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下 第18节
  「孟诗蕊在娱乐圈不争不抢,一直都在努力低调演戏,黑粉不要来碰瓷,谢谢。」
  化妆间内,孟诗蕊将昂贵精致的旗袍往地上一扔,踩着走过去,又拿起衣架上的月白色穿上,对着镜子照了很久。
  直到潭莉抱着平板,推门进来说:“谢音楼真有本事,竟然找了节目的投资大佬来撑腰,现在陈导那边正被她闹呢。”
  傅容与给她撑腰?
  孟诗蕊顿时没试旗袍心情,脸色冷了下来:“我倒是小瞧了她,这节目她能来,怕不是早就跟傅容与私下进行了什么权色交易吧。”
  潭莉说:“谢音楼这姿色,被大佬图个新鲜玩几天也正常。”
  “陈儒东不是准备找个替死鬼出来平息风波吗,现在是抵不住资本压力要反悔了?”孟诗蕊眼底带着几分憎恶,染着嫣红脚指甲的右脚踩在地上丝绸旗袍里,用力地去踩,又说:“傅容与这么难搞。”
  “陈导那边态度不明。”潭莉劝她消气,毕竟现在网上舆论还是占她们这边的,谅谢音楼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随即,又提起最新收到的消息:“你伯父通过人脉打听到,傅容与私下有收集古董书籍的爱好……刚好他在国外高价收购了本,可以趁着这次借花献佛送过去。”
  “他会要吗?”孟诗蕊关心的是这个。
  潭莉笑:“像傅容与这种有收藏古籍癖好的男人,女人在他心里恐怕是要排第二的,等新鲜劲一过,绝对不拿谢音楼当桩事了。”
  孟诗蕊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抬脚把挡路的旗袍踢一旁,走到沙发坐下,摸出手机给远在国外拍杂志的温灼发消息。
  倒是没忘了,自己还有正牌男友活着。
  潭莉见状就不再打扰她,将那堆皱巴巴的旗袍捡起,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
  晚间八点,谢音楼跟余莺找了家餐厅吃晚饭,才打车离开。
  位于市中心最贵的酒店正灯火艳丽繁华,门童恭敬地迎着西装革履的职场精英们办理入住,而谢音楼来到时,就提着一袋新鲜的樱桃,慢悠悠地乘坐着vip电梯上顶楼豪华套房。
  凭着昨晚记忆,她找到房间号。
  开门的秘书没有拦她,自动地让了路。
  走进去,谢音楼第一眼就看到了宽敞的客厅那边坐着不少精英范的西装男子在谈论公事。
  而傅容与端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外面浓墨似的夜色隔着透明玻璃,衬着他挺拔的身体线条,仅仅是一个侧影,就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几乎在谢音楼视线看过去,那一刹间,他也侧回眸。
  隔着众人,谢音楼站在灯下没说话,随即拎着袋子,自然地走向卧室。
  那群精英范的男人们很克制地没八卦,皆是默契肃静几秒,又继续汇报工作。
  傅容与匀称的手指曲起,慢条斯理地将咖啡喝完,从他俊美脸庞上的沉静神色,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直到他将杯子搁下,抬手意示众人继续商议。
  随即,侧过身,看向走到身旁的秘书,语调极淡地吩咐半句:“到药店,买一盒樱桃味……”
  酒店隔音很好,关上卧室门,就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谢音楼将那袋樱桃拿到浴室洗干净,找了个精致透明盘子装,指尖拿起尝了一口,走到窗台那边的书桌时,发现了本旧式的古籍摆在上头。
  一看旁边的精致木盒,便知是有人借花献佛,送给傅容与的。
  她窝在丝绒的沙发椅上,蜷起双腿,随意地翻起了古籍。
  借着暖橘色的光,谢音楼没看几页,指尖沿着黄褐色的纸滑下,稍微一用力就将纸撕了下来。
  “声音倒是悦耳。”
  她弯起唇,纤细白皙的手很巧,用古籍撕下的纸叠了朵玫瑰。
  待外面的男人结束完会议,推门进来时,谢音楼沙发椅下的浅白色毛毯上已经散落了不少纸玫瑰。
  傅容与修长的手握着门把,缓缓地关上,客厅照进来的明亮光线沿着缝隙也彻底消失。
  卧室的灯光偏淡,他深暗的眸色扫到满地的纸玫瑰,迈步走过去不在意踩到,微俯身,修长有力的手臂撑在手扶上,气息也洒在她的额头,带着一丝微微的烫:“谢小姐这么暴殄天物,是准备拿自己赔我么?”
