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退伍老兵。”
  陈月反应激烈:“那不行!”
  “您哪儿那么多不行?退伍军人怎么你了?”
  “这个叫迎璟的,是做什么工作的?”
  初宁看她一眼,才说:”没工作。“
  “无业游民?!”
  “大学生。”
  陈月啪的一声拍桌站起,“我不同意!”
  初宁也无心应战,起身丢话:“您要是同意,改天我让他上门陪您好好叙叙话,人家高材生,腹有诗书气自华,挺让人喜欢,您要是不同意——”
  初宁定定答:“我也有不同意的对付。”
  只一句话,平铺直叙,但暗里威胁的意思显山露水。
  陈月这后半辈子,敞亮点说,就是活一张脸。
  她要面子,要抬高身价,要有点能拽在手里值得炫耀的资本。自个儿是折腾不出朵什么花来了,全指望初宁。偏偏这死丫头有个性,有想法,不受制于人,精神独立。
  真是一头驯不服的野驹!
  陈月那个气啊,“初宁你没毛病吧,找什么不好找,还找个比自己小的?他一个穷学生,怎么买房,怎么养家?”
  “房子我买,家我养,我乐意。”初宁始终云淡风轻。
  她的目的明显,就是在母亲面前把迎璟交个底,毕竟迟早要面对的。
  初宁蛮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说:“我上楼拿几件衣服。”
  还是上次回家,留了几件干洗的放卧室。
  初宁上楼,哼着小曲,背影是一个大写的“勇”字。
  她在赵家的卧室很大,衣柜里的东西也满当。
  找了十来分钟,拎着一个行李包准备回自己的公寓。结果——
  “欸?门怎么打不开了?”
  初宁转动门把,拽了好几下,忽然,她灵光一闪,顿时心往下沉。
  愤怒的吼声响彻赵家:“妈!你锁门干嘛!!”
  走投无路的陈女士,简单粗暴的把初宁给软禁了。
  ……
  ……
  初宁踹门,喊叫,砸墙通通无用,陈月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喝花茶。
  闹呗,随意。
  反正丈夫赵裴林去德国出差,没个十天半月不会回来。陈月也是铁了心,绝不允许女儿找个什么退伍老兵家的孩子当男朋友。先把她关一晚上,冷静冷静再说。
  结果没想到,初宁烈起来什么都敢做。
  卧室在二楼,她推开窗户往下一看,没点儿害怕。
  也就是这时,赵家的大门徐徐打开,汽车的远光灯笔直射来,晃得她眯缝了眼睛。
  一辆黑色奥迪走前头,后头还有辆黑色大路虎,车牌尾数是三个嚣张霸道的八。
  赵明川从车里下来,一眼就看到初宁一只脚跨坐在窗台上,是要跳楼的架势。
  赵明川今天难得的没有应酬,刚从朋友的聚会上打牌回来。一身浅杏色的休闲风衣长度适中,是温文尔雅的款式,但穿在他身上,凌厉气质不减分毫。
  他仰着头,眸色深沉,无言地望着二楼的初宁。
  初宁像是找到了救星,一声利落:“赵明川!”
  同时,她晃在窗台里边的右腿也跟着跨了过来。
  赵明川面无波澜,八风不动。
  初宁自高而下看着他,咽了咽喉咙,喊:“接住我!”
  然后纵身一跃。
  赵明川眼明手快,张开双臂,往右挪动两大步,精准无误的对准了人。
  初宁安稳落怀,叫都不叫一声儿。
  只力气太大,把赵明川撞得差点摔地上。
  赵明川本就不是好性子的主,把人往边上一拎,连发脾气都带着一股阴沉之气:“大半夜的碰瓷儿呢?嗯?”
  第70章 上门提亲
  赵明川语气虽凶, 但目光锐利,把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还有龇牙咧嘴的力气, 可见没受伤。
  赵明川胳膊一松, 初宁没了支撑,腿软蹲在地上, 仰着头, 蛮可怜的样子:“欸!”
  赵明川默了两秒,不耐烦:“每次回这地方都能撞见你。”
  言下之意:特讨厌。
  初宁随他说, 也不顶嘴。
  赵明川这人有点儿大男子主义,偏就吃这一套, 走过去, 不算温柔的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初宁慢三拍, 这才想起问他:“你有事没事啊?”
  赵明川冷笑,“有事,差点死了。”
  “啊呸呸呸!”初宁皱眉:“别说晦气话, 快呸一下!”
  赵明川紧抿唇,被这人弄得实在无言。
  初宁瞄了眼后面那辆车, 正想着还有谁,车窗滑下,赵裴林露了脸, 眼深如海,读不出情绪。
  陈月被外头的动静惊到,后知后觉地开了门。瞧见这一大兜人在,懵了。
  事情自然瞒不住。
  千算万算没算到赵家这一老一少两位爷会突然回家。
  陈月一边懊恼自己这晚的愚蠢举动, 一边横下心将计就计。总得表态啊,她干脆把初宁和冯子扬的事告诉了赵裴林,反正日后相见,早晚都得知道。
  赵裴林听后,久久没有说话。
  陈月到底是偏向于丈夫的情绪,于是自觉拉起警戒线,楚河汉界划得清清楚楚。
  她开始数落初宁:
  “小时候你再不听话,妈妈也不曾打骂你,你真是太伤妈妈的心了。“
  “一家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真诚你懂不懂?”
  “天大的事你跟爸爸妈妈说,我们都是你的亲人,难不成还会不帮你?”
  陈月这措辞说的可谓聪明。温婉慈母的形象是给赵裴林看的,动之以理又显得她人大气,是个能拿主意的女主人。
  初宁一听就知道自个儿的妈打的是什么算盘。
  而一旁的赵明川,冷不防的一声冷哼。
  陈月立刻讪讪住嘴。
  赵明川拂袖起身,看不惯,说:“一个个的,都是能惹事儿的人精。”
  这话说得重,也不留什么情面。
  一屋子人都看着他。
  “你。”他对着初宁,眼神不屑,“打小就一精怪,人姑娘三十岁才明白的人情世故,你二十就用的得心应手。往好里说,叫聪明,往实话说,那叫世故,遭人厌烦。“
  初宁瞪他一眼,哪个姑娘家爱听这话呐。
  可偏又没法儿反驳。
  赵明川识人的眼光毒辣,又转向陈月,顾及着是长辈,到底还是不拿冷脸示人。但狂妄的气质全写在了脸上。
  “什么样的根,就有什么样的种。”
  陈月脸色瞬间难看。
  赵明川不喜欢这个女人,懦弱,奉承,好似一生都在为讨好而活。
  半路家人,没什么值得惦念。
  “能耐,要把这家搅和得天翻地覆才开心是吧。一个狗胆包天,什么馊主意还敢跳楼,要跳就给我找个高地儿好好跳,往死里跳,别来祸害我。”
  这话那叫一个狠。
  更狠的在后头。
  赵明川话锋一转,看着陈月:“你这当妈的真有水平,成天闲着没事干,就盯着女儿跟谁谈恋爱。呵,越怕什么,越想制约什么,不怪别人有看法。”
  什么看法?
  就是让人看不起啊!
  话落音,赵裴林先不悦,咬字重:“明川!”
  赵明川谁的话都不信奉,狂起来,天王老子也压不住。
  他剑眉斜飞,没半点顾虑,今晚这把无名火算是烧起来了,又将火苗对准初宁,嘲讽:“出息!”
  初宁没觉难堪,还莫名觉得……畅快?
  赵明川一身淡淡酒气,仗着酒劲儿耍横,不久留,起身道:“走了。”
  陈月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