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节
  第265章 吃醋送客
  “主子,赵国的确派出了使者,眼下使者距离巴陵只有一日路程。”战九城眉头紧锁,“这次是我们的人疏忽了,没有紧盯着赵国,赵弋似乎也是怕走漏风声并没有让使者出使走在明面上,还有,赵弋册立世子的大典将在十日之后举行。”
  战九城面色十分难看,燕赵之战后燕国投入的人马只是将本就一滩浑水的赵国搅的水更混了,后来这两月留在赵国的人陆续撤出都返回了燕国,再加上近来燕国和蜀国才是重中之重,这才一时没有得到赵国的第一手消息,连赵国的使者到了巴陵跟前才知道。
  战九城面色凝重,商玦闻言却轻松的很,他摆了摆手,“此事怪不到你身上,我也没有提前下令,赵国的使者嘛,来也就来了,即便早知道这消息,我也没打算让他们的使者来不了,蜀国到底还在五大侯国之列,与别国有个邦交实属正常。”
  战九城微微颔首,“那要不要重新加派人手去赵国?”
  商玦果断的摇头,“不必,还是按照原来的部署盯着赵国的兵马和朝堂便是。”
  战九城颔首,各个诸侯国都在豢养细作,燕国也不例外,按照原来的安排,燕国的细作在赵国投入的与其他几国相比并未多出太多,只是在他看来,朝夕原来在赵国,他本来以为商玦虽然口中没说心底会对赵国格外看重些,却没想到商玦听到这消息倒还算寻常。
  扶澜笑着靠坐在敞椅之上,“你们世子眼下可没将那赵弋放在眼底,他和摇光公主的大婚已定,听闻镐京的铭文印册都送到蜀国来了,他们二人的大婚无可更改,赵国来求亲也只能求别的人,求就求呗,反正蜀王还有三位公主,这也是正常的事。”
  战九城听着微微颔首,随即扶澜又看向商玦,“虽然对你们二人没什么影响,不过在你看来这一次赵弋抱着什么心思?来蜀国求亲又是为了什么?”
  商玦唇角微弯,“赵国和蜀国接壤,就凭这一点,他也要交好蜀国。”
  赵国地处大殷以东,北面临着燕国,后面靠着越国,西面挨着晋国,南面便挨着蜀国,眼下燕国和蜀国联姻,将来若是两边兵力合围赵国那他可真是没了法子,所以赵弋这步棋走的倒是有理可寻的,扶澜眨了眨眼,“难道从前也是……”
  商玦摇摇头,不知想到什么眼底眸色微深,“不一样。”
  扶澜的眸色凝重两分,“变数太多了,如此也是正理,你的燕国便是最大的变数……”
  商玦微微颔首,还未说话,云柘从外面走了进来,而后神色有两分古怪的道,“世子殿下,离国公子忽然入巴陵了,他带着离国几位礼官刚递了国书,眼下想必该入宫了。”
  离国公子自然便是君冽,商玦早知道这件事,却不想这君冽的动作如此之快,他身边还跟着礼官使节?心底暗自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他身边的什么人……
  “知道了,公主那边如何?”
  云柘摇头,“公主今日并未入宫,还在府中。”
  商玦颔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吩咐道,“准备车马,去公主府。”
  云柘应声而书,扶澜这边厢便嘻嘻笑起来,“说起来,你这几日都歇在公主府的,看样子小鹿对你的态度转变甚大啊。”微微一顿,扶澜眼底生出两分狡黠,“你们两个夜夜歇在一起,就没有……嗯……就没有发生点什么?”
  扶澜兴味的笑着,还抖了抖眉头。
  商玦蹙眉,一本正经的,“她既然是我未来夫人,还要发生点什么?”
  扶澜轻哼一声,“这人嘛,总是有七情六欲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是吧,那方面的心思了,何况你又是对着小鹿,难道你们从来……”
  见商玦狭眸,扶澜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可是看着商玦的表情他却明白这二人必定还是清白的,扶澜懒洋洋站起身来仰天大笑了两声走出门去,“可怜呀,整日里对着佳人,却摸不着碰不得,要是我我都要憋坏了……”
  商玦眯了眯眸,“你也老大不小了,却连个心仪之人也无。”
  扶澜脚下一顿,回头满是哀怨的看了商玦一眼。
  商玦便又接着淡声道,“燕京的几家贵女我早有心为你留意……”
  扶澜双眸一瞪,“留意个鬼啊!你给你自己留意吧,我可不要……”冷哼了一声,扶澜一转身便走出了屋子,那脚步快的,生害怕商玦给他塞人似的。
  “主子,车马准备好了。”
  云柘在外禀报,商玦点点头,又交代了战九城几句便朝外走,一边走扶澜的话却在他脑海之中盘旋,说起来他和朝夕也并非什么都没做,只是……只是每次都是点到即止。
  商玦眉头一皱,要说不难受真是哄人的。
  上了马车,云柘熟门熟路的朝公主府驶去,商玦独坐在马车里,扶澜的话着了魔一般的在他脑海之中挥散不去,待到了公主府门前,他定了定神方才走下马车。
  公主府的侍卫也都认识了商玦,见他来了恭敬的开门通禀,商玦一路入府,还未走到主院门口便见子荨迎了出来,子荨往常知道他来都是喜笑颜开的,今日迎出来的表情却有些古怪,商玦往主院之内看了一眼,“公主这里来了客人?”
