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8)
  正说着话,林涣回来了:二嫂子怎么在这?
  王熙凤说:老太太叫我来问问你这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家里头本来定好了十五去宫里头和娘娘见面的,结果昨儿老太太去了,在宫门口就被拦下来了,说是不让进,老太太怕出了什么事情。
  林涣啊了一声:我不知道啊?
  【银翘片:笑死,欢宝你就装傻吧。】
  【心上人:贾母也是真鸡贼,知道自己来问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王熙凤和欢宝他们关系又好,就让凤姐来问,也不怕凤姐得罪了人。】
  【一言不合:+1,真的替凤姐不值,有事全让凤姐上,好处一点也不给,她流产那会儿都开开心心地乐呵,根本不关心凤姐。】
  【猪都跑了:我只想说倦哥行动速度好快,这才几天,贾元春就闹出事了。】
  【图图的耳朵:但也不算出事儿吧,就是不让贾家跟宫里通信,好收拾王夫人吧。】
  王熙凤倒是愣了一下:连你也不知道?
  这府里头消息最灵通的估计就是林家了,连他们也不知道的话,估计就是大事了。
  她心里琢磨着。
  林涣说:二嫂子何必操心呢?真要有什么事儿,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老太太总还有别的办法知道的,宫里头的娘娘不见家里人进去,也会想法子递消息出来的。
  至于这中间的时间差里会发生什么,那可就不知道了。
  王熙凤只能叹口气:我也是白操心,算了算了,只跟老太太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了。
  她又说起别的:上回娘娘说叫我们初一去清虚观打醮,虽然如今没了消息,却也还是要去的,你们去不去?
  林涣和林黛玉对视了一眼:去吧,大家伙儿都去,咱们不去算什么。
  王熙凤应下来。
  林涣又回去和家里人及沈倦说了。
  沈倦只说叫他等消息。
  还没怎么样呢,林涣就听到别的消息了。
  二姨太太怀孕了。
  林涣都惊呆了:这算不是老树开花??
  贾宝玉都十七了!贾政也五十多了吧,这还能让二姨太太怀上???
  【心上人:啊这,讲道理,贾母竟然会让二姨太太怀孕??不怕威胁到贾宝玉的地位??】
  【一言不合:我总觉得,像是意外最近贾母忙着,估计也没空盯着二姨太太吧,二姨太太又年轻,还是有几率怀上的。】
  【猪都跑了:贾政猛啊,王夫人怕不是要被气死了。】
  林涣心说气死最好,省得他们费心费力还要给她找茬。
  不管怎么样,府里都算添丁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喜事,是喜事就该庆祝的。
  他带着林黛玉去送了礼。
  二姨太太看着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脸色很差,见了他们也只是笑笑。
  林涣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二姨太太好歹保养一下身体,我这看着您眼色也太差了,对孩子不好。
  二姨太太勉强说:我说句实话,这孩子本来就不会是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出生,保养不保养的,也就这样了。
  贾母和王夫人不可能让她生下来新的孩子影响贾宝玉的地位。
  宫里头的娘娘也不会。
  林黛玉倒是有些心疼她:再怎么样,孩子是姨太太的,生下来也有姨太太疼爱,别人不喜欢又怎么样?您瞧瞧赵姨娘和环儿,从前王夫人再不喜欢贾环,也不会叫人面上太难看,姨太太只要自己好好养着,难道往后还教不出一个好孩子?
  二姨太太抿嘴,想说这孩子未必生得下来,再看一眼林涣他们一脸稚嫩,想着他们还都是孩子,就说不出话了。
  等人都走了,青竹才说:太太好歹把安胎药喝了,能不能保得住,咱们想法子就是了,我看那王夫人又蠢又坏的,还能斗得过咱们?
