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沈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颠倒黑白的一直是你们好不?
  “秀才之女?还是个穷得卖女的老秀才,能养出田姨娘这样,嗯,用个啥词好呢?”沈薇蹙着眉好似很为难的样子。
  “何大人就没察觉到一点?你不觉得田姨娘在床上未免太那啥一点了吗?好人家的女儿是那个样子吗?哦,差点忘了,除了我姑母,何大人哪里见识过什么好人家的姑娘?田姨娘是个瘦马出身,王姨娘是个楼子里的清倌儿,而那位李姨娘来处更妙,你想都想不到,她是流晶河画舫上的暗娼。呵呵,这三位可都是训练有素,何大人很尽兴吧?何大人在那方面还挺有福气的哈。”沈薇漫不经心地说着,瞄了一眼屏风底下,见那绣鞋已经不见了。
  “怎么?何大人不信?我好心好意地告诉你,你还不信,难不成就喜欢蒙在鼓里?啥?你说证据?自然是有的了,欧阳奈,把证据拿给何大人瞧瞧。”沈薇嘴角翘得高高的,尤其是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沈薇调侃道:“何大人,府上的耗子胆子可真大呀!”
  何章铭翻看着欧阳奈递过来的所谓证据,抬头一双眼睛血红地瞪着沈薇,“你伪造证据,我不信,我一点都不相信。”他两手一用力,便把沈薇给他的证据撕了个粉碎。好似撕碎了这事就没发生过一样。
  是不是伪造何章铭心里十分清楚,可他能承认吗?他宁愿自欺欺人也不能承认啊!一旦承认了,他的脸往哪里搁?
  沈薇耸耸肩一点都不介意,她也是好心给他提个醒而已,至于他信不信,那就不是她管的了。
  “何大人不信就拉倒。咱们书归正传,昨儿知府李大人登门拜访,听说了姑母的事,很是气愤,当场就替姑母写了和离文书,喏,在这呢,何大人在上头签个字画个押吧。”沈薇示意欧阳奈把和离文书送过去。
  何章铭惊得脸都变色了,他怎么不知道李大人登门拜访呢?连堂堂知府都要去讨好一个小儿,忠武侯府的权势就这么盛吗?
  还有这和离文书是怎么回事?何章铭瞪着眼前这张薄薄的纸,眼底现出惊恐,抓在手里就要撕了。却被沈薇冷冷的声音阻住了,“你敢!”
  沈薇冷冷地望着何章铭,那声音好似来自地狱,“你撕一下试试看,你若敢撕,我就拿你几个儿子开刀。”
  “爹,爹爹!”何章铭三个庶子,包括田姨娘所出的何天成全都被人挟持在手,尤其是那个最小的,才三四岁,吓得哇哇大哭。
  “你,你快放开他们。”何章铭又惊又怒,还恐惧,他的儿子们何时落入了人家的手里?他站起身想要过去,却又顾忌着,不敢过去。只拿一双眼怒视着沈薇。
  沈薇却依旧悠哉,“何大人到底签不签字?签了,你的儿子们还是你的,不签,不好意思,你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躲在屏风后头的田姨娘也呆不住了,冲出来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成哥儿,成哥儿。”又转向何章铭,不住地哀求,“老爷,您救救咱们的儿子吧,妾身求您了,妾身就这么一个儿子,妾身给您跪下了,您就签了吧。”
  何章铭嘴唇哆嗦着,拳头握得紧紧的。沈薇好整以暇地坐着,等待着他最终决定。
  “好,签,我签!”这个沈小四就是个魔鬼,他看得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敢要他儿子们的命。是在自己的府上不错,可何府的下人哪里拼得过沈小四带来的壮汉?形势比人弱,除了认命他还能怎样?
