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先生,你这办公室一点人气都没有,干净得纤尘不染,不是洁癖是什么?陶悠悠这回有些理智了,没有冲口而出,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大胆反将军,说:“郑总怎么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有的女人即使光着身子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的眼神清澈明净,不是会跟男人莫名其妙纠缠不清的人。”郑耀阳脸上一丝表情没有,那是与世隔绝的冷漠。
  这是鲁班大师面前耍斧了,陶悠悠羞臊地笑了笑表示敬佩。
  “你的这份计划很完善,可行性很高,但是,这是一个长期的运行规划,我还有三个月就要调任榕州市总公司了,所以……”他把文件夹朝陶悠悠推过来。
  已经迈出成功的一步了,却还是功亏一篑吗?陶悠悠心中流下长江泪。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陶悠悠看都不看急忙按掉,她还想再努力一把。
  看出她的心思,郑耀阳淡淡说:“接吧,我不介意等你接完电话再给你十分钟说话的时间,当然,你会是白浪费时间,你可以选择现在就走出去。”
  当然不能现在就走出去,陶悠悠按下电话。
  是董家声。
  “老师,你在青阳啦,怎么样?”
  “没怎么样,老师现在忙着,回头再给你电话。”陶悠悠压低声音说。
  “老师你别挂,我刚通过关系查到咱县联动公司总经理郑耀阳的一些事,可能对你谈成业务有帮助。”董家声急急说。
  我现在就在郑耀阳他老人家的办公室,你快说。陶悠悠在心中说,不挂了,听董家声说下去。
  “老师。”董家声喊道,却不说下去了。
  “快点说,老师这会正忙着。”陶悠悠急得要破口大骂了。
  “老师,郑耀阳曾爱上他的老师,他那个老师也接受他了,但是……”董家声说了一半沉默,许久,说:“他那个老师后来在云山玉溪涧投水自尽了,他对教师特别是女教师很宽容,你也许可以利用你曾是教师的身份打动他,然后跟他谈一谈他的那位老师拉近关系,应该能促使做成业务。”
  一个师生恋的悲情故事,郑耀阳的那个老师为什么要投水自尽?
  陶悠悠怔住,木呆呆转头看郑耀阳。
  董家声查到的资料显示郑耀阳只有三十岁,身居高位的他本应是衣冠楚楚志得意满的社会精英,可他却更像与尘世隔绝的隐士,鬓生华发,脸皮紧繃,眉眼生硬,不见一丝活力。
  他已经很苦了,怎么能再揭他的疮疤呢?
  “郑总,我想你要调职了,的确不合适在这个时候开拓新项目,打扰了,我告辞了。”陶悠悠结结巴巴说完,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落荒而逃。
  有东西在她快跨出办公室门时弹到她后脑勺,陶悠悠下意识反手抄住然后弹射了回去。
  陶悠悠弹完了才回过神,一看,郑耀阳额头一点白,臊得无地自容,今天真是臭大了。
  “陶老师弹粉笔头的功夫出神入化啊!”郑耀阳竟然笑了,眼里有抹怀念,面容在瞬间柔和亲切,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冷硬印象。
  “职业习惯职业习惯。”陶悠悠干笑。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的学生?跟你说了什么?”郑耀阳问。
  说的是您老的*。
  陶悠悠脑子里千回百转后笑着说:“是我的学生,向郑总坦白,这份拓展计划是他做的,我只是誉写了一遍,他打电话来问我理解了没有。”
  “哦,难怪,那份计划我刚才看着就觉得逻辑严密思唯开阔,不像是女生想得出来的。”郑耀阳朝陶悠悠伸出手,“把计划书给我。”
  “那个……郑总,你都要调职了,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陶悠悠抱紧文件夹。
  “给我吧。”郑耀阳站起来伸手拿。
  陶悠悠躲,更紧地抱紧文件夹。
  哧一声,两千元的名牌衣服的料子也不咋滴,文件夹的棱角把陶悠悠的连衣裙从领口至腰部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春光尽泄。
  ☆、第20章 恶如虎
  陶悠悠慌忙去捂,文件夹落进郑耀阳手中。
  一件黑西服扔到她身上。
  “披着吧,出门右拐,走总经理专用电梯,密码是010303,这份计划书留下来,我参详一下后有了决定给你电话。”
  陶悠悠长这么大还没在人前露过这么多,什么都顾不得了,急慌慌披上郑耀阳的西服夺路狂奔。
  跑出联动大厦后,陶悠悠忍不住眼眶红了,虽然只是一眨眼工夫,而且人家郑耀阳还飞快地移开视线,可对于纯洁的她来说,打击仍然不小。
  羞耻之后,陶悠悠想到两千大洋买的连衣裙报废了,比春光外泄还肉疼,眼泪叭答叭答落下。
  齐中天进了青阳县后还是看着车窗外,猛打眼就看到陶悠悠披着件男人西服一行走一行哭。
  人还活着,自己做梦梦到的危险不是真的,齐中天先是心头一宽,接着怒不可遏。
  这是用色相谈业务然后被人潜规则了吗?