  二姨太太说:王夫人再怎么样,她背后都有贾母,贾母又不是好惹的。
  青竹咬牙:不行咱们就去找大嫂子去。她说的是王子腾的夫人。
  二姨太太摇头:我一个庶出的妹妹,哪有利益重要。
  不过,这么多人劝她,她好歹心情好一点了。
  她从来不是蠢的,只是被有了孩子的事儿冲击了一下,才会乱了分寸。
  她得仔细筹谋一下。
  #
  王夫人是暂时不知道二姨太太有了孩子的,她被贾母亲自送进了小佛堂,只有去见贾元春的时候才会让她出来。
  府里的下人们也都知道她爱作妖,偏偏又没什么好脑子,全让贾母给她擦屁股了,所以很是看不上她,也不爱往她跟前凑,何妈的下场还在那儿呢。
  她叫人赶出去了,连她女儿春燕也被牵连了,如今只能给傻大姐做伺候的丫头。
  所以没人给她通风报信。
  按理说,估摸着等再下一回见贾元春的时候她才能知道消息的。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了,邢夫人为了气她,故意跟她说了。
  王夫人还真被气到了,听说连小佛堂的佛像都给砸了。
  另两个生气的是王熙凤和迎春。
  林涣眼见着迎春跑到黛玉这里哭来了:这叫什么事儿!二房的事情她非要跟着掺和进去做什么?惹了一身骚不说,回头要是出了什么事,还得怪到大房头上。
  她如今可不是那个哑巴小姐了,晴雯教她,有什么事儿都别憋在心里,要不然回头吃了亏就完了。
  迎春又和黛玉交好,便爱跟她说一些心里话。
  今天她是气急了,平日里从来不说父母的过错,今天都说出来了。
  二姨太太多么好的一个人,家里头谁不敬爱她?要是让二太太知道了她有了孩子,难道还能消停不成?她抹泪,便是宫里头的大姐姐,也不能饶了她的。
  如今家里头可都是指着元春过活,怎么可能容得下二姨太太??
  林黛玉连忙叫人打水给她净脸:事儿已经出了,咱们还能怎么办?你也别哭,万事都有自己的缘法呢。
  林涣也说:你着急也没用,再说了,大太太自己做的事情,怎么也不能怪到你的头上。
  晴雯,还不伺候姑娘洗脸。
  晴雯哎了一声:姑娘,我早就劝过你了,这事儿咱们没必要放在心上,你若真觉得心里过不去,咱们多去陪二姨太太说说话就是了。
  林涣也点头:再者说,你一个姑娘家的,难道还有什么法子不成?反倒白白地伤心。
  迎春没法子。
  她心善,总有些心疼二姨太太。
  其实这府里不都心疼二姨太太?
  从前王夫人管家的时候,古板陈腐,家里有没点背景,不是哪个爷们太太身边得意的人,那都没出路的,如今二姨太太跟着王熙凤管着家,虽然严厉些,却不怎么讲究身家背景,只要活干得好,就有出路。
  府里头的下人都服气。
  这会儿就都磕着瓜子说话:反正二姨太太这一胎出了什么事情,总是二太太做的。
  总不能对着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下手吧?
  那也忒心狠了。
  府里人议论纷纷。
  林涣想了想,翻到了系统商城。
  他的积分一向不够用,所以很少看商城,这些时候又攒出来不少,够逛一逛了。
  林涣找了找,买了一颗保胎药。
  积分要的倒不算多,可能因为他一个男人不需要保胎吧。
  但是写的效果倒是挺好的只要不是强力打胎,还是能保住一命的。
  以防万一嘛!
  他才不信王夫人不会作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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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转眼就是初一。
  因为是大日子, 贾母还特地去接了史湘云过来。
  林涣问起过,本来原著里头贾母是没请过史湘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回竟然请了。
  清虚观里头人多, 现场指不定就是一片混乱, 又是要在外头呆一天的。
  林涣想了想,还是把药给二姨太太送过去叫她吃下了。
  青竹拿到药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
  二姨太太面不改色, 接过药就送进了嘴里。
  太太!青竹着急, 药怎么好混吃的?
  二姨太太觉得自己特别冷静:林家送过来的药, 有什么不敢吃的?他们两个小孩儿,不至于还要害我。
  青竹: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是换成别人, 我是肯定要防的,林家不必。二姨太太摇头,天天提心吊胆的, 身边一个能信的人都没有, 那我活得还有什么劲?
  她都这样说,青竹也没法子了。
  只好一时半刻紧盯着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反应。
  贾母虽然一直没收到宫里头的消息,却也见里头没传来不好的消息, 只好安慰自己多半没什么大事,怕小辈们看着也忧虑, 面上都是高高兴兴的。
  要不说贾家排场大呢,这不过是去看做法会,随行的队伍都老长,原著里头说贾母已经出去挺久了,姑娘奶奶们都还在贾府里头没出门。
  贾政、贾珍、贾琏等人在外头安排着,小一辈的男丁里也就林涣和贾宝玉能跟着贾母一块走。
  她本来是想让贾宝玉也坐马车的, 贾宝玉喜欢热闹,偏要和林涣一块儿骑马,贾母没办法,只好叫人跟着。
  林涣一个人骑着小马哒哒。
  这小马是倦哥送给他的,还是一头只有四岁的小马驹,刚刚成年,毛色全白,只有额头上有一撮黑色的鬃毛。
  林涣十分俗气地取名叫乌云盖雪,平常都叫它小乌。
  小乌小乌快快跑!他压低了声音,别叫贾宝玉追上了。
  小马嘶声,果然不远不近地把贾宝玉落在了后头。
  他跑在最前面,一眼就看到了前头有些骚乱。
  按理说不应该的,贾珍他们都盯着呢,咋可能出这种事儿?
