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陈姐劝了她很长时间,柏雪才终于点头了,让她点头的是leo,陈姐告诉她,如果她的精神状态是稳定的,那么她就可以把儿子接回来了。
  第13章 姜家那些事
  柏雪还是去看心理医生了,她首先得拿到精神鉴定和医师诊断书,如果医生诊断她的精神没有太大的问题,她才可以把儿子接回来。
  这是陈姐告诉她的:“你知道,就算靳先生答应了,他妈妈那一关也不好过的。”姜太太会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东西,留下孙子在身边。
  姜太太是位很难缠的夫人,她也很美,如果不是因为美,也没那么快摆脱靳家这艘破船,十几年的丈夫被她抛下,丈夫跳海之后,她还拿到一笔巨额的保险费,可她没能事事如愿,她没能生一个姓姜的孩子。
  甚至她自己的儿子也不听她的话,娶了像柏雪这样的女人,害她在牌桌上抬不起头来,连着好几年,只要柏雪跟靳易廷两个人有些什么新闻爆出来,她都要停下一段时间的太太麻将,装模作样说要去山上参加冥想课程,放松心情。
  姜家两姐妹,拿“冥想课”当作笑料来嘲笑这位姜太太,如果不是因为母亲死得早,两姐妹对亲生母亲都没有什么记忆,这位范女士哪有这么容易能进门。
  姜家三个子女,姜承航反而是没有反对的那一个,范女士大智慧没有,小聪明不断,讨进家门来,能替他看好院门,至少可以给姜先生添些东趣,设些阻碍,免得父亲老了老了,还在花丛中流连,她年纪大了,外面那些可还年轻得很,闹出事来,未免有失体面。
  姜家两个女儿这才肯答应,父亲有多会玩,她们心里清楚,自己也一样国外飞,家里只有一个哥哥管她们,哥哥说的话倒很有用,心里眼里也并不怎么看得上这位继母,到现在嘴上只叫她姜太太,绝不肯叫一声妈妈。
  范女士自己在姜家受了冷遇,自然想让儿子替她争气,可儿子非但不争气,还处处让她操心丢脸,范女士前管不住丈夫,后又看不住儿子,没想到她为了这事伤神的时候,反而得到姜承航的一点体谅,柏雪的照片删的这么快,就有姜家的手笔。
  凭靳易廷是办不到的,他没有这样的能量,充其量只是影星,至多算是刚冒头的小导演,连他自己的黑料都不能让小报收回,何况是这样大的新闻。
  可这一回范女士生气生的不同寻常,连柏雪的照片都能删的干净,儿子差点被套上谋杀犯的名头,姜家人竟然不动声色,连两个眼孔长在天上的女儿都去瑞士滑雪。
  当着丈夫她不能说话,最好丈夫不知道这件事,开影视公司有什么好,姜家这么多产业,范女士早早就打算好,弄一间电子新新产业过来,让儿子打理打理,不比影视公司赚得多。
  靳易廷打电话让她做好柏雪来接孩子的准备时,她急得从书房走到花园,走到花匠精心修剪的白茶花花丛中去,对着电话骂儿子:“你是不是发癫,她精神病,你把孩子交给她。”
  靳易廷让助理跟母亲解释什么叫亲权,范女士不是不懂,只是她想了许多年,要讨个体面的儿媳妇,最好有身份,压一压两个继女的气焰,哪知道进门的是柏雪,两个继女对她还比对自己更好些,都出了这种事,受洋教育长大的继女竟然站在柏雪一边。
  可她们再站在柏雪那一边,也知道姜家丢不起这个人,早早把她们送出国去,也有管家佣人看着,就怕她们干出格事,玩是不要紧的,不能玩得过份,不给家里人留脸面。
  姜家这几个都半中不中,半洋不洋,都知道丢脸,干脆不留在香港,去了瑞士度长假,走的时候带足两箱子的行礼,这事哪有这么容易解决,中环购物都不能去,与其闷在家里长蛆,不如出去。
  范女士把这个当作是她们存心挑剔自己,故意给她难堪,老派人家的清白女儿,哪里能干出这种事,下三滥的贱货,把她一齐给拖死,好不容易丈夫答应给靳家子孙起名字,现在名字没有,进族谱就更不用说。
