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英语老师被他逗笑了:刚把人缘最好的点了,这下点了只小倒霉蛋,坐下好好听课,别开小差了。
  下课之后,高梓宁气急败坏地赖在周迭座位上。
  不行,周哥你太不公平了!你这□□裸的偏心!
  江云边呵了声,回头看着被他搅得不得安生的周迭,站起来一把撑在桌面上:兄弟,偏心我,你有意见?
  你听到老师喊我啥没?小倒霉蛋!高梓宁非要跟江云边挣个高低,这外号给你,你乐意吗!
  这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吗?江云边拱火第一名,你倒是问问周迭啊。
  高梓宁回头,周迭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嗯,就偏心了,怎么了?
  江云边笑着跟声:听到没,就偏心,怎么了!
  观赏全程的许湛在前桌摇了摇头:江汪汪,你知道有个词叫狗仗人势吗?
  路过的班长点头:你恃宠而骄的样子,真的很狗。
  江云边笑着骂:滚。
  周五,徐昭若把校运会的照片整理好给他传了过来。
  [收集那么多照片真的煞费苦心。]
  周迭给她发了个红包,之后把照片发给温玥。
  总说自己很多朋友,这下才有证据。
  温玥看了一下午,傍晚才给他发消息,说是想念江云边了,让他周末带过来吃顿饭。
  周迭还没来得及跟江云边提这件事,这人就在宿舍里找衣服。
  你要出去?他看着江云边捡出来的两套便装问道。
  嗯,周末去兼职,去别人家住。江云边看了眼日历,易感期差不多要到了,顺带把阻隔剂也带上。
  他知道自己易感期快到了。
  也不怕住在别人家里时陷入特殊时期?
  莫名地,周迭想起了那天在医院里闻到的信息素。
  他说:江云边,你去哪兼职?
  嗯?江云边一时之间说不出来,翻出地图把地点指给他看,这家,半个月前新开的。下次你有空带你去玩,那儿的鸡尾酒味道还不错。
  还喝酒。
  周迭呵了声,转身时挡住了光,江云边听见他没什么感情地说:那就今天吧。
  江云边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成了真,跟周迭一起挤公交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搞不懂:你是不是那种想到一出是一出的性格?
  周迭握着扶手,看着窗外来往的车流:想旷课需要理由?
  江云边:哦,都忘了这人是个上课睡觉还能考满分的。
  不想晚自习,旷一晚上出去玩太正常不过了。
  到了清吧,江云边要去员工通道,周迭坐到了角落的位置。
  这个时候还是饭点,前面还有一家人出来吃完饭,餐厅里有点热闹过头。
  周迭带上了耳机,把手机里十字星的歌调了出来。
  自从跟江云边一个宿舍之后,他都没什么时间听歌了。
  周迭其实也很难形容自己为什么会对十字星的声音那么执着。
  但当初刚回到周家,一个人在宿舍里成宿难以入睡时,就是这把嗓音陪着他。
  明明不是很有技巧,也没有其他花里胡哨的展现方式,一把吉他一把嗓子,总能陪他到天亮。
  坐了一会儿,周迭忽然后知后觉,江云边好像这个驻唱乐队的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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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江云边的声音是好听的, 但是周迭从没听过他唱歌。
  这人说话时尾音总有点轻佻的上扬,且并不是那种轻浮的调子,是少年人独有的傲。
  他唱歌的时候会是怎么样呢?
  周迭回过神时, 指尖已经关掉了屏幕上的音乐, 他垂眼笑了下,看向舞台。
  但江云边还没出场,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周夫人发来的消息。
  [小迭, 你在学校吗?]
  周迭眉间稍蹙,给她回复:[怎么了?]
  [刚刚昭若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女儿失联了。]
  周迭迅速站了起来, 从周夫人口中了解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徐昭若跟家里约好了七点回去,但是现在过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人, 电话联系不上, 而校方的监控里看到的她五点就已经离开。
  江云边还在后台换衣服,外面就听到主唱喊他的名字。
  云边儿, 你手机一直在响。
  江云边放下了还没整理的衣领, 出来看到周迭的电话。
  他接通:怎么了?