  沈雅和儿子们,何章铭还是选择了后者。他提着笔,好似有千金重,手哆嗦了半天都没有落下一个字来。
  沈薇一扬眉道:“欧阳奈,你去给何大人帮个忙。”
  欧阳奈应声而出,何章铭一见又是这么个脸上有疤的凶汉,顿时手也不抖了,麻溜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欧阳奈拿着和离文书恭敬地递给沈薇,沈薇先是瞧了瞧上头的签名,然后小心地又递给欧阳奈,“拿去衙门备案吧。”
  她站起身对着何章铭道:“就不打扰何大人了,姑母的嫁妆你们可曾规整好?明儿我使人过来搬。桃枝,去请姑奶奶,咱们回了。”
  ------题外话------
  谢谢hongmiu的5朵花花,谢谢185**1695的1朵花花,谢谢就爱贵夫人的10朵花花!
  ☆、第195章 撕进大牢里
  沈雅来得很快,连同沈薇之前留下的奴才,簇拥着她,呼啦啦一大群,显得特别气派。
  何章铭看着徐徐走来的妻子,这么多年的苦难并没有磨掉她良好的教养,裙不动钗不摇,脊梁挺直,步子不大不小,不急不慢,端庄优雅,却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何章铭的心上。他的心情复杂极了,不得不承认妻子和田姨娘间的差距简直是天上地下,他的心里好似有一只小手在那拨呀拨呀,不舒服极了。
  “雅儿!”何章铭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想要去抓沈雅的胳膊。
  沈雅却在他两步开外停住了脚步,深深福了一礼,“今日与君一别两宽,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面容平静,声音平淡,眼底没有一丝波澜。沈薇在旁边嘴角翘了翘,为她姑母点了个赞,不愧是千金贵女,没给祖父丢脸。就是莫嬷嬷也在心中点头,这位沈家的姑奶奶倒也不是太没用。
  “姑母,咱回吧!侄儿来接您回家了。”沈薇笑吟吟地上前。
  一句话差点没让沈雅的眼泪掉下来,回家!是啊,她终于可以回家了!回家了应该高兴才是!她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睛把泪意逼回去,回了沈薇一个清雅的微笑。
  跟在沈雅身旁的何琳琳也对着他爹福身一礼,然后跟着一起转身朝外走。
  何章铭出声了,“站住!沈氏可以离开,琳姐儿是何家的闺女,她不能走。”
  “对,对,琳姐儿不许走。”闻讯赶来的何老娘拦在何琳琳面前,刚要去抓她的手,月桂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
  何老娘一见是这个丫鬟,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反应过来又觉得脸上挂不住,“琳姐儿姓何,决不能跟姓沈的走。”她剜了沈雅一眼,目光中满是恨毒。哼,走了也好,这个丧门星搅家精走了她给儿子娶个更好的。
  看着拿着棍棒拦在面前的何府下人,沈薇真是啼笑皆非,战场上的真刀真枪都拦不住她,区区几根棍棒还能把她怎么着?
  “谁也没说表妹不是何家的闺女呀,只是本公子今儿心情好,要接表妹去别院认认门,毕竟以后这云州的别院可就是表妹的嫁妆了。”沈薇漫不经心地道。
  “那也不行,你不是要走吗?那就一个人走。琳姐儿必须留在何府,哪里都不能去。”何章铭如一条阴狠的毒蛇盯着沈雅。
  沈薇眉毛扬了扬,把目光看向眼神闪烁的何老娘,“何老太太也这样觉得吗?”
  何老娘脸上一讪,刚要开口就被儿子抢过话头了,“娘的意思自然和我一样,琳姐儿,快到爹身边来。”一副死活都不让何琳琳走出何府的架势。
  “老二。”何老娘顿时急了,瞪着儿子训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虽然你和琳姐儿她娘和离了,但琳姐儿终归还是侯府的外孙女吧,她表哥接她过去玩几天不是人之常情吗?”
