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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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大的按摩浴缸内,热气弥漫,水波荡漾之下是一具令人屏息的赤裸女体。
  柳静月发呆地看著水面之下的身体,不由暗自惊叹丁燕儿的美妙绝伦。
  坚挺丰满的双胸,乳尖粉嫩俏丽;妖娆的腰身,双腿纤细而修长;肤色白皙透亮,肌肤光滑撩人。
  这几年的丁燕儿变得越发妩媚轻柔,越发勾人魂魄了。难道她几年里面就是为了这具身体而这麽苛刻对待自己?
  不吃肉可以理解,可是没理由连蔬菜也不吃。这几年她都靠吃什麽活的?兔子啃草?猴子吃桃?老鼠偷油?
  双手撑在浴缸两边,热气腾腾的水雾让柳静月放松了神经,陷入了沈思之中。
  柳静月不算是个享受型的人物。她讨厌那种随意花钱的行为,也从不为自己买上任何奢侈品。
  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最奢侈的唯有泡热水澡。越是滚烫的水越是可以让她浸泡其中很久,这件事情是她人生中一大乐趣。
  在浸泡热水澡中,柳静月可以思考很多东西。思绪可以飘忽,头脑可以清晰,思路可以明了。
  这些年丁燕儿都过著什麽样的生活,如何过的和什麽人接触,她统统一概不知。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现在她还可以让李成乾这些熟悉她的人认为自己的异样是打击过大,但是以後呢?如果幕後之人出现,她不就立刻露馅了?
  有句话说得好:赌场之上,玩的不是牌,玩的是人。
  她和丁燕儿的死就好像一场无声赌局中玩的游戏,而对方就把她和丁燕儿作为了游戏的对象来作为赌注,玩的就是她们两个!
  到底是什麽人做的呢?丁燕儿似乎知道些事情,那个被她找借口先行打发走的李成乾也知道些事情。
  这六百多个号码里面会有她想知道的真相吗?
  视线飘向了边上放置的手机,柳静月拿了过来。
  「排位一号,对方应该是对丁燕儿最重要的人才是。会是什麽人呢?」自言自语,柳静月用手抚摸著电话薄中标记数字一的那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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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静月是个实干家,既然她对丁燕儿的情况一无所知,那麽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掌握她这几年的动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怎麽样?从爱低云他们口中套出什麽来没有?」和吴世麟通著电话,柳静月正在丁燕儿衣柜中翻找东西。
  「听起来丁燕儿这几年生活都过得纸醉金迷的。他们从来没有进入过丁燕儿的房间,仿佛禁忌一般。他们也说这几年丁燕儿的变化很大,具体情况他们不肯细说。你也知道为了你们两个,我和他们早不对盘了。对了──我已经拿到了那天你死亡时候警方搜集整理的文件资料。我可是牺牲了自己男儿色相,才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吴世麟在电话那通喋喋不休地吹嘘自己,说得是口沫乱飞。
  「得了,少在我这里说你那娘们劲,赶紧把资料送到我这里来。我在搜丁燕儿房间,希望能够得到蛛丝马迹。」柳静月说完挂了电话,继续翻找。
  房间很宽敞,设备齐全。可是却压根不像住家一般,什麽都是清清爽爽的,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一丝灰尘都没有?
  柳静月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桌子前面站定,手抚过桌面,伸手看後,又赶紧走到窗台边上,同样抚过一遍後看著依然白净的手,柳静月顿时感到了疑惑。
  她三个月前在丁燕儿身体里面一直住在医院,今天才回到这个家里,可是房间内却一尘不染,仿佛这三个月的时间瞬息而过。
  时间既然不可能停摆,那麽就意味有个人在这三月中一直都进出,而且时常打扫清理这个房间。
  按照李成乾他们话中透露的情况来看很少有人进入丁燕儿的房间里面。那麽会是什麽人呢?电话簿上面那个1字母号码的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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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找了半天,房间真是有够空荡荡的。没有电脑,没有本子,没有纸笔,连张一毛钱钞票都没有,更别说是银行存折了。
  丁燕儿这几年是在这里过日子的吗?柳静月坐在床头边上不停翻著白眼,干脆无力地窝进了床上,四肢张开,犹如青蛙蹦跳般晃动著。
  她真是要被丁燕儿给弄疯了。
  乱七八糟的私生活,神秘兮兮的六百多个没名字号码,不吃肉不吃菜的怪异行为,再加上不知情况的神秘潜入者和整个空荡荡的房间。
  老天爷是不是觉得她柳静月死得不够轰轰烈烈,所以把她弄进丁燕儿身体里面折磨她到再死一次?
