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暗牢里的男人
  温初涵陡然哆嗦起来,是怕极了面前的男人。
  然而,到了此时,她却咬牙:“奴……不知。”
  暗光下,男子血红的唇微微勾起,如同暗夜中的吸血鬼,阴森的气息萦绕他周身,挥之不去。
  “你不知?你这臭老鼠破坏了本少主的计划~既不知悔改,你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来人,将她拖入蛇窟。”
  他轻飘飘说出一句话令温初涵失控。
  “不!”
  幽静的暗牢,深不见底,里面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绿珠颔首恭敬地站在一旁,面色不忍,犹豫了半响,还是上前跪地磕头道:“求少主饶温初涵一命,此番任务失败,属下……也有责任。”
  她匍匐在地,感受到四周的煞气,不敢抬头,绿珠突然后悔替温初涵说话了,但既然已经求情,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此番被赶回江家,属下必定协助温初涵嫁入陆府,按少主的计划走下去。”
  话刚落,她下颚被湿冷硬戳戳的鞋尖挑起。
  被尊称为少主的男人面容依旧笑着,他看绿珠的眼神像看一条忠诚的狗,就这么端详着绿珠那张覆上人皮面具的普通脸蛋,无形中给在场所有的人带来精神压力。
  “你若办不到,该当如何。”
  他突地放下脚,撤身离开刚才站立的位置,旁侧的黑衣下属习以为常地拿起干净的巾帕单膝跪地,为少主小心翼翼地擦拭靴子的头部。
  绿珠咽下一口浑浊的气:“若办不到,属下自行了断。”
  “哈哈哈哈~”
  男子阴森地笑了,笑声有些像半大的少年,音调却极为阴气变态,暗夜中的吸血鬼该是这幅模样。
  他停住笑声,挥手道:“起来,你二人若办不到,我自有办法叫你俩死的……凄惨。”
  “另外,谢长鱼暂时不能动。”
  温初涵已然被吓傻了,直到男子走后,那种窒息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等回过神,温初涵的目光变的阴毒幽怨。
  凭什么,那个女人不能动!
  当初,她杀了这么多人,少主未曾说一句话,可如今却要偏袒谢长鱼一人!
  绿珠走来,亲自替温初涵解绑。
  她语气并不好:“这次你连累到我,再有下回,不必少主说话,我都会立即杀了你。”
  温初涵耷拉下眼皮,眸光盯着脚下,一只老鼠匆匆而过。
  她答道:“多谢绿珠大人。”
  ……
  这夜,盛京迎来初冬第一场雪。
  雾气蔼蔼的清晨,谢长鱼几乎是被冷醒的。
  “唉,入冬了,时间过得真快。”
  她叹了口气,披上外衣,喜鹊这时候正在北苑扫雪,看到谢长鱼起的这么早,诧异道:“主子,天还早着,你怎的不多睡会儿,书房丞相大人也才刚出门。”
  “呼呼,外面下着雪,我先替主子拿件冬衣来。”
  叽叽喳喳的喜鹊执行力很快,说完,没等主子回复,立马就搓着双手赶去给拿冬衣。
  谢长鱼摇头,脸上浮出一抹无奈的笑,这么憨傻憨傻的人越发少见了。
  她抬头望着雪花飘飘的天,心道只是小雪,也没到银装素裹的程度嘛,现在换了个身体,竟然也娇弱了不少。
  联想到曾经在西北打仗的时候,盛京运来的军需不够,连堂堂御前郡主也只能穿着单薄的里衣,外面披上湿冷的铠甲,同她麾下虎威军一般。
  他们的手脚每每到了冬日就不会有完整的皮。
  从脚开始破溃流脓,没有吃食,但为了活下去,御前郡主带头饮雪水,食草根,夜探敌营拼尽一半的人马抢来军需。
  御前郡主就是这样蛮荒活下来的,最终战胜而归的。
  她总能在战场创造奇迹。
  天下知道这些的人为数不多………贵族窝在盛京贪图享乐,皇城脚下的子民愚钝不堪,只听乱说书的口口相传,道尽女魔头的残忍……
  却从不知,若御前郡主若不残暴冷血,便换不来大燕短暂的繁荣与和平,也换不来朝堂局势的平衡。
  远望苍穹,雪停了。
  天透亮,谢长鱼目光中盛有万般星辉。
  “主子,冬衣送来了!我让厨房的星儿端了碗莲子羹来,您趁热吃了吧。”
  “恩。”
  到了房内,脚下放了火炉,便暖和了许多。
  这具身体怕冷,比普通人更怕冷,谢长鱼含了一口莲子,目光有丝质疑。
  她跟着月引学过医理,不说精通,一般的病症她都能治,谢长鱼察觉到这幅身体里隐藏着秘密。
  不同寻常的寒症,隐藏的内力,很多东西还等着她去探究。
  原主在她重生之前,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许是谢长鱼想的太过仔细,连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都没发觉。
  直到玄音突兀地推开门,于喜鹊惊诧的目光下走来,将手中的邀请函甩在桌面上。
  喜鹊微怒:“大胆,竟敢在我家主子面前如此无礼!”
  谢长鱼扫过桌上的邀请函,目光骤然变冷,幽幽抬头看向玄音。
  而仪仗自己是庆云阁护法之一的玄音并未意识到自己到底被什么人盯上了。
  只是瞧着叶禾不再,玄音气势更足,负手盯着谢长鱼冷声道:“我是相爷的属下,并非一个小妾的婢女。刚收到谢府的邀请函,”
  玄音眸光朝下方瞥了眼,自顾自道:“瞧样子,似乎是谢家家主的亲笔邀请函。”
  她话落,眼前一闪,两个巴掌快准狠地落在玄音脸上。
  玄音被打愣了。
  身后一列相府的侍卫也张大嘴,诧异地盯住看起来娇弱美丽的谢姨娘。
  这……这……没看错,刚才他们目中无人的玄音大人是被教训了?
  谢长鱼甩了甩手,蹙眉道:“还不走?留在这儿要给本夫人下跪吗?”
  玄音不敢置信:“你竟然打我?你可知我是相爷身边”
  “你是江宴何人干我屁事!”谢长鱼就着桌上盛着莲子粥的碗砸了过去。
  玄音睁大眼,堪堪躲过,衣摆上还是被滚烫粘稠的莲子粥沾上了。
  她握紧手,这个谢长鱼简直嚣张!一个小妾也敢目中无人!
  抬头,玄音正要发飙,却被谢长鱼的眼神惊住了。
  “滚出去。”
  谢长鱼指着门口,嘴角还挂着一丝笑,目光却渗人的可怕。
  喜鹊从未见过这么煞的谢长鱼,大气也不敢喘,但莫名觉得主子这样将玄音赶走,很煞人、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