  徐昭若失联了,我回去一趟。
  江云边听出他微喘的声音, 瞬间明白了事态紧急:好, 需要帮忙吗?
  不用, 找到了我跟你说。
  好。挂断电话,江云边莫名觉得手心有点麻,一股不好的预感涌现。
  主唱看着他,有点担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云边蹙着眉看着手机,没有说话。
  键盘手跟吉他换好衣服,两个人正在闲聊:卧槽,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就在前天, 宁高那边有个变态beta,带着违禁催化剂专门逮女学生下手,广撒网那种。
  就是在一群学生里开催化剂?然后遇到omega就诱导进入特殊时期?
  对,宁高那边听说有个女学生遇害了,家长闹到校方了。
  主唱蹙着眉,也凑到一块:那变态抓到没?
  没,警方查着呢,你说这人要是ao还好抓,毕竟有身份查证,可偏偏是他妈beta
  事发突然,像是什么危险预警,江云边没有犹豫瞬间就把自己所知的信息发给周迭。
  周迭回了个好,让他不要想太多,专心兼职。
  江云边上台之后,不可控制地在想这件事,蔓延的可怕后果跟当年的事情交织在一起,他几乎没有露出好脸色。
  中场休息时,主唱拦住了他。
  你怎么回事?主唱拨开他的额发,看着他低垂的眼睛,台下的姑娘都说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那么难看。
  江云边蹙着眉躲开了他的手,第一时间是去摸手机给周迭发信息。
  [人找到了没?]
  等了五分钟还没有回音,他看着手机越发焦虑。
  江云边咳嗽了一声,本能地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未接通的三十秒里,他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骤然加速,还有那股随之而来将他笼罩的惶恐跟无措。
  喂
  直到江云以含糊的嗓音传来,一切情绪才骤然消退。
  怎么了哥?我刚刚在睡觉。江云以打了个呵欠,显然有好梦被扰的意思。
  没事。江云边声音温柔地道歉,哄她:打错了,你好好休息,晚安。
  电话挂断时,周迭的回复也来了。
  [找到了,现在在警察局。人没事。]
  人没事。
  江云边的心安了大半,后半段的工作结束之后他才打电话问这是怎么回事。
  周迭似乎在坐车,有些杂音:有个变态。
  omega本身的数量就很稀少,更何况犯罪分子有意盯上了徐昭若。
  说是尾随到了商城,徐昭若被诱导进入特殊时期,手机还在躲避的时候掉了,一个人只能躲在最偏僻的洗手间里不敢出来。
  周迭在监控里看到她进电梯推测出来的路线,及时找到人送到医院,没有大碍。
  江云边蹙着眉:人抓到了没?
  抓到了,他没想到警方那么迅速,在地下室里被逮捕的。
  周迭那边似乎到站了,江云边依稀听到司机说了个地名。
  似乎有些熟悉,他问:你人在哪?
  在门口。周迭看着已经收场的清吧,轻轻拢了下外套,不过似乎没赶上。
  江云边愣了会儿,从员工通道出去,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周迭,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凌晨三点!
  少年的声音从电话跟面前一起传来。
  夜风吹起周迭的头发,他的外套半侧在一边,衬着里面那件校服的领子,在路灯的光下俊朗得不像话。
  几个下班的姐姐看着他捂唇笑,低声道:来接女朋友的吧,青春真好。
  江云边呵了声,心说真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他女朋友。
  他过去:你不回家过来干嘛?
  为了配合演出,江云边换了一身衣服打了点发胶,跟学校里时常摆着脸色的校霸不同,路灯昏暗的光下他看起来只剩清冷感,但露出了额头跟眉眼,又显得有点乖顺。
  周迭看着他深蓝色的飞行员外套,猜到大概是谁借给他的,没什么表情:以为能赶上。
  赶上什么?江云边不以为然,这里可没什么压轴美食或者歌手。
  那就是赶上来接你。周迭从容地打断他乱七八糟的猜想,慢悠悠地开腔,我妈说,明天早饭是布丁蛋糕,问你有没有兴趣。
  江云边是真没想到这个理由,没忍住笑了声:听着就甜,这不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吗?