  还在床上翻滚,好似青蛙跳的柳静月听到了门外一阵敲门声,她赶紧从床上跳了下去,整了衣服,跑到了门口。
  确定外面是吴世麟後,柳静月开了门:「这麽快啊──你小子现在做事情也神速了呢。」
  低著头换鞋,吴世麟应了一句:「也不想想跟著你这个旋风女,我还敢拖拉的吗?」
  进了客厅,吴世麟看著依然还整洁的房间,不由好奇问道:「你不是说在找蛛丝马迹吗?这麽还那麽整齐?」
  「别提了,不要说是蛛了,就是蛛丝也没一根。而且这个房间三个月内,时常有人进出打扫。如果对方是敌,那麽所有可能的证据早被搜空了。当年小日本扫荡实行三光政策也没这麽彻底。」无力地坐在高脚椅上,柳静月嘲讽地对著满室空荡努著嘴巴。
  轻笑一声,吴世麟一旁坐下,询问道:「那你准备怎麽办?丁燕儿这几年可是大变样,可你却一无所知,对咱们目前情况很不利的。」
  「我知道。看来只好先从李成乾那里突破了,他既然认为我心里状况出问题,我就给他出够状况。对了,想办法帮我查查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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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会是想把那六百多个号码全查吧?那动静太大,很容易被发现的。」吴世麟有些吃惊地看著柳静月。
  「我有那麽笨吗?我是叫你偷偷查一个号码。就是这个──」手指著1这个数字标识的电话,柳静月说道。
  「标在第一个应该是对丁燕儿来说很重要的人物才是吧。」
  「宾果!完全正确。我也是这麽想的所以叫你去查啊。一个号码的话就不需要动用你太子爷身份了啊。只需要你的美色就可以了不是吗?」 柳静月一脸坏笑著拍了拍吴世麟肩膀说著。
  「又要我去警察总局色诱那胖女人?今天为了拿文件,我已经被她快摸遍了。」吴世麟可怜地叫唤一声,把手上的资料顺势递给了柳静月。
  拆开文件袋,柳静月翻了翻仅有的几张纸,疑惑问道:「我说你是不是没被那胖女人摸够?怎麽只拿回来这麽少?」
  「没什麽实质性吗?可是那女人说这些是全部资料。」吴世麟探头张望过去。
  「没有什麽异常情况,完全合法的程序,我看看死亡时间哦──八点?奇怪三个月前那天八点我到底在做什麽呢?为什麽就是记不得了呢?」嘟囔了一句,柳静月继续翻看後面的死亡报告。
  「无打斗痕迹,身体各器官完好,体内无任何有毒性物质。法医鉴定死者为正常性死亡。排除他杀和自杀的可能。靠!我年纪轻轻的怎麽说得我跟老死了一样。庸医!」骂了一声,柳静月继续翻看下一页。
  「死者死亡时候无第二在场人证。第一时间报案人为──」柳静月瞪大了眼睛,看著报告中那黑白字打印清楚的名字。
  「怎麽了?」吴世麟见她这个样子,好奇地看了一眼,不由也瞪大了眼睛道:「丁燕儿?!」
  「你什麽时候知道我死的?」
  「我那天正好在酒吧喝酒,醉得厉害,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被我老爸吵醒才知道的。」
  「那麽说当时丁燕儿还活著!可是她为什麽正好在那里,後来又是怎麽死的呢?这事情太不寻常了。」疑云盘绕心头,柳静月隐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