  他打马过去,就看见有几个小乞儿围在一块儿,旁边人看热闹,都不乐意叫他们挨着,推搡之间有了争吵。
  林涣随手丢了两块碎银子给他们:别呆在这儿了,回头叫老爷们看见了,你们就等着被赶吧。
  那几个小乞丐衣衫褴褛的,拿了银子磕了头,一溜烟就跑了。
  【银翘片:对比太强烈了一边是富贵泼天,一边是衣衫褴褛,唉。】
  【一言不合:要不怎么说,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红楼梦里还有日子快过不下去的刘姥姥呢。】
  富贵闲人们到了清虚观。
  凤姐要去后头搀着贾母,邢夫人要往前头走,薛姨妈正站在边上等薛宝钗下车,李纨、娄氏又在招呼几个姑娘们到跟前儿去看着,王夫人和个木头一样站着。
  场面乱成了一团。
  也不知道打哪儿钻出来个小道士,在人群里头来往找着出路,他年纪小,只管闷头跑,根本没看人,一下子撞在了凤姐身上。
  王熙凤正弯着腰要进门呢,被这么撞了一下,一个趔趄就往旁边倒,带歪了边上跟着的邢夫人,邢夫人手要找地方撑住,下意识拽住了跟前的薛姨妈,薛姨妈人富态,也站不牢,歪到了王夫人身上。
  王夫人呢?她一扭身就朝着二姨太太压过去了,脸上还带着快意瞧瞧,老天爷都不让你保住这孩子!
  就和老鼠钻进了瓶子堆里,你碰我、我撞你的,丁零当啷碰倒了一片。
  气得王熙凤爬起来就给了小道士一巴掌:朝哪里跑!
  小道士就被打得咕噜噜翻了个身,又带倒了旁边刚爬起来的王夫人,摔得她指甲崩裂,手上沁出了血。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二姨太太,见她捂着肚子,顿时连手上的疼都不在意了,悄悄撇头笑了。
  贾母连忙说:打他做什么?不过是不小心。
  她扫了一眼:鸳鸯,去,把人扶起来,他们肯定预备下了房间的,叫太太姑娘们换洗一下。
  然后她又拦住了要把小道士拎出去的贾珍:还不过是个孩子,别为难他,给他几个大钱,带他出去玩吧。
  竟然一个字也没问起二姨太太,全当作不知道。
  林涣刚刚在外头,根本挤不过来,又下意识去看林黛玉摔着了没有,这会儿看着二姨太太坐在地上,心里头也有不忍。
  他连忙拉了拉王熙凤,指了指二姨太太。
  王熙凤拧紧了眉头。
  她是最懂利害的,有点不太想沾这个事儿,家里头两个太太斗法,老太太又眼见地有些偏向,她想明哲保身。
  她一犹豫,林涣就看出来了。
  【心上人:凤姐唉!】
  【一言不合:凤姐本来就这个性子吧,她自己的利益最重要,本来她管家就是靠着老太太的,老太太不高兴了,她指不定也没好果子吃。】
  【白菜豆腐脑:能理解,但是想想还是有点心寒,害。】
  林涣也不知道说什么。
  扭头迎春已经把二姨太太扶起来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
  她鲜少有这样出头的时候,应该是心里内疚。
  二姨太太朝她笑笑。
  林涣已经跑出去叫小厮请大夫了。
  他还留了个心眼论理该叫府里头的王太医的,这回老太太出来,他也是跟着的,只是林涣不敢信他。
  这道观是在闹市里,出去请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林涣赶忙把人带去了二姨太太那儿。
  林黛玉和迎春也在。
  林涣不好进去,就站在门口问了问情况。
  林黛玉说:我瞧着还行,只是脸色白了点儿,才刚王太医来了,也开了药,只是姨太太没敢吃,一直强忍着。
  大夫看完出来就说:没什么大事儿,有些受惊,往日里没保养好,有点小产的倾向,不过我摸着脉像是吃药稳住了,要是有那样的药,再吃上一顿应该就好了。
  这话他也跟二姨太太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