  她拼命朝儿子使着眼色,那可是一座别院啊,值老多银子了,侯府大方给了琳姐儿,那还不就是她何家的了?丫头片子早晚是别人家的人,带再多嫁妆过去也是便宜外人,到时给打几口箱子,做几身衣裳就行了。那座别院还是留着给大孙子吧。
  怎么何章铭的脑回路跟何老娘不在一个频道上,没能明白他娘的良苦用心,瞪着血红的眼睛就是不让他闺女走。
  沈薇轻笑一声,也不强求,“既然何大人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表妹,你也别怨表哥绝情,那别院说给你是因为你是咱忠武候府的表小姐,是祖父唯一的外孙女,大家心疼你才想着补偿一二。现在何大人执意要断了这门亲戚,那表哥也只能说抱歉了,毕竟那座别院少说也能值个千把两,咱忠武候府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就随便给个外人?”她面带歉意地对何琳琳说。
  何琳琳面无表情,对着沈薇行了一礼,“表哥的话在理,琳姐儿不怨。”然后抬步朝他爹走去。
  眼瞅着到手的别院就要飞了,别说何老娘急了,就是跟着一起来的何老大夫妇和抱着儿子查看的田姨娘都在埋怨何章铭。那可是值千把两银子的别院啊,就是不住租出去,一年也有不少银子的进项了。不就是人家侯府要接琳姐儿去过几天吗?又没说不送回来了,也没有出了这云州城,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何老娘一瞧那位侯府公子和她的前儿媳是真的不再管琳姐儿,更加焦急了,上前两步就把何琳琳拽了过来,一把推到她娘沈雅身边,“你这孩子咋就那么实诚呢?你爹说得那是气话都听不出来吗?这一分别还不知道何时再能见面,可怜见的琳姐儿,去吧,跟你娘和你表哥去玩几日,过两天让你爹再去接你。”她拉着袖子佯作擦泪,一副慈祥无比的样子。
  何琳琳依旧没有说话,对着何老娘行了个礼就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娘身边了,微翘的嘴角透出几分凉意。她祖母这哪是为她着想?分明是舍不得那座别院。
  为了那座别院,何老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她儿子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就把沈薇一行人“赶”了出去,“既然已经和离,那四公子和琳姐儿她娘就赶紧走了吧,老二他心里头难受,你们就别留在这招他了。”
  哈哈哈,真是神来一笔啊!沈薇都没想到能这么轻松就出了何府,她还以为得打出来呢,最不济也得武力震慑一番吧。现在居然是被人家忙不迭地“赶”出来的,何老娘这老太太真是太可爱了有木有?猪队友有木有?沈薇心里暗搓搓地腹诽着,心花怒放。
  等何章铭回过神来沈薇一行人已经只剩下个背影了,他不满地朝他娘质问道:“娘,您怎么能放琳姐儿跟着走呢?”不把琳姐儿捏在手里他心里总是不安。
  何老娘白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没听那位四公子说吗?要是琳姐儿跟侯府断了亲,那就一点好处也沾不上了。值千把两银子的别院不要啦?你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舍得,你老娘我还舍不得呢?”
  何章铭脸色一僵,提起银子他也很没底气呀!可他更担心沈氏把琳姐儿偷偷带回京城怎么办?
  何老娘见状,气消了一些,语重心长地道:“老二呀,琳姐儿不过是去个别院,你担心什么?好歹你也是个知县,这云州咱们总比他们熟吧?要娘说,琳姐儿跟着过去才好呢,沈氏若真的狠得下心不管琳姐儿,咱们不啥也得不到吗?现在日日在她跟前杵着,她还能狠得下心吗?少不得要为琳姐儿的将来谋划一番,琳姐儿得了好处,还不等于是咱们得了好处?”
  “对,对,还是娘看得长远,有见地。”何老大夫妇连忙拍起何老娘的马屁,何老大咳嗽了一声,对何章铭道:“老二,你听咱娘的准没错。”
  何老娘心中得意,十分欣慰大儿子夫妇的听话孝顺。她虽是个乡下老婆子,但却嫁了个病病殃殃的丈夫,是以何家她说了算,她一生中最得意的便是做出送小儿子去念书这个决定,当初邻里都笑话她心比天高呢,瞧瞧现在她可不就成了知县大人的娘?也过起了使奴唤婢的好日子。
  想到这里她又道:“他们不是还要要回嫁妆吗?有琳姐儿在中间缓和着,他们还能把你往死里逼不成?”
