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耳旁传来细不可闻的破空声。
  翻手之间,甩出十张黑纸白纸的符箓中间眨着一个纸元宝,口中念起灵咒,手上结出道印,脚步往下一踏,身体往后一扬,瞬间无影无踪。
  你会,难道我不会!
  咔嚓!
  地面被抓出满地的裂痕,白老爷脸上浮现着女鬼的面象狰狞可怕白面獠牙,一击落空,愤怒的尖叫起来。
  嗤嗤!
  阴风席卷,所到之处,花草树木枯萎,淡淡的腐尸味弥漫开来。
  下一刻!
  猛烈的爆裂声传来,随即一声似男似女的大骂声:“给我死!”脚步落地,身影一闪。
  同时我的脚也往前一踏,也是一闪。
  到底谁更快!!这取决于五方鬼的牵引力,而这跟道行身前有关,另外还有熟练程度跟人的反应有关。
  蓬!
  白老爷还是比我快,一闪的追上了我,一爪击出,滚滚荡荡的黑灰阴气席卷而出,宛如洪流一般冲了过来,这一下连躲恐怕都来不及了。
  拼了!手捏剑指,左手点右手。
  阴风一击席卷而至猛烈的吹拂着符火,隐藏在阴风中的鬼爪如利剑一般旋转而来,剑指叮的一声点在鬼爪之上,空间积压摩擦发出金铁爆鸣之音。
  剑指间夹着的黄符猛然之间爆出一团火苗,逼着鬼爪阴寒之力皆尽倒流,以更快的速度反轰了回去。
  啊,突然一声惨叫。
  二三十公分的血爪出现一道道裂缝,顷刻间裂痕就爬满了整只血爪,蓬的一声响,如同玻璃般碎裂开来,他整个人被震的连退数步:“怎么可能,你不可能硬抗的住我的鬼爪的。”
  他睁眼欲裂,瞳孔里满是惊恐喝绝望,来不及有所动作,夹着火苗剑指已经一点而来,瞬间落在浮现他脸面上的女鬼的面象,嗡的一声,女鬼面象顷刻间焚化成了灰烬。
  而剑指终于点在了他的眉心处。
  我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太不了解白无常了,我的火,连鬼帝都焚化,更何况是你的鬼耆。”
  他整个人懵了。
  随即脸色浮现怒容:“那你为什么要装做衣服咬牙拼命硬抗的样子。”
  我道:“人生都是戏,久了,也就成了当影帝。”
  说这话我没有一丝的得意,更多的是苦涩,我被这些人骗得好惨,耍得好惨,现在会的都是我用血淋淋的代价换来的,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噗!白老爷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双膝无力的跪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垂下了头,嘴里的污血不断的往流。
  我道:“带我去拿蓝灯笼。”
  白老爷冷笑了起来道:“带你去拿了蓝灯笼,我还有命活吗?你真当是傻子?”
  我沉声道:“不带我去,我一样会杀了你。”
  他笑了起来,笑得肆无忌惮,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会杀他,他艰难的站了起来道:“好,我带你去拿蓝灯笼。”
  这让我心中暗暗生警惕。
  跟着他往前走去,他的伤势应该不轻,鬼耆应该是跟他融魂的,被我打得魂飞魄散,就像叶文强把叶二爷的鬼婴生拔出来一样,伤势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跟他融魂的鬼耆一灭,他的实力必然大跌。
  再面对一个实力比自己弱,还受了伤得人面前,我没有理由胆怯,但一定要保持警惕,这人诡计太多了。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到了河岸的对面,不远处就是一座矮山,不知名,我对喊杭城不熟,灯火就在上面,已经近在咫尺了。
  顺着山路往上,我看到了一凉亭,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背对着我,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提着蓝灯笼,外面罩着一件漆黑的披风,头发很长,劈到肩上。
  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看到他的装扮已让我心头一惊,跟傍晚交手的异鬼的装扮如出一辙。
  白老爷说道:“他来了。”
  那人微微点头,由始至终都没有转过头来,而我却感觉紧张了起来,只从气场来看,此人就非等闲之辈,难道他就是天山异鬼来杭城的领袖。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难怪白老爷能这么痛快的带我来取蓝灯笼,原来有高手守着。上记农号。
  那人开口道:“名先生,请。”
  即来自则安之,反应太过强烈反而着了下乘,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凉亭来到了他的对面,他手一伸示意我坐下,而这时我才有机会打量他,当我看到他样子时,猛然一惊,缓慢避开目光,他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巴,就像脸上贴了一张皮,而且还是如同墙灰一般灰白的皮。
  凉亭有张石圆桌,上面摆着一酒壶跟两只酒杯,他提起酒壶倒满了我身前的一杯酒,也帮自己的倒满,随机坐了下来说道:“名先生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
  我点了点头,注视着他右手一直提着的蓝灯笼。
  他说道:“今天冒昧请名先生请来,是有事相求,希望名先生把今天拿去的天蚕还给天山,我等感激不尽。”他的普通话很顺,很标准,声音却很诡异,好像是从喉结里面直接穿出来的。
  我道:“把林东还我,还有你手里的蓝灯笼,我就把天蚕还给你。”
  他摇了摇头道:“林东不在我们手上,至于这盏蓝灯笼......”说着他递了过来。
  我心中惊愕,他就这样还给我?
