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即使报警器很吵,她还是能分辨出来他的嘴型,骂得是“卧槽。”
  施泠抓着手里震天响的警报,池骋走近她以后,眉头几乎拧成川字,头疼地压了压左耳,显然是受不了这么高分贝的报警。
  他提高音量问她,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清,“拉环呢?”
  施泠冲他摊开手,两只白嫩的手心里只有一个爆响的报警器,再看不见其他东西。
  池骋又骂一句,“操。”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一下对话。
  说一下,这本写完《出水荼蘼》是个几章的小短文写来开心大家随便看看就好。
  之后下一本更《病树与烂柯人》,存稿填坑,具体时间看微博通知。
  预收的非主流男主,把胸毛改成腹毛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其实还有个科幻脑洞,每晚看自己入了客户春梦的梦境师女主,因为客户隐私保护原则,努力破解这个人到底是谁。
  仙女们可以先收了坑,我要看看评论决定这个坑到底开什么。
  第36章 《斯德哥尔摩情人》
  没有献出我的脸怎拍响
  没有两巴掌怎制止痕痒
  ----《斯德哥尔摩情人》
  池骋看着施泠空空如也的手心, 听着震耳欲聋的报警声,愈发头疼。
  池骋低头凑近她, 努力盖过报警器的分贝问她, “扔哪儿了?”
  总要知道个大致方位好找。
  施泠回头往旁边的黑乎乎的草丛一指。
  池骋顺着她指的一看,给她气得连额头青筋都起来了。
  这里黑灯瞎火, 草丛郁郁葱葱,鬼知道会掉在哪里。
  而且这块儿往后看去,这片草丛上去的坡地上的宿舍, 有好几个窗户前都站了人影,显然是被他们这儿发出的警报招来的。
  那几个人人影往这边指指点点。
  大概还在骂着“fuck”。
  他没跟施泠废话,开了手机手电就蹲下来找。
  施泠把警报塞进大衣口袋里,用手捂着,稍微隔绝一点儿音量, 虽然好不到哪里去。
  她随后也开了手电, 弯着腰一起看, 最近她都散着头发,正好垂在池骋的肩颈,池骋找的头大, 根本没这些缠绵悱恻的心思。
  池骋粗略扫了一圈,压根儿不见踪影, 被这样大声的报警器在耳边叫着, 又急又心烦意乱,哪里能找得到。
  然而这警报却不能再继续叫下去了,且不说吵得他们俩耳朵里嗡嗡响, 如果噪音扰民或者附近宿舍的人以为发生什么事直接报了警,他们说也说不清楚,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池骋关了手电站起来,冲施泠伸了手,“给我。”
  施泠从大衣口袋里把叫得尽职尽责的报警器拿出来。
  施泠还没来及塞进他手里,就被池骋从手里略显粗暴地拽走。
  池骋直接把报警器扔在地上,暴力地踩下去。
  塑料外壳当然很轻易就裂了,池骋把报警器在粗糙的路上来回碾了几下。
  不知道里面线路被破坏以后出了什么毛病,警报声停了几秒,随后反而声音变得更加尖锐,断断续续忽高忽低。
  听得两人都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施泠制止他,“别踩了,太难听了。”
  池骋看了她一眼,他语气里耐心全无,“你说怎么办?”
  施泠同样被吵得头疼,哪里知道答案,“要不你把它丢远点?”
  池骋听了更无奈,丢到哪里都不合适,问她,“这个会叫多久?”