  何老娘压根就没想着还嫁妆,一句话没有,全都花用了,他们又能拿她怎样?
  何章铭先前还有些犹豫,听到后一个理由他就释然了。是呀,他总归是琳姐儿的亲爹,琳姐儿跟外家处得好,就是看着琳姐儿也得给自己留几分体面吧?
  何章铭和何老娘想得挺好,但他们却没想到沈薇就是个不会给人留面子的。在沈薇看来,都已经和离了,那自然是把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面子?那是个什么东西?沈薇表示没有见过。
  第二日,何府众人看着这乌泱泱好几十清一色玄衣壮汉全都傻了眼了,这,这是要干啥?抄家?
  何老娘心头猛跳,尖着嗓子大喊:“关门,关门,快关门。”企图把沈薇等拦在外面。
  桃花立刻上前,双手只轻轻一推,那大门就开了,反倒是关门的四个何府下人齐齐摔倒在地上。
  沈薇一笑,那笑容在初阳升起的清晨是那么的耀眼,她背着手徐徐迈进何府,“何老太太这是干吗?咱们昨儿不是都说好了今天来搬嫁妆的吗?想必府里都准备好了吧?二管家,莫嬷嬷,拿着姑母的嫁妆单子跟何老太太好好对对,不是咱们的东西咱不要分毫。”言下之意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哪怕一根草也得带走。
  “何老太太请吧!”莫嬷嬷缓步走向何老娘,那边二管家也朝着何章铭而去,“何大人,这是我们姑奶奶当初的嫁妆单子,官府也有备份,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沈雅的嫁妆何章铭自然是见过的,当初他还咋舌忠武侯府的富有,只是个庶女就这么多的嫁妆,也曾暗自窃喜过。
  可此时面对这二管家递过来的嫁妆单子,他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打心眼里说,他是个读书人,自诩君子,是不想占着和离妻子的嫁妆的,可要让他归还,他心里又十分不愿。他再不通庶务也知道若是没有沈氏的嫁妆撑着,何府就是个空壳子。
  何老娘看着朝她走过来的莫嬷嬷,跟见到厉鬼似的,一边往后退一边喊道:“什么嫁妆?没有,没有嫁妆!沈氏嫁过来都快二十年了,以她今日要吃燕窝,明日要炖熊掌的抛费劲儿,就是座金山银山也早花用完了。”要嫁妆那无疑是割她的肉,她怎会允许?
  莫嬷嬷道:“我们姑奶奶当初嫁过来可是十里红妆,光是收益好的铺子就有五六间,光这五六间铺子的收益就够我们姑奶奶日日吃熊掌燕窝也花用不完的。何老太太这是不愿意还嫁妆了?”
  何老娘的脸色都变了,警惕地看着莫嬷嬷,防贼似的,嘴上嚷着:“什么五六间铺子,我没见到,我们家没有沈氏的嫁妆,你走开,不要来我们家。走开,走开。”
  何章铭见状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觉得特别难堪,哪怕当初凑不齐银子进京赶考都比不上此刻的窘迫。他真想大喊一声“搬走,搬走,全都搬走”。可喉咙却似被什么堵住似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沈薇哪里不知道何氏母子俩的贪婪,嘴角露出一抹讥诮,如玉的容颜也冷了下来,“看来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还等什么,直接搬吧!”
  沈薇手一挥,玄衣壮汉便如狼似虎般朝各个房间涌去。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出去,出去,不许进。”何老娘尖叫着扑过去拦,可她哪里拦得住,反倒被其中一个壮汉顺手推了一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何章铭的脸色也是大变,几步走过去扶起他娘,阴毒的目光射向沈薇,“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本官要具本上奏圣上,忠武侯府仗势欺人,本官定要找个说理的地方。”
  沈薇冷笑一声,“民宅?何大人,你这是官邸吧!为何闹成现在的局面你自个心知肚明,你若是乖乖把嫁妆交出来,本公子即刻就带人走。可惜你舍不得,那本公子就只好自己拿了,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天经地义吗?”
