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楚凌晗她们离开的方向, 正是睦洲城所在的方位，接下去她必须要尽快赶去和师兄会合。
于是，一连半月, 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
睦洲城。
琉璃如释负重的说：“终于到了。”
“累了。”楚凌晗摸了摸她的头。
“也不是累了, 就是整天都在穿云舟上, 有点无聊。”琉璃很老实的回答，又拉住旁边第一次离开灵雾泽的白露，“别害怕，等会儿进城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路上都在赶路, 少有下穿云舟的时候, 的确是无聊。
楚凌晗看无忧有些疲惫的模样，略微思索了一下后道：“进城后你和琉璃去休息，我去联络师兄。”
叶闻卿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直接点头应道：“好。”
到了客栈, 楚凌晗嘱咐琉璃，“要吃什么直接叫, 不要带着白露到外面去, 等师父回来。”
“知道么。”
“知道。”琉璃点点头，又补充一句, “师父你也要快点回来哦。”
“嗯。”
叶闻卿见他不放心, 就说道：“我会看着她们的。”
其实我也不放心你, 这句话在楚凌晗口中转了一圈，最后又咽下去。
“那就交给无忧你，我会很快回来的。”
楚凌晗说完，离开客栈后直接去了睦洲城中的悬赏司。
悬赏司是由十大门派建立的, 在这里可以发布各种任务, 也可以接取任务换取报酬。不过因为各种原因, 悬赏司只会建立在各域的州城中。
楚凌晗到了之后，直接寻了悬赏司的掌柜，出示了自己的令牌。
十大门派的弟子令牌各有不同，但大体都是相同的，而且令牌都是经由特殊手段炼制，想要仿造也仿造不来。
这悬赏司既然是十大门派一同建立，那么自然要给十大门派中的弟子们一些方便。
楚凌晗的令牌和一般弟子令牌差不多，只是材质上的差别预示着她的身份和普通弟子不一样，再加上令牌上面的名字，是个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看到她的令牌，掌柜聪明的看出她不想声张，于是悄悄的将她请到了后面的厢房中。
确定无人后，才对她行礼，“见过凌墟君。”
她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掌柜想起不久前，玄阳剑派的路逸前辈派人传了消息，指名道姓说是留给凌墟君的。
“凌墟君来此，可是同路逸前辈有关？”
楚凌晗：“师兄应当有消息留给本君。”
“有的，路逸前辈的确是有消息留给您，请您稍等，晚辈去去就来。”
楚凌晗：“嗯。”
很快的，掌柜就回来了，他将一个玉盒放到她面前。
“这是路逸前辈让人送来的。”
玉盒外面有禁制，楚凌晗拿过来抬手在上面点了点，禁制消失。她将里面的传音符拿出来，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掌柜。
“有劳了。”
掌柜笑容讨好的看着她，“不敢不敢，凌墟君您客气了。”
悬赏司里头的修士多是各门派中派出来的，还有些就是凡人，然而不管是哪一种，凌墟君都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
楚凌晗拿着传音符离开，按照传音符中说的去了一间小院，小院中只有一位留守弟子在。
蓝衣黑发的青年，手中执剑对她行礼，道：“见过师叔。”
“师侄不必多礼。”楚凌晗没想到二师兄会把自己的弟子方楚带过来，还让他留下来等自己。
方楚抬手，“师叔请坐。”
她原本以为师兄会在，关于魔族的事情，楚凌晗原本想当面和师兄谈一谈。
“师父一到西域，就带着其他弟子按照师叔您说的寻去，命晚辈在这里等候师叔。”方楚说着，给她沏茶。
方楚虽然是路逸的徒弟，但说实话，他其实没怎么见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叔。谁都知道凌墟君除去下山斩妖除魔，剩下的就是闭关。
别说他们这些做晚辈的，就算是他们的师父也不见得能经常见这位。
再加上师叔冷冰冰的模样，这让方楚有点发憷，只是想师叔对待晚辈一向不错，这才能略带平常心的和师叔交流。
“师叔这一路上，可还安好。”
“尚可。”
楚凌晗看了看面前的方楚，“我记得上一次见你，你不过七岁，如今一转眼也长大成人了。”
方楚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动师叔还记得上一次见自己，还是该指出师叔这话里有问题，五百二十多年，这可不是一转眼的时间。
换做凡人，短命一些的怕是十世都过了。
“没想到师叔你还记得这么小的事。”方楚开口，他被师父带回来的时候，只有七岁。
楚凌晗端着茶轻轻吹了吹，垂眸道：“我要同师兄见上一面，师侄可有方法联络的上师兄。”
“我这就联络师父。”方楚也是行动派，说话间抬手朝天上掷出一枚剑符，剑符被激发化作一道剑光朝着远方极速远遁。
楚凌晗看着面前做完动作，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师侄，这行动力可真不愧是师兄带出来的。
方楚笑得一脸腼腆，仔细看还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师父留下的剑符，最多半个时辰师父就能收到，到时候就师父会立刻赶回来。”
“师叔要不要留下来，师父最迟要今晚戌时才能回来。”
“不了。”楚凌晗摇了摇头，“戌时我在过来。”
无忧和琉璃还在客栈里，她放不下心。
方楚也没强求，“师叔既然决定了，那晚辈就不说了。”
……
客栈。
楚凌晗将她们送到客栈的时候，要了三间房。
在她离开以后，叶闻卿想要休息就回房间里待着。琉璃叫了一些吃的，和白露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吃饭。
琉璃撕了一个鸡腿放到一个碟子里，将碟子推到了青狐面前，看对面神色有些恍惚的人，“白露，我看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在想家吗。”
