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瓶二十。”
  杨靖看白了许刃这奸商,加上又渴又累,也不想跟他计较,掏了钱接过水瓶子,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小雅他们也纷纷过来买水。
  总算减了不少负重,但程池注意到,他包里还有别的东西,她有点好奇,心说别是连今晚的伙食都准备好了吧。
  许刃注意到程池的目光,顺手给她递过来一瓶明晃晃的矿泉水。
  程池并不渴,索性随口胡诌:“钱都用完了。”
  许刃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在起心思逗他开心,便将水装进了包里,不理会她。
  不接招,她就没办法了?
  “喂,许导。”程池唤了他一声:“我是真没钱了,要不你把那瓶水给我喝一口。”
  她指着他包侧面网袋的小半瓶水,那是他喝了剩下的。
  许刃给了她一瓶没开封的,说:“不收你钱。”
  “那不行啊,你这水卖给他们,偏偏就不收我的钱,要是被误会我们有奸情,多不好意思。”她故意作娇羞状:“人家还是黄花大姑娘。”
  她嘴里的大伙儿已经累得虚脱,脑子发旷,根本没力气八卦她是黄花还是油菜花。
  许刃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看向程池,她笑起来,眼角勾着弯月,透着一股子狡劲儿。
  他看着她的眼睛,两个人无声地较量了一番。
  突然,许刃嘴角也扬了扬,随即从侧包里,抽出了自己那瓶水递给她。
  程池心满意足地接过,刚扭开瓶盖,许刃突然说:“我家有艾滋病人。”
  作者有话要说:  1,许哥开玩笑,他不提供特殊服务,
  2,猜猜程妹纸会不会喝?
  谢谢你们请我吃冰淇淋,今天更个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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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归途(4)
  许刃说:“我家有艾滋病人。”
  程池拧瓶盖的手,蓦地顿住。
  恍然想起昨日那两个洗完女工的话。
  “正东街许家那个婆娘,听说是得了脏病,现在床都下不成。”
  “当了一辈子鸡,临到头了染上病,好报应。”
  …….
  许刃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目光灼灼。
  程池咽了口唾沫,嗓子有点冒烟。
  昨儿她还跟他玩命来着,不曾想这么快,就让他逮着反将她的机会了,还是她自己把脑袋给伸过去的。
  失策,失策啊!
  许刃一声轻笑,走过来要夺过水瓶,程池却退后了一步。
  赌命的事儿,她从来不输。
  头一仰,她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许刃注意到,她喝水的时候,眼睛是闭上的,微风轻拂,睫毛微颤。
  那叫一个英勇就义。
  程池喝完了那瓶水,拎着空瓶子,像个胜利者似的看着他,抹了抹嘴角的水,表情无比狰狞。
  许刃挺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
  -
  晚上八点,一行人终于攀上了雷洞坪集散中心。
  许刃带着一行人去了住宿的旅店。
  旅店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吃饭住宿一体的,招牌写着明月饭店四个字,打的是峨眉山的背景,但是背景已经完全褪色,浅白又带了点青绿的色调。
  风一吹,招牌上破破烂烂帆布,直接掉了下来。
  “……”
  杨靖发飙:“许刃,我日|你妈,这能住人?能住?”
  程池拍了拍他的背:“伟大领袖毛爷爷教导我们,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钱。听话,别闹。”
  “……”
  许刃跟老板明显是熟识,简单交谈了一会儿,老板便给他们分派了钥匙,让服务员带他们去房间。
  不知道又拿了多少回扣。
  白悠和程池住一个标间,房间很小,两张白色小床摆放在两边,墙上还有黑乎乎的脚印,灯光也很暗淡,程池摸了摸床单,褥子很潮,她立刻打开了空调暖气,将屋子的潮气烘烤一番。
  虽然环境不怎么样,却还有wifi,这倒是意外之喜,程池脱下湿润的外套,趴在了床上,拿起她的ipad连接上无线网,然后进入网页。
  白悠进了卫生间,怕什么,年轻人嘛,就要有吃苦耐…等等,墙角那黑黑的是什么外星生物?
  “啊!!”
  白悠从卫生间里跑出了,抱怨不跌:“居然还有虫子屁股垒屁股,演动物世界啊卧槽!”
  程池倒是气定神闲:“交配的季节又到了嘛,要不你跟它们商量一下,叫他们换别处爽去,咱都是单身狗,经不起这刺激。”
  “你去…你去帮我跟它们说。”白悠吓死了都。
  程池懒懒起身,走进卫生间,半分钟后,她出来。
  “怎么说?”
  “它们不乐意。”
  “啊?那怎么办?”
  “咱游戏的口号是什么?”
  “头可断血可流,关键时候卖队友?”
  程池扶额,难怪这货总是坑!
  她纠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以…”
  “我帮它们‘回城’了。”
  白悠耳朵边响起来熟悉的声音:“敌军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
  程池抓着拖鞋板,眼睛里燃起了邪火:“秀恩爱,都得死!”
  -
  酒店餐厅里,白悠跟杨靖照例是点了一大桌的菜,不管吃不吃得完,反正他们大手大脚花钱习惯了,从来也不拘着自己。
  程池一进餐厅便注意到,许刃也坐在另一张的小桌上,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囫囵地吃着,咀嚼的动作,牵动着上下颚的肌肉,看上去很有力量,虽然吃得快,但是并不鲁莽,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是专注,一双深沉的眼眸子,就盯着碗里的汤面。
  程池暗暗地想,再看,再看它也不能多出几块肉来。
  白悠性子开朗,也不记仇,招呼许刃:“许导,过来一块儿吃啊!”。
  此言一出,程池的脸色又惨白了。
  别来!千万别来!老子不想二次感染!
  许刃抬眸,程池立刻将脑袋埋下去,小臂撑在桌上,端起碗喝汤,眼神闪躲,一言不发。
  这回总算老实了,还治不了你?
  许刃突然心情大好,笑了笑,对他们说:“不了,我已经吃饱,谢谢。”
  说完他起身,端着碗走出了餐厅,白悠还莫名地不解,喃喃道:“赚这么多钱,也不会吃得好点。”
  “这些乡巴佬,抠门的很。”杨靖不屑地说:“赚再多的钱也不会享受,这叫什么…对,小农意识,所以啊,中国经济靠他们,根本发展不起来。”
  “噗,靠你杨少爷,手提爱马仕,身穿阿玛尼,脚踏朗丹泽…中国经济就能发展了?”白悠笑着打趣。
  “我这也算是促进消费拉动内需嘛!”
  ……
  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活在直抵云霄的象牙塔,大概是无法想象,贫穷能把人逼成什么样子。
  程池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她脑子都是“艾滋病”三个字,莫名烦躁,又被那家伙给整了。
  刚刚搜罗了一大堆信息,确定了如果没有特别亲密的接触,涉及血液和体液,只是唾液的话,即使有,口腔没有伤口,那么一星半点的唾沫星子,也不会传染,许刃那家伙如果真有病,估摸着…也不敢跟她开这种玩笑。
  -
  晚上,许刃特意叮嘱了他们,早上大约四点就得起床,走夜路继续爬山,上金顶看日出。
  来了峨眉不看日出,人生一大憾事,大伙都是满口答应,早早地就钻进被子睡觉了。
  程池在凉冰冰的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隔了半个小时,看会儿手机,又隔了四十分钟,又看了看时间。
  已经快十二点了,睡不着,明天还得早起,心慌。
  然后就是冷。
  本以为捂捂就好了,但是她寒性体质,怎么都捂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