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终于可以吃个过瘾。
  徐小柏跟男神干掉五条鱼身,再去看饭缸里的鱼鳞和浆果,已经熬成鲜红的稠密的程度。
  周清宴动手把底下的火熄灭,等着缸子冷却端下来放到一边,在上面盖上一张大树叶。
  徐小柏注意到巴陵君的皮已经蜕到一半,晚上会再蜕一些,明天就能够蜕完。徐小柏走到巴陵君的面前,小声的问:“我能摸摸的你的头吗?”
  巴陵君轻声笑笑:“当然可以。”他温顺的低下头,徐小柏摸摸冰冷的蛇头,其实他只是想听听巴陵君的声音,巴陵君的声音的真的太好听了,真的是春风十里醉人心的感觉。
  晚上的时候,周清宴把留下的五条鱼身喂给巴陵君。饭缸里的鱼鳞冻已经变成透明的红色,徐小柏用手指头一戳,就qq的弹手指。他用男神的刀子切削一小块尝了尝,带着浆果的酸甜味道,好吃极了。徐小柏把饭缸端给男神:“快来尝尝鱼鳞冻,很好吃的。”
  周清宴端过饭缸,尝了一口,茈鱼的鱼鳞是那样的滑弹就像胶脂一样。徐小柏跟男神分吃完一大块,想起巴陵君来,挺不好意思的端着饭缸过去,巴陵君还在挣扎着,他身上的蛇蜕已经快要全部下来。
  巴陵君看见徐小柏走过来,慢慢的平静下来。徐小柏举着手中的饭缸问:“巴陵君你吃吗?”巴陵君轻声回答他:“真的可以尝一尝吗,那真是太谢谢了。”
  徐小柏好兴奋,巴陵君的声音能让耳朵怀孕。巴陵君张开嘴,徐小柏把鱼鳞冻扔进巴陵君的嘴巴里,真怀疑那么小的一块,巴陵君他能不能尝出什么味道来。
  巴陵君似乎看出徐小柏的疑惑,它笑笑:“我的舌头已经感觉到味道,真的很好吃,谢谢你。”徐小柏嗯了一声跑回去拿着自己的苹果跑过来,打开录音:“巴陵君,你能说点什么吗,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巴陵君想了想:“我并不知道自己能说点什么,我能介绍一下自己吗,我是巴蛇,大家都叫我巴陵君。”它认真的看着徐小柏询问:“这样可以吗?”
  太可以了。徐小柏兴奋的存好,巴陵君的声音一定能惊艳所有人。
  徐小柏对巴陵君说了谢谢,就快速的跑回去把自己的苹果塞进背包中,这是唯一的电器了,男神的红米已经没电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徐小柏忍不住问周清宴:“巴陵君能变成人吗?”周清宴在石头上铺好垫子,对这个问题进行回答:“不变成人怎么烤兔子?”
  徐小柏晚上的时候一直梦见一只人脸蛇身的妖怪!
  在半梦半醒中醒来,徐小柏发现巴陵君的蛇蜕只剩下尾巴尖。男神已经出去打回来一只超级大的梅花鹿,割了一条鹿腿给徐小柏,剩下的都是留给巴陵君的。
  将近中午的时候,巴陵君终于全部把蛇蜕褪下。
  周清宴把那只超级大的梅花鹿塞进巴陵君嘴里,巴陵君闭着眼睛休息,徐小柏就去收拾巴陵君从河里拉倒岸上的蛇蜕,很漂亮的蛇蜕,蓝黑色的,上面点缀着小豹纹。
  蛇蜕太大了,徐小柏要把它折叠起来就很费劲,那么的蛇蜕虽然很薄很薄。只能一点一点的朝前卷,卷完之后,也太大了!
  徐小柏扭头看向男神:“我们要都带走吗,带走做什么呢,巴陵君的蜕皮能做什么?”徐小柏想了想:“我们做防晒服吧,你两套,我两套,苗小姐两套,还可以给巴陵君两套,需要的也不多,我觉得挺好的,纯色的做我们的,有豹纹的做苗小姐的!”
  他询问周清宴:“怎么样?”