白露惊讶之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表现的太明显了，好不好。”琉璃翻了个白眼，嚼着糖醋排骨含糊不清的说：“自从我们离开灵雾泽，你就不太对劲。”
“越是离开多远，你就表现的越明显。”
琉璃吐出骨头，喝了一口鸡汤，放软了语气企图安慰她：“其实你也不要那么难过，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回来了。”
“这里的事情……你的族人，我相信少君一定会帮你找到凶手的。”
白露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那会需要很长时间。”
说的很简单，等自己长大就可以。可是事情哪里那么简单，妖族成年三百岁，她还需要两百四十年才能成年。
至于凶手，天大地大该去哪里找。
况且少君也说了，即使是找到了凶手，她也依旧要在南域待到成年才能离开。白露想到这里，心情更是低落。
楚琉璃：为什么越安慰，白露的心情看起来越不好了，真是糟糕。
“吃菜，吃菜，这家的菜很好吃的。”琉璃讪笑着说，她决定闭上嘴巴，不去做自己做不来的事。
安慰人，真的是太难了。
白露看她的模样，又何尝不知道琉璃是在安慰自己。
只是有的事情，即使知道却依旧难以走出来，白露明白自己缺少的是时间。
楚凌晗回来的时候，路过街边看到有卖糖葫芦的小贩，想到馋嘴的徒弟就买了几串带回去。
然而等她回到客栈里，却没在该找到的地方找到那两只小崽子。
站在客栈后面的院子里，楚凌晗抬起头眯眼瞧着客栈的屋檐上，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时，终于忍不住叫道。
“楚琉璃，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上房顶的。”
屋顶上的，不是楚琉璃和白露是谁，她可真是没想到会看见琉璃在屋顶上。而且不止自己爬，还带着白露一起爬，这都是跟谁学的，楚凌晗眉心一抽一抽的。
屋顶上的琉璃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惨了惨了，师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呜呜呜居然被师父看到自己爬屋顶，师父还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光是听着就很生气的样子。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带白露散散心。”琉璃一边将身子探出屋檐，一边用讨好的语气说着。
“立刻下来。”
琉璃哭丧着脸，“师父，我、我下不去。”
楚凌晗闻言，差点青筋暴起。可看那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徒弟，她在心中缓缓吐出一口气，默念着这是自己徒弟，崽再蠢也得救。
她脚下一踏，直接腾空而起，同时伸出手一边一个将屋顶上的两只小崽子拎起来，带到了地上。
在琉璃被拎起来的时候，青狐立刻四肢灵活的抱住了主人的小腿，这才没被落在屋顶上。
等到楚凌晗落地，将琉璃和白露放下来，眉头微皱，“说，是怎么上去的。”
事到如今，琉璃哪里敢说自己是怎么上去的……说自己让白露变成白鹤驮自己上房顶，一定会被师父用木剑抽屁股的。
一想到这里，琉璃哪里还敢说。
师父对自己很好，可不代表师父就不会惩罚自己。相反，要是自己偷懒或者做错事情，师父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动手。
别问琉璃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她不想说。
“师父，对不起，我错了。”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认错的态度就要好，琉璃无比诚恳的说：“是我不好，不应该上房顶，不应该带着白露一起上房顶。”
白露站在旁边想说话，就被琉璃拉了一下衣袖，示意她不要说。
楚凌晗假装自己没看见她们的小动作，神色淡漠的道：“还有呢。”
琉璃想了想，又说：“我不该不听师父的话，师父让我在客栈休息，我答应了没做到。”
有的时候，楚凌晗真觉得自己像养了个女儿，不然为什么那么费心。
楚凌晗想着是不是养徒弟都那么心累？再看琉璃低着头认错的样子，她自己其实也舍不得多苛责。
“为什么上房顶。”她将手放到琉璃的发顶上，语气放缓了一些。
琉璃说：“因为想白露开心一些。”
楚凌晗一愣，这算是什么理由？
“上房顶，就会开心一些么。”
琉璃抬起头，对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师父和少君这样，少君就有开心一些。”
“……”楚凌晗一噎，这话说的，感情是跟着自己那么学的。
只是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房顶被琉璃看见了，而且什么叫做上房顶就会开心一些，她和无忧那情况，明显和眼前的不同好不好。
楚凌晗有很多话想说，但她最终什么都没说。她觉得那些话不太合适说给琉璃听，特别是琉璃跟着自己“学坏”以后。
她不但不能说，还要说：“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无忧，知道么。”
琉璃睁着一双清澈的双眸，“师父，什么事不能告诉少君？”
楚凌晗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淡然，“上房顶这件事。”
要是无忧知道琉璃和自己学坏了，以后肯定就不肯被自己拉着上房顶了，那可是难得的两人独处时光……更重要的是，无忧脸皮薄，肯定会生气。
“为什么不能说？”琉璃一脸懵懂。
楚凌晗拿出糖葫芦在琉璃面前晃了晃，怎么也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师徒，她要是还不了解琉璃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就是真的蠢。
