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失眠时他陪我聊天。
  我听到他对朋友说:我不认为有了女朋友就不能和别的女孩一起吃饭啊……我只是不愿意和别的女孩一起吃饭。
  我洗澡时他拿了杂志进来坐在马桶上念。
  比我高,我取不到的东西让他取。
  重大的事情和我商量,比如明年的投资计划,周末野餐带不带烧烤架,晚饭吃大白菜还是小白菜。
  在商店的洗手间外面等我。
  我感冒了,他还是会用我的杯子喝水。
  打电话嚷:我办公室的热带鱼生小鱼了!
  手上有一道伤——和几个小流氓打架时捏住对方的刀。
  和大人在一起像大人,和孩子在一起像孩子,和狗在一起像狗。
  喜欢我,从未犹豫,从不和别的女人比较。
  常常央求我唱一支歌。
  我买给他的东西都合他心。
  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但他自己不知道。
  ……用双肘和膝部支撑体重。
  逛街回家,一只眼看电视球赛,一只眼看我试新衣。
  对女人有风度,也有距离。
  很少叹气。
  真的可以随时找到他!
  和他在一起不怕死——也不害怕活下去……
  (文/钱海燕)
  爱过,轻轻放下
  题记:真正的伤害不是
  马里亚纳海的爱情灯
  从她小的时候起,她就一直羡慕父母之间的爱情。父亲是那个城市里赫赫有名的画家,举办过无数次画展,他对母亲的关爱更是无微不至。她时常觉得,母亲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能够得到像父亲那样优秀的男人无私的爱。
  她经常看到父母在一起作画,他们从小就是一一个老师带出来的。他们作画的时候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先由父亲用淡色的画笔在画布上描出细致的轮廓,再由母亲根据那些轮廓涂上色彩。最后成就的一副画,就如同两个人爱情的结晶一般,有着鲜活而灵动的生命力。
  等她慢慢地长大,也谈了恋爱,然后步入婚姻的时候,她发现丈夫和自己的生活并不像她从小到大希翼的那样。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的爱好,业余时间常常各行其是。她觉得生活就像是一列载满平淡空虚的火车,来回反复。曾经的爱,就像被遗失在某个漆黑隧道里的烟头,只兀自闪亮过几秒后便不知所踪。
  结婚两年的时候,丈夫在工作上遇到了麻烦。她面对失意的丈夫,不但没有好言相劝,反倒觉得自己和母亲比起来,一直是个不幸的女人。不仅没有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伴侣,还要面对丈夫的无能。
  在和丈夫的一次争吵后回到分母的家,那时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她把自己对生活和丈夫的不满都告诉了父亲,她委屈地问父亲,为什么自己永远都拥有不了像父母那样甜蜜的爱情?
  年迈的父亲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展开一张画布,开始在她面前作画。她对父亲的行为感到十分吃惊,因为自从母亲过世后,父亲再也没有画过一副画。
  十分钟后,父亲把那副画拿给她看。那是一副仅有一种色彩的画,所有的色彩都是沉静的蓝,深深浅浅地染满了整块画布,画布的中央是一条畅游在深海里的鱼,在它的头上有一盏小小的灯,发出蓝色的光。
  父亲告诉她,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只能用一种色彩作画。
  原来在父亲年幼的时候,就被查出了严重的色盲,在他的眼睛里,世界上永远只有一种色彩。从小和父亲一起学画画的母亲为了不让父亲放弃绘画,每次都帮父亲在完成的单色画稿上着色。也正是因为那些丰富了色彩的精美画卷,才让父亲在城市里享有盛誉。
  所以一直以来,真正幸福的那个人,并不是你的母亲,而是我,一个得到了你母亲无私的爱的男人。父亲对她说。
  父亲把那幅画送给了她,并让她回到了丈夫的身边。
  从那以后,每当看到家里客厅中悬挂的那幅画,她便会想起父亲告诉过她的那个关于深海里的鱼的故事。
