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腥屠杀
  蜀国朝堂乱纷纷。
  宗预、诸葛瞻等人请杀黄皓无果,又做不到象刘禅一样当个甩手掌柜,只得无奈的退朝,就援兵剑阁之事进行私议。
  募兵增援谈何容易?
  南中的无当飞军已经不复存在,再征夷族勇士路途遥远不说,耗费的军资蜀汉现在就拿不出来?
  荆州流亡入蜀的东州子弟,现在多与蜀中本地豪族联姻,想让豪族们出兵,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既是豪族,哪一家没有背景,没有关系。
  区别的,不过是背景大不大、关系硬不硬罢了。所以,募兵细说起来,出多少兵,多少粮,都是让人头疼又扯皮的繁琐事情。
  一场无结果的朝议,让明眼人看出,蜀汉已病入膏荒,刘禅看似聪明的制衡之术,正在一点点的将蜀汉推向深渊。
  制衡这种东西,在王朝的和平时期,能够稳定政权,但在危难之际,蜀国更需要能够力挽狂澜的英雄。
  别人尚不清楚,而从目前的表现来看,蜀主刘禅肯定不是。
  离开惠陵之后,气冲冲的刘禅即回了宫城,因先帝刘备编草鞋过惯了苦日子,这座皇宫样式也很是简朴,只有简简单单的云纹瓦当、石犀修饰。
  小张后早就得了消息,已在门口等候刘禅回来。
  张后与刘禅相差甚多,出生时蜀汉已经存在。整天在宫中养着,不需要象她母亲夏侯夫人那样吃苦,这使得她的皮肤依旧水嫩光滑,让见到的男人为之神迷。(备注:小张后年龄为虚构,勿多考证!)
  二十六、七的年龄,正是一个女人盛开最艳的年纪,青春的影子依旧存在、又距离徐娘半老还有相当长的距离。
  太年轻了,不懂疼惜。
  太老了,又下不了手。
  刘禅已经接近六十,对于他来说,张后这个年纪的女人才是最爱。
  见到小张后亲自来接,刘禅心情大好。
  小姨子,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
  更何况,刘禅几乎是看着这个女人从女孩、到少女、再到少妇,这种养成类的游戏,没有一个老男人抵挡的住。
  只可惜,他已过了男人的巅峰时期,面对如狼似虎的心爱女人,他也只能偶尔的爆发一回,夜夜征战的话,腰力实在顶不住。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理想。说没有理想的,实际上就是想吃喝玩乐快活一辈子。
  只不过,他们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在这一点上,刘禅要诚恳的多,此间乐、不思蜀。许多人解读为刘禅装傻保命,但又何尝不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所以,吃喝玩乐一辈子,是理想。
  割据一方当皇帝,也是理想。
  无所谓高贵,也无所谓低贱。
  只不过,有的人走错了路、入错了门罢了。
  就比如北宋的书画皇帝、南唐的词帝,都是各自擅长领域的大家,但当皇帝,真的太为难他们这些艺术家。
  刘禅不过是个普通人,他实在承受不起蜀汉复兴的重任。
  ——
  魏咸熙元年的冽冬,邺城比成都更冷,不只是天气,还有人心。
  与刘禅不同,司马昭则是另一种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个成语可不是凭空来的。
  灭蜀吞吴,实现统一大业,这不仅是司马昭的心愿,更是父亲司马懿、兄长司马师的遗志。
  魏军在汉中一带进展缓慢,阳安关虽然拿下,但多半靠的是降将蒋舒的功劳。
  主持伐蜀的钟会才华虽然横溢,但却气量狭窄,尤其是与邓艾、诸葛绪二路人马矛盾重重,这让司马昭心中很是不满,要不是钟会威信太高,他立马就想换将。
  天不暇年。
  去年六月,司马昭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因长期服食五石散的缘故,司马昭内热严重,脾肝等处疼痛难耐,连行走都很困难,只能在榻下半躺着,夫人王元姬衣不蔽寝,延医求治,依旧无甚起色。
  老天不公平呐!
  司马昭只感叹人定胜天之难。
  可能活不了多长的时间,隐隐猜到命数的司马昭情绪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行为也越来越疯狂。
  甘露之变过去不过三年,忠于曹魏的官员,就在这一场场血腥清洗中失去性命,曹操一手打造的曹魏根基不复存在。
  血雨腥风笼罩魏国,各个城头悬挂的一个个人头让路人胆战心惊。
  文官逃不过被牵连株杀,武将则更是如此,就在伐蜀前不久,曹操最钟爱的战将虎痴许禇的儿子许仪,被钟会以谋反的罪名斩杀在汉中南郑,至此,曾经威名赫赫的曹魏五虎将后代悉数凋落,就算还有留的性命的,也不敢再出仕为官为将。
  司马昭的屠刀上,尽是曹魏旧人的鲜血。
  与蜀怀帝刘禅一团和气、讲究平衡的执政作风相比,司马昭最后的滥杀,正一步步将中原汉人的底气耗尽。
  杀!
  杀全家!
  杀满门,杀九族、杀亲朋好友!
  朝中都是忠于司马家的人,不可能。
  没有线索,那就相互的揭发,检举、告密,让政治上的对手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活不长久,他司马昭也要为儿子司马炎杀出一个天下来。大清洗让司马昭疯狂,也让他身边的人感到恐惧。
  最新死于清洗的是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这位留下名篇广陵散的玄学大家怎么也想不到,让他掉了脑袋的除了来自钟会的构陷外,还有他那本号称能延寿的养生经的书籍。
  钟会在出征伐蜀之前,以嵇康因娶了曹操曾孙女长乐亭主,并联络曹魏的逆贼进献有毒的五石散为理由,进言司马昭将嵇康抓了起来。
  钟会的小伎俩,司马昭岂能不明白。
  “钟士季,有不臣之心。这养生经,不过是空泛之言罢了。”司马昭夫人王元姬熟读经书,在旁提醒道。
  王元姬的这句话让病榻上正在翻看养生经的司马昭一下子警觉起来。
  什么养生经?
  全是空谈的玄学,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嵇康死了。
  死的毫无价值。
  但他的死,却让司马昭背上了杀戮暴君的恶名。相反,钟会这个进谗言的人,却什么损失都不会有。
  其实,玄学在魏国后期、乃至晋朝盛行,就是司马氏政治压迫太厉害,文人不敢讲时政,只能空谈一些玄学上的东西。
  文学,说到底不过是权力的附属品,哪里动摇的了朝堂分毫。
  昔日,那个吟唱着《观沧海》《龟虽寿》,写下白骨露于野的曹孟德不在了。
  被迫七步成诗的曹子建也已死去。
  建安七子的荣华早已散去。
  “钟会,竖子欺吾!”司马昭心头暗恨。
  曹魏旧人杀的差不多了,钟会是留下来的仅有的几个。
  钟会确实和曹家没有什么勾连,但他是夏侯玄的好友,而夏侯玄已经因为谋逆被杀了,他的兄弟夏侯霸更是逃往了蜀国。
  手握兵权。
  就算钟会不想,也会有人让他想。
  弱晋还未开国,内部争斗的大戏就已经开演,这一变化在中国历朝历代都是极少见的,一般来说,开国皇帝都是意志强大又有过人的用人魄力,比如高祖刘邦、唐太宗李世民、洪武皇帝朱元璋等等。
  晋代魏,是司马家父子三人的努力,其中司马懿作用最大,司马师次之,司马昭虽然留下了路人皆知的成语,但却不过是站在父兄的肩膀之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