“要糖葫芦还是……”
二选一，琉璃当然是选前者，她踮起脚伸出手说：“要糖葫芦！”
拿到糖葫芦的琉璃，分了一个给白露，“给你一个，很好吃的。”
白露低头看了看糖葫芦，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
楚凌晗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忧呢。”
琉璃咬了一颗裹着糖衣的山楂，美滋滋的开口说道：“少君在房间里休息，师父要找少君吗？”
“不了，让她休息吧。”她摇了摇头，想着既然在休息，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楚凌晗拍了拍琉璃的肩膀，道：“你们两个回房间里待着，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明天就离开西域回东域。”
琉璃高兴道：“明天回去吗？说起来我好久没见君铃师叔了，有点想她了。”
楚凌晗没说她们这一次不回门派，只是将琉璃和白露带回她们的房间里。
这之后，她也回了房间。
喝上一个月灵药的感觉不好，好在从前几天开始他就不需要喝了。楚凌晗在房间里打坐，她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剩下的不足为虑。
倒是无忧……
那寒气诡异，寻不到根源，附着于神魂难以祛除。无忧说的灵丹也不知道能不能根除这寒气。如果不能，恐怕还要另想办法。
炼制那丹药，需得修为高深的炼丹师，到时候可能要去一趟药师谷。既然去了药师谷，或许可以请药师前辈出马，替无忧诊脉看看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后。
楚凌晗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到这个时候了。无忧身上的寒气，每日总有发作的时候，这段日子更容易在太阳落山后发作。
虽然心里那么想着，但是她并没有动。
先前是没办法，如今好不容易分开，她该给无忧一些私人空间。无忧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哪怕是在自己面前，也不愿意流露狼狈和脆弱。
楚凌晗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
是夜。
楚凌晗一直等到了戌时，中间琉璃还来喊了她一次，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听到无忧没去后，她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眼下，楚凌晗见时间差不多，就直接出了客栈去先前方楚所在的小院。
小院中
楚凌晗到的时候，院中坐着路逸，桌上还摆着一些下酒菜。
显然，这些都是路逸准备的。
路逸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看见她进来，脸上露出些高兴朝她走了过来。
“凌寒。”
“师兄。”她叫道。
路逸看了看她，确定她没事后松了口气，“看起来这段时间你没遇到什么事，这真是太好了。”
楚凌晗敏锐察觉到这话中的不对，“师兄你的意思是？”
“坐下来再说。”路逸却是轻叹一声。
她依言坐下，“是不是师兄碰上了什么事，是遇到危险了么。”
路逸给她斟了一杯酒，道：“是遇上了一些事，但要说危险还算不上。”
“到西域后，我按照师弟你说的方向找去，找到了那被焚毁大半的镇子，还有那座山林。”
“在经过一番查探后，将那山上能找到的一些线索都记下来，后面将那阵法毁去……可就在我们抵达那座山林的第三天……”
路逸他们从东域到西域，一路上的速度都非常快，可以说是昼夜不歇。
因此的，不过花了数日时间，他们就到了那小镇。
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刚开始调查这地方是否和魔族有关不久，就遇上了前来找麻烦的修士。
“那些修士一言不合直接和我们动起手来，好在这一次和我们来的，还有一位内门长老……不然还真抵挡不住那些邪修的攻击。”
路逸说着，轻抿了一口气酒，“他们的行为有些奇怪，比起和我们缠斗，他们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楚凌晗看着他，眼中透露出些疑惑。
路逸道：“那些修士兵分两路，一路拖住我们，另一路则是朝着尸坑去。”
话说到这里，不用说明，楚凌晗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那山上唯一能被觊觎的东西，不就是落星盘的一部分，也就是被她拿出来的那枚玉珏。
楚凌晗：“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路逸摇了摇头，“那些修士被抓之后，直接震碎了自己的魂魄，不要说是问话了，就连搜魂都没办法做。”
这么狠，楚凌晗心中惊讶，那岂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路逸关心的问：“对了，无忧的伤势怎么样了，有好些了么。”
“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路逸松了口气，笑起来道：“琉璃呢，那小丫头最近怎么样，上一次没吓到吧。”
“琉璃没有被吓到，她一切都好。”楚凌晗说到这里，思索了一会儿说：“师兄，能确定那边的情况么。”
“……基本上可以确定，那里的确和魔族有关系，至于是不是魔族做的还有待商榷。”
路逸见她不说话，又道：“凌寒，你不是去了一趟灵雾泽，有大师姐的消息么。”
“我的确是从灵雾泽回来，只是师兄……关于大师姐，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有消息。”楚凌晗只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此行所得知的说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目前那叫白露的孩子被无忧接到身边，准备送到南域去教养。”