  不禁就伸手去取,握住蓝灯笼的瞬间,我的心中一阵激动,终于可以揭开阴司封印,成为真正的白无常了。
  第259章谈判
  而就在握住蓝灯笼的瞬间,蓝灯笼产生一股极强的吸力,我浑身顿时一震,魂魄就要从身体内被吸出来直飞蓝灯笼,心中大骇的向灯笼内的烛火望去,点燃的蜡烛竟然是黑色的。散发出黏稠的黑烟,慌忙之间松开了灯笼,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吼道:“这不是我的蓝灯笼。”
  那人说道:“这确实不是你的蓝灯笼。”
  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他道:“这是我们天山人特制的灯笼,叫摄魂灯笼,能在零下十几二十度寒风凛凛中寻回死去亲人的魂魄,虽然不是你的蓝灯笼,却能帮你找回残魂。”
  我目光凛然道:“你们骗我?”
  白老爷插口道:“你的灯笼是你自己扔的,扔去哪里只有你自己知道,而这盏蓝灯笼是天山族人耗费不少心血为你特制的,如果你的蓝灯笼毁了,它能帮你找回残魂。”言外之意,要是蓝灯笼没毁。那我的残魂就还困在蓝灯笼内。
  那人道:“为了制作这盏蓝灯笼,天山族人。死了九难之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流露出的哀伤让人心惊。
  要是以前我必然同情他,但现在我有所保留。
  他们的话我不会轻信。
  那人继续道:“其实最想让名先生阴司白无常觉醒的也包括我们天山族人,你应该听说过,死在天山的人投不了胎。”
  这一点我倒是听叶小晴提及过。
  但我依旧没有说话。
  用蓝灯笼骗我来这里,这让我很不爽。
  如果他真有心求我,大可以登门拜访,能帮我不会推辞,而他却用这种办法,显然不怀好意。
  我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道:“当然有关系,有人要利用这一点来对付阴府,你是独一无二的阴司白无常。你认为跟你无关吗?”
  我莫不作声。
  他道:“如果大批的人死在天山。又或者天山的这种奇特能量慢慢扩散。你说结果会是怎么样?”他的脸上没有五官却有表情,皮肉牵扯着一动一动的。
  闻言我心中大惊,脸上却不同声色。终于开口道:“这也不是我能管的,这么高大上的事情应该由冥王来管。”
  他摇头道:“管不了,你知道百鬼抬阴碑,冥王游人间意味着什么吗?”
  我道:“老生长谈了,众所周知是要找一个白无常。”
  他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冥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游人间,还让百鬼抬着阴府契碑出来找白无常。”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他道:“是因为她快不行了,换一句话说,冥王要换人了,她要找一个继任者。”
  我闻言心中又吃了一惊,想起那天加冕白无常跟冥王见面时的情景,她的状况好像是不太好,需要经常沉睡,难道冥王真的快不行了。
  我道:“她不会是想找我当冥王吧。”
  他道:“当然不是,你是天命所归的白无常,怎么会又是冥王。”
  我问道:“那新的冥王是谁?”
  他摇了摇头:“这个答案就算是冥王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有些人却想利用这点为所欲为。”
  他没有跟我说实话,叶小晴给我念过的那本书上提及过,异鬼曾经试图侵占中原,只不过遭到了某个人物的阻击最后失败了,但他们的野心却展露无疑。让大批的人死在天山,又或者天山的这种力量扩散扩大版图,这些不正是他们想要的吗?而他带领他的天山族人冒着危险进入杭城,如果没利可图,我才不信。
  我摇头而笑,显得莫测高深。
  他见我如此,说道:“名先生不信?”
  我道:“信,为什么不信,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乡下小子,谁伤害我的朋友或者亲人,我就对付他,其它一切事情都跟我无关。”我非常讨厌这些人的做派,明明为了自己的利益,却非要把自己衬托的高大上。
  而且这句话也是我的心里话,我真的就是这样想的,我对于白无常的身份,有些厌烦了,我只想要平淡安静的生活,像个正常人,恋爱结婚生活。
  他们却是吃惊不已,忍不住对望一眼。
  白老爷忍不住道:“名瞳,你就这种觉悟,你难道真的就不想替你的村民还有亲人报仇了?”
  我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论不到你来说。”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射出一道杀机,他的账我还没跟他算,还想过来挑拨我,不过,现在恐怕杀不了他了,这只异鬼恐怕不是我能对付的。上围央亡。
  他叹了口气道:“名先生既然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我们也无话可说,那就请名先生把天蚕还给我们天山族,那对我们而言很重要。”
  我道:“我说过,拿林东来还。”
  他道:“林东不在我们的手里,早我们一步就已经被人偷走了。”
  我站了起来,说道:“这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想要天蚕,就拿林东来换。”无论他们是什么目的,林东是不是真的不在他们的手上都无关紧要,天蚕既然对他们这么重要,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弄来林东跟我交换的。
  他的咽喉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而白老爷也吃惊不已的望着我。
  就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变了,变得有些不折手段了,可这都是他们逼的。
  他道:“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连吹拂过来的夜风都感觉被冻住了,杀机乍现。
  我心头猛然一惊,道:“杀了我对你没好处。”
  他道:“那个林东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我点了点头,道:“对,这个天底下有两个人是我的禁区,一个是叶小晴,另外一个就是林东,谁伤害他们,我就跟他拼命。”说道拼命两个字的时候,我的语气猛然加重。
  他闻言浑身一震,说道:“好,我们为你寻找林东的尸体,但请名先生务必保管好天蚕,绝不能让它有丝毫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