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叙
叶喻惊讶地着面前那名扯着衣角，战战兢兢的瘦小女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自从先前用血钥石将袁玲的记忆人格从林雨棠的大脑中清除出去后，叶喻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虽然之前在安玘口中得知林雨棠恢复得还不错，但对于此时这位曾被自己读脑对象的突然出现，叶喻多少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还在疗养院休养吗？”叶喻脱口而出。
“那个……我……我……”似乎是被叶喻的追问所吓到，林雨棠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更加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雨棠是特意来探望你的，因为她恢复得很好，医生也同意她偶尔出来走走。”陈欣见状赶紧帮忙圆场。“这次雨棠能平安无事，还多亏了你一直以来的帮忙，所以她想亲自来向你道谢。”
“哦……原来是这样啊。”叶喻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礼，连忙再次看向林雨棠，柔声说道。“抱歉抱歉，刚才我实在有点出乎意料，所以就多问了两句……没吓到你吧？”
“不……没、没有……”林雨棠闻言脸颊一红，有些束手无措地低下了头。“听陈欣说……是你救了我，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相比不久之前的那种跋扈，以及非要置叶喻于死地的浓重恨意，此时的林雨棠明显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如今所呈现出的，是一个属于初中小女生的羞涩和略微的忧郁，而叶喻知道，这才是林雨棠原本真真正正的性格。
“不，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虽然话说得有些冠冕堂皇，但叶喻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可以应对的话语，又怕对方问到自己身份的细节，于是只能赶紧转开话题。“对了，你前阵子的一些记忆……我听说你都想不起来了？”
“嗯……”林雨棠默默点了点头，脸上似乎有些困惑。“之前的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了，听说我竟然有跳过楼，还做过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这不怪你，你也是因为生病才会这样的。”陈欣急忙说道。“我想你之前实在是压抑太久了，所以才会患上那种……嗯……‘精神分裂’的病，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你所做的事并不受你控制，另一个人格做过的事也不会记得，所以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嗯？“精神分裂”？
叶喻闻言愣了愣，悄悄往身旁的筱露看了一眼，后者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叶喻顿时了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幸好叶长官给你找到了治疗你的特效药，所以你才能那么快好起来，而且……”陈欣看着林雨棠，声音忽然一顿。“而且……一些不好的事正好就让它遗忘吧，也不必再想起了。”
“……”叶喻默然，他心里清楚陈欣口中的『一些不好的事』指的是什么。
“那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的话现在已经正常在上课了，目前正全力备战中考。雨棠她会暂时休学一段时间，好好调养身体，这次出院后她会和她父母去外省。”陈欣回答道。
“去外省……？“
“是的，这次的事件影响不小，去外省换个环境其实也是好事……”陈欣轻轻牵起林雨棠的手，说道。“虽然我们今后没法再在一个城市了，但只要雨棠今后能远离那种学校，能过得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是吗……”叶喻微微低下头，脸上似乎有些担忧，当初那个曾将林雨棠当作实验品植入袁玲记忆的幕后黑手依然没有落网，万一对方不肯就此罢手，恐怕……
“其实林雨棠一家迁往外省的事，安总局长早些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似乎是看出了叶喻的疑虑，一旁的杨允一悄悄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句。“我这边也会暗地派人照看着，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
叶喻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稍稍落了地。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吧。”筱露看了看手表，对陈欣两人柔声说道。
“好……打扰您休息真的不好意思……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林雨棠怯怯地说着，向叶喻恭敬地鞠了一躬后就准备离开。而陈欣则似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啊，我突然有句话想和叶长官说，雨棠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好吗？”
林雨棠应允，随后便在筱露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间。
“我想确认一下，之前的那些『视频』……您确定已经在网上全部删掉了吗？”与刚才林雨棠在场时的轻松样子不同，此刻的陈欣表情有些凝重。“雨棠好不容易忘了那段屈辱的记忆，我怕……我怕她……“
“放心吧，那段屈辱视频已经在网上彻底删除干净了。”叶喻对陈欣所担心的东西心知肚明。“而且，我们的人做了技术设置，即便有人想把拷贝再次传到网上，也会被迅速识别并且删除，所以你不必担心林雨棠看到那段视频。”
“是吗？太好了！”陈欣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整个人也显得放松了起来。“这场噩梦总算是过去了……真是太谢谢你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陈欣便笑着向叶喻挥了挥手，离开了房间。
“……看来总局长之前的确在暗地里做了不少安排。”叶喻注视着陈欣离去的背影，对杨允一说道。“我本来还担心陈欣会问到林雨棠跳楼那晚，她所看到的那具尸体的事……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安总局长一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在她被冻结权限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详尽的善后安排，这次涉及任何血钥石或者‘噬’的情报都不会被普通人知晓。”杨允一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如此缜密的人这次都会被人捉了把柄，实在是……唉……”