  她不敢把这话告诉儿子,儿子连姓姜都不肯,怎么肯让孙子姓姜,可她气愤不过,恨不得去扎柏雪小人,打死她这个贱骨头,大好局面全盘失利,天生的扫把星,前世不知做了什么孽,才讨这么个媳妇进门。
  姜先生就隔着一排比人高的白茶花树打拳,佣人不知道怎么安置孙少爷,这个孩子在大宅里到底是个尴尬角色,幸好老爷不算讨厌他,佣人抱他出来晒太阳,他又乖又听话,老爷打拳,他就在一边草地上坐着。
  于是这一老一小把对话听了个全程,leo已经有点懂事了,他被抱过来的时候很是吵闹过几天,阿奶对着他横眉立目发脾气,说妈妈生病了,让他好好呆着,不乖妈妈的病就不会好。
  连姜承航偶然在大宅里看到一声不出,好像被丢弃小狗似的leo皱皱眉头,让秘书去买些儿童玩具,带来的东西不够用,都已经来了姜家,难道还会亏待他。
  佣人隔着绿墙站着不动,低头当作没听见,姜先生一套拳打完,看见小孩子站起来去扒绿树墙,他知道人家嘴里说的是他妈妈。
  小动物天生有警觉,哪个喜欢他,哪个不喜欢他,他分辨得出来,整个姜家他最喜欢的先是大伯,然后就是爷爷,他们对他可有可无,但至少还有一点善意,阿奶最凶,会讲妈妈坏话。
  “把小少爷抱到楼上去。”姜老先生终于开口,对面的电话声音戛然而止,范女士眼睛红红转过来:“我也是没办法,怎么能把孩子交给她。”
  姜先生拼了大半辈子,到老了竟然享起了儿子福,只点头看看她:“交给承航去办,你不要管,去上上冥想课,对身体有好处。”
  老爷开金口,范女士气苦也无用,只好趁着姜承航还没回来,先对着孩子说上一篓筐坏话,可谁养的跟谁贴心,柏雪日日夜夜刻刻不离儿子,把孩子当眼睛珠子看,leo从妈妈这里得到了这么多的爱,在这里住了两个月,还是每天都想回家去。
  范女士最拿手的是当太太逛精品店买衫,最不擅长的是当妈妈,当妈妈都不擅长,何况作阿奶,正要冲着幼儿喊,姜承航站在房门口,leo抬起头,雪□□脸一张脸,一双眼睛圆溜溜,儿子生得像妈妈。
  姜承航见不得这种恶形恶状:“来,到大伯这里来。”
  第14章 来曾心动
  姜承航回到姜家,柏雪才接到这些些日子以来第一个由儿子打来的电话,柏雪的私人电话这些天都没有用过,电话是打给陈姐的,打来电话的人是姜承航的秘书。
  让范女士看着孩子,leo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跟妈妈通过电话,柏雪每一次打过去每一次都被拒绝,家里没人的时候,自然是听范女士的,可等姜承航一回来,所有的事就都听他的,就连吃什么喝什么也要先考虑到他,范女士的地位一下子掉到最末。
  的声音奶声奶气小心翼翼的,只叫了一声“妈咪”,柏雪的眼泪就收也收不住了,她其实是不记得这个孩子的,可从知道他的那一刻起,就天然对他生出了深厚的感情,连靳易廷都没有这样,他是她的丈夫,可柏雪一点也不记得她跟这位先生的美好□□。
  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到能记得靳先生跟她一起拍戏时候的往事,那时候大家都是新人,柏雪更惨一点,靳易廷已经小有名气,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靠着姜家这棵大树,豪门的事情说不准,虽说是个假儿子,到底沾亲带故,真的折腾他,姜家脸上不好看。
  何况姜家也有投资在,要不然靳易廷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出卡带,他不是唱歌的材料,但也靠着一张帅脸拉过销售量,请到圈里不错的作曲填词人替他写歌,真的一干二净出来混,哪有这么容易就发片。