  周清宴笑着说:“好的,那你就去挑选合适的地方,剩下的我们留给巴陵君。”
  徐小柏高兴的拿着男神给的锋利的刀子去选择合适的材料。首先要把他费半天劲儿卷起来的蛇蜕重新摊开。
  巴陵君休息一阵,从疲惫中解脱出来。他睁开眼睛,说道:“先生,想要哪里,就请动手,这几天劳烦先生了。”
  周清宴看着这只巨大的巴蛇,从头一直看到尾,走到巴蛇的尾巴尖出,伸出掐住巴蛇的尾巴尖轻轻的一掐,把的尾巴尖就落到周清宴的手中。虽然说是个尾巴尖,可也不算小,足足有十厘米长。
  周清宴拎着那短短的一小节的尾巴尖:“巴陵君多蜕几次皮就会长回来了。”
  巴陵君笑笑:“先生宅心仁厚,先生我五百年蜕一次皮,大概要做很久的秃尾巴尖蛇了。”
  巴陵君变成了一个人,与周清宴盘膝相对而坐。
  徐小柏拎着选好的蛇蜕回去,发现男神的对面盘膝坐着一个人,天哪,徐小柏看着周清宴对面的那个人,真的是天上的掉下来的神仙吗,终于知道君子如玉是什么感觉了。
  那个人只能是巴陵君吧!原来巴陵君不是只人面蛇身的小妖怪啊。
  巴陵君的外形和他的声音简直就是标配。
  徐小柏又看看坐在巴陵君对面的男神,但是最中意的还是男神这一款,这是他心目中永不退色的骨灰升级版。
  巴陵君听见徐小柏走过来的声音,朝着他微微一笑:“我去抓些兔子,一会儿为先生烤兔腿,你来也尝尝我烤兔腿的手艺。”
  巴陵君身穿的是一件古代的长袍,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特别的轻盈舒适,走路的时候,衣角轻轻扬扬的飞舞。飞舞的衣角,消失在深林之中。
  徐小柏把叠好的蛇蜕放进男神的背包中,特别的想和男神八卦:“巴陵君他真的不错啊。”
  周清宴在这一点上是赞成的:“确实很好。”吃!
  徐小柏跟男神提意见:“要不我们小小的割一块就好了。”
  周清宴说:“十厘米那么长吧。”徐小柏惊了一跳,十厘米,很长,大概巴陵君很疼吧!还去给我们抓兔子!
  巴陵君抓兔子回来的时候,徐小柏总是有一种赎罪的心态,抢着洗兔子,去内脏,杀兔子是男神做的。
  巴陵君抓来十几只兔子,很肥。从森林中采集的香料,摸上在兔子腿上,在火上烤着。
  兔子腿肥的流油,一边烤,金黄的油脂就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徐小柏问在烤兔子的巴陵君:“巴陵君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吗?”
  巴陵君将兔子腿翻个面:“我会留在这里,外面的世界不适合我,我需要山,需要河流,需要一切自然生长的事物。”巴陵君将烤熟的兔子腿取下来,裹上绿叶避免烫手,递给周清宴一只:“刚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眼中的一切的东西,电视,电,电影,形形色色的人类,这就足够,足够我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生活。”
  周清宴接过兔子腿咬一口,虽然也是酥香的,但兔子腿没有巴陵山上的可口。
  徐小柏也拿到自己的那一只,咬一口,好吃的要把舌头吞下去,酥香,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兔子肉。
  徐小柏停不住,不一会儿,一只兔子腿就被啃完,啃完终于有时间为巴陵君不能和他们一起出去而感到遗憾了!
  周清宴吃了一只兔子腿就停住:“巴陵君,下次蜕皮我会再来。”
  巴陵君生来就属于山林之间,他的身影在山林中是轻飘飘的梦境,是深林中的神灵。徐小柏看着在烤兔腿的巴陵君:“要是我把衣服做好了怎么办?”
  巴陵君把第二只兔腿递给徐小柏:“这要问先生。”
  周清宴想想:“发中国狼通吧,不知道会不会加邮费。”
  巴陵君点点头:“一切先生安排就行,先生还需要知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巴蛇是会始终站在你的这一边,无论先生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是对的,是错的,我是站在先生这一边的,先生需要巴蛇,那么只需要给我送个消息。”
  周清宴知道,一直在他食谱上的巴陵君只需要一个消息,就会马上出现,无论是任何地方,任何时间,任何要求。
  所以才一直不能下手!
  周清宴对巴蛇说:“未来的什么大概都是与我没有关系的,我只是想吃吃美食,做做工作,我是个小小的国家公务员,还等着退休拿养老金,听说现在都六十五岁退休了,我能活到六十五岁退休还不一定呢?”
  巴陵君陪着周清宴一本正经的讲笑话:“是的,先生六十五岁才能退休,不过退休是什么,是永远休息吗,先生的生命无始无终,会有这一天吗?”