“咚咚……”
正说着，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声，只见筱露倚在门边，对着叶喻无奈地笑道：
“看来你一时半会是没法休息了，喏，这刚刚送走一批，现在又来了一个。”
筱露说着，朝着门口指了指，这次进房来的不再是两个女生，而是一个眼熟的少年。
“唉？你……你不是那个……”叶喻看着面前的那名面容干净的男生，一时脑袋有些卡壳。
“刘子恒。”男生淡淡地说道。“就是被你差点当成杀人凶手，送警察局的那个。”
“对，是你……”叶喻在惊讶之余，依然有些一头雾水。“你这次是特意来找我的……？”
“因为我有事想单独找你谈谈。”刘子恒开门见山地说道。“不会耽误你很久。”
其实当初对于将刘子恒误认为凶手一事，叶喻心中多少也有些愧疚，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说，叶喻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叶喻看了眼筱露，又对杨允一点点头，两者领意，便也识趣地离开了，房间中就只剩下叶刘两人。
“当初误认你是凶手，实在不好意思……”叶喻首先开了口。“对了，刚才林雨棠也来过，你遇到她了吗？”
“我是特意等她走了后才进来的……现在的我还没做好准备面对她。”刘子恒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因为……我之前在学校里做的那些事……”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太过纠结。”叶喻劝道。“你应该也快中考了吧？还是多把注意力花在学业上比较好哦。”
“……我已经被退学了。”刘子恒苦笑了一下，抬头看向叶喻。“之前的那些恶作剧的事已经在学校传开了，虽然最后并没有因『恐吓』的罪名进少管所，但处罚是免不了的，而且……我毕竟曾被怀疑为『杀人犯』而进过局子，各种流言蜚语之下，我在那所学校根本待不下去。”
“『杀人嫌疑』……是因为我……”叶喻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愧疚之感。
“这不怪你，因为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我当初的幼稚行为。”刘子恒平静地摇了摇头。“现在想想，也许那时你说得对，『永远都不能把私罚凌驾于法律之上』，我那时的那些行为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种自以为是罢了……所以现在得到这种结果也是求仁得仁。”
叶喻听着刘子恒的话，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话说，还记得你逮捕我那天，曾答应过我的事吗？”刘子恒笑了笑，对叶喻说道。
“揭露卢佩的恶行……吗？”叶喻心情复杂地移开了视线。“原本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但现在随着她的坠亡，很多事情已经无从追溯……实在对不起。”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我知道你为了雨棠做了很多事，况且卢佩也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结果，所以为了感谢你，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给你，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
刘子恒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黑色u盘，递给了叶喻。
“里面的东西，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的。”
自从先前用血钥石将袁玲的记忆人格从林雨棠的大脑中清除出去后，叶喻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虽然之前在安玘口中得知林雨棠恢复得还不错，但对于此时这位曾被自己读脑对象的突然出现，叶喻多少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还在疗养院休养吗？”叶喻脱口而出。
“那个……我……我……”似乎是被叶喻的追问所吓到，林雨棠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更加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雨棠是特意来探望你的，因为她恢复得很好，医生也同意她偶尔出来走走。”陈欣见状赶紧帮忙圆场。“这次雨棠能平安无事，还多亏了你一直以来的帮忙，所以她想亲自来向你道谢。”
“哦……原来是这样啊。”叶喻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礼，连忙再次看向林雨棠，柔声说道。“抱歉抱歉，刚才我实在有点出乎意料，所以就多问了两句……没吓到你吧？”
“不……没、没有……”林雨棠闻言脸颊一红，有些束手无措地低下了头。“听陈欣说……是你救了我，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相比不久之前的那种跋扈，以及非要置叶喻于死地的浓重恨意，此时的林雨棠明显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如今所呈现出的，是一个属于初中小女生的羞涩和略微的忧郁，而叶喻知道，这才是林雨棠原本真真正正的性格。
“不，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虽然话说得有些冠冕堂皇，但叶喻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可以应对的话语，又怕对方问到自己身份的细节，于是只能赶紧转开话题。“对了，你前阵子的一些记忆……我听说你都想不起来了？”
“嗯……”林雨棠默默点了点头，脸上似乎有些困惑。“之前的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了，听说我竟然有跳过楼，还做过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这不怪你，你也是因为生病才会这样的。”陈欣急忙说道。“我想你之前实在是压抑太久了，所以才会患上那种……嗯……‘精神分裂’的病，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你所做的事并不受你控制，另一个人格做过的事也不会记得，所以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嗯？“精神分裂”？
叶喻闻言愣了愣，悄悄往身旁的筱露看了一眼，后者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叶喻顿时了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幸好叶长官给你找到了治疗你的特效药，所以你才能那么快好起来，而且……”陈欣看着林雨棠，声音忽然一顿。“而且……一些不好的事正好就让它遗忘吧，也不必再想起了。”
“……”叶喻默然，他心里清楚陈欣口中的『一些不好的事』指的是什么。