  柏雪还记得靳易廷脸上那点愤世嫉俗,演城寨出身的小混混,反而不贴切,好在这算是一部爱情片,男主角就算是低层人,也得带些贵气帅气,这样才能打动小女生的心。
  柏雪拍戏的时候几乎也不跟靳易廷搭话,靳易廷却愿意跟她说话,别人过来他就冷着一张脸,但只要是面对柏雪的时候,再冷的眉眼也会不由自主的软化。
  电影里那个吻是柏雪的初吻,是人生初吻也是屏幕初吻,这个角色她全然是本色出演,所以才没有演的痕迹,观众看到她哭就哭,看到她笑就笑,因为真实,所以引人入胜。
  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作是女主角苏雪,柏雪其实姓苏,就叫苏柏雪,爷爷给她起的名字,希望她如松柏如白雪,进了圈子之后,陈姐嫌弃这个名字不响亮,干脆把苏去掉,就叫柏雪。
  导演定下女主角是柏雪,跟着才给女主角改了名字,还说柏雪就是为了电影而生的,电影里的苏雪爱上了一个混混男孩,光和影交缠的故事,她把爱和痛苦摊在你面前,由不得你不动容。
  相反靳易廷是被她带着入戏的,不知不觉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爱她的,所以动容是真的动容,心痛是真的心痛,两个人在雨夜里奔跑,从长街一头跑到另一头,等出了戏才知道导演说的那句,她是为了电影而生的并不是假话。
  靳易廷是这部戏认识的柏雪,姜承航也是这部戏认识的柏雪,他年纪比靳易廷大一点,靳易廷在外头打架惹事混娱乐圈耍性格的时候,他拿满全科a去了英国读书,放假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
  “弟弟”拍了电影,百无聊赖之际看过一回,然后那张碟他就一直留着。
  当然是不为了看靳易廷,他看的是柏雪,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声音她的脸,是姜承航的初恋,可这初恋很快就变了模样,柏雪开始穿耳洞刺纹身,喝酒抽烟。
  每年放假回来的时候,姜承航看到的就是不一样的柏雪,他甚至还去片场看过一次柏雪,她阴沉着一张脸,靠在保姆车上,眼睛底下一片青灰,倦意涌上来,嘴里却还在念台词。
  从此姜承航再也没有看过柏雪的电影,姜家也没人去参加过靳易廷的婚礼,范女士倒是说过要大办,可两位当事人都不愿意,姜家也无人起头,继子的婚礼要怎么办?姜老先生心是花的,可还没有老糊涂,姜家的婚礼只能给自己儿女办。
  姜承航的初恋是苏雪,对于柏雪,他一点好感也没有,可大人的事不应该算到孩子头上来,他比妹妹们大一些,记事也更早,他知道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她一半是因为生病,一半是因为丈夫花心。
  跟看护搞在一起,母亲在里面睡觉,父亲在楼下乱搞,她死之前,替儿子争取到了最大的权宜,她自己名下的财产,和她拥有的姜氏企业的股份产业,统统给了儿子,她知道只要儿子在,两个女儿就一样有了保障。
  姜承航不会为了家里这些锁事费心力,他在坐在书房里,让秘书给柏雪打电话,leo还包着纸尿裤,穿这个他并不舒服,可他知道佣人怕洗衣服,所以乖乖穿着不动,等听到柏雪的声音,他抽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又抑制不住想念,叫了一声妈咪。
  于是姜承航和秘书两个人,听见对面柏雪抽泣的声音,柏雪除了演戏,还了唱片,最初那几年,她还不懂怎么唱歌,可她天生有一付好嗓音,说不清楚到底是她人更美,还是她的声音更美,当她哭的那一瞬间,站得最近的秘书片刻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