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萧峻皱眉道:“以孤多年所见,要抓到这两处的小辫子只怕不易。”
  甄钰偏了头一想:“那谢家呢?江南谢氏好大的名头,就没有半点阴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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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峻:萧嘉楠,老子跟你没完!
  嘉楠:妈.的.智.障~
  谢皇后:基因不好怪我咯?
  嘉楠:妈~不是说您啊~
  萧皇帝:那怪朕咯?
  萧嘉楠,沉默.........
  华王氏:哦嚯嚯,可以坐享渔人之利呢~~~
  作者:楼上的,作者连名字都还没给你想好你激动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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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昨天收藏突然飙升到140,涨了整整5个~~~ 突然觉得本周被轮空榜单的心情一下子被治愈了。或许故事太小众,不够苏爽,或许某西笔力不够写得尚有待提高,但是还能得到一些读者的喜爱收藏和热情回复。爱你们大家。 =^_^=
  ☆、错认
  金东随严秀卿到了严家,恰京兆府也派了人,因严夫人并严老夫人皆是女眷,又皆有诰命,为留颜面,京兆府尹只着人上门问询。因有外人,严秀卿避开了,只留了金东在侧旁听。
  京兆府来人乃是一位姓王的老主簿带着一个小文书,也姓王。那王主簿虽长得极瘦削,眼睛颇有神采,山羊胡子留得不长,修剪地整整齐齐。管家引了人到内堂见过两位严夫人,那老王主簿恭恭敬敬与严老太太唱了个诺。严老太太微微侧了身避过:“大人不必多礼,快请坐。”
  那王主簿微微躬身道:“冒昧前来,乃是秦府尹指了余来向老太君请教一件旧事,还望老太君解惑。”
  严老太太客气道:“大人但问不妨,老身知无不言。”
  “贵府早年间,除眼前这位,可还有一位严夫人?”
  严老太太心中不防问得乃是这件旧事,心中不由一窒,便说不出话来。
  王主簿似乎没有未注意到严老太太的异样,仿佛又想起什么事来:“还有一事要禀与老太君知道,待这边请教过,还要去问问严大人。”
  严永泉一直圈在书房,哪里有串供的机会。严老太太本来下意识要隐瞒,此刻只得叹口气道:“不错,老身先头原是有一个姓章的儿媳,这媳妇儿也是知礼孝顺,老身极爱她。只可怜她没福,实在是去得太早。”
  房中除了两位严夫人,大小王大人,小太监金东,还有严府管家并伺候的丫鬟嬷嬷一屋子人,此刻众人皆大吃一惊,从来不知道眼下这位甄氏夫人,竟然是个继室。
  小王文书奋笔疾书,老王主簿面色不改,又问道:“请问前几日府上是不是来了这章氏的家人寻亲?”
  严老太太只得答到:“家中门子不知旧事,得罪了亲戚,后来幸得前儿秦大人亲来寒舍告与我儿知道,昨日一早老身便命永泉去接人,还未得见真人,这里头难道有什么事不成?”
  王主簿也没回她,又掉转头去问那章氏当年如何死的,严老太太只说是发了急病,语焉不详,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王主簿也未多缠,取了那小王文书所记之笔录扫了一眼,递向严老太太道:“老太君还请过目,若小王所记无差,便请画个押吧。”
  严老太太识字不多,眼又极昏花,让严夫人帮她看了,自己画了押,还想打探一二,不想那王主簿收了证词,拱手告辞,就要往书房问严永泉去。
  待王主簿问过严永泉,也整理了一份口述,便带回京兆府复命。
  京兆府中,秦倍臣只觉得牛啃南瓜找不到下嘴之处,严家母子认了旧年娶妻之事,异口同声道前妻章慧娘乃是急病暴亡,岳家未曾报丧,乃是岳家迁居后不通音讯之故。反正那章家除一个幼童几乎死绝了,那章春生对旧事丝毫不知,自然严家说什么是什么。
  缉拿凶犯的仍然没有丝毫线索,但有当日城隍庙中见过那几人的香客提起那几个泼皮中有两个纹得好精致花胳膊,又有人影影绰绰看见那泼皮似往双狮胡同去了,这双狮胡同好巧不巧正是惠和公主府后门所在之处。公主卫中的部曲多从此门进出,这卫中的私兵皆是罪籍,自然里头也是有些个江湖气的,纹身刺青自然不鲜见。
  秦倍臣一脑门官司,不由得心中暗叹,还得打叠起精神,亲点了人往惠和公主府上去。嘉楠人在宫中,谢青将秦倍臣请至外书房,秦倍臣心中打鼓,但仍大着胆子道:“非是造次,实在是往日有人见着贼人似往公主府中后门而入,还望谢先生行个方便。”
  谢青沉吟了片刻道:“大人奉了皇命,办的是官差,依殿下素日之行,必是要允的。但此事关乎殿下清誉,究竟如何办理方才妥当,还需问过宫中。此刻青着人送了名册来,大人先派人在各处门禁稍待,待宫中有了旨意,才好行事。”
  秦倍臣原打了趁嘉楠不在的主意,先把人清查了,回头再入宫自请个“不敬”之罪也就罢了。不想这公主府的清客甚是难缠,话说的滴水不漏,就是不让查。秦倍臣无奈,只得命人守了各处门禁,自己亲往乾清宫请旨。
  皇帝一听就大怒,顺手砸了朱笔到秦倍臣面门之上,给他脸上画了好鲜亮一道红印:“抓不到贼就攀咬上朕的公主了!”