  徐小柏觉得这两个人说话都云山雾绕的,他第二只烤兔腿吃完,有点撑。徐小柏高兴的朝着巴陵君道谢:“谢谢巴陵君的款待,我也没带什么礼物,等我把衣服做好,送给你好吗,你不要嫌弃。”
  巴陵君笑笑:“我不会嫌弃自己的蛇蜕。”
  真是太尴尬,送的礼物还是巴陵君自己的蛇蜕做的,徐小柏捂住脸。巴陵君宽大的袖子一挥,火苗着的更加旺盛:“还要谢谢你,将我自己的蛇蜕做成衣服,让我能够保留它。”
  徐小柏忙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还是要谢谢巴陵君。”
  巴陵君跟徐小柏微微点头致意,问向周清宴:“先生明天就要离开,希望哪日先生有空来这里做客,虽然比不上巴陵山,我会用最好的食物招待先生。”
  周清宴点点头,现在这个情景缺点好酒送别!
  天还没有亮,徐小柏第二次坐上巴陵君,跟坐过山车一样开始旅行,巴陵君速度飞快,转眼睛就回到了当初见到巴陵君的那座山上。
  巴陵君将他们小心的放下来:“我就送先生到这里,我要在天亮之前回去,先生慢一些。”徐小柏跟周清宴和巴陵君挥别,他们沿着山路向下走,徐小柏忍不住回头,看见山顶之上巴陵君还在呢,它直立着蛇头远远的看着他们下山,徐小柏一边走一边回头,直到有一眼看见巴陵君不见了。
  巴陵君好像对男神很崇敬的样子。
  徐小柏看着走在前面,背着大背包,拎着三只烤兔腿的男神。男神他确实让人崇敬又着迷。
  跟男神下山的时候,刚好赶上别人上山。徐小柏和周清宴在半山腰一块平地上休息,就有人先夸烤兔腿真香,又跟他们打听是从哪个野山上翻过来的。徐小柏呵呵笑,也不说话,其实我们是从那个贼高的大山门翻过来的。
  下了山,打车回去,到酒店门口,周清宴的鼻子动了动,然后不动声色的对徐小柏说:“饿吗,我去买早点,你要吃什么?”
  徐小柏笑:“你买什么都可以的,我都喜欢吃。”周清宴嘱咐他:“回房间等我,快去把烤兔腿送给苗小姐和鲲。”
  徐小柏接过兔腿立刻朝楼上跑,周清宴转身朝右边走。在三十秒之后,从酒店左边的停车场,乾坤赵mr走过来,拿着房卡上楼。一晚上没回来,虽然知道杀人的怪物是什么样子,是的,是怪物,不是妖怪,但折腾一个大晚上也无法捉摸出怪物的规律和出处,随机杀人事件,并且心脏不是立刻吃掉,是捧在手心拿走的!
  赵乾坤挂着两个大黑眼圈上楼去。徐小柏正奔跑在他的前面,他们在一个楼层先后下电梯,却没有相遇,徐小柏现在已经拎着兔腿和小蓝鱼炫耀啦。
  他拿着烤兔腿在小鱼缸上面来回挥舞:“看看,烤兔腿,想吃吗?”小蓝鱼浮在鱼缸里,对徐小柏的诱惑一点也不动摇。徐小柏把兔腿往下放:“闻不见吗,真的很香的,不想吃吗?”
  小蓝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而起,将整个烤兔腿,除了徐小柏的手指,都吞下去了!徐小柏赶紧松手,兔腿完整的落进小蓝鱼的肚子里,它噗的把一根骨头吐到地上,又不屑于理会徐小柏。
  真是简直了!
  徐小柏不敢在逗着小蓝鱼玩,真害怕自己的手指头也被吞进去,老老实实的把另一只烤兔腿喂给小蓝鱼。
  男神拎着包子和豆浆回来了,徐小柏接过包子:“什么馅儿的?”周清宴回答他:“韭菜鸡蛋和猪肉大葱的,只吃韭菜鸡蛋的就行,猪肉大葱的喂鱼吧。”
  包子蒸的很白,蓬松柔软,褶子清晰,数一数没有十八个褶也有十一二个。韭菜还算新鲜,只是猪肉不敢恭维。去买包子的时候,周清宴说是只要韭菜鸡蛋的包子,但是韭菜鸡蛋的不够,老板又懒得退钱,就给加了五个肉包子,韭菜鸡蛋的六毛钱一个,肉包子七毛钱一个,老板大度的说:“不用加钱了,算我请你的!”
  好像占了他多大的便宜,真的,周清宴只想要韭菜鸡蛋的。他把里面的肉包子一个一个挑出来扔进鱼缸里:“兔腿喂给它了,喂了几只?”
  徐小柏坐在沙发上喝豆浆,接过周清宴递过来的包子:“喂了两只,给了苗小姐一只。”他注意到周清宴除了买了早点还买了几根骨头。
  徐小柏含着包子问:“买骨头做什么,这是什么骨头?”
