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她在哪?
  “扑通!”庄嘉儿整个人掉进了游泳池里。
  她会游泳,即使掉进海水里也不怕什么,更何况酒店冬天的游泳池,水是温的。她挣扎了几下,便从水里浮了出来。似乎除了把自己吓了一跳,倒也没什么。
  但是,很快,她便开始感觉很糟糕,非常糟糕了!
  即使今天有温暖的阳光,即使吹过的风只是微微的,但浮出水面后,从丝丝头发开始的水珠,无不在吸取她每个细胞、每寸肌肤的温度。。。。。冷,很冷,只是短暂的一瞬间,牙齿都在冷得发颤。。。。。
  司徒义被她冷不防推开,往后跄了一下,眼看着她防不胜防地往下掉,伸出手想抓住她,却来不及了。
  她水性很好,很快就浮出了水面,朝扶手梯走来。
  浑身都湿透了。栗色的头发湿巴巴地贴在头上,水滴顺着发丝流到额前,流到眼睛,流到鼻尖,流到下巴。。。。。
  虽然她掉下去的姿势很是狼狈,在水里穿着制服的样子也不适合,但他否认不了,现在的她看上去非常的,魅惑。。。。。。所谓出水芙蓉大概就是如此吧。不,不是芙蓉,此刻的她比芙蓉还要妖娆。甚至连她紧紧盯着他,眼里在不断奔涌着的怒火,都让他觉得是花朵上增添的一抹红艳,不可方物。。。。。。
  庄嘉儿正顺着扶手梯往上爬,一只大掌伸了过来,要拉她一把。
  她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爬了上去。
  一上岸,庄嘉儿便哆哆嗦嗦地脱掉吸饱了水的西装,旁若无人地卷起裙摆,把长筒丝袜一并脱下。如果不是考虑到会碰到酒店的客人,她恨不得把除了*裤以外的衣服都脱掉,这样被湿湿地裹在衣服里,只会让她觉得更冷更难受!她把挽起的发髻放下,一头栗色的卷发湿湿地搭在后背和肩膀上,她伸手用力拧了拧,周身的寒冷已经越来越厉害了。。。。。
  司徒义收回尴尬的手,在一旁看着她。倒不是像*一样盯着她的身材,而是在诧异这位女人的不矜持不羞涩,似乎不把他这个刚才还想侵犯她的男人放在眼里。。。。。。
  一条白色浴巾忽然披在庄嘉儿身上。
  “别着凉了。”带着几分真心的担忧,那个声音也没那么阴柔了。
  庄嘉儿的大小姐脾气已经上来了。正在怒火中烧的她,抬手把肩膀上的浴巾狠狠丢下,走到一边,自己重新拿了一条裹上,拎着脱下的高跟鞋,抱着脱下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快速走掉。
  “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司徒义!”司徒义在她身后大喊了一句,有自己未曾发现的急切。
  没有女人会这样对待他的善意和殷勤。她的毫无情面,让他感到难堪的同时,却又异样的感觉在缓缓升起。
  当年,外公被内讧的人弄伤,弥留之际,怕尚且年少的司徒义无人照顾、被人陷害,把他送到了当时在国外的司徒博身边。
  其实,这些年,司徒博对他比以前体贴亲切得多,甚至带着殷勤讨好的意味。但司徒义不打算领情。妈妈死了,司徒博才来做这些,有什么用!所以,司徒博让他做什么,他偏不做,不让他做什么,他反倒要做!
  长时间下来,司徒义便成了一个整天挥金如土、吃喝玩乐、泡女人的纨绔子弟。女人,不管主动喜欢他的,还是他先追的,从来都没有失手的。有的花花钱,有的动动情,再不然耍点小手段,到最后都会是他先腻,先把别人甩掉,然后开始下一段猎yan。他还不曾对谁动过真情,不过是把玩女人作为气司徒博的一项乐趣。
  可是,这个女人的出现似乎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他不是没玩过这样的混血儿,有的比她更漂亮。可她的味道就是那样的特别,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让他心里痒痒的。是因为她喜欢的人是司徒信,所以让自己特别有征服感吗?。。。。管他呢,先弄到手再说!
  “庄嘉儿。。。。。”司徒义低声念着她的名字,扬起嘴角,微眯起眼看着那个紧裹着浴巾的女人身影消失。
  “阿嚏!阿嚏!”庄嘉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从游泳池回到员工宿舍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她感觉自己都快要冻死了!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狼狈,她刚才恨不得把那个男人也推下去!
