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然而下一秒却听见皮斯坎说：“咦，斯泽回来了？”
许格闻言一愣，这才又揉了揉眼睛仔细地朝那方向看去，只见那穿着黑色西服，额发微微朝後梳起的人，的确就是斯泽。
可是他身边……却站了一个女人，一个许格从未见过的、漂亮的女人。
那人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晚礼服，长发及腰，乌丽如墨。她的五官端正秀美，眉目含情，正侧头同斯泽说着什麽，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出尘的气质，就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又或者，这人真的是个仙女。
似是察觉到许格的目光，女人也偏头朝她看了过来，一见了她不由一愣，似乎有些诧异。
许格与她对看一会後，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将手里的啤酒一口气灌完，空了的酒罐随意扔在了地上，已累积了三瓶。
照这个份量来看，许格觉得自己大概快醉了，然而眼神却是一片清亮，脑袋也并不晕眩，只是胸口处闷得慌，还莫名有些生气。
当她再侧头朝斯泽的方向看过去时，就见他正领着那名女子朝这而来，最後从许格身旁走过，一同进了图书馆。
从头到尾，没和许格说话，似乎也没看她。
她抿了抿唇，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然而才刚打开，就被皮斯坎给拿走，“你别喝了，小丫头，女孩子喝那麽多酒可不好。”
“还给我。”许格瞪着他，见他将酒罐拿到一旁，不由探手去抢。
皮斯坎一手推着她，一手将酒罐举得老高，摆明不还给她，他笑说：“你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失恋了，借酒浇愁呢。”
“你胡说什麽呢！”她捶了他的肩膀一下，站起身来语带威胁道：“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快点还我，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麽！”
皮斯坎见状也站了起来，抱着手饶有兴味地道：“我倒是好奇你会做什麽。”
“……”
许格简直气急败坏，上前几步欲夺过他手里的啤酒，然而他总是轻巧地避开，任凭她怎麽抢也抢不到，就连搆都搆不着。
今夜似乎特别敏感，她不由气得眼眶微红，这时身子突然虚晃了下，脚步一个踉跄，她便重心不稳地往一旁栽去。
跌在地上之前，一双手即时扶住了她。
清冷的嗓音响在头顶，“你喝了多少酒？”顿了顿，似是轻声叹息，“脸这麽红。”
许格愣愣地抬头看他，瞧见他近在咫尺的深邃双眼，脑袋突然有些晕乎，她总有股冲动，恨不得就此迷失在他的眼神里。
她突然注意到站在一旁，那个表情惊讶的美丽女人，正呆愣着，又听他说：“你怎麽穿这麽少？不冷吗？”
进了图书馆後她就把羽绒服脱掉了，此时身上只有在家穿的棉衣棉裤，甚是单薄。
许格又回过头来看着他，瞧见他微蹙的眉，和似含着担忧与责怪的双眼，一股难抑的情绪猛地袭上心头，在顷刻间便将她淹没。
心头猛地一动，她想也不想便张开手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清甜的嗓音闷闷地自他怀中传来，好似撒娇：“斯泽，冷……”
☆、第42章 不冷的跨年夜(二)
见许格突然扑进斯泽怀里抱住他，周遭所有人都是不同的反应。
皮斯坎惊讶地抬手捂住嘴，然而眼睛里却带着一片明亮的笑意。几个小书精们则呆呆地看了他们一会後，纷纷拿手捂住眼睛一边惊叫着。
而那名站在斯泽身旁的美丽女子则是惊诧过後，峨眉轻蹙，她怀里抱着一本书，双手愈发收紧。
至於斯泽，他垂眸看着怀中这个只露出头顶的小姑娘，见她衣着单薄，肩膀轻颤，不由轻声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手里白光一闪，变出了一条淡黄色的毛毯。
把她从怀里稍稍拉出来後，斯泽将那条毛毯摊开来披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他一边替她裹好毯子一边说：“冷的话先进屋子里去。”顿了下，清冷的嗓音带着柔和的气息，“你不是生病了吗？”