路逸的脸色有些沉重，眉头皱起，“大师姐怎么会和苍雪白鹤一族扯上关系，我从来都没有听她说过这件事情。”
“而且凌寒你那么说，是不是怀疑师姐和苍雪白鹤一族灭族的事情有关。”
楚凌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想着师兄这直觉一如既往的准确，这话说的也是从没改变过的直白。
“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师兄你不要想差了，我只是想师姐那时去，会不会看见什么。”
“师姐的为人，师兄你和我都再清楚不过，无论如何师姐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楚凌晗说着，顿了顿又道：“比起这件事情，我更怀疑师姐的失踪和那‘凶手’有关系。”
“苍雪白鹤一族能够在灵雾泽繁衍生息至今，族中合体境的妖修不会少，甚至于境界更高的也存在。能够悄无声息灭去苍雪白鹤一族的凶手，师姐不会是其对手。”
这才是楚凌晗一直以来的担心。
路逸沉吟，“凌寒你说的也是我想的，不过师姐应该还没事，离开师门前，师姐的命灯还是正常的。”
“接下去，师弟你打算做什么。”
楚凌晗毫不犹豫的说道：“有些事情要回东域墟海，这里的事情只能交给师兄你了。”
“这样么，也好。”路逸点了点头，道：“我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最多两日就能结束。这之后我要去一趟无极宫，拜访一下师嫂的师父。”
楚凌晗心中了然，“师兄你是想去无极宫打听师姐的消息？”
“嗯。”
“师姐这一次是陪师嫂回来的，现在没了师姐的消息，于情于理我都要登门拜访一番。”
“原本是想让凌寒你走一趟，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凌寒你没有时间，这一趟师兄去也是一样。”
楚凌晗：“有劳师兄了。”
路逸摇头，“本也就该我这个做师兄的去。”
“师兄，这就是落星盘的一部分。”她将玉珏拿出来，放到师兄面前，“师兄你要好好保管，这东西很重要。”
路逸没收，“这东西还是师弟你留着。”
楚凌晗有些不解，“师兄这是何意？”
路逸笑：“凌寒你既然要回东域，那就再受点累，将在这东西带回去。”
“我接下去还要去无极宫，可能还要耽误半月的时间，这期间要是是发生什么……”路逸说到这里，又道：“那客就成了罪人了。”
楚凌晗沉思了一会儿，将玉珏重新收了起来，“师兄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原先师弟本打算直接前往墟海，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她耽误一些时间是其次，重要的是这东西不容有失。
……
离开西域，乘坐遁虚舟前往东域青州城。
因为事情紧急，又是一路没停歇。
一行四人一狐出了青州城，楚凌晗也没浪费时间，直接称作穿云舟前往门中。
望尘峰。
楚凌晗将她们安顿好后，直接去了重云阁见师尊。
琉璃有些奇怪的说：“少君，师父好像很着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嗯，不是什么大事。”叶闻卿说着，看旁边眼中透露着好奇的白露，“白露刚来，你带白露到处去走走，玩一会儿，好不好。”
“好啊好啊。”琉璃开心点头，拉着白露往外跑，“白露，走，我带你去玩。”
“我告诉你，师父的望尘峰上有一个荷花池，里面养着的荷花开的可好了……”
叶闻卿看两个孩子跑远，目光却是看向楚凌寒离开的方向，眼底忧心忡忡。那天楚凌寒晚上回来，她就从他那里得知了路逸的事。
其中就包括那些邪修被抓住后，宁肯震碎自己的神魂也不肯独活，这种手段她熟悉的很。
她很想回东域去调查心里想的事情，但叶闻卿也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仓灵真水还没找到，寒毒尚未祛除，这个时候回去，可以说一点优势都没有。
重云阁中。
“徒儿见过师尊，师尊近日可还安好。”
“为师很好。”紫曜真君看着她，抚了抚胡子，“倒是徒儿你气息不稳，似有内伤，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受伤的事情被看出来，楚凌晗并不觉得奇怪。有的事情她能够隐瞒师兄，却没办法在师父面前隐藏，毕竟师父的修为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
“只是小伤，已经差不多好了，让师尊您担心了。”
紫曜真君有些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有多么倔强，“罢了，你不肯说，为师也不能逼你。”
“总算你平安无事回来。”
楚凌晗将玉珏拿出来，然后呈到师父面前，“师尊，这就是我在那阵法中得到的，属于落星盘一部分的玉珏。”
紫曜真君将玉珏接过去，道：“这玉珏的名字，叫做星坠。”
见她不解，她的师父又说：“传闻在万魔之主陨落的那个时代，有域外星辰自天际坠落大地，落地之后剩下一块奇异星辰石……”
听到这话，楚凌晗第一个反应就是陨石。但是仔细一想，她就回过味来了，怎么可能是陨石，这个世界天圆地方，世界之外那些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星辰石被当时的阵法大家炼制成了落星盘，上面承载了将魔族囚禁在无底深渊的阵法开启钥匙，同时也聚集大地的力量镇压魔族。”
不必说，这些她从没听说过的事，估计是不能轻易说出的秘辛。如果不是这一次误打误撞发现了这“星坠”，发现了魔族的影子，师父也不会和自己提起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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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连半月, 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