  嗯。周迭看着他,眉眼露出了极浅的笑意,所以你要是拒绝了,我打算全吃完。
  那必然不能。江云边成功被他挑起alpha那敏感得可怕的好胜心,我就要吃了。
  周迭呵了声,垂下眼看着他的外套:那麻烦这位同学,在进我家门之前,把衣服换了。
  他在清吧泡了一晚上,多少染上了各种各样的味道,江云边也知道,当着他的面就把外套脱了下来。
  可以了吧?大少爷。
  周迭没有说话,只是笑。
  毕竟夜深了,江云边也不想大凌晨的跟人在这吹冷风,回头就去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江云边换回了校服,头发也简单地洗了下,少了修饰后的温软回归了原有的张扬,脚步轻快地走到周迭身侧。
  你也真是闲着,大半夜不回家睡觉过来等我下班。
  这人惯会得寸进尺,周迭却纵着他:本来说好你请我吃东西。
  江云边笑:可惜,你都错过了。
  周迭散漫地将视线落在路边,才把自己的问题抛出来:你会唱歌?
  不是我开玩笑,对唱歌这方面,我还是多少有那么点,江云边伸出手比了个度,这么点的天赋。
  周迭了然,一副顺着他说的笑意:这么点啊。
  江云边有恃无恐地点头:就这么点呢。
  周迭叫了车,江云边坐在里侧时按下了车窗,回头问他:味道会很重吗?
  意识到江云边说身上有没有沾染其他信息素,周迭垂下眼,手撑在车座上往江云边靠了靠。
  周迭的脸贴到颈侧时,江云边愣了一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人说。
  不知道,我闻闻。
  呼吸扫过颈肩跟耳垂,江云边还没意识到痒的概念,自己就躲了一下。
  enigma微凉的雪松味氲过鼻尖,扫开了萦绕了一晚上的其他气味。
  江云边回头看着他,周迭靠回了窗边,神情淡然:还好。
  没有染上其他alpha的味道。
  江云边有一瞬诞生了某些奇妙的想法,刚刚周迭那个动作显然是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某寸领地被入侵了,可偏偏他却并没有觉得有其他什么不适。
  是错觉吗?
  车内安静下来,将近半个小时后,周迭还以为江云边睡着了。
  刚想替他把窗户按回去,就听到他问:徐昭若的情况怎么样?
  特殊时期提前了,可能要做个检查,但医生说没有大碍。
  让她好好检测一下平均rbc信息素浓度之类的,不要留下后遗症。
  周迭顿了一下,微微回头:你好像很了解?
  江云边看着窗外,光影匆匆在他的瞳仁上留下色彩,却将他的轮廓沾得有些冷意。
  我妹妹以前也被诱导过。
  他的声音比夜风还薄,似乎一揉就碎,光从他的话里就听辨出这个人此刻心情的低落。
  对江云边来说这是碰不得的过往。
  周迭没有想到他会把秘密这样摊开,看了一会儿:你很难过。
  班里的人都知道江云边很宠他的妹妹。
  他垂下眼眸:是我的责任。
  江云边永远也没办法原谅自己,要不是因为他这个哥哥失职,江云以永远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被隔离开。
  江云边。周迭叫他的名字,到了。
  到站了。
  江云边嗯了声,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一片寂静的小区。
  我父母都接受不了那件事情,他们选择离婚,我妈妈曾经不允许我再接近我的妹妹。
  江云边错了,但没有人愿意给他改过的机会。
  应该说,哪怕他想改过,对江云以的伤害也不可能就此抹去。
  我是个不合格的哥哥。我做错了很多事
  江云边。
  周迭的手顺着声音落到了他的发顶,似乎是控制好了力度,指尖没入江云边的发丝里,轻轻揉了揉,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不堪。
  江云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安抚过,轻柔地揉他的发顶,温声地掰正他偏激的自我否定,还要把薄荷糖塞到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