  施泠也不知道报警器被他碾压过以后能叫多久,“正常20分钟。”
  池骋把报警器从地上捡起来,试图用手拆卸一下。
  不知道这报警器质量怎么这么好,他一碰,又发出更鬼哭狼嚎的叫声。
  池骋认命地蹲下来继续找,看见路边其实有一排排水渠,是一格一格的有缝隙的井盖盖着。
  最近雨水不断,经常雨夹雪一起来,看着里面隐有点反光,大约是有积水。
  他把报警器试着从井盖的缝隙里塞进去,正好差一点下不去,卡在半道。
  池骋这回脾气上来,单膝直接跪地上,用了点力直接用手指抠着井盖,井盖整个掀飞起来。
  下一秒他就把报警器丢进水里。
  很快声音变得模糊不清,果然水无所不能,三两下以后就彻底没了声响。
  两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池骋耳边仍伴有点儿余音回响,耳鸣不止。
  池骋把井盖放回去,站起来踢了一脚归正位置。
  站起来以后想拨开因为埋头蹲下落在额前的刘海,手抬了一半才发现自己手上都是刚才搬井盖起来弄的污渍。
  池骋一向注重形象,何时这么狼狈过。
  这一番动作急得额前冒汗,还隐隐粘住了刘海,早没有蓬松感了。
  施泠给他递了包湿巾。
  他接过来仔细把手擦干净了。
  两人都没说话,确切地来说,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仅是在平复刚才警报带来的心悸,还要缓解发生这样窘迫的事情造成的尴尬。
  池骋擦完手,走了两步到前面垃圾桶扔了纸团。
  他走回来时候,看施泠仍在原地。
  池骋面色紧绷,语气斥责,“还不回去?”
  施泠有些心虚,没跟他呛声。
  她拎着包转身就走,想了想回头看他,池骋单手揣着兜,大概是在掏烟盒。
  施泠退回去,“你不走?”
  池骋看她退回来,斜眼乜她,他跟她被撞破的事情,看不出施泠一丝一毫嘲讽之意,但他仍不自在。
  总归是语气不耐烦,“我他妈抽根烟冷静一下。”
  施泠的背影在小路上越来越远,渐渐一个转弯消失不见。
  池骋走了两步,到前面一个不亮的路灯下,背倚着抽烟。
  尼古丁也不怎么管事,并没有带走他多少烦躁之情。
  他一根烟还没抽完,施泠就再次退回来。
  池骋已经顺着路灯慢慢滑下来,长腿屈着半蹲在路灯杆子前。
  他听声音就知道是她脚步声,头都没抬起来。
  果然看见施泠的鞋,和她穿着秋冬的厚裤袜仍看得见优美形状的腿,脚踝纤细。
  施泠半弯了腰,低头冲他伸手,“给我一支。”
  池骋没问她回来做什么。
  他这样姿势根本掏不出来烟,不耐烦地站起来,把烟盒打火机一起给她。
  又懒洋洋地窝在腰靠在路灯上。
  施泠许久不抽烟,刚吸了一口烟雾,就低咳一声。
  池骋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施泠适应以后,开了口,她嗓音经烟渲染过,带了一丝涩意。
  “你这样偷偷跟我几天了?”
  池骋死不承认,语气满不在乎,“碰巧而已。”
  施泠回想起来前几天她钥匙断那回,她刚回来不久,池骋就从外面回来,装作压根儿不关心她门锁坏了的模样。
  那天他穿得不是出去玩得打扮,也没带打球的包。
  英国这样鬼地方没什么网吧可去,她那时候光头疼钥匙的事儿,根本没细想他怎么回来这么晚。
  而且是根本想不到,他明明表现上对她爱答不理,还做得出这般偷偷护送的事情。
  施泠心里不觉有些好笑,她勾了勾唇,“你不承认我就走了。”
  池骋一脸无所谓,“随你。”
  施泠欺了身,他站得不直,她正好差不多同他平视。
  她凑近他耳边,语气暧昧,“你别后悔。”
  烟味混着池骋熟悉的许久未闻过的幽香,刺激着他的大脑。
  施泠说完等了几秒,正要退后。
  手腕就被扣住了。
  她本来就没什么要走的意思,被池骋轻轻一拨就撞回他怀里。
  他看她的眸子里,还透着恼怒和不自在。
  池骋平时这么要脸面一个人,今天算是在她面前栽狠了。
  要他以前,肯定是别扭许久不愿意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