睦洲城。
琉璃如释负重的说：“终于到了。”
“累了。”楚凌晗摸了摸她的头。
“也不是累了, 就是整天都在穿云舟上, 有点无聊。”琉璃很老实的回答，又拉住旁边第一次离开灵雾泽的白露，“别害怕，等会儿进城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路上都在赶路, 少有下穿云舟的时候, 的确是无聊。
楚凌晗看无忧有些疲惫的模样，略微思索了一下后道：“进城后你和琉璃去休息，我去联络师兄。”
叶闻卿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直接点头应道：“好。”
到了客栈, 楚凌晗嘱咐琉璃，“要吃什么直接叫, 不要带着白露到外面去, 等师父回来。”
“知道么。”
“知道。”琉璃点点头，又补充一句, “师父你也要快点回来哦。”
“嗯。”
叶闻卿见他不放心, 就说道：“我会看着她们的。”
其实我也不放心你, 这句话在楚凌晗口中转了一圈，最后又咽下去。
“那就交给无忧你，我会很快回来的。”
楚凌晗说完，离开客栈后直接去了睦洲城中的悬赏司。
悬赏司是由十大门派建立的, 在这里可以发布各种任务, 也可以接取任务换取报酬。不过因为各种原因, 悬赏司只会建立在各域的州城中。
楚凌晗到了之后，直接寻了悬赏司的掌柜，出示了自己的令牌。
十大门派的弟子令牌各有不同，但大体都是相同的，而且令牌都是经由特殊手段炼制，想要仿造也仿造不来。
这悬赏司既然是十大门派一同建立，那么自然要给十大门派中的弟子们一些方便。
楚凌晗的令牌和一般弟子令牌差不多，只是材质上的差别预示着她的身份和普通弟子不一样，再加上令牌上面的名字，是个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看到她的令牌，掌柜聪明的看出她不想声张，于是悄悄的将她请到了后面的厢房中。
确定无人后，才对她行礼，“见过凌墟君。”
她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掌柜想起不久前，玄阳剑派的路逸前辈派人传了消息，指名道姓说是留给凌墟君的。
“凌墟君来此，可是同路逸前辈有关？”
楚凌晗：“师兄应当有消息留给本君。”
“有的，路逸前辈的确是有消息留给您，请您稍等，晚辈去去就来。”
楚凌晗：“嗯。”
很快的，掌柜就回来了，他将一个玉盒放到她面前。
“这是路逸前辈让人送来的。”
玉盒外面有禁制，楚凌晗拿过来抬手在上面点了点，禁制消失。她将里面的传音符拿出来，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掌柜。
“有劳了。”
掌柜笑容讨好的看着她，“不敢不敢，凌墟君您客气了。”
悬赏司里头的修士多是各门派中派出来的，还有些就是凡人，然而不管是哪一种，凌墟君都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
楚凌晗拿着传音符离开，按照传音符中说的去了一间小院，小院中只有一位留守弟子在。
蓝衣黑发的青年，手中执剑对她行礼，道：“见过师叔。”
“师侄不必多礼。”楚凌晗没想到二师兄会把自己的弟子方楚带过来，还让他留下来等自己。
方楚抬手，“师叔请坐。”
她原本以为师兄会在，关于魔族的事情，楚凌晗原本想当面和师兄谈一谈。
“师父一到西域，就带着其他弟子按照师叔您说的寻去，命晚辈在这里等候师叔。”方楚说着，给她沏茶。
方楚虽然是路逸的徒弟，但说实话，他其实没怎么见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叔。谁都知道凌墟君除去下山斩妖除魔，剩下的就是闭关。
别说他们这些做晚辈的，就算是他们的师父也不见得能经常见这位。
再加上师叔冷冰冰的模样，这让方楚有点发憷，只是想师叔对待晚辈一向不错，这才能略带平常心的和师叔交流。
“师叔这一路上，可还安好。”
“尚可。”
楚凌晗看了看面前的方楚，“我记得上一次见你，你不过七岁，如今一转眼也长大成人了。”
方楚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动师叔还记得上一次见自己，还是该指出师叔这话里有问题，五百二十多年，这可不是一转眼的时间。
换做凡人，短命一些的怕是十世都过了。
“没想到师叔你还记得这么小的事。”方楚开口，他被师父带回来的时候，只有七岁。
楚凌晗端着茶轻轻吹了吹，垂眸道：“我要同师兄见上一面，师侄可有方法联络的上师兄。”
“我这就联络师父。”方楚也是行动派，说话间抬手朝天上掷出一枚剑符，剑符被激发化作一道剑光朝着远方极速远遁。
楚凌晗看着面前做完动作，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师侄，这行动力可真不愧是师兄带出来的。
方楚笑得一脸腼腆，仔细看还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师父留下的剑符，最多半个时辰师父就能收到，到时候就师父会立刻赶回来。”
“师叔要不要留下来，师父最迟要今晚戌时才能回来。”
“不了。”楚凌晗摇了摇头，“戌时我在过来。”
无忧和琉璃还在客栈里，她放不下心。
方楚也没强求，“师叔既然决定了，那晚辈就不说了。”
……
客栈。
楚凌晗将她们送到客栈的时候，要了三间房。
在她离开以后，叶闻卿想要休息就回房间里待着。琉璃叫了一些吃的，和白露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吃饭。
琉璃撕了一个鸡腿放到一个碟子里，将碟子推到了青狐面前，看对面神色有些恍惚的人，“白露，我看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在想家吗。”