  谢音楼额头稍避开,那气息就沿着她眼尾顺着下去,只好抬起脸说:“一本仿制的古籍而已,傅总这是被人当冤大头了。”
  傅容与眼神压着她,没说不信:“谢小姐还会鉴赏古玩?”
  “鉴赏谈不上……只不过。”谢音楼指了指被她拿来叠纸玫瑰的古籍,启唇说:“我每年生日都会收到一本古籍礼物,巧的是,这本,三年前就落到我手上了。”
  所以看到书桌摆放的这本,谢音楼一眼就认出是假的。
  她故意取笑傅容与,表情很坏:“你好可怜喔。”
  “我不可怜。”傅容与一把将她扯了过来,薄唇贴着她耳廓低语:“今晚有人要掉小珍珠,哭着求饶才可怜。”
  谢音楼额头磕到他胸膛,隔着薄薄的衬衣清晰地感到了温度,指尖微蜷,耳边不由地响起白天时余莺神秘兮兮八卦两人的关系。
  来不及思绪太多,傅容与就已经把她往那张大床上抱。
  这男人不老实。
  谢音楼没有反抗,自幼就有个脾气,一样东西一旦贴上她标签了,在她这,就是自己的专属物,对男人,亦是如此。
  等傅容与把衬衫扔到床尾时,她裹着被子坐起来,眼眸像被水浸过似的明亮,毫不掩饰地窥探着他漂亮线条的手臂。
  “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刺青,就很感兴趣。”谢音楼指尖去碰,沿着神圣的图案摸索了一圈,最后落在被她咬过的点点伤口上。
  唇齿间的声音轻停了后,又说:“你只解读出了一个梵文,这行,翻译成中文是什么意思?”
  傅容与将她微凉的指尖握紧,忽然勾起薄唇低声开口:“不如你猜猜?猜中了有奖励。”
  谢音楼拒绝跟他打哑谜,靠近些,红唇几乎要贴近线条锋利的下颚,吐气般问:“你说,我也在手腕纹一个好不好?”
  傅容与低头看她,深暗的视线沿着精致的脸蛋一路到了肩膀,以及像白玉一样的纤细手腕,说来也奇怪,他明明摸都没摸一下,却让谢音楼觉得肌肤有股灼人的烫意在里头。
  半响后。
  傅容与手臂把她连人带被子,搂到了胸膛前,喉咙说出的嗓音压得极低:“我舍不得谢小姐疼。”
  谢音楼笑了:“傅总真会哄人。”
  她确实是翻脸比翻书快,前一秒还笑着问也要纹个梵文在手腕间,下一秒就宝贝似的轻轻摸着自己的手腕,自顾自地说:“我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睡着最软的床,用着最好的东西……才养得这么嫩,才不要往身上乱纹图案呢。”
  傅容与薄唇低哑的笑,手指去触碰她眼尾卷长的睫毛,故意停顿几个字问:“那娇贵的小公主,今晚我可以、撞、坏你吗?”
  他问的礼貌,谢音楼也礼貌回答:“不可以。”
  ……
  在秘书开车找了三条街,终于找到一家售卖樱桃味的药店,又十万火急送到酒店后,傅容与刚洗过澡,披着酒店的浴袍来开门。
  门开了又关上,转身走向坐沙发那边吃樱桃的谢音楼。
  一袋樱桃被她吃光,最后半颗赏给了傅容与,指尖离开他的薄唇:“你买了什么?”