许格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有些失神地说：“没有……”
然後她看到他穿着皮鞋的脚转了个方向朝草坪而去，紧跟在他身後的一双穿着高跟鞋的纤长美腿。
许格闭了闭眼，丧气地在阶梯上坐了下来後，她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膝盖里。
她有些懊恼地想，她刚刚到底在干嘛呀……
皮斯坎缓步走到她身旁坐下，单手托着下巴看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唇边勾起一抹笑来。
另一边，斯泽与那名女子正走到草坪较安静的一头，女子看着前方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有些失神，脑里突然想起他方才为那个女孩裹毛毯的样子，她从来没见过他对任何人那麽温柔过。
书神斯泽，向来冷心无情，寡淡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性子整个天界众仙皆知，曾何几时，他也开始对其他人露出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了？
何况，还是对一个凡人女孩。
正想着，忽闻他清冷的声音淡淡道：“绯红仙子。”
绯红这才回过神来，愣愣地抬头看他，嘴边扯出一抹略有些尴尬的笑：“抱歉，一时走神了。”
斯泽闻言脸上没什麽表情，目光清冷而疏远。绯红见状心头一紧，顿时有些失落，可面上还是勉强扯出一抹温婉的笑，道：“多谢斯泽君将这本书借予我，待我看完後会亲自送还给你的。”
“不用了。”斯泽淡道，垂眸望进她眼底，眼神平静寡淡，“仙子直接送去天界的藏经阁即可，不必特地下凡一趟。”
绯红闻言一愣，看着他古潭似平静幽深的眸子，眼底渐渐黯了下来。她垂头，道：“我知道了，那我走了。”顿了顿，抬起头来，笑道：“再见，斯泽君。”
斯泽颔首，道：“仙子慢走。”
绯红又是一笑，淡粉色的光晕在下一秒亮起，伴随着纷飞的豔丽花瓣在一瞬间将她纤细优雅的身影淹没，一道粉白色的光猛地窜上天际，似流星般逐渐消失在夜空的另一头。
斯泽目送她离去後，这才扭头看向草坪内，只见那个裹着淡黄色毛毯的小姑娘正手拿着啤酒站在草地上与李白等人笑谈着什麽。
他的目光在触及她身影的那刻便瞬间柔软下来，想起她方才突然扑进他怀里，好似撒娇的喊冷，他莫名觉得有些燥热，於是抬手松了松领带。
只见小姑娘和李白等人说完话後，又拿着酒罐朝草坪中央走去，途中目光不经意与他的撞上了，却见她不知怎地，飞快地移开了眼。
斯泽见状不由挑眉，抱着手斜靠在一棵树上，目光慵懒地看着她。
小姑娘才走没几步便被书精们包围住，她蹲下来笑着与它们说些什麽，接着就见几本书精点点头，忽然一片白光闪过，唤出了什麽，下一秒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猛地炸起，吓得她和书精们纷纷逃窜。
……原来是鞭炮。
只见小姑娘拍着胸口和一本书精说着什麽，书精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接着又是一道白光闪起，下一秒星火般的光亮便在草坪上亮起，银金色的光拉成丝线自草地上的某个点朝上喷射，在空中拉出一条弧线後又坠了下来。
是烟花。
一阵阵惊叹声响起，只见小姑娘和书精们纷纷惊叹地看着面前的烟花，光亮映在她的脸上，衬得她那双眼在这个夜里格外明亮。
斯泽看着看着，唇角不由微微勾起一抹笑。
玩得倒挺愉快的。
然而，许格等人并没有开心多久，只因那烟花是在草坪上燃放的，落下的火星意外点燃了草地，一下子便烧出一小片火来。
许格和书精们见状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瞪着燃烧的草坪，见火势蔓延愈广，不由慌忙地东张西望寻求帮助。
在瞧见站在不远处的斯泽後，许格还是忍不住大喊：“斯泽，灭火啊！”
书精们也纷纷嚷着喊道：“斯泽快来灭火！”
“斯泽救命！”
“啊啊啊烧起来啦！烧起来了！”
“斯泽……”
见小姑娘和书精们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斯泽不由无奈失笑，手上捏了个诀，草地上的火焰便在转瞬间化为烟尘，随风散去。