  子荨闻言顿时睁大了眸子,“世子怎么知晓?!”
  商玦眼底眸色一深,仍然不疾不徐的缓步朝内走,“是哪位?”
  子荨跟在后面苦恼的抓了抓脑袋,“我也不认识,是一位年轻公子,叫君什么,长得倒是很好看的,说是要来看公主的琴呢,眼下人在暖阁呢……”
  子荨这么一说,商玦便知道了来的是谁,他眉头微皱神情有些凝重。
  待进了正门,还未走到门内便听到了里面传来几声琴弦拨弄的声响,商玦皱眉,几步走到暖阁门口,一眼便看到君不羡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瞅着朝夕的样子,那眸子里流露出来的喜爱便是子荨都能看得出来,商玦抿了抿唇,心底生出极大的不满。
  朝夕本是侧对着门口,却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过头一看便看到了商玦那双极其深黑的眸子,她手上拨弄的动作停了,目光也未收回去,君不羡本是看着朝夕的,此刻也顺着她目光看过来,一看到商玦,面上欢欣的表情顿时一扫而空。
  他站直了身子,面带礼貌的薄笑拱手一拜,“燕世子来了。”
  朝夕身后不远处侍立着坠儿,闻言也看过来见礼,商玦只觉得自己用了极大的力气方才在唇边扯出一丝完美无缺的笑来,他缓步走进来,点点头,“君少爷。”而后径直走到朝夕身边去看了一眼她手下的琴,这一看,却发现并非是天荒琴,他心底松快一分,“在弹曲子?”
  朝夕还未说话,君不羡已道,“没有没有,只是听外祖说当年庄姬王后琴艺非凡,而后想来请教几个技法的,公主适才便是在与我说我想知道的那几个技法。”
  商玦颔首,坐在了朝夕另外一边,抬了抬下颌,“那你们继续吧。”
  商玦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子,朝夕看了他两眼便果真继续了,坠儿在旁为商玦上了一杯茶,屋子里便只有朝夕拨弄琴弦的声音和时不时的讲解,君不羡刚开始还算克制,可说着说着他那目光就再度露骨起来,商玦薄笑不语,眼神始终也落在朝夕身上。
  又说了半刻钟,朝夕手上动作忽的一停,转头看了商玦一眼又看向一边的君不羡,“时辰不早了,我会的也就这些,就说到这里吧,当年我年纪小母后还有许多未来得及教我。”
  君不羡点点头,看看朝夕,又看看商玦,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辞。
  朝夕在收琴,商玦笑盈盈站起身来缓声吩咐,“坠儿,快送一送君少爷,再晚了宫门就要落锁了,进不去宫门,张太公怕是要担心的。”
  坠儿依然送客,君不羡微愣一下瞪大了眸子看着外面明光大亮的天穹。
  这日头还未落下去呢,宫门怎就要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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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6章 醋意升级
  送走了君不羡,子荨拉着坠儿吃吃笑起来,“这么早的天,世子殿下竟然说宫门要落锁了,你看到了吗,那位少爷还以为真是要落锁了呢,不情不愿的告辞了。|”
  坠儿想到适才那场景也弯了弯唇,商玦从来看着一本正经的,却不想也能这样一本正经的说瞎话,“行了,咱们把这些吃食送进去就可以退出来守着了。”
  子荨点点头,忙收了笑意朝内室走去,二人端着几碟精致的小点心,进来依次放在了茶案之上,商玦仍然好整以暇的坐着煮茶,这几日他已将这屋子摸的熟悉无比,此刻往那里一坐,那份怡然从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待子荨和坠儿退下,坐在书案之后的朝夕方才缓声道,“这位君少爷是张太公唯一的外孙,君少爷年少之时父母皆死于意外,后来便一直跟在张太公身边。”
  朝夕不知在看什么,一边翻着书册忽然如此说道。
  商玦慢慢煮着茶,闻言晃了晃手中茶盏,“这是今日他告诉你的?”
  朝夕摇了摇头,“倒不是,是我叫人去查的。”
  张太公中年只得了一女,这个小孙儿自然只可能是外孙,至于是为何跟在张太公身边,却是因为他小小年纪便没了双亲的缘故,商玦颔首,“幼年失了双亲的确可怜。”
  朝夕看商玦一眼,“我可没说他可怜,他想来也无需你我同情。”
  说着朝夕又想到了刚才,“他这人看起来不甚通世俗,可在太公跟前却学到不少,刚才讲解琴艺,虽然他是在问我,可我还是能觉出他的琴艺非同寻常。”
  商玦目光落在炭火哄哄的小火炉上,“为何不用天荒琴?”