白露惊讶之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表现的太明显了，好不好。”琉璃翻了个白眼，嚼着糖醋排骨含糊不清的说：“自从我们离开灵雾泽，你就不太对劲。”
“越是离开多远，你就表现的越明显。”
琉璃吐出骨头，喝了一口鸡汤，放软了语气企图安慰她：“其实你也不要那么难过，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回来了。”
“这里的事情……你的族人，我相信少君一定会帮你找到凶手的。”
白露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那会需要很长时间。”
说的很简单，等自己长大就可以。可是事情哪里那么简单，妖族成年三百岁，她还需要两百四十年才能成年。
至于凶手，天大地大该去哪里找。
况且少君也说了，即使是找到了凶手，她也依旧要在南域待到成年才能离开。白露想到这里，心情更是低落。
楚琉璃：为什么越安慰，白露的心情看起来越不好了，真是糟糕。
“吃菜，吃菜，这家的菜很好吃的。”琉璃讪笑着说，她决定闭上嘴巴，不去做自己做不来的事。
安慰人，真的是太难了。
白露看她的模样，又何尝不知道琉璃是在安慰自己。
只是有的事情，即使知道却依旧难以走出来，白露明白自己缺少的是时间。
楚凌晗回来的时候，路过街边看到有卖糖葫芦的小贩，想到馋嘴的徒弟就买了几串带回去。
然而等她回到客栈里，却没在该找到的地方找到那两只小崽子。
站在客栈后面的院子里，楚凌晗抬起头眯眼瞧着客栈的屋檐上，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时，终于忍不住叫道。
“楚琉璃，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上房顶的。”
屋顶上的，不是楚琉璃和白露是谁，她可真是没想到会看见琉璃在屋顶上。而且不止自己爬，还带着白露一起爬，这都是跟谁学的，楚凌晗眉心一抽一抽的。
屋顶上的琉璃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惨了惨了，师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呜呜呜居然被师父看到自己爬屋顶，师父还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光是听着就很生气的样子。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带白露散散心。”琉璃一边将身子探出屋檐，一边用讨好的语气说着。
“立刻下来。”
琉璃哭丧着脸，“师父，我、我下不去。”
楚凌晗闻言，差点青筋暴起。可看那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徒弟，她在心中缓缓吐出一口气，默念着这是自己徒弟，崽再蠢也得救。
她脚下一踏，直接腾空而起，同时伸出手一边一个将屋顶上的两只小崽子拎起来，带到了地上。
在琉璃被拎起来的时候，青狐立刻四肢灵活的抱住了主人的小腿，这才没被落在屋顶上。
等到楚凌晗落地，将琉璃和白露放下来，眉头微皱，“说，是怎么上去的。”
事到如今，琉璃哪里敢说自己是怎么上去的……说自己让白露变成白鹤驮自己上房顶，一定会被师父用木剑抽屁股的。
一想到这里，琉璃哪里还敢说。
师父对自己很好，可不代表师父就不会惩罚自己。相反，要是自己偷懒或者做错事情，师父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动手。
别问琉璃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她不想说。
“师父，对不起，我错了。”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认错的态度就要好，琉璃无比诚恳的说：“是我不好，不应该上房顶，不应该带着白露一起上房顶。”
白露站在旁边想说话，就被琉璃拉了一下衣袖，示意她不要说。
楚凌晗假装自己没看见她们的小动作，神色淡漠的道：“还有呢。”
琉璃想了想，又说：“我不该不听师父的话，师父让我在客栈休息，我答应了没做到。”
有的时候，楚凌晗真觉得自己像养了个女儿，不然为什么那么费心。
楚凌晗想着是不是养徒弟都那么心累？再看琉璃低着头认错的样子，她自己其实也舍不得多苛责。
“为什么上房顶。”她将手放到琉璃的发顶上，语气放缓了一些。
琉璃说：“因为想白露开心一些。”
楚凌晗一愣，这算是什么理由？
“上房顶，就会开心一些么。”
琉璃抬起头，对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师父和少君这样，少君就有开心一些。”
“……”楚凌晗一噎，这话说的，感情是跟着自己那么学的。
只是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房顶被琉璃看见了，而且什么叫做上房顶就会开心一些，她和无忧那情况，明显和眼前的不同好不好。
楚凌晗有很多话想说，但她最终什么都没说。她觉得那些话不太合适说给琉璃听，特别是琉璃跟着自己“学坏”以后。
她不但不能说，还要说：“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无忧，知道么。”
琉璃睁着一双清澈的双眸，“师父，什么事不能告诉少君？”
楚凌晗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淡然，“上房顶这件事。”
要是无忧知道琉璃和自己学坏了，以后肯定就不肯被自己拉着上房顶了，那可是难得的两人独处时光……更重要的是，无忧脸皮薄，肯定会生气。
“为什么不能说？”琉璃一脸懵懂。
楚凌晗拿出糖葫芦在琉璃面前晃了晃，怎么也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师徒，她要是还不了解琉璃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就是真的蠢。