许格和书精离得近，一个个被那烟尘搞得灰头土脸，甚是狼狈。
好戏也看够了，斯泽於是直起身子，缓步朝他们走去，一来到许格面前後，看着她沾染了烟尘而变得有些脏兮兮的脸，不由笑了一声，道：“真令人不省心。”
许格第一次瞧见他露出这种类似於嘲笑的表情，当下虽觉得新奇，可毕竟他嘲笑的人是自己，因此不免也觉得有些窘迫。
在他含笑的目光下，许格的脸很快便通红一片，她撇了撇嘴道：“有什麽好笑的……”
斯泽笑罢之後，突然挑了眉问她：“你喜欢烟花？”
许格抬头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麽？”
斯泽微微一笑，抬手递到她眼前，只见修长如玉的手十分好看，莹白的指尖似捏着一颗七彩的小光球，正当许格疑惑地看着他指尖捏着的光球时，却见那光球忽地离开他的指尖迅疾地朝天上窜去。
待光球渐渐远得看不见，似是被埋进夜空中後，忽地“砰”了一声，一枚硕大的七彩烟花猛地盛开在天上，一下子占满了大半片天空，接着又逐渐消逝。
“哇……”许格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忍不住惊叹出声。
“手给我。”清冷的嗓音含笑说道，斯泽握起她的手，将一枚小光球放在她的掌心，“把这个往上丢试试。”
许格看着手里精巧的小球，点点头，照着他的指示往上一抛，光球便火速窜入天际，接着猛地又在夜空中炸出一枚无比绚烂的烟花。
“哇！”许格惊叹地笑了，她笑眼弯弯地看向斯泽，“好漂亮啊！”
见她笑得这麽开心的模样，斯泽也忍不住笑了，他摊开手，手里的光球便缓缓浮在半空中，接着一个接着一个投入空中，炸出一枚又一枚精彩美丽的烟花。
许格正抬头观赏着烟花秀，右手却突然被人拉了一下，垂眸一看，正是沅夕。只见他一手拉着她的手，另一手则指了指草坪内。
当许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时，就见草坪内的人在乐队的演奏下手拉着手在舞池内跳起舞来，许格还没回神，沅夕便拉着她的手往舞池内奔。
离开之前，她下意识回首拉住了斯泽的手，直到入了舞池被包围在欢闹的人群中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也把斯泽拉进来了！
而原先拉着她的沅夕早已不知去向。
正尴尬着，便听那道清冷的声音响在头顶，“你会跳舞吗？”
许格一抬起头，瞬间便撞入那双神秘幽深的双眼里。她愣愣地说：“呃，不会……”
斯泽闻言一笑，忽地抬手揽过她的腰，并执起她的一只手，十指紧扣，随着带着她在舞池里缓缓地迈开步伐。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离得极近，近到许格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气息，还有他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而她的……大概又跳得飞快而慌乱了。
他会注意到吗？她那跳得快而不稳的心跳声。
许格一手被他扣着，另一手则缓缓地爬上他的肩，微微抓住他肩膀处的衣料，触手冰凉。
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许格突然有些恍惚，半晌，她突然开口，道：“那个，斯泽……”
“嗯？”他应了一声，低哑而惑人，正垂眸看她时，就见她也正抬头，清亮的目光直直望进他眼底，只听她说：“如果你哪天要离开了，请你一定、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千万别一声不响就走了……好吗？”
那一刻她眼里似乎隐隐亮起泪光，斯泽见状一愣，看了她好半晌才哑声道：“好。”
许格於是笑了，然而在他有些直接而专注的目光下，她不由又红了脸，为防被他察觉，她赶紧低下头来，双眼直盯着面前他西装上的扣子。
而斯泽则垂眸看了她一会後，轻笑一声，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轻轻地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
这个跨年夜，如此温柔暖和。
☆、第43章 下凡的真相
