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众人看他气度非凡,不少人都是头一回看到沈北,眼神不由往旁边的秦侧君看一看,都知道平西王府都是侧君打点,这回居然是王君做主了?
  底下的人心里腹诽不敢说话,但竹柳却眼尖小声对沈北道:王君,怎么将军府来的不是郎君,而是韩侍君?
  齐王寿宴这么大的事儿,将军府自然也有人过来,作为王君的娘家人,他们被安排在前座,可眼下果然,王君的亲阿么沈郎君没来,来的居然是韩侍君。
  第51章 果然出事
  沈北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竹柳那视线显然是让韩侍君看到了。
  韩侍君刚还在惊讶沈北怎么好似跟府中不一样了,还酸这平西王府风水养人,一年不见,倒让沈北出落的更好了。
  便见竹柳与沈北说耳边话,他勾了勾嘴唇,哪儿不知道竹柳说的什么,但见沈北问也没问,想起将军府的情况,他眸中也是笑意。
  金钰食不知味,脑子里想着方才顾淮说的那话,不经意又转头看过去,恰逢顾淮看过来,两人视线一对,金钰眉头皱的更紧,看上去谁欠他钱似的。
  正在这时候,一个人左顾右盼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了:王君,小儿开宴之前由府上侍从带着出去,如今还未回来,已经小半个时辰,能否请王君让我去寻一寻?
  这话一出,金钰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个惊讶表情,下意识去看那位顾公子,只见他面露惊讶,像是不知情的样子。
  他又皱了眉,只听的旁边有人小声说:听说这是王君第一回 操办这种大事,想必是第一次没有经验,这不,府上奴才没管好。
  金钰嘴角一勾,心说,有点儿意思。
  沈北道:稍安勿躁,竹柳,你让人去寻一寻。
  竹柳即刻便退下去。
  那头秦侧君问:郎君可还记得是个什么模样的侍从吗?
  那位郎君道:当时不曾在意。
  秦侧君道:你且先宽心,王府中人断不会有人敢怠慢令郎的。
  这么一说那郎君面上稍微好点儿。
  旁人只看沈北不开口,但是秦侧君说的反而更让人听着心里舒坦,不由心想到底之前是侧君主事,这不,出了事儿看着就很明显了。
  沈北看了秦侧君一眼。
  秦侧君淡然的很:我只是觉得他心中一定很焦急,所以多嘴安慰了一句,王君不会介意吧?
  沈北:那你下去安慰吧?
  啊?秦侧君懵了一下,只见沈北冲着他微微一笑:侧君大局为重,很好,我看就由你去安慰他吧,免得他过度担忧。
  秦侧君心头一咯噔,他本是上座,如今王君居然是要贬他一次座的意思!?
  沈北看秦侧君脸色变化心里叹口气,他这个看不得白莲花的毛病真的一直戒不掉。
  分明很多事情他不在意,可这秦侧君真是戳中他心里那个点,每每开口忍不住要怼一怼。
  也亏他能忍,沈北都觉得秦侧君挺可怜了。
  沈北这话一出,秦侧君默了一下。
  这么一来,在众人眼里,这平西王府王君打压侧君的事儿几乎都是实锤了。
  这明眼人可都看得出来啊!
  这时候秦侧君站起来了:王君说的是,我都开这个口了,何不送佛送到西,这位郎君,我与你一同等令公子回来。
  这一番做派,倒真有大家风范了,众人心里不住点头,也都觉得沈北这个王君似乎,不容人呐。
  沈北刚才还觉得自己听不得白莲花开口的毛病得改,这会儿懒得插嘴,随他去了。
  秦侧君下了去,与那位郎君站在一起等着,不一会儿,竹柳小跑着回来,脸上颇惊慌的样子。
  王君,不好了,出事儿了。
  那位等自家公子的郎君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了?
  竹柳仿佛顾及着什么。
  那郎君道:你快说呀!
  秦侧君也道:是啊,别藏着了,出了什么事情?
  竹柳道:那位公子他,他落水了。
  第52章 讨说法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都惊了。
  怎么会落水呢?
  那位郎君没忍住,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好歹撑着一口气:我的儿现在怎么样?
  竹柳道:其实河里头没见到人。
  啊?那位郎君眼睛又睁大了点儿:你,你说话说得清楚点儿,他到底有没有落水?!
  竹柳看了一眼沈北。
  沈北道:你大胆说就是了。
  竹柳咽了口口水:是有个奴才发现湖里有只鞋子,但是没见到有人,奴才方才看过那鞋子,不是一般侍从穿的。
  那鞋子呢?