  秦倍臣心中委屈,仍只得耐着性子道:“不敢疑心公主,只怕奸人藏身其间,反污了殿下名声。”
  皇帝颇为不屑:“惠和卫演操之时朕也看过,进退有据,出入有法,什么宵小能混得进去。”
  秦倍臣正在词穷之际,不想殿外传来一个清清亮亮的声音:“父皇但让秦大人彻查,儿臣绝无二话。”
  得了嘉楠一句话,皇帝虽然还是气哼哼的,终究还是允了秦倍臣入府查人。只是秦倍臣领人携了章春生,将惠和府上诸人按名册将纹身之人留下,准备由章春生将臂上又刺青的人等一一看过,章春生毕竟年纪幼小,先时只看了条花胳膊便激动得大叫“就是他!”京兆府中的捕快立时一拥而上,想要拿下那人。
  说来也巧了,这被指认的不是别人,正是爆碳性子的鲁大锤。这鲁大锤是个一点就着的脾气,天生的一膀子好力气,又在惠和卫中操练了几年,那几个捕快哪里是对手。他气的冲春生哇啦啦大叫一声:“小杂皮,敢诬陷你鲁大爷!”伸了蒲扇大的手掌就往离他最近的一个捕快扇去,那捕快登时就肿了了半边脸。
  章春生见了吓一大跳,更是认定了这恶徒就是当日的凶人,心里头又是怕又是恨,趁人不备抢了身边一个捕快的大刀往鲁大锤砍过去,一边砍一边哭着嚷嚷:“你杀了我奶奶!”
  众人一个不防,叫他抢了刀去,鲁大锤气红了眼,提了醋钵大的拳头就想捣下去,不想看是极小的一个幼童,生生卸了劲,变拳为掌要去夺了春生的兵刃。不想皇帝派来保护春生的人见他对春生出手,一个腾挪移步上去,轻轻巧巧把他手臂架开,脚上使了个绊儿,鲁大锤就栽倒在地。捕快们赶紧拥上去把他拿了。
  鲁大锤心中不忿,嘴上咒骂不已。谢青脑子中只转了一转,便上前一步,拿背挡了鲁大锤,与那春生温声说道:“这人不服,你可认得真切了。”
  春生十分认真:“认得真真儿的,就是他!我死也忘不了他那条花胳膊!”
  鲁大锤急了,扯着脖子喊:“谢先生,这几日我可都在营中,哪儿也没去啊!”
  谢青问春生道:“春生,你是认得人还是认得花胳膊?胳膊上纹的是什么?”
  春生正要回答,仔细一想,不由得语塞,他其实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只不过看了一条花胳膊就勾起了回忆,一激动就指了这人是凶手。他小小人儿藏不住心思,当下就涨红了脸,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先前被扇了脸的捕快嚷嚷道:“既苦主已指了人犯,难道还想包庇不成。”使了眼色与众捕快,推推搡搡把鲁大锤押走了。
  秦倍臣站得远些,没听清此处动静,只见众捕快押了个人说“抓得了”,心中不由得十分快意,当下就让人带走,也不与谢青分辩的机会,只拱拱手就要走。
  春生心中踌躇,想要承认自己并没有认清,但又怕受人责骂,一时脑中天人交战,不闻外声。谢青心中着急,鲁大锤得罪了捕快,这捕快把他押走,自然是要带回牢中折磨报仇的。因而高声喊住了秦倍臣:“秦大人留步!”
  秦倍臣想谢青这两日见了客客气气,事事周到,不已公主府中人自傲。不忍与他为难,遂站住了脚步,听他要说些什么。
  谢青沉声道:“孩子年幼,为免错认,再试一回如何?”