许格闻言一愣，这才又揉了揉眼睛仔细地朝那方向看去，只见那穿着黑色西服，额发微微朝後梳起的人，的确就是斯泽。
可是他身边……却站了一个女人，一个许格从未见过的、漂亮的女人。
那人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晚礼服，长发及腰，乌丽如墨。她的五官端正秀美，眉目含情，正侧头同斯泽说着什麽，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出尘的气质，就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又或者，这人真的是个仙女。
似是察觉到许格的目光，女人也偏头朝她看了过来，一见了她不由一愣，似乎有些诧异。
许格与她对看一会後，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将手里的啤酒一口气灌完，空了的酒罐随意扔在了地上，已累积了三瓶。
照这个份量来看，许格觉得自己大概快醉了，然而眼神却是一片清亮，脑袋也并不晕眩，只是胸口处闷得慌，还莫名有些生气。
当她再侧头朝斯泽的方向看过去时，就见他正领着那名女子朝这而来，最後从许格身旁走过，一同进了图书馆。
从头到尾，没和许格说话，似乎也没看她。
她抿了抿唇，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然而才刚打开，就被皮斯坎给拿走，“你别喝了，小丫头，女孩子喝那麽多酒可不好。”
“还给我。”许格瞪着他，见他将酒罐拿到一旁，不由探手去抢。
皮斯坎一手推着她，一手将酒罐举得老高，摆明不还给她，他笑说：“你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失恋了，借酒浇愁呢。”
“你胡说什麽呢！”她捶了他的肩膀一下，站起身来语带威胁道：“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快点还我，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麽！”
皮斯坎见状也站了起来，抱着手饶有兴味地道：“我倒是好奇你会做什麽。”
“……”
许格简直气急败坏，上前几步欲夺过他手里的啤酒，然而他总是轻巧地避开，任凭她怎麽抢也抢不到，就连搆都搆不着。
今夜似乎特别敏感，她不由气得眼眶微红，这时身子突然虚晃了下，脚步一个踉跄，她便重心不稳地往一旁栽去。
跌在地上之前，一双手即时扶住了她。
清冷的嗓音响在头顶，“你喝了多少酒？”顿了顿，似是轻声叹息，“脸这麽红。”
许格愣愣地抬头看他，瞧见他近在咫尺的深邃双眼，脑袋突然有些晕乎，她总有股冲动，恨不得就此迷失在他的眼神里。
她突然注意到站在一旁，那个表情惊讶的美丽女人，正呆愣着，又听他说：“你怎麽穿这麽少？不冷吗？”
进了图书馆後她就把羽绒服脱掉了，此时身上只有在家穿的棉衣棉裤，甚是单薄。
许格又回过头来看着他，瞧见他微蹙的眉，和似含着担忧与责怪的双眼，一股难抑的情绪猛地袭上心头，在顷刻间便将她淹没。
心头猛地一动，她想也不想便张开手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清甜的嗓音闷闷地自他怀中传来，好似撒娇：“斯泽，冷……”
☆、第42章 不冷的跨年夜(二)
见许格突然扑进斯泽怀里抱住他，周遭所有人都是不同的反应。
皮斯坎惊讶地抬手捂住嘴，然而眼睛里却带着一片明亮的笑意。几个小书精们则呆呆地看了他们一会後，纷纷拿手捂住眼睛一边惊叫着。
而那名站在斯泽身旁的美丽女子则是惊诧过後，峨眉轻蹙，她怀里抱着一本书，双手愈发收紧。
至於斯泽，他垂眸看着怀中这个只露出头顶的小姑娘，见她衣着单薄，肩膀轻颤，不由轻声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手里白光一闪，变出了一条淡黄色的毛毯。
把她从怀里稍稍拉出来後，斯泽将那条毛毯摊开来披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他一边替她裹好毯子一边说：“冷的话先进屋子里去。”顿了下，清冷的嗓音带着柔和的气息，“你不是生病了吗？”
许格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有些失神地说：“没有……”
