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怼回去
  合上折子,江宴双目眯起,陷入沉思。
  而轩辕翎却欣喜不已。
  一直以来,历治帝都对江宴赞赏有加,相比来,反倒他这个
  生来尊贵的皇子处处受压。
  总感到低人一头。
  如今,看到江宴陷入两难境界,轩辕翎的心别提有多舒畅了。他
  目光瞟到那折子,侧目看杜清饶的眼神越发满意了。
  历治帝缓了缓,抬手道:“你们也不必争论了,就按丞相说的做,官员按品级、俸禄多少将家中余银贡出来以救济灾民……下朝。”
  一句下朝,得已离开乌烟瘴气的朝堂。
  江宴与王诏并肩走下白玉阶梯。
  王诏开打扇子,摇头叹道:“此番,你说我是不是白跑一趟。”他来就是为科考之事,想要提出几句谏言。
  哪知,历治帝手上何故会多上一封‘大逆不道’的折子。
  江宴提出赈灾一事又遭到以轩辕翎为首的世家反对……整个就是一乌龙事件。
  “不算白跑,这封弹劾信中有说道科举弊端,皇上看了,自会琢磨。”
  谈话间,步履匆忙,两人已经走到宫内一条清幽的小道,左右两面都是红的发亮的高墙,时不时,会路过一口雕漆大水缸,几乎不见来往的宫婢太监。
  王诏眼珠子转了转,神情中暗藏几缕惊讶。
  于祭天台上,发现的是弹劾信!难怪历治帝会大发雷霆了。
  “自己看。”江宴冷声说着,将手中的折子递过去。
  王诏接手,翻开折痕深深的折子,一目十行,眸中写满了震惊,
  转瞬即逝,随及他眉头舒展,多了两分笑意。
  “你准备从哪入手调查?若是将此人查出,倒是与我说说,这种奇人,不见一面太可惜了。”
  “呵。”江宴不由得发出声冷笑:“你与他见面时恐怕也是那人的死期了。”
  此信是从祭天台发现的。
  祭天台非同小可,地处龙脉之处,那里被打造成皇家园林,平日,除了国师与皇上可自由出入外,莫说闲杂人等,就是苍蝇也难以飞进去。
  但十八年前,国师出门云游天下,任凭皇族世族费尽人力物力去查,都无功于返。
  自此,除非大祭,皇家园林一直被封锁,连历治帝也鲜少入内。
  江宴身为朝廷丞相,几乎管尽朝中大小事,祭天台是直接纳为江宴掌管的……所以,出了这种事,历治帝当然要找江宴!
  “看太子与杜清饶的表情,两人似乎也知晓了。”王诏回忆起朝上那二人的表情,摇头笑:“想想,那二人小人得志的模样也是挺好笑,似乎以为就凭一封弹劾信能将你打倒了。”
  江宴蹙眉:“我还有公务繁忙,你先行回府,这两日等我消息。”
  王诏笑言好,潇洒转身离开此地。
  省得,朝廷这些事他也懒得去掺和,出宫只管去鹤云茶肆喝一壶闲茶,听戏赏曲。
  他走后,江宴揣好折子,没走两步便碰上了轩辕翎与杜清饶。
  杜清饶笑的十分灿烂,走来拱手便朝江宴作揖:“丞相大人,要不一起出宫,正好下官与太子殿下要去酒楼喝酒,记得不错的话, 今夜熙光阁在未央湖旁会有一场拍卖会。”
  明知江宴公务缠身,大大小小的案子堆积在身上都处理不过来,从哪儿腾出鸟功夫去看拍卖会?
  江宴不语,面色越发冷淡。
  轩辕翎兴致高昂,今日朝堂上历治帝虽采纳江宴的提议,但江宴也因此得罪了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想都能想到,要不了三日,江宴手下的门客至少减去大半。
  相反,拥戴自己的势力会猛然增长。
  至少,他轩辕翎是站在大燕名门望族这派的,而江宴为了受灾的难民放弃了世族……呵呵呵,连老天爷都在帮他轩辕翎。
  不论是自认为弃暗投明找对‘下家’的杜清饶,还是理想美满的轩辕翎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做派,不妨还没实现在江宴面前嘚瑟两句的愿望,便被狠人硬生生的怼了个哑口无言。
  “太子与杜公子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不过,江某还是想提醒你二人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何以‘民可覆舟亦可载舟’,若是忘了,太子可将《帝王册》再看两遍,讨好世族也许是锦上添花,但失去民心是灭顶之灾。”
  江宴负手,目光直视前方,不带看二人一眼。又继续道:“至于杜公子,连亲兄长都谋害的人谈何辅政治国?人品分三等,下等不配立足朝堂。二位言尽于此。”
  他嘴角勾起一抹肆无忌惮的笑,侧身越过两人离去。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高级龙延香,寻着味道便是觉得此香之主人定是独一无二。
  原地,轩辕翎脸色如吃了屎一般,土黄土黄的。
  杜清饶脸色不变,眼神更加阴毒几分,咧嘴笑道:“太子殿下何须听江宴一番目中无人的气言。终有一日,在殿下登上皇位,江宴就是案板上的肉任凭殿下揉捏了。”
  是这样吗?
  轩辕翎深信不疑。
  杜清饶目光深不见底,他眼里,太子就是傀儡罢了。
  一行宫婢寻来,见到轩辕翎眼睛一亮:“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说罢,朝杜清饶也深深俯身行礼,二人眼神交换,明显是相互认识。
  就轩辕翎傻不拉几,并未看到这一幕。
  ……
  入夜,月如霜不甚均匀地洒在盛京城下。
  半年前被烧成废墟的金玉楼从新修建起来,无论内外,都是一栋为人陈赞的精美建筑。
  三层高的楼宇,耸立于未央湖旁,金光灿灿的牌匾标注着一行大字。
  ‘重虞’
  几个慕名而来的名士停在,门口,抬头望见门匾上一行字,甚为不解。
  一人用折扇指着头上的牌匾发出疑问:“这叫什么名字?重虞?用那个女魔头的名字是不是太过晦气了!”
  友人摇头:“更奇怪的是旦凡酒楼茶楼总归有个后缀吧,那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今日才开张的吗?奇了怪,往常居然没注意,亦是没听到任何金玉楼重修的消息。”
  “土包子,”
  一穿着贵气的小公子,后边跟着簇拥的仆人,浩浩荡荡走来讥讽这几名朴素的名士:“你们懂个屁,金玉楼重修当然要封锁消息,只有皇家世族才得已知晓。这块地早早被第一富买下了,主要是为了纪念友人的,今夜开张,酒水免单,听说还有熙光阁的拍卖会~你们爱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