“要糖葫芦还是……”
二选一，琉璃当然是选前者，她踮起脚伸出手说：“要糖葫芦！”
拿到糖葫芦的琉璃，分了一个给白露，“给你一个，很好吃的。”
白露低头看了看糖葫芦，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
楚凌晗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忧呢。”
琉璃咬了一颗裹着糖衣的山楂，美滋滋的开口说道：“少君在房间里休息，师父要找少君吗？”
“不了，让她休息吧。”她摇了摇头，想着既然在休息，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楚凌晗拍了拍琉璃的肩膀，道：“你们两个回房间里待着，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明天就离开西域回东域。”
琉璃高兴道：“明天回去吗？说起来我好久没见君铃师叔了，有点想她了。”
楚凌晗没说她们这一次不回门派，只是将琉璃和白露带回她们的房间里。
这之后，她也回了房间。
喝上一个月灵药的感觉不好，好在从前几天开始他就不需要喝了。楚凌晗在房间里打坐，她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剩下的不足为虑。
倒是无忧……
那寒气诡异，寻不到根源，附着于神魂难以祛除。无忧说的灵丹也不知道能不能根除这寒气。如果不能，恐怕还要另想办法。
炼制那丹药，需得修为高深的炼丹师，到时候可能要去一趟药师谷。既然去了药师谷，或许可以请药师前辈出马，替无忧诊脉看看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后。
楚凌晗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到这个时候了。无忧身上的寒气，每日总有发作的时候，这段日子更容易在太阳落山后发作。
虽然心里那么想着，但是她并没有动。
先前是没办法，如今好不容易分开，她该给无忧一些私人空间。无忧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哪怕是在自己面前，也不愿意流露狼狈和脆弱。
楚凌晗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
是夜。
楚凌晗一直等到了戌时，中间琉璃还来喊了她一次，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听到无忧没去后，她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眼下，楚凌晗见时间差不多，就直接出了客栈去先前方楚所在的小院。
小院中
楚凌晗到的时候，院中坐着路逸，桌上还摆着一些下酒菜。
显然，这些都是路逸准备的。
路逸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看见她进来，脸上露出些高兴朝她走了过来。
“凌寒。”
“师兄。”她叫道。
路逸看了看她，确定她没事后松了口气，“看起来这段时间你没遇到什么事，这真是太好了。”
楚凌晗敏锐察觉到这话中的不对，“师兄你的意思是？”
“坐下来再说。”路逸却是轻叹一声。
她依言坐下，“是不是师兄碰上了什么事，是遇到危险了么。”
路逸给她斟了一杯酒，道：“是遇上了一些事，但要说危险还算不上。”
“到西域后，我按照师弟你说的方向找去，找到了那被焚毁大半的镇子，还有那座山林。”
“在经过一番查探后，将那山上能找到的一些线索都记下来，后面将那阵法毁去……可就在我们抵达那座山林的第三天……”
路逸他们从东域到西域，一路上的速度都非常快，可以说是昼夜不歇。
因此的，不过花了数日时间，他们就到了那小镇。
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刚开始调查这地方是否和魔族有关不久，就遇上了前来找麻烦的修士。
“那些修士一言不合直接和我们动起手来，好在这一次和我们来的，还有一位内门长老……不然还真抵挡不住那些邪修的攻击。”
路逸说着，轻抿了一口气酒，“他们的行为有些奇怪，比起和我们缠斗，他们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楚凌晗看着他，眼中透露出些疑惑。
路逸道：“那些修士兵分两路，一路拖住我们，另一路则是朝着尸坑去。”
话说到这里，不用说明，楚凌晗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那山上唯一能被觊觎的东西，不就是落星盘的一部分，也就是被她拿出来的那枚玉珏。
楚凌晗：“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路逸摇了摇头，“那些修士被抓之后，直接震碎了自己的魂魄，不要说是问话了，就连搜魂都没办法做。”
这么狠，楚凌晗心中惊讶，那岂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路逸关心的问：“对了，无忧的伤势怎么样了，有好些了么。”
“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路逸松了口气，笑起来道：“琉璃呢，那小丫头最近怎么样，上一次没吓到吧。”
“琉璃没有被吓到，她一切都好。”楚凌晗说到这里，思索了一会儿说：“师兄，能确定那边的情况么。”
“……基本上可以确定，那里的确和魔族有关系，至于是不是魔族做的还有待商榷。”
路逸见她不说话，又道：“凌寒，你不是去了一趟灵雾泽，有大师姐的消息么。”
“我的确是从灵雾泽回来，只是师兄……关于大师姐，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有消息。”楚凌晗只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此行所得知的说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目前那叫白露的孩子被无忧接到身边，准备送到南域去教养。”