然後她看到他穿着皮鞋的脚转了个方向朝草坪而去，紧跟在他身後的一双穿着高跟鞋的纤长美腿。
许格闭了闭眼，丧气地在阶梯上坐了下来後，她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膝盖里。
她有些懊恼地想，她刚刚到底在干嘛呀……
皮斯坎缓步走到她身旁坐下，单手托着下巴看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唇边勾起一抹笑来。
另一边，斯泽与那名女子正走到草坪较安静的一头，女子看着前方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有些失神，脑里突然想起他方才为那个女孩裹毛毯的样子，她从来没见过他对任何人那麽温柔过。
书神斯泽，向来冷心无情，寡淡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性子整个天界众仙皆知，曾何几时，他也开始对其他人露出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了？
何况，还是对一个凡人女孩。
正想着，忽闻他清冷的声音淡淡道：“绯红仙子。”
绯红这才回过神来，愣愣地抬头看他，嘴边扯出一抹略有些尴尬的笑：“抱歉，一时走神了。”
斯泽闻言脸上没什麽表情，目光清冷而疏远。绯红见状心头一紧，顿时有些失落，可面上还是勉强扯出一抹温婉的笑，道：“多谢斯泽君将这本书借予我，待我看完後会亲自送还给你的。”
“不用了。”斯泽淡道，垂眸望进她眼底，眼神平静寡淡，“仙子直接送去天界的藏经阁即可，不必特地下凡一趟。”
绯红闻言一愣，看着他古潭似平静幽深的眸子，眼底渐渐黯了下来。她垂头，道：“我知道了，那我走了。”顿了顿，抬起头来，笑道：“再见，斯泽君。”
斯泽颔首，道：“仙子慢走。”
绯红又是一笑，淡粉色的光晕在下一秒亮起，伴随着纷飞的豔丽花瓣在一瞬间将她纤细优雅的身影淹没，一道粉白色的光猛地窜上天际，似流星般逐渐消失在夜空的另一头。
斯泽目送她离去後，这才扭头看向草坪内，只见那个裹着淡黄色毛毯的小姑娘正手拿着啤酒站在草地上与李白等人笑谈着什麽。
他的目光在触及她身影的那刻便瞬间柔软下来，想起她方才突然扑进他怀里，好似撒娇的喊冷，他莫名觉得有些燥热，於是抬手松了松领带。
只见小姑娘和李白等人说完话後，又拿着酒罐朝草坪中央走去，途中目光不经意与他的撞上了，却见她不知怎地，飞快地移开了眼。
斯泽见状不由挑眉，抱着手斜靠在一棵树上，目光慵懒地看着她。
小姑娘才走没几步便被书精们包围住，她蹲下来笑着与它们说些什麽，接着就见几本书精点点头，忽然一片白光闪过，唤出了什麽，下一秒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猛地炸起，吓得她和书精们纷纷逃窜。
……原来是鞭炮。
只见小姑娘拍着胸口和一本书精说着什麽，书精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接着又是一道白光闪起，下一秒星火般的光亮便在草坪上亮起，银金色的光拉成丝线自草地上的某个点朝上喷射，在空中拉出一条弧线後又坠了下来。
是烟花。
一阵阵惊叹声响起，只见小姑娘和书精们纷纷惊叹地看着面前的烟花，光亮映在她的脸上，衬得她那双眼在这个夜里格外明亮。
斯泽看着看着，唇角不由微微勾起一抹笑。
玩得倒挺愉快的。
然而，许格等人并没有开心多久，只因那烟花是在草坪上燃放的，落下的火星意外点燃了草地，一下子便烧出一小片火来。
许格和书精们见状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瞪着燃烧的草坪，见火势蔓延愈广，不由慌忙地东张西望寻求帮助。
在瞧见站在不远处的斯泽後，许格还是忍不住大喊：“斯泽，灭火啊！”
书精们也纷纷嚷着喊道：“斯泽快来灭火！”
“斯泽救命！”
“啊啊啊烧起来啦！烧起来了！”
“斯泽……”
见小姑娘和书精们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斯泽不由无奈失笑，手上捏了个诀，草地上的火焰便在转瞬间化为烟尘，随风散去。
许格和书精离得近，一个个被那烟尘搞得灰头土脸，甚是狼狈。