  秦倍臣心里其实不想答允,然见公主卫中众人皆怒目而视,心知此事不能善了。故而转头问春生道:“春生,你可以愿意重新再试一次?”
  章春生脑子里不期然想起蕙方在他临行时所说之话,心中鼓起勇气,开口道:“春生不知道是不是他,方才只是见了这花胳膊觉得像的很。”秦倍臣无奈只得叫中捕快松绑。那鲁大海被松了榜,斜觑了那带头拿他的捕快一眼,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揉了被捆的膀子径自回队。
  待章春生再将公主府中诸刺青之人一一认过,实在是分辩不出,只得满怀歉意,忍了哭音与秦倍臣道:“大人,春生没用,认不出坏人来。”
  秦倍臣倍感无奈,又无可奈何。只得与谢青拱手道声“叨扰”便带队打马回府。章春生强忍着害怕说了真话,心中如一块大石头落地,经过鲁大锤身边时,他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不想那鲁大锤的竟然听到了,摇摇头道:“你还是个娃娃咧,跟你有什么好计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 今天又晚了点 困得很 我去碎叫了 明天补小剧场
  ☆、重逢
  连着十日,京兆府除了到公主府内白白折腾一圈,一无所获,皇帝把秦倍臣骂了个臭死,秦倍臣只得回了府中勒逼众捕快。可那天那伙行凶之人似是滴水入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又过了几日,钟毓山灵秀峰下的一处山谷之内,发现了几具尸首。发现的人乃是宝华寺的一位僧人,因前几日接连暴雨,这僧人担心溪谷内的一座便桥,便趁雨停了去查看。不想在谷内一幽静之处的地上,发现暴雨冲刷出一只刺满纹身的人手露出地面。这僧人略一查验,方发现此处似乎草草埋了尸体,吓得魂飞魄散,急急报了官。
  待秦倍臣得了底下官员层层上报得来的消息已是一日之后,他急急忙忙带了仵作等到了灵秀峰下的义庄查验。可惜时日过久,这几人已不可辨认相貌,不欲春生再受刺激,便叫了庙祝师徒来认。庙祝二人捏着鼻子瞄了一眼,扭头跑出门去吐了半天,后来好不容易忍耐着仔仔细细辨认了半天道:“容貌实在是看不出,衣物是与那几个贼人相似的。”
  秦倍臣问过案情,不敢怠慢,立即携了证物入宫禀报。乾清宫中满室静谧,连咳嗽也不闻一声儿,只有龙诞香的香气自紫金蟠龙香炉里似有若无的传出,让人觉得没有空得那么可怕。皇帝听了良久无语,往装了证物的盘中看去,一块漆黑描金腰牌,底纹是个团身青鸾,当中惠和二字。他给龚晟示意翻到反面,腰牌反面刻了一个序号。
  定神看了好一会儿,皇帝方才闭了眼睛,喟叹一声道:“你说是从某人手中得来?”
  “是从其中一人的尸身上得来,这腰牌序号微臣查过,是......”
  ”朕知道是谁,东西留下,所有人都出罢,让朕静静。“
  ......
  乾清宫中,皇帝轻轻敲了敲案前悬挂的玉磬,廷鹤自暗影内出来,静静跪在堂前。
  良久,皇帝问到:“廷鹤,这甲字三十八号,你可记得?”
  “现惠和公主卫统领,在青影蓝营之中便是这个编号,在公主府中如何编号,倒未曾查过。”
  皇帝轻轻呼了一口气:“这还用查,栽赃自然是要做全套的。”
  廷鹤不过因为奕楨的缘故,心中多少偏了嘉楠一点,见皇帝直接定了“栽赃”二字,心也就放下来,于是面色不改,只做犹疑不定的样子:“公主卫中只什长以上是蓝营所出,兵丁皆为罪籍,论理编号也与蓝营无干。”
  皇帝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声音里透了几分怅然,又似有几分讥诮:“你先退下吧。”廷鹤默然退下,恍惚间听见皇帝吩咐传惠和公主。
  申时已过,嘉楠从乾清宫出来,站在台阶前,脸上木木的出神。内室一个小太监追出来道:“公主殿下且留步。”嘉楠转身看去,见玉荣从一个内室小太监手中接过一个遮盖了玄色布帛的托盘。嘉楠就要转身离开之时,恰回廊下重庆正随了乳母一碰一跳的过来,见了嘉楠撒丫子跑上前一把扑过去:“惠和姐姐,陪重庆玩儿!”