  竹柳从袖子里将那鞋子拿出来,那位郎君一看就眼眶红了:这是湛儿的鞋子,上头的珠子还是我亲手缝上去的。
  确认这一点,在场又惊了一下。
  这要说刚落水发现了,那也不过就是个受惊,人救上来了,虽说是失误,但是总归人没事儿,到时候赔礼道歉,这事儿总不算太严重,但是如今只剩下鞋子,这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郎君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这时候秦侧君道:要不咱们还是去看一看吧,事关人命啊。
  对对对,侧君说的对,过去,赶紧过去。
  于是一群人洋洋洒洒赶到湖边。
  平西王府的湖往日人可不多,今日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来陵柒在那儿做了好一些布置,他被沈北指着安排这一块儿,早修缮好了,没想到没等到夜里给所有人一抹惊艳,反倒是大白天的,一群郎君公子凑过来。
  一问才知道出事儿了。
  陵柒心里说不气那是假的,他花了多少心思才想出那么一个好点子,如今真要出事儿了,那他那些点子可就泡汤了。
  眼看着下人们打捞,可什么都没捞上来,一开始有点儿忐忑的的一群人,到后来全开始窃窃私语。
  这么久了,就捞到一双鞋子啊,这
  我看着是凶多吉少了。
  谁知道这是谁家公子啊?
  礼部尚书家的,方才有人传了。
  这礼部尚书官职可不低啊,这回怕是要出事儿了。
  沈北听着他们一人一句,回头看了一眼竹柳,竹柳冲着他颔首,他便勾了勾嘴唇。
  哪儿知这笑容,恰巧让金钰瞧见了,金钰闲闲道:王君这样不合适吧,这人还没救起来呢,你笑什么?
  金钰这么凉飕飕一句,其他人都看过来。
  见沈北面上也不见多担忧,与那位一直拉着人家郎君安慰的侧君完全不同。
  那位郎君看着沈北咬着牙,眼泪不停的落下来,这时候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就算你是王君,你也不能这样吧,人家现在身死未卜,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说话的那位小公子打扮的很有特色,没有很花哨,但俏皮可爱,沈北看着他要替人说话的样子,饶有兴致的问他:我没有笑啊。
  啊?
  金钰看其他人看向自己:你分明笑了,我都看见了。
  沈北看着他:我没笑,你看错了。
  你!
  眼下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沈北道:金公子,看看场合。
  金钰咬着牙: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听说这寿宴都是你安排的,府上的人靠谱不靠谱你都不知道吗?居然能让一个下人去害了人家公子,这事儿你不得给个说法吗?
  第53章 护短
  金钰这话一出,其他人都顿了一顿,方才没人敢说什么,但是金钰说的没错啊,这事情,虽然现在人没捞上来,但是怎么着也得给一个说法才对。
  那位小公子的阿么这时候说话了:我也是当阿么的人,知道眼下这位郎君一定不好受,可这事儿确实该是王君给他一个交代,至少,那位领路的下人到底是谁,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得好好查查清楚,不能这样不明不白。
  秦侧君这时候站出来:王君,我觉得大家说的对,这事儿应该好好查一查,我们府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奴才?这动机也得问问清楚,这样危险的人,也不能留在王府,怎么说都是个隐患。
  沈北看他的模样,缓缓道:那就交给侧君办吧。
  秦侧君没想到这时候了沈北还要甩锅,难道他以为这件事情交给他办了他自己就能置身事外了吗?
  周围的人本来就觉得沈北这事儿办的不靠谱,这会儿他这么明显的甩锅,看着就更加不靠谱了。
  这时候,秦侧君道:事关重大,还是请王君派人去禀报王爷吧。
  旁边立刻有为秦侧君打抱不平的附和道:对对对,此事应该告诉王爷,这么大的事儿,不能不说。
  是啊是啊,侧君说的对啊。
  我也觉得
  一帮人在那儿都觉得秦侧君的作为比较靠谱。
  秦侧君看着沈北道:王君觉得呢?
  他只当能看到沈北变脸,但是沈北淡淡一句:应该的。
  刚符合的人都默了一下。
  秦侧君看着他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之前那次绸缎事件,当时沈北也是这个表情,王爷来了之后,丝毫没有怀疑他的意思。
  他眼下,是觉得这次王爷也不会怀疑他是吗?
