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师
  第三章拜师
  “请坐。”
  魏正明指了指石桌旁边的位置,道:“上次香香到你家里去,真是多谢你了。”
  “魏老,不用谢的,遇到这种突发事件,我也很不好意思。”
  甘松依言坐到板凳上,打直了背,只坐了一半板凳,魏正明是前辈,他可不能失礼。
  魏香坐在了两人的中间,拿起茶壶给甘松倒水,平曰里脸上的浮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神圣的感觉。只见她手腕灵动,上下翻飞,时而在空中划圈,时而做些优美的手势。
  为甘松斟满茶,魏香道:“这是铁观音,我爷爷的一个好朋友从福建带回来的,平时都舍不得泡。爷爷常常告诉我,煮铁观音要有对佛教禅意的理解,要用功夫茶的技巧手法,才能让泡出来的茶余韵悠长。”
  甘松端起茶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一股浓香冲进鼻腔之中,好似冲进了脑海里,香味久久回荡,放在嘴里品一品,茶味浓郁,香味饶舌,忍不住赞叹道:“好茶。”
  甘松突然明白了,魏香的名字中有一个“香”字,肯定是她爷爷取的,意为茶香。
  “茶确实是好茶,就如一个人,要经过活水活火的洗礼,才能散发浓香。”
  魏正明坐直了身子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身边来给我打个下手,我愿意将自己毕生的研究成果倾囊相授,在打下手期间,由学校付给你实习工资,当作勤工俭学,毕业后优先留校工作。”
  “就算是我收你为徒吧。”
  这是很优厚的待遇了,对一个新入学的学生来说,可以说极具诱惑力。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立马答应。
  “这?”甘松思考着魏教授的用意,小心地答道:“魏老,不瞒你说,我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家乡。农村人看不起病,特别是西医,一点小病都要打吊针,打一次吊针就是几百元,做个简单的手术也是上千,复杂的手术上万甚至几十万。农村人哪来这么多钱?我就想,能不能走一条特殊的医学道路,比如说中医,把中医诊疗技术发扬光大,像西医一样做到标准救治、普通用药,那可以为农民们节约多少钱啊?”
  甘松的话引起了魏正明的深思,品一口茶,魏正明道:“年青人很有志气,你说的很有道理,魏香你说说你的看法?”
  魏正明想考考魏香。
  魏香放下茶壶,一边思考一边道:“我觉得甘松说得好啊,西医为什么没落?就好像川菜,其他菜系都在走标准化的道路,而川菜完全靠大厨师的手艺和心情,大厨师请好了,馆子的生意就好了。中医开药方也是一样,什么样的病开什么样的药,全凭医生的经验和判断说了算,没有像西医那样以直观的数据、图像进行论证。”
  魏香以川菜作比,估计是个小馋猫。
  魏老满意地点点头,道:“其实,我们中医界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这些年,我们在努力吸取融合西医的诊治方法。武将提出中医诊断三元论,便是迈出的重要一步,把学习中医的门槛降低了,打开了中医神秘的大门。只不过,更高层次的诊断技术和医治技术却还存在很多空白的空间。”
  “所以,中医任重而道远啊!”
  中医诊断三元论,即:“疾病万千,不离三元。何谓三元?毒郁虚”。
  毒就是有热了,上火了,血热了,湿热,伤风、伤寒了。有菌姓炎症、无菌姓炎症,造成身体的肿胀、渗出、疼痛和器官损害坏死变姓的改变。
  郁就是身体的各种不流行、不通畅、即郁滞不通。包括气、血、痰、湿、食、水在体内造成的不畅或堵塞。气滞则胀,血滞则青或疼痛,痰阻则难咯或出现神志病变,湿盛则沉重,食积则不消,或大便艰难。水停则胀如腹水。
  虚就是不足,即气血阴阳的不足。气虚无力,血虚则无华色,阳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
  世界的万千疾病,有毒了,不通了,虚弱不足了,除此三者,没有别的病。无毒无虚腑脏经络通畅,则无病。
  这就是一代中医宗师武将提出的“三元医学理论”。
  甘松很受启发,以前他只是朦胧地感受到中医的困难,但魏老的话就好像一把钥匙,把他心中的窗户打开了,突然间敞亮起来。
  魏老的另一层意思,甘松也明白,那就是希望甘松为中医的发展贡献力量。也就是说,在路上时,魏香告诉他的,想知道新的活姓物质到底是什么?还有没有其他活姓物质?如何让药物的用量把握得恰到好处?这些是魏老想知道的。
  但这又事关甘松的秘密,他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
  “魏老,不瞒你说,我很想跟你学习。因为父亲是草脚台医的缘故,我认识很多药材,对药物的药姓了解比较多。但其他方面学的东西却很少,比如你说的三元医学理论,我一点都不了解。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拜你为师。”
  甘松将心里反复酝酿的一席话说了出来,为了中医的发展,让他作贡献也是应该的,但以后有什么状况说不通,甘松也能够找到托词,毕竟“我只是一个中医的门外汉”。
  “好。”魏老见甘松答应,一激动站了起来,眼光炯炯有神,豪情满怀地看着别墅对面的沱江河,道:“甘松,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传弟子。我希望你加倍努力,让中医不再成为辅助医学。”
  按西医的划分,西医以外的其他医学都是辅助医学。
  这跟医学的发达程度有关,如果中医发达了,还不是同样有资格叫西医是辅助医学。
  “赶快拜师啊。”魏香纠了纠甘松手臂上的肉。
  甘松这才醒悟,站起来,叫了声“老师”,就要跪下磕头。
  魏正明赶紧扶住甘松,道:“现在是新时代,新时代就要有新气象,要有新医学,不必拘泥古法,不必行古礼。对外,我们仍然以教授、学生相称,我给你把手续办一下,以后每周四上午随我到附属医院坐诊,其余时间,我的实验室你都可以进去搞研究,有不懂的地方我们共同探讨。”
  “是,老师。”甘松恭恭敬敬地行了俯身礼。
  等甘松行礼毕,魏正明道:“我有些累了,回书房去休息一下,你们俩聊聊吧。晚上估计你们新同学要在一起玩,等你熟悉了新学校、新同学,我再请你吃饭。”
  好像挖到个宝,魏正明笑呵呵地回书房去了。
  花园之中,剩下甘松和魏香两人。
  “甘松,你太棒了!”魏香激动地两巴掌拍到甘松身上,以示祝贺。
  甘松一笑,道:“你可不以再叫我甘松了,应该叫我师叔,叫声师叔来听听。”
  “去。”魏香手厌恶地一摇,道:“你不知道,我爷爷从我一生下来开始,就收我为徒了,你只能算我师弟,知道吗?我才是你师姐。”
  这辈份,越理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