好逛过京城吧?”
  言蹊有些心动。
  林白术将一切都纳入眼中,周清风那点小算盘他用脚趾头都猜得到,于是边脱着白大褂边微笑道:“正巧,我也一起去好了,反正店里也没什么事了。”
  林、白、术、你、好、样、的!
  第50章 铁汉柔情炕上走(12)
  林白术脱了白大褂,露出里头整齐的衬衫,放下卷起的袖口,对着周清风笑得一脸无害。
  周清风眉头一皱,这人果然也不是什么好货。
  “白术你也要去?”
  “嗯哼。”
  林白术系着袖口的扣子,看周清风但笑不语,那表情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周清风抑郁,他好不容易请到假,本来想借此机会约人小姑娘去逛京城,却没想到半路出了林白术个拦路虎。
  “怎么不乐意?”林白术系好扣子,“我每天待在店里正好也想出去逛逛,不介意我一起吧?”
  他能说他介意么【微笑】
  咬牙切齿的声音,“不介意啊,正好人多热闹。”
  言蹊换了身衣服出来,和老太太打了声招呼,三人正准备要出门的时候,正巧碰上有人带着小孩来看病,指明了要言蹊来给她家娃看病,原本想出门的计划就这样被打破。
  “看来我不能去了。”
  言蹊无比遗憾地说完,就听到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那我们也不去了。”
  言蹊一愣,看着林白术道:“师兄,你不是说每天待在店里待腻了吗?”转头看向周清风,“周大哥,你不是说你好不容易请到了假不想浪费吗?”
  两人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之前挖的坑完美地把自己给坑了。
  “所以……”言蹊一手拉着林白术的手,一手拉着周清风的手,“你们出去逛吧,这里有我放心吧。”
  言蹊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这才轻吁一口气,坐回位置上帮生病的小孩子把脉。
  两个人莫名其妙手拉着手一起离开了,等走远了才反应过来,瞬间那副哥两好的虚幻表象瞬间破灭。
  “林白术,你到底想干嘛?”
  “这是我想问你的。”
  周清风拦在林白术面前,冷笑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喜欢小蹊?”
  林白术推开拦在他面前的周清风,轻弹他肩上不存在的灰尘,不答反道:“清风,我上次看到追到你家门口的小警花了。”
  周清风脸色一敛,他们警局里警长的掌上明珠不知为何偏偏看上了他,还十分不巧地被林白术这个死人头看到了。
  想解释,可他在警cha局里那巴掌大的地方剪不断理还乱的绯闻,让他站在林白术面前瞬间矮了一截。
  “先走了,难得出来逛逛。”
  林白术挥手离开,留给周清风一个潇洒的背影,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抹颀长的身影离开。
  突然觉得后牙槽好痒,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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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慕家又派人来接言蹊。
  一回生两回熟,到了慕家言蹊就直奔慕炎的房间,而他依旧如同睡熟一般躺在床上,一直都没有醒来。
  言蹊把了脉后,发现慕炎脉象平和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她心头悬着的心却一直没有落地。
  正巧吴妈将熬好的药端着进来,言蹊赶紧起身接过药盘放在床头,自然而然地端起药碗,手背轻碰碗壁,发现温度还有些烫,侧头对身旁的吴妈道:“吴妈这里交给我吧,等会药稍微凉了我再给他喝。”
  吴妈有些犹豫,没有第一时间应下。
  “放心吧。”言蹊看出了她的犹豫,打趣道:“我照顾人也是专业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妈点点头退了出去,言蹊捧着那碗药,盯着黑乎乎的药出神,想起老太太之前说的那些事,看了眼躺在床上一直醒不过来的人。
  他是醒不过来,还是……不想醒来?
  还好慕炎只是处于昏睡状态,至少还有吞咽反应,不然的话哪怕喂药都是一件麻烦事,有时候面对重度昏迷的病人,像电视里嘴对嘴喂药那绝对会害死人。
  言蹊一勺一勺将碗里的药喂给慕炎,一碗中药很快就见底了。她拿过床头边的方巾,轻轻擦过男人嘴角残留的药渍,发现经过一夜,男人的胡渣又冒出来了,青青的短胡茬摸上去有种刺刺的触感。
  言蹊玩心大发,沿着下巴处摸了两把才收手,忽然想起这具身子的特别,似乎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能瞬间软成一滩春水。
  她也不知道其中窍门是什么,面对其他男人的时候她也觉得会腿软,却没有面对他的时候反应那么强烈。
  言蹊大眼睛一眯,双手撑在床边,低下脑袋凑近男人的脸,动动小鼻子仔细嗅了嗅。
  “啪……”
  言蹊腿一软直接趴在男人的胸口上,她果然不该作死。
  可这下更要命了,她的脸直接贴在男人炽热的胸膛,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男人身上与她完全不相同的刚硬。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子,可没想到混乱之中,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摸到了一个又硬又软的小家伙。
  好大!!!
  言蹊赶紧收回手往外走,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走了之后,床上的人小拇指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只是很快后又归于平静。
  在之后的小半个月里慕炎一直没有醒,言蹊便一直往返于两头,有空的时候就给慕炎念新闻,还会把她的所见所闻都讲给他听,以期有天他能对她的话有所反应。
  这段时间,就连慕家养的藏獒都已经对言蹊十分熟悉了,老管家和吴妈对她也没有初见时的生疏。
  这十十多天里,她帮吴妈治好了她拖了半月之久的口腔溃疡,还给老管家缓解了老寒腿发作时的巨疼,在短短的几天里获得了两位老人的超高的好感度。
  只是,她最想的那个人却如初见躺在床上没有醒来。
  “吴妈我先走了。”
  言蹊照例给慕炎念完了今天的新闻后便离开了,最近秋冬季节交替,好多人都不慎中了招,医馆里实在忙不过来。
  “诶,你先在沙发上坐会,老刘他去安排司机了。”
  “好,麻烦你们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太客气了。”
  门口门铃响了,吴妈又急急忙忙去开门,来的人是一身驼色羊毛风衣十分洋气的江心蕊,不过几天不见,言蹊觉得她脸上的荣光更盛了。
  言蹊不知道,她眼中的容光焕发在老人眼中却是太媚了,是上不了台面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