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熟悉的一句话
  徐夫人静静看着他们师徒两个互动,唇角下意识上翘,露出愉悦的情绪来。
  徐老见哄住小徒弟,忙转移话题,他伸手拉住徐夫人的手,跟小徒弟介绍:“依依丫头,这是你师母,你既然来了,就在帝都多留几天,一会儿让你师母带你回家。”
  韩逸宸忙开口:“徐爷爷、徐奶奶,我妈已经给依依准备好卧室,她住我家。”
  徐老也知道谭家与韩家的交情,小徒弟住在韩家他很放心,这样老伴能免了一趟奔波,没啥不好。
  方依依这会儿已经来到徐夫人的身边,她主动伸手握住徐夫人的手:“师母好,其实早应该来帝都拜见,却拖到现在,还是这样的情况下,还请师母不要见怪。”
  徐夫人拍了拍方依依的手,亲切的笑道:“我和你老师都不是拘礼的人,你的心意我明白,又怎么会见怪。”
  方依依放下心来,然后扭头看向韩逸宸,韩逸宸忙将手里拎的礼品盒也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并解释道:“徐爷爷、徐奶奶,这个是冬虫夏草,依依从羊城那边带过来的,滋补身体特别好。”
  徐老正想说方依依乱花钱,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他到嘴边的话变成:“请进。”
  病房门推开,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很有气质的老先生进入病房,先跟徐老和徐夫人打了招呼,然后目光落在韩逸宸的身上:“宸少,我们遇上一个特殊病例,有些拿不准,您能给些意见吗?”
  韩逸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过会儿去找你。”
  老先生高兴且神态恭敬的离开病房。
  韩逸宸便跟徐老夫妻及方依依道:“徐爷爷、徐奶奶、我有点事处理。依依,你陪着徐爷爷和徐奶奶说会话,我一会儿再带你回家。”
  方依依三人点了点头,等韩逸宸离开,方依依细细的询问徐老的病情,得知徐老的旧疾在韩逸宸的精心治疗下,已经快要恢复,她才松了口气。
  陪着两位老人聊了一会儿的天,直到徐老问起她给家人报平安没,方依依才想起这一碴,因此尴尬的笑道:“我给忘了,多谢老师提醒,我现在就去医院外的小卖部,给家里还有二舅他们报平安。”
  徐老便对徐夫人道:“依依刚来帝都,不熟悉环境,你陪着她一道去吧!”
  方依依却笑着拒绝道:“老师、师母,我不走远,就在医院外的小卖部,人是不会丢的,况且我记忆力好,路走一遍已经记住了。”
  徐老见识过小徒弟过目不忘的本事,就没坚持。
  方依依来到医院外的小卖部,小卖部的电话正有客人在用,看那人的背影,应该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方依依出于礼貌,刻意又后退了好多步,与对方拉开距离。
  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那人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才付钱离开。
  方依依并没有在意,与那人擦肩错过,快步来到柜台前,跟老板知会一声,拿起话筒拨通家里的电话号。
  沐子墨失魂落魄的离开小卖部,进了医院的大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便无声的痛哭起来。
  人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他现在并不是伤心的痛哭,而是绝望的痛哭。
  他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相依为命的母亲,被病魔折磨而逝吗?
  他做不到,他想母亲活着,有什么办法能弄到一大笔钱……
  另一边,方依依打电话回家,免不了跟父母多聊了几句,应下父母的叮嘱,方依依挂了电话,又给拨通二舅办公室的电话,跟他们报一声平安。
  二舅自然免不了关心徐老的情况,方依依将徐老的情况跟二舅提了提,正巧这个时候二舅妈下班过来,叫二舅一起去吃饭,方依依自然免不了,又跟二舅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给了老板通话费,方依依正准备离开,小卖部的老板,不太确定的开口:“小姑娘,你看着很眼熟,是不是乐城那个中考考了满分,获得国际金奖,又出书的方依依?”
  方依依没料到又被人给认出来,也没否认,只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方依依,大叔有事吗?”
  老板有些不自在的从柜台下,拿出两本书:“我女儿特别喜欢你,我今天好不容易托人买到你出版的这两本书,能不能请你在这两本书上写一些鼓励的话,我女儿快生日了,我想把这书当作礼物送给她。”
  方依依能体会做父母的心,无论孩子的愿望有多么难实现,那怕有那么一丝丝可能实现的机会,他们都会去试一试。
  方依依不会拒绝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一片心意,便笑着答应下来,从老板手里接了笔,分别在两本书上,写下一句鼓励的话。
  做完这些,她在老板再三的感谢下,转身回了医院。
  经过住院部时,隐约听见说话声,方依依没有偷听的习惯,正打算走人,圆圆突然现身。
  方依依提起的步子顿住,有些不解的看着圆圆,正打算问圆圆怎么了,这时又听见低低的哀求声:“邓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妈。”
  很熟悉的一句话,方依依再也挪不动脚,前世她的妈妈因病住院之后,她找渣爹要钱被赶出来,她也曾这样哀求过她妈妈的主治医生,但医院有医院的规章制度,医生就算有心帮忙,其实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巨额的医药费,不是他们说垫付,就能垫付上的。
  “依依,这个人之前在小卖部打过电话,估计那几个电话,就是找人借钱的,只是最终没借到钱,才会这样哀求医生。”圆圆这时轻声开口道。
  方依依听见圆圆的声音,醒过神来,提步朝着那个传出声音的视线死角而去。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跪在地上,卑微的乞求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这个应该就是邓医生。
  邓医生的脸上,倒没有不耐,只是一脸的为难,他伸手试图拉起跪在面前的年轻人,可对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