路逸的脸色有些沉重，眉头皱起，“大师姐怎么会和苍雪白鹤一族扯上关系，我从来都没有听她说过这件事情。”
“而且凌寒你那么说，是不是怀疑师姐和苍雪白鹤一族灭族的事情有关。”
楚凌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想着师兄这直觉一如既往的准确，这话说的也是从没改变过的直白。
“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师兄你不要想差了，我只是想师姐那时去，会不会看见什么。”
“师姐的为人，师兄你和我都再清楚不过，无论如何师姐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楚凌晗说着，顿了顿又道：“比起这件事情，我更怀疑师姐的失踪和那‘凶手’有关系。”
“苍雪白鹤一族能够在灵雾泽繁衍生息至今，族中合体境的妖修不会少，甚至于境界更高的也存在。能够悄无声息灭去苍雪白鹤一族的凶手，师姐不会是其对手。”
这才是楚凌晗一直以来的担心。
路逸沉吟，“凌寒你说的也是我想的，不过师姐应该还没事，离开师门前，师姐的命灯还是正常的。”
“接下去，师弟你打算做什么。”
楚凌晗毫不犹豫的说道：“有些事情要回东域墟海，这里的事情只能交给师兄你了。”
“这样么，也好。”路逸点了点头，道：“我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最多两日就能结束。这之后我要去一趟无极宫，拜访一下师嫂的师父。”
楚凌晗心中了然，“师兄你是想去无极宫打听师姐的消息？”
“嗯。”
“师姐这一次是陪师嫂回来的，现在没了师姐的消息，于情于理我都要登门拜访一番。”
“原本是想让凌寒你走一趟，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凌寒你没有时间，这一趟师兄去也是一样。”
楚凌晗：“有劳师兄了。”
路逸摇头，“本也就该我这个做师兄的去。”
“师兄，这就是落星盘的一部分。”她将玉珏拿出来，放到师兄面前，“师兄你要好好保管，这东西很重要。”
路逸没收，“这东西还是师弟你留着。”
楚凌晗有些不解，“师兄这是何意？”
路逸笑：“凌寒你既然要回东域，那就再受点累，将在这东西带回去。”
“我接下去还要去无极宫，可能还要耽误半月的时间，这期间要是是发生什么……”路逸说到这里，又道：“那客就成了罪人了。”
楚凌晗沉思了一会儿，将玉珏重新收了起来，“师兄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原先师弟本打算直接前往墟海，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她耽误一些时间是其次，重要的是这东西不容有失。
……
离开西域，乘坐遁虚舟前往东域青州城。
因为事情紧急，又是一路没停歇。
一行四人一狐出了青州城，楚凌晗也没浪费时间，直接称作穿云舟前往门中。
望尘峰。
楚凌晗将她们安顿好后，直接去了重云阁见师尊。
琉璃有些奇怪的说：“少君，师父好像很着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嗯，不是什么大事。”叶闻卿说着，看旁边眼中透露着好奇的白露，“白露刚来，你带白露到处去走走，玩一会儿，好不好。”
“好啊好啊。”琉璃开心点头，拉着白露往外跑，“白露，走，我带你去玩。”
“我告诉你，师父的望尘峰上有一个荷花池，里面养着的荷花开的可好了……”
叶闻卿看两个孩子跑远，目光却是看向楚凌寒离开的方向，眼底忧心忡忡。那天楚凌寒晚上回来，她就从他那里得知了路逸的事。
其中就包括那些邪修被抓住后，宁肯震碎自己的神魂也不肯独活，这种手段她熟悉的很。
她很想回东域去调查心里想的事情，但叶闻卿也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仓灵真水还没找到，寒毒尚未祛除，这个时候回去，可以说一点优势都没有。
重云阁中。
“徒儿见过师尊，师尊近日可还安好。”
“为师很好。”紫曜真君看着她，抚了抚胡子，“倒是徒儿你气息不稳，似有内伤，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受伤的事情被看出来，楚凌晗并不觉得奇怪。有的事情她能够隐瞒师兄，却没办法在师父面前隐藏，毕竟师父的修为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
“只是小伤，已经差不多好了，让师尊您担心了。”
紫曜真君有些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有多么倔强，“罢了，你不肯说，为师也不能逼你。”
“总算你平安无事回来。”
楚凌晗将玉珏拿出来，然后呈到师父面前，“师尊，这就是我在那阵法中得到的，属于落星盘一部分的玉珏。”
紫曜真君将玉珏接过去，道：“这玉珏的名字，叫做星坠。”
见她不解，她的师父又说：“传闻在万魔之主陨落的那个时代，有域外星辰自天际坠落大地，落地之后剩下一块奇异星辰石……”
听到这话，楚凌晗第一个反应就是陨石。但是仔细一想，她就回过味来了，怎么可能是陨石，这个世界天圆地方，世界之外那些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星辰石被当时的阵法大家炼制成了落星盘，上面承载了将魔族囚禁在无底深渊的阵法开启钥匙，同时也聚集大地的力量镇压魔族。”
不必说，这些她从没听说过的事，估计是不能轻易说出的秘辛。如果不是这一次误打误撞发现了这“星坠”，发现了魔族的影子，师父也不会和自己提起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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