  姐就是仗势欺你怎么着?那是姐有势可仗,你仗一个给姐看看!
  还具本上奏圣上?一个小小的知县还妄想抵达天听,做了近二十年的官了还这么天真,难怪升不上去啊!
  玄衣壮汉的动作可快了,他们都是沈薇花钱雇来的,本就花了大价钱的,再加上忠武侯府这块金字招牌,自然十分听话了。而且又是向流言中的何知县讨要嫁妆,现在云州城里哪个不知道何知县是个借着夫人起势却又宠妾灭妻的无耻小人?别管面上怎么样,心里都是瞧他不起的。动起手来自然就不留情了。
  凡是嫁妆单子上记载的全都拿走,那些粗苯的家具不好带,那就砸吧砸吧当柴烧,反正不能便宜了无耻小人。在搬家妆的过程中,他们还非常不小心的打坏了不少东西。
  何老娘心疼极了,疯了似的朝沈薇撞去,“你这个天杀的,老娘跟你拼了。”
  连沈薇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桃花抓住反剪了胳膊押在一旁,何老娘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
  “你,沈小四你快放开我娘!”何章铭愤怒着看着沈薇,试图冲过来了。有欧阳奈这个高武力值的保镖在,何章铭自然是只能在原地急得直跺脚,“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官跟你没完。”他做人虽不大能拎得清,但却是个孝子,极孝顺爹娘的。
  “沈小四是你叫的吗?”沈薇的目光越加凛冽,之前你是侯府的娇客,自然千好万好,现在都和离了,没有任何关系了,谁允许你喊沈小四的?你有那个资格吗?
  “何大人可真会睁眼说瞎话,没瞧见是你家老太太先冲撞本公子的吗?本公子没打落她一口牙已经算是给面子的了,哼!”
  何章铭脸色一僵,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可看着满府被玄衣壮汉翻弄地鸡飞狗跳的模样,他恨不得上前阻止,仅存的理智却告诉他那是无用的,他只能用淬了毒的目光凌迟着沈薇。
  “这是怎么了?土匪啊,强盗啊,我要去衙门告你们去!快放下,你不能抢我的东西?”何家大嫂披头散发尖叫着把手里的梳妆盒往回夺。
  握着梳妆盒另一端的玄衣壮汉嗤笑一声,“什么你的东西?这是人家侯府姑奶奶的陪嫁。”啧啧啧,可真是不要脸,连弟妹的陪嫁都往自个屋里扒拉,咋有这种人呢?
  梳妆盒子自然落入了玄衣壮汉的手中,何家大嫂心疼得嚯嚯的,转眼又瞧见被押在一旁的婆婆和小叔,顿时惊恐起来,“不要,不要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事情都是他们做的,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她转头就要往回跑,却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索性双手抱着头缩在地上不起来了。
  也不怪何家大嫂这般害怕,平日里因为小叔是知县,她走出去多少商家太太奉承着她,给她送好东西。时间久了她便觉得小叔就是这云州的土皇帝,可谁知她心中高高在上的当官的小叔此刻却被人看押在一旁,她能不害怕惊恐吗?
  紧接着何府其他的主子也都狼狈着跑过来了,他们哪里见过这如抄家一般的情景?都如何家大嫂一样不知所措,如惊弓之鸟一样惶惶不安着。
  沈薇冷冷地看着,就好像看地上挣扎着的蝼蚁,她一点都不同情他们。
  玄衣壮汉们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不过一个时辰就把沈雅的嫁妆全都收拾完毕了。沈薇用折扇朝着何章铭点了点,“何大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本公子告辞了,你好自为之吧!”她对着何章铭诡异地笑笑,带着人抬着嫁妆浩浩荡荡出了何府。
  沈薇一走,何老娘就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冲进自己的院子,冲进卧房,直奔内室而去。她掀开床地板朝里头摸去,心顿时凉了半截,完了,她存了一辈子的棺材本全没了!五千两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