  周清宴把骨头拎到一边去:“猪骨头,巴蛇有了,象骨还没凑齐,猪骨头凑吧,我真的不敢去动物园杀大象的。”
  徐小柏含着包子忘了咀嚼,这算是假冒伪劣产品吗?
  周清宴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什么骨头并不很重要,是不是三年而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巴蛇,巴蛇之大,人也只敢拾其牙慧,巴蛇象骨之说,其实只有巴蛇所出的象骨。”
  徐小柏完全没听见去,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男神裸着的上半身,双手捂住鼻子,快速咀嚼几下把包子咽下去,然后急速奔跑出去。周清宴被他一系列的反应惊住,只看见徐小柏像风一样的冲出去,啪的把门关上。
  徐小柏靠在男神的门上,伸手一看自己的掌心,果然流鼻血了!他忍不住在心里狂吼,天哪,天哪,天哪,男神他完全是那种能靠脸蛋和身材发财致富,登上福布斯前十名的人呀!
  徐小柏回到自己的房间完澡,就早床上回味男神的身材,想着想着有点激动,但是酒店每天都有人来换洗床单,想想明天清扫人员进来收床单的情景,徐小柏又进去洗了个凉水澡,洗完凉水澡,在空调屋里冻得一哆嗦,赶紧跳进被子里好好的补觉。
  周清宴叫醒徐小柏。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短,徐小柏坐在酒店的电脑前,周清宴站在他身后。徐小柏打开邮件,回复人选择轩辕坟妲己之后。
  周清宴敲敲桌子说:“写。”
  徐小柏随着周清宴的话语写道:轩辕坟妲己之后,巴蛇象骨已齐,备好鲛人,今晚八点在。
  到这里停住了,徐小柏看向周清宴,周清宴的手指点在屏幕上的八点在那儿。周清宴问苗小姐:“去包下程府家宴,只要今晚,今晚清场。”
  程府家宴,这个苗小姐是知道的,这是个家族式的大宅子里的饭店,到现在约有两三百年的时间,一直家族式的传承下去。包下程府家宴这件事情对于猫妖来说真的是一个太简单的任务,苗小姐甩一甩大波浪,扭着腰婀娜的走出去。
  周清宴指指屏幕:”今晚八点在程府家宴相见。”
  徐小柏在后面打上程府家宴相见六个字,点击发送。
  苗小姐站在程府家宴门前,她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的蕾丝长裙,戴着一顶黑色的宽沿帽子,帽子上垂下的黑色面纱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张大红色的唇,她在程府家宴的大门上贴上一张暂不迎客的a4纸。
  苗小姐推开朱门的大门,穿着唐装的服务生看着苗小姐微微一愣,勤快的问:“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咱们这边是要提前预约的,要是有预约的话请您告诉我您的预约号,要是没有您可以去前台那边预约一下。”
  苗小姐朝着服务生微微一笑:“谢谢。”服务生只看见一张嫣红的唇动了动,有股古怪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出来,令人头晕目眩,服务生下一刻倒在地上。苗小姐将他拖到旁边的柜台下面,祝福他:“好梦。”
  苗小姐走到前台朝着两位美女打了声招呼,两位美女同时倒地,苗小姐推开用餐大厅的门。那一股古怪的香气在大厅中极快的飘散开来,所有在用餐大厅吃饭的人纷纷扭头看向苗小姐,只看见一张红唇,这张红唇令人眩晕。
  用餐大厅的人放倒,苗小姐依次放倒厨房,包间,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和老板。十分钟不到,整个程府家宴的人都被放倒。苗小姐摘下面纱:“可真是憋死老娘了。”她走到洗手间,掏出一包湿巾将嘴上的红唇膏小心翼翼的擦下去。
  闭着嘴用香皂洗了四五遍,然后从包里掏出一管新唇膏抹上。苗小姐赞叹,别说,旱魃公司开发的尸油迷魂膏确实挺好用的,天狗店诚不欺我,中国狼通也给力,两小时到货,有效时间二十四小时,祝各位美梦。
  苗小姐觉得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她会恶心的两天吃不下饭!
  苗小姐将人按女男老少分别放进四个包间。她站在院子里喵喵叫了一声,很快一大群野猫从四面八方悄无声息的涌进程府家宴,飞速的将所有的桌子上的食物吃的一干二净,盘子都舔的干干净净,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撤退。
  苗小姐在猫咪消灭桌子上客人没吃完的残羹的时候,打开程府家宴的复古留声机,挑了一张唱片放在上面,不一会儿,旧上海的歌女的唱腔就清扬的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