  秦侧君心说,不会的,上次是府上的事情,如今事关其他人,纵然是王爷想偏袒,这么多人看着,王爷也不能偏袒!
  这便有人去喊了萧长平。
  萧长平听到消息的时候跟兄弟几个喝酒呢,萧长策是今天的主角儿,私底下兄弟几个少聚,难得萧长策寿辰,他年纪也是最小的,小时候与几位哥哥关系都不算差,又是个豁达性格,特别会来事儿。
  这点与萧长平是全然不同的,萧长平往日也不时个爱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如今看着萧长策欢喜,除了神色柔和点儿,与平日区别也不大。
  这时候红卯突然急匆匆跑过来,到萧长平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长平面色不变:我知道了,你先过去传话吧。
  红卯心说这事儿整的,他马不停蹄去传话说:王爷眼下在与几位王爷饮酒,一会儿就过来了。
  红卯说完看看现场情况,下意识去看沈北的模样,却见他脸色还算镇定,他心说,这位是真镇定。
  之前有事儿他也是这样,如今出事儿依然是这样。
  但是仔细想想,人家镇定也已经出事儿了,闹腾只会让人家看不起,倒不如镇定呢,这么一想,红卯又觉得王君这样做的其实很好,很有王府王君的气派。
  反而看看秦侧君,拉着那位郎君的手低声安慰着,看着倒是体贴,但反倒不大气。
  红卯不知怎么的,这王爷的态度有了变化之后,几次与王君在一起,他下意识将王君也当作自己主子似得。
  这感觉说来也是奇怪。
  他正在那儿思绪万千,那头却见自家主子居然这么快过来了,而且不止他过来了,其他几位王爷居然也一同跟了过来。
  打头的是萧长平,之后便是齐王萧长策,镇北王萧长陵,连素日里不大出门的景王萧长安也来了,今日这寿宴,除了当今圣上没来,赐了东西之外,其他几位王爷都来了。
  这萧长策与萧长陵之前沈北见过,但是这萧长安,沈北还是头一回见到。
  有传闻说这位景王萧长安虽然是最年长的王爷,但是身体却一直不好,因此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功绩,封号还是先帝在的时候封的,与平西王与镇北王完全不同,先帝在的时候就是个透明人似得,这会儿新帝登基了,他还是个透明人,一年到头就在府上养病,沈北与萧长平成婚那天他也就露了一面,走个过场,沈北还没见过他。
  沈北记忆里没他,但看他弱不经风的,确实有点儿常年病痛的感觉。
  许多人还是头一回看见王爷们这么齐,不免多看两眼。
  但毕竟都是外男。
  这么一来,在场郎君公子都有点话也不敢说了。
  还没找到人?萧长平蹙眉,声音听着颇威严。
  旁边奴才都不敢答。
  秦侧君看了沈北一眼,萧长平也看了他一眼,两人都看了他一眼,结果他之前什么表情,被看了之后还是什么表情,王爷问话,他不答,着实也是定力过人。
  秦侧君答:确实还没有找到人。
  是谁家公子?
  礼部尚书郭大人家的。
  萧长平道:去将郭大人唤过来吧。
  这时候秦侧君尴尬了一下。
  其他人也突然反应过来了。
  红卯心说,这会儿你们反应过来了吧?
  这就是之前为什么他觉得侧君不大气了,这种时候,人家要的可不是你这个外人陪着安慰,该是人家夫君来陪着,你一个外人安慰又有什么用呢?自然第一时间应该告知人家夫君呀。
  看着倒是体贴,但这哪儿是真体贴啊。
  其他人之前都心系那位落水公子,对沈北的处理有了偏见下意识觉得秦侧君做什么都挺好,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了,一个个面色也迥异起来,交换一个眼神,都不说话了。
  秦侧君哪儿看不出他们脸色不对,但是他方才只想着安慰郭郎君,一旁又有人应和,他是真的一下子没想起来。
  而且,王君一个字也没有提啊!
  想起方才,他说全权交给他,自己置身事外,如今这没有顾全大局的罪名就落到他头上来了。
  秦侧君心头懊恼不已。
  这事儿自然不过是个插曲。
  眼看着那湖一点点儿摸过去,时间越久,这人找到是揪心,找不到也是提心吊胆。
  萧长平却看了沈北一眼,见他不答,他眼睛微微一眯。
  所有人看着王爷那样子,心里都想,果然,王爷这是恼了。
  但他到底没有说什么,众人也不觉得奇怪,因为眼下不发作,那才是不好呢,这待会儿人要是真找着了,发起火来才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