“那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的话现在已经正常在上课了，目前正全力备战中考。雨棠她会暂时休学一段时间，好好调养身体，这次出院后她会和她父母去外省。”陈欣回答道。
“去外省……？“
“是的，这次的事件影响不小，去外省换个环境其实也是好事……”陈欣轻轻牵起林雨棠的手，说道。“虽然我们今后没法再在一个城市了，但只要雨棠今后能远离那种学校，能过得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是吗……”叶喻微微低下头，脸上似乎有些担忧，当初那个曾将林雨棠当作实验品植入袁玲记忆的幕后黑手依然没有落网，万一对方不肯就此罢手，恐怕……
“其实林雨棠一家迁往外省的事，安总局长早些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似乎是看出了叶喻的疑虑，一旁的杨允一悄悄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句。“我这边也会暗地派人照看着，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
叶喻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稍稍落了地。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吧。”筱露看了看手表，对陈欣两人柔声说道。
“好……打扰您休息真的不好意思……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林雨棠怯怯地说着，向叶喻恭敬地鞠了一躬后就准备离开。而陈欣则似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啊，我突然有句话想和叶长官说，雨棠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好吗？”
林雨棠应允，随后便在筱露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间。
“我想确认一下，之前的那些『视频』……您确定已经在网上全部删掉了吗？”与刚才林雨棠在场时的轻松样子不同，此刻的陈欣表情有些凝重。“雨棠好不容易忘了那段屈辱的记忆，我怕……我怕她……“
“放心吧，那段屈辱视频已经在网上彻底删除干净了。”叶喻对陈欣所担心的东西心知肚明。“而且，我们的人做了技术设置，即便有人想把拷贝再次传到网上，也会被迅速识别并且删除，所以你不必担心林雨棠看到那段视频。”
“是吗？太好了！”陈欣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整个人也显得放松了起来。“这场噩梦总算是过去了……真是太谢谢你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陈欣便笑着向叶喻挥了挥手，离开了房间。
“……看来总局长之前的确在暗地里做了不少安排。”叶喻注视着陈欣离去的背影，对杨允一说道。“我本来还担心陈欣会问到林雨棠跳楼那晚，她所看到的那具尸体的事……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安总局长一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在她被冻结权限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详尽的善后安排，这次涉及任何血钥石或者‘噬’的情报都不会被普通人知晓。”杨允一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如此缜密的人这次都会被人捉了把柄，实在是……唉……”
“咚咚……”
正说着，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声，只见筱露倚在门边，对着叶喻无奈地笑道：
“看来你一时半会是没法休息了，喏，这刚刚送走一批，现在又来了一个。”
筱露说着，朝着门口指了指，这次进房来的不再是两个女生，而是一个眼熟的少年。
“唉？你……你不是那个……”叶喻看着面前的那名面容干净的男生，一时脑袋有些卡壳。
“刘子恒。”男生淡淡地说道。“就是被你差点当成杀人凶手，送警察局的那个。”
“对，是你……”叶喻在惊讶之余，依然有些一头雾水。“你这次是特意来找我的……？”
“因为我有事想单独找你谈谈。”刘子恒开门见山地说道。“不会耽误你很久。”
其实当初对于将刘子恒误认为凶手一事，叶喻心中多少也有些愧疚，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说，叶喻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叶喻看了眼筱露，又对杨允一点点头，两者领意，便也识趣地离开了，房间中就只剩下叶刘两人。
“当初误认你是凶手，实在不好意思……”叶喻首先开了口。“对了，刚才林雨棠也来过，你遇到她了吗？”
“我是特意等她走了后才进来的……现在的我还没做好准备面对她。”刘子恒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因为……我之前在学校里做的那些事……”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太过纠结。”叶喻劝道。“你应该也快中考了吧？还是多把注意力花在学业上比较好哦。”
“……我已经被退学了。”刘子恒苦笑了一下，抬头看向叶喻。“之前的那些恶作剧的事已经在学校传开了，虽然最后并没有因『恐吓』的罪名进少管所，但处罚是免不了的，而且……我毕竟曾被怀疑为『杀人犯』而进过局子，各种流言蜚语之下，我在那所学校根本待不下去。”
“『杀人嫌疑』……是因为我……”叶喻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愧疚之感。
“这不怪你，因为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我当初的幼稚行为。”刘子恒平静地摇了摇头。“现在想想，也许那时你说得对，『永远都不能把私罚凌驾于法律之上』，我那时的那些行为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种自以为是罢了……所以现在得到这种结果也是求仁得仁。”
叶喻听着刘子恒的话，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话说，还记得你逮捕我那天，曾答应过我的事吗？”刘子恒笑了笑，对叶喻说道。
“揭露卢佩的恶行……吗？”叶喻心情复杂地移开了视线。“原本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但现在随着她的坠亡，很多事情已经无从追溯……实在对不起。”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我知道你为了雨棠做了很多事，况且卢佩也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结果，所以为了感谢你，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给你，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
刘子恒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黑色u盘，递给了叶喻。
“里面的东西，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