好戏也看够了，斯泽於是直起身子，缓步朝他们走去，一来到许格面前後，看着她沾染了烟尘而变得有些脏兮兮的脸，不由笑了一声，道：“真令人不省心。”
许格第一次瞧见他露出这种类似於嘲笑的表情，当下虽觉得新奇，可毕竟他嘲笑的人是自己，因此不免也觉得有些窘迫。
在他含笑的目光下，许格的脸很快便通红一片，她撇了撇嘴道：“有什麽好笑的……”
斯泽笑罢之後，突然挑了眉问她：“你喜欢烟花？”
许格抬头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麽？”
斯泽微微一笑，抬手递到她眼前，只见修长如玉的手十分好看，莹白的指尖似捏着一颗七彩的小光球，正当许格疑惑地看着他指尖捏着的光球时，却见那光球忽地离开他的指尖迅疾地朝天上窜去。
待光球渐渐远得看不见，似是被埋进夜空中後，忽地“砰”了一声，一枚硕大的七彩烟花猛地盛开在天上，一下子占满了大半片天空，接着又逐渐消逝。
“哇……”许格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忍不住惊叹出声。
“手给我。”清冷的嗓音含笑说道，斯泽握起她的手，将一枚小光球放在她的掌心，“把这个往上丢试试。”
许格看着手里精巧的小球，点点头，照着他的指示往上一抛，光球便火速窜入天际，接着猛地又在夜空中炸出一枚无比绚烂的烟花。
“哇！”许格惊叹地笑了，她笑眼弯弯地看向斯泽，“好漂亮啊！”
见她笑得这麽开心的模样，斯泽也忍不住笑了，他摊开手，手里的光球便缓缓浮在半空中，接着一个接着一个投入空中，炸出一枚又一枚精彩美丽的烟花。
许格正抬头观赏着烟花秀，右手却突然被人拉了一下，垂眸一看，正是沅夕。只见他一手拉着她的手，另一手则指了指草坪内。
当许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时，就见草坪内的人在乐队的演奏下手拉着手在舞池内跳起舞来，许格还没回神，沅夕便拉着她的手往舞池内奔。
离开之前，她下意识回首拉住了斯泽的手，直到入了舞池被包围在欢闹的人群中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也把斯泽拉进来了！
而原先拉着她的沅夕早已不知去向。
正尴尬着，便听那道清冷的声音响在头顶，“你会跳舞吗？”
许格一抬起头，瞬间便撞入那双神秘幽深的双眼里。她愣愣地说：“呃，不会……”
斯泽闻言一笑，忽地抬手揽过她的腰，并执起她的一只手，十指紧扣，随着带着她在舞池里缓缓地迈开步伐。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离得极近，近到许格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气息，还有他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而她的……大概又跳得飞快而慌乱了。
他会注意到吗？她那跳得快而不稳的心跳声。
许格一手被他扣着，另一手则缓缓地爬上他的肩，微微抓住他肩膀处的衣料，触手冰凉。
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许格突然有些恍惚，半晌，她突然开口，道：“那个，斯泽……”
“嗯？”他应了一声，低哑而惑人，正垂眸看她时，就见她也正抬头，清亮的目光直直望进他眼底，只听她说：“如果你哪天要离开了，请你一定、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千万别一声不响就走了……好吗？”
那一刻她眼里似乎隐隐亮起泪光，斯泽见状一愣，看了她好半晌才哑声道：“好。”
许格於是笑了，然而在他有些直接而专注的目光下，她不由又红了脸，为防被他察觉，她赶紧低下头来，双眼直盯着面前他西装上的扣子。
而斯泽则垂眸看了她一会後，轻笑一声，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轻轻地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
这个跨年夜，如此温柔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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