  可是她忍住了。这是她气到极点的表现,不看他,不跟他说话,不屑于理会他,视为空气!
  不过他在身后喊的那一句,她听见了。
  司徒义,他说他叫司徒义。。。。。还说什么司徒家的男人不止一个。。。。。。莫非他就是司徒信的弟弟!
  之前秦晟天对她提起过这个人,但她只关心司徒信的消息,所以只记得司徒家有两个儿子,另一个叫什么就不记得了。
  真是倒霉!她想招惹的那个人没招惹上,压根不想招惹的司徒家另外两个男人却总是找上门来!
  糟糕!她一声不吭地就从宴会大厅跑了出来,领班肯定要生气了。。。。。。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回去,还是赶紧换件衣服!她不想让司徒信看见自己狼狈之极的样子。
  “阿嚏!”有一个喷嚏上来,庄嘉儿已经开始觉得鼻子堵塞,眼睛酸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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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嘉儿去哪了?”领班着急地四处寻人,低声地问着会场里其他的服务生,“你们见过她没?”
  “没有看见。”
  “我刚才看见她在外面给嘉宾拍照,之后就不见了。”
  “我也没看见。”
  。。。。。
  “这个庄嘉儿,今天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居然敢偷懒!还说她表现好了,升做职员,我看就她这种态度,那是不可能了!”领班生气地说着,也是给其他服务生一种警告。
  “你们刚才说的是谁?”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了过来,有几分震惊几分怀疑几分期待,又有几分怒气。
  “总经理!”领班紧张地转过身,几个服务生跟着一起叫着,有些惶恐,生怕被来人责备她们不去服务反倒在这边说话了,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司徒信不耐地皱起眉,尽量让语气平静些,重复了一遍:“你们刚才说的是谁?”
  领班赶紧回答:“总经理,我刚才在问她们新来的服务生去哪了。这么重要的场合,她突然中场不见了。那天副经理还说如果她今天表现好,可以从临时的清扫员升做职员。。。。。。”
  “她的名字?”司徒信简明扼要地问,但声音已是不能再等的隐忍。
  “庄。。。。嘉儿。”领班不安地回答。总经理好像特别在意这个临时人员,早知道她就不说那种话了。
  “韩国人?”司徒信的声音有点颤抖。其实他几乎都知道答案了。
  “不是,从中国来的,说是来寻亲的,暂时在这里找的工作。”领班一五一十地回答,这时候的态度很关键。
  “她在哪?”司徒信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让他冷硬的面部线条柔软了下来,帅得让身边的服务生几乎看痴了。
  真的是嘉儿!她居然还留在韩国,居然就在他的酒店里!那他刚才看到的并不是幻觉,那个身影真的是她!可她为什么又不见了?。。。。。来不及去想这个,也来不及去想她为什么要在这,什么时候在这的,只想立刻见到她!
  “有人说她之前还在外面给嘉宾拍照,可是现在人不见了,我也正在找。。。。。。。”
  领班的话还没说完,司徒信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庄嘉儿从员工通道走进酒店,虽然避开了酒店大部分人的视线,也还是被经过的其他职员诧异地看着,指点着。头发上的水吸食着空气里的寒冷,紧紧吸附着头皮,开始头疼了。身上裹着的毛巾早已被湿透的衣服浸湿了,披在身上,不过也是冰冷贴着冰冷。
  酒店里热乎乎的暖气让她浑身缩进的毛孔瞬间又开始慢慢张开,一点点地注入温度。可是一路走来,她已经冻僵了,这样微弱缓慢的回温并没让她有多少的舒适感。现在的她多想泡在热乎乎的浴缸里,可是员工宿舍里只有简易的洗浴室。
  垂着昏昏沉沉的头,她终于快要来到自己的房间。
  “嘉儿。。。。。”有声音好听地唤着她,心疼地、担忧地、缠*绵地从前方传过来。
  庄嘉儿抬起头,迷蒙的视线里,看着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就站立在她房间门口。
  是时空转换了吗?还是她已经病到产生幻觉了?。。。。。他不是在会场吗?怎么突然从天而降到她面前了?。。。。。
  “信。。。。。”她恍恍惚惚地走到司徒信面前,伸出手轻抚着他的面颊,温暖的触感让她情不自禁落下泪来。不是梦啊。。。。。。
  可她冰凉至极的指尖却让他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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