  重庆一冲之劲甚大,嘉楠今日神情恍惚,不妨被他一下子扑倒,往台阶下跌去。抱在腿上的重庆自然也跟着扑了出去。嘉楠想也没想,只来得及伸手从两侧护住重庆的头颈,自己的后背放空,在一众仆从的惊呼中重重跌了下去。
  皇帝吩咐人送了腰牌与嘉楠带走后,信步走到窗前,正巧看见重庆一把扑上去,嘉楠站立不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见嘉楠护着重庆跌下台阶去。皇帝心中一紧,几个箭步就冲出房门,重庆已经自己爬起来,满心害怕地一头钻进乳母的怀里。临近的几个太监宫女已经齐齐拥了上去,七手八脚要扶了嘉楠起身。
  嘉楠也不知道摔了哪里,只觉得全身硬硬地触地,初时有点懵,旁人一碰不仅不能帮她使不上劲,腰上还带来一阵剧痛。
  这一痛之下,她神智反倒清楚了一些,张口问到:“重庆可好?”
  “重庆无事,楠儿你怎么样”,皇帝一边说一边亲自打横抱了她起来。嘉楠觉得腰上一阵剧痛,饶是她自来定力过人,也忍不住□□出声。忽而感觉有什么将她腰部托起,疼痛终于稍缓,她展眼一看,几乎以为是幻觉:“阿桢,是你吗?”
  皇帝有些目瞪口呆的看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奕楨,劈手从玉荣手中夺了托盘反过来承在嘉楠腰下,助她腰背打直。少年曾经清亮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低沉而略带嘶哑:“陛下,恕臣冒昧,殿下恐怕伤了腰,得放平才好。”
  二人齐心合力平平的把嘉楠放到房内的塌上,放下的一瞬间,嘉楠忍不住发出“嗳~”的一声,眉头紧锁,一把抓住了奕桢的手腕。皇帝听她痛楚□□,心中大痛,想到先时对嘉楠的冷语,不由生出几分悔恨。抬眼一看,奕桢薄唇紧闭,眼内关切疼惜之意竟似要满溢而出,再看嘉楠,已经疼得似有些神志不清,但一只手紧紧攥着奕桢的手腕,好像抓住了什么至宝。
  皇帝想到前番奕桢受伤之时,嘉楠前来请旨探望的神情,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脑海里重新审视评估眼前这个英武少年,看向奕桢的目光,不由平添了许多复杂的意味。
  奕桢待要拨开嘉楠的手,但感觉到那纤纤素手上传来的力度,心中又是酸又是涩又带了几分甜,实在舍不得掰开。眼角余光瞥见皇帝已经注意到此,电光火石间心念一转,索性颇为光棍的跪下,因一只手不便,故而只冲皇帝躬身道:“陛下请恕微臣失礼,殿下这里还需尽快传女医。”
  皇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一叠声的吩咐:“快传女医!”
  嘉楠也不知道是疼狠了还是怎样,一双杏眸内水光点点,喃喃自语道:“阿桢,是我幻觉吗?你怎么在此。”
  女医与谢皇后同时赶到,皇帝不等她们见礼,吩咐道:“免礼,速看楠儿!”
  女医到了塌前,三言两语问了事情经过,点头赞到:“这位将军处置妥当,还请贵人回避,臣好与殿下验伤。”
  皇帝转身抬步,见奕桢还被嘉楠拽住手腕,冷哼一声:“还不速走!是等着朕砍了你爪子么!”
  奕桢挑挑眉毛,一不做二不休,附身与嘉楠耳语:“楠楠,是我,万事放心。”
  嘉楠眨眨眼,眼泪终于自眼眶中争先恐后的涌出,轻轻松了手,转头对皇帝恳求:“父皇~~”
  皇帝气哼哼的:“行了行了,不怎么样他,管好你自己罢!”见奕桢还棒槌样杵在那里,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什么威仪,伸手拽了他就往外走。
  奕桢素来习武,下意识就要挣脱反抗,幸而未出招时猛地反应过来,乖乖任由皇帝拽了他拖到外间。暗影廷鹤方缓缓把悬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里,倘若方才奕桢敢有任何妄动,自己说不得就要出手把他给废了。
  到了外间,皇帝自顾自坐下,奕桢赶紧知机跪下叩头,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奉上道:“启禀圣上,桢奉命往滇州剿匪,现匪乱已平,乱贼首恶已诛,主要附逆者已押解入京待审。今日特来复命缴符。”
  皇帝接过虎符,听他有意岔开话题,偏不让他如愿,阴阳怪气道:“说到滇州匪乱,听说你仿佛救了勒莫土司的千金?”
  奕桢知道军中监军自有奏报,他向来心怀坦荡,不以为意,不期今日被皇帝问在此处,心中暗叫糟糕道,又不能不答,不由得涨红了脸道:“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