  在世界上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深处,海水又深又冷,几乎没有生物存活的条件和可能。可就是在这样的深海里,却有一种安康鱼快乐的活着,生儿育女,一代一代地繁衍。虽然越大的安康鱼越盲,看不到前面的路,但只要有爱情在它们身上发生,它们头上就会生出一盏照亮前路的灯,从而安然地在深海里畅游。
  她终于明白,原来爱情就是为所爱的人,在黑暗中亮起的那一盏小小的明灯。
  在爱情与背叛之间
  两个人,各自走了漫漫的人生,忽然在某一点相遇,就再也不能分离。可是,人总是自私的。这就决定了爱与恨一样都是感情的某些方面,不存在什么神圣感,性也成了一种生命的游戏。这个时候,人们开始游离在爱情之外,背叛着爱情或者背叛着自己。在爱情的内容破碎之后,选择的形式也随之消亡。人性与道德之间总有着不可启齿的矛盾,秘密就在于两者之间的互相背叛。
  人基于一种传统的认识,将爱情视为一种必要,他们的烦恼就存在于爱在精神上的体验。有时爱情就如勉强穿进去的那双鞋,即使走得辛苦无比却还得隐忍着脚痛不发出呻吟。在两个阶层观念与审美观念截然不同的人之间,爱是极其脆弱的,且无限制的付出未必得到回报。更为错误地是认为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把爱情看作是一种责任与承诺。
  这样的爱情就变成一个没有内容的空虚的形式,最是摇摇欲坠。人们最初希望在爱情中寻找到幸福和快乐,当这一希望落空时,是否算就走出了爱情呢?这个时候他还会爱着对方吗?这就是所谓的形式破坏内容。爱情的好坏总是留给自己咀嚼的,而非留给别人评判的。要么承受,没有条件的承受。人被禁锢在爱情的模式之中,因为爱情的形式已经决定了一切,一切的一切。
  当为了某种形式,两个相爱的人被强制性地缚在一起时,所有对爱的向往,对情的渴求,都化为背叛的理由。背叛是为了逃避了这种爱情,逃避了这种爱情所带来的所有关系。
  人都有拒绝伤害的本能,当无法再将爱情作为爱的崇高形式来看待时,就只有分裂两者来避免痛苦。人并非为了失去爱情这个形式而痛苦,而是为了爱情的内容本身而痛苦。而这个痛苦往往是是来自精神上的,因为人总是需要足够的爱情来对抗自己的孤独。
  当人们不再愿意承受形式上的爱情时,就会无法避免的出现背叛。这种背叛又分为两个对立面:一则是对爱情形式的背叛,一则是对自然人性的依附。这样背叛本身就成个矛盾的词,因为事实上爱情与人性本身是互为表里的。要么是选择背叛爱情,要么就要选择背叛自己。
  人们总是把背叛当作一种不道德的行为。但是却没有明白:不永恒的爱是否错误?是否因对方的改变而改变就不算背叛爱情?而这个对方改变的范围又是如何限定的?无爱的婚姻是否道德?是道德第一性,还是人性第一性?而道德标准是建立在社会共性之上的,共性在总结着个性的同时也扼杀着个性。
  最重要的是,道德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在我们无法弄清“道德”这个概念的同时,就只能对于人性寄予更多的宽容与怜惜。人要为自己而活着,而当形式上的爱情无法容忍个人,个人也不肯与这种爱情妥协时,人就只能心死甚至为自己而死去。因为道德只允许一次爱情,不允许第二次爱情。于是爱情归爱情,道德归道德。
  哪怕纯粹到无性的爱情其实也只是爱情的外壳,在爱情的里面还有一个内核,就是人性为自己的孤独寻找出路。人已经越来越无法自拔于孤独和无助,爱情却只是一支杜冷丁,镇定着人伤痕累累疼痛无比的心。而且那种致命的绝望是深不可测的,再夸张的爱情,再畸形的恋都无法使人麻痹或得到拯救。也许爱情只能使人得到体温的慰藉,人心灵的抚慰还是靠自己。
  但道德始终无法取消人的感情,否则我们不会有对“承受”的同情,不会有对“背叛”的理解,也不会有对“游离”的怜惜。也许这一切就如张爱玲所说的“因为了解,所以慈悲”,可是背叛还是背叛。
  苦涩的香菇爱情
  男人和女人结婚的时候,家里没钱摆酒,于是跑到杭州去,告诉亲朋好友乡邻们,他们旅行结婚了。
  杭州的亲戚管吃管住,热情周到,男人和女人都没觉得生分,可男人还是说,苦了你了。女人淡淡地笑,轻轻的摇头,你脑子活,跟了你,不会吃苦的。
  两个人游玩了5天,最后一天到虎跑。喝了用泉水沏的地道龙井茶,男人想,最后一天了,还剩些钱,让女人吃点好的吧。
  于是两个人到附近的小饭馆吃饭,点了三菜一汤。其中一道菜,是从未吃过的香菇肉片。
  1982年的香菇,是少见的菜肴之一,贵。男人坚信贵的就是好的,好不容易带女人下一趟馆子,应该吃点好的。离开饭店的时候,女人问男人:“你很爱吃香菇?”男人说:“是,你呢?”