  傅容与修长冷白的手搭在她肩膀,璀璨的灯光下一些动作都被无限放大,他挨得近,连带那股雪松香味都拂了过来,薄唇淡定吐出两个字:“樱桃。”
  谢音楼对他这股香,是上了瘾的。
  她像是毛茸茸的猫儿般,轻嗅着他,爱吃鱼,又爱闻香,将身子依偎在他怀里,柔软得没有重量一般,喃喃地说:“可,樱桃我吃撑了……”
  “没事。”傅容与紧紧地锁着她,再自然不过地解释:“这个是我用的。”
  谢音楼指尖去勾了下袋子,视线看到里面的“樱桃”。
  窗外深夜寂静,宽敞的套房里面一下子跟着清冷的厉害,傅容与暗示地把她抱离沙发,她没拒绝,灯光下同款酒店浴袍内的肌肤白得像上了釉的瓷玉,转瞬被散下的黑色长发覆盖住。
  随后,女人很轻的柔声,终于划破了暧昧的气氛:“傅容与,我警告你啊,这次不许玩特殊癖好那一套……”
  第16章
  醒转时,谢音楼躺在夜色里,指尖摸到身侧床单是冰凉的,唯有柔软枕头还残留着很淡的神秘雪松气息,带着催眠效果。
  继续躺了会儿,她一身酸痛慢吞吞坐起身,没有拉窗帘的落地玻璃窗被星光洒落,寂静的卧室内,书桌残破的古籍随意扔着,毛毯上的纸玫瑰还在……
  却不见男人的身影。
  谢音楼收回视线,雪白足背弯起好看的弧度下地,身上仅穿着褶皱的吊带睡裙,随着动作,系带滑过肩膀,一大片的胸廓都露了出来,她没去管,而是捡起遗落的手机,点亮屏幕显示时间快四点了。
  并不是要打电话问傅容与在哪,毕竟关系还没熟到这份上。
  白皙的指尖划开屏幕后,是点进了微博的界面。
  凌晨的时间段里,节目组的官博终于发声了。
  白天时,她在新闻台给陈儒东十二小时做出选择时间,耐心只有这些,倘若节目组依旧要找个替死鬼搪塞,她也没必要为了宣传非遗文化,听人摆布。
  十二小时一到,陈儒东公开艾特了谢音楼,代表节目组发了篇很长的道歉信。
  本来网上两家粉丝还在激烈的骂战,突然搞这么一出,大家都原地懵圈了,将道歉信拆开了读,每段话揉碎了细细解读下来……
  官博底下,舆论也跟着瞬间反转:
  ——「陈儒东没被盗号吧?」
  ——「卧槽,节目组给谢音楼的旗袍本来就是破的???她自己拿针线修复好没给谁添麻烦,结果播出被黑破坏孤品,还有良心吗?」
  ——「恶意营销糊一生,艾特某位人淡如菊的女明星@孟诗蕊」
  ——「好好笑,陈儒东就差没报身份证了吧,m姓的女明星下手真黑,把人旗袍剪了可还行?」
  ——「匿名一下,我有闺蜜在新闻台实习,小道消息说谢音楼霸气跟节目组提出解约,哈哈哈哈陈儒东才忍痛做出保大保小的选择,看来孟诗蕊经纪团队不行啊,台里情愿要非遗刺绣的传承人,也不要流量女明星。」
  ——「昨天在网上散播谢音楼黑料的服装组工作人员,就是帮孟诗蕊破坏旗袍的真凶吧。」
  ——「追这节目,比追宫斗大戏还要精彩,第一次见到总导演被逼出来道歉的,还有谁没道歉?」
  ……
  #陈儒东道歉信#这个话题很快就爬上了热搜榜,即便是深夜,也引来了不少吃瓜网友围观,大部分本就是谢音楼的颜粉更被气的睡不着觉,爬到孟诗蕊的微博下刷评论:「我们有生之年,还能等来你给谢音楼道歉吗?」
  孟诗蕊的工作室官博没有任何回应,像是要冷处理了一般。
  热度被人压了,却架不住粉丝们刷话题,又顶了上来。
  谢音楼指尖微微带凉滑完微博的内容,落地窗外的天色逐渐亮起。
  她将手机放下后,转而走向了浴室去洗漱,暖黄色灯光下,那件松垮在身上的吊带睡裙被扔在浴缸,朦胧的水雾在宽幅镜面蜿蜒出几道痕迹,也清晰照出了她的模样。
  这身堪称瓷肌的外表养得这么嫩,也有一些坏处。
  似乎傅容与只要稍微上面轻轻揉捻几许,就很容易留下暧昧的痕迹,从后脖一寸寸地往下看,像是被掐落出了玫瑰印记,颜色靡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