  朝夕面上没什么表情,“刚才才来的时候给他看过了,既然要弹拨,就换了一张琴,正好这张新琴是宫里赏出来的,也是一张名琴。”
  因为准备她的大婚,时不时的宫里就有些赏赐送出来,商玦这几日在这里便看到好几回,只是不知道宫中竟然还赏了一张琴出来,商玦抬眸看了朝夕一眼,“不是说过两日带着天荒琴入宫的,怎么就来了府中寻你,你这公主府日日客人不断啊。”
  朝夕好似没听出这话中的意味来,只答话道,“是太公让他来看我的,这两日正好我也不曾入宫去。”顿了顿,朝夕又看了商玦一眼道,“君冽入宫了?”
  商玦颔首,“他的速度倒是很快,是已经入宫了。”
  朝夕便又点点头,“嗯,他一向想一出是一出,随他去吧。”
  茶水沸腾,半空中升起一片雾气,商玦隔着水雾撩了朝夕一眼,“赵国来的使者距离巴陵也还有一日距离了,明日晚间便会到巴陵。”
  朝夕听着面无所动,“知道了,赵国此时来求亲也在意料之中,赵国与蜀国接壤,又和燕国晋国接壤,这几国之中总要挑一个邦交,燕国必定不在他的选择之中,晋国也没有公主,何况晋国和赵国也曾有嫌隙,越国在最东面,于他并无多少助力,至于蜀国,蜀国如今地位,赵国来求亲几乎有十分的把握,并且蜀国正好有适龄的公主。”
  朝夕极其冷静的分析完,面上表情还是淡淡的,商玦若有所思的看了朝夕几瞬,唇角微弯拿起茶壶来斟茶,两杯茶倒好,商玦端起一杯朝书案边走去,他走到朝夕身边,放下茶盏,而后便不再坐回去,就那般站在一旁站着朝夕,朝夕看着一本杂记看的出神,其上图文并有讲的却是不知名的花草,商玦瞟了一眼,朝夕看书,他看朝夕。
  朝夕一边看着书一边如同以往那般伸手去拿茶盏,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又放回去才觉得不对劲,一转身看着商玦,“你站着做什么?看着我做什么?”
  说着看一眼手中的书册,蹙眉疑惑,“你想看?”
  商玦听的心底暗叹一声,看着朝夕这样子摇了摇头。
  朝夕眉头微微一簇,“哦”了一声便又转回头去看书,“这本杂记之上记着许多如今难见的花草,你可还记得淮阴洛灵修死的时候见过的那血色印记?后来你同我说过那剑上面的枯藤出自巫族,我便想顺着这个查下去,只可惜巫族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朝夕还是记挂着朝暮,然而她说完之后商玦站在她身边却未接话,朝夕疑惑的转眸看他一瞬,表情十分迷茫,商玦瞧她这表情有些无奈的一叹,“你就不解释一下吗?”
  朝夕更为疑惑了,“解释?解释什么?”
  商玦抿了抿唇,面上没有半点笑意,“今日的君少爷,昨夜的离国公子。”
  朝夕眼底露出恍然,原来商玦说的是这个,她挑了挑眉,“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
  商玦抿唇,“你何时解释了?”
  朝夕略一回想,“刚才她们送完点心之后啊。”
  商玦有些无奈,“你那时候只说了他的身世。”
  朝夕眨了眨眼,“可是我的意思就是说……他是不请自来的。”
  商玦看着朝夕的眸子,她眸色清冽倒是十分坦诚,自君不羡离开之后朝夕收了琴便开始看书,商玦本以为她大抵丝毫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可现在看来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她那话算什么解释?随便提一提那君少爷的身世就算是解释了?
  后面……后面好像是说了张太公叫他来的……
  可是,可是这怎么够……
  朝夕仍然看着商玦,似乎觉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他还如此想不通实在是难以想象,正懒得理商玦,商玦却忽然倾身眯眸,“你不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十分奇怪?”
  朝夕蹙眉,“哪里奇怪?”
  商玦双眸眯的更紧了,“他看你的眼神会发光。”
  朝夕眨眨眼,“他难道不是崇拜赞赏我的琴艺?”
  商玦被她这回答一堵,剩下的话便问不出来了,朝夕满是纳闷的看着商玦,眼神仿佛是在说商玦想太多,而后她便十分平静的转回了头去,商玦心底郁郁的直起身来,一晃眼却看到朝夕唇角微微牵起的弧度,他心底轻啧一声,这个人分明是懂的……
  商玦眼风一瞟,没看别的只看到了远处的床榻。
  再一瞟,看到了窗前的睡榻,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朝夕唇边的弧度转过了身去。
  嗯,既然如此那就晚上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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