  女人微微一愣,幸福地回答:“我也是。”
  日子静默流淌,男人和女人平凡生活,日子很穷,也很苦。第二年,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差点难产吃了。男人说,以后就这一个孩子吧,说什么也不能再生了。孩子出生,小日子过得更紧巴了。女人的母亲来看她,带了很多鸡蛋和山核桃,边掏边愤愤地说:“叫你不要嫁他不要婷他你偏不听,让孩子受苦。”
  女人有泪往肚里流,说:“妈,他对我好着呢,也活络,会有好日子的。”晚上等母亲回去了,看着为自己敲核桃取肉的男人,她的泪,却再也忍不住,潸然落下。
  贫穷的日子里,却还没忘记香菇。男人生日,女人生日,孩子生日,春节,中秋……凡是有些意义的日子,女人尽量找些香菇,没有鲜的可买,就买干的。她记得刚结婚的时候,在杭州,男人跟她下馆子,点了一道他爱吃的香菇肉片。他爱吃的,就要尽量做给他吃,不管日子多苦。
  第十年的时候,男人和朋友承包一个市政园林的建设,妇人给工地上的工人做饭。女人厨艺很好,但最为拿手的,是香菇炖鸡,香菇肉片,青菜香菇和爆炒香菇,都做得炉火纯青。别人夸奖的时候,女人在心里轻轻地笑,都是为男人学的。
  渐有了些钱,男人却开始赌博。女人半夜都等不到他回家,就出去找他,找到的时候,一声不吭地看他,然后二个人一起回家,大吵一架。
  不断地伤感情,但感情坚韧,于是又和好。
  终于有了最凶的一次,在他们结婚的第十三年。男人偷了女人藏好的钱,女人发现了,冲到他打牌的地方,女人把他的牌全扔了。男人追着要打女人,女人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躲在邻居家的二楼。孩子问她:“爸怎么了?我要回家。”
  女人哭着说:“爸爸不要我们了,以后你跟妈妈过。”
  接下来的六个月,女人就真的没回自己的家,住在娘家。亲戚们都来劝她,她只给他们一个背影,谁的话都不听。她是真的伤心了。有一次,孩子跑回来说:“妈妈妈妈,我们回家吧,奶奶说,爸爸生病了。”
  挂念,流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脾气是倔强的。况且男人没来接,怎么回去?
  快过年了。女人的母亲说,要不你就离婚,要不你就回去,还能怎么样?把她拖了回去,男人不在家,屋里一片狼藉。把亲家叫来,说,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么多年来,两家的老人,从来没有一起长谈过,因为当初他们都不同意这门婚事,但是又干涉不了,只能放任自流。
  谈到中午,女人做好了饭菜,男人也回来了。饭桌上气氛凝重,吃得小心翼翼。突然男人的母亲惊奇地问男人:“哎?你以前不是说香菇很臭吗?什么时候学会吃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结婚的时候在杭州,没什么好菜,点了个香菇肉片,小英喜欢吃,也经常做,就喜欢上了。”
  小英是女人的名字。
  女人的母亲回过头问她:“你喜欢吃香菇?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也说香菇很臭的啊。”
  女人慢慢说:“他点了那么贵的菜,我不想浪费,勉强吞下去的。他说他爱吃,我就经常买给他吃,后来,吃多了,发现香菇真的很香。”
  说这些话的时候,女人微笑着,可是,温热的眼泪却一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进饭碗里。原来两个人都傻了这么多年啊,为了爱的人,要忍受不喜欢吃的香菇。慢慢熟悉了香菇的味道,却在琐碎的生活里,忘记了最初的、包容、无尽的爱。
  2004年春天,男人和女人再游杭州,最后一天下馆子,点了四菜一汤,全都是带香菇的菜。我,作为他们的女儿,听他们怀念1982年的一份香菇肉片。最后他们说,倘使时间遗忘了爱,那么我们带着女儿来温习。
  我想这是最普通却是最经典的爱情故事。
  爱情流沙
  恋爱时,那爱情是虚幻的。
  得到时,那爱情是甜美的。
  而回想时,那爱情只有苦涩。
  心碎时,爱情总是无奈散落了一地……
  “为什么要放弃我?”
  爱情躺在冰冷的地上这样的问道。
  我说:“我要我的爱好和理想。”
  “拾起我吧!”爱情哀求着,“你以后就会知道我有多珍贵的。”
  我说:“我……”
  面对爱情的哀求我很矛盾,也无语了……
  只是我的心里的憧憬,爱情它看不见,在爱与理想之间我最终选择了理想。
  只是看见爱情流泪的脸,我最后还是有点不舍的弯腰,低眉,再次拾起了我的爱情,我感觉在我手心里的爱情,如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有着温暖而明亮的光芒。
  只是……
  “原谅我的选择”,最终我还是对爱情这样的说。
  “也许,现在爱情对于我来说没有我的理想重要”,我这样自语着,伸开手准备将爱情珍珠准备再一次的散落。
  “不”爱情绝望的说
  “不要丢弃我,拿去当铺吧,换取你所需的东西,当你有一天你记起时,再来赎回我吧。”
  我捧着我的爱情珍珠走进爱情的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