  跟她说过别学罗薇那一套了,她就是不听。
  齐中天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车子还在行驶中,陆辰吓了一跳,随着齐中天的去势看到陶悠悠,不觉叹气。
  “陶悠悠,你有点长进好不好?”齐中天咬牙切齿问,陶悠悠未及回神,人已经被齐中天拖上车。
  齐中天粗暴地扯开陶悠悠的西服。
  自锁骨下方至肚子,雪白嫩滑的水豆腐一样的皮肤上长长的一道红檩子,触目惊心。
  “齐局长,你干嘛?”再次春光外泄,还被细细端详,陶悠悠气得脸红耳赤,蹬腿狠狠地朝齐中天踹去。
  齐中天要给她踢得到就枉当了那么多年兵了,陶悠悠的腿伸到一半就被他轻描淡写压制住,他一个手肘压下,陶悠悠跌倒座椅上,双臂也无法动弹,他的手肘横跨压的不仅是她的胳膊,还有……胸脯。
  齐中天恍然未觉,厉声说:“为了钱出卖色相也在所不惜是不是?那好,我包养你。”
  闷雷轰隆炸响一样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震荡。
  包养!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陶悠悠暴怒了。
  “齐总你这么饥渴啊?”她瞪圆眼很意外很不解的眼神望齐中天。
  “什么意思?”齐中天眯起眼冷盯陶悠悠。
  陶悠悠瑟索发抖:“齐总,我说了你别生气啊,你连手下职员都想潜规则,应该是饥渴难耐了吧?”
  “我!操!”齐中天气得爆粗口。
  陆辰扑哧一下憋不住笑了。
  陶悠悠这时才发现前面驾驶座有人,胆儿立马肥起来,不害怕了,挺挺胸脯提醒齐中天松开她。
  齐中天刚才怒火中烧不觉,此时略清醒了些,方发觉压着的地方绵柔软顺,雪肤玉光,自己恰便是在耍流氓。
  知道做错了他却没脸挂不住的样子,面无表情松开,松开前还用手肘关节意犹未尽辗了辗。
  “流氓,混蛋。”陶悠悠暗骂,很想占便宜回来,色爪伸出去,想起女人摸男人是吃亏,又急忙收了回来。
  她放过齐中天,齐中天却没打算放过她,虎着脸说:“这两天别回家了,在县城住下,我把跑业务的诀窍跟你讲一讲,以后,不准你再出卖色相,每次外出跑业务都要穿得严严实实。”
  我没有出卖色相!陶悠悠张嘴又合上,还在生齐中天拉扯她的气懒得解释,再说,除了新帐还有老帐,把她放了三个小时的鸽子一个电话没有的深仇大恨她忘不了。
  “去金叶大厦。”齐中天对陆辰说,转头又问陶悠悠,“没出什么事怎么手机一直关机?”
  没关机啊,陶悠悠摸手机举给他看。
  就在看到她的前一刻,他还拔打过她的手机,怎么回事?
  齐中天拿过自己的手机按重拔,一毫动静都没有。
  不会是自己睡梦里把他拉黑名单了吧?陶悠悠心虚,悄悄点开通话设置——天啊!果然是。
  齐中天原来是一枚愤怒的大炮,这会儿是即将爆炸的原子弹了。
  陶悠悠无理心虚怕被轰炸得灰飞烟灭,乖乖地跟着进了金叶大厦进了电梯上楼。
  陆辰在楼下就遁了,进房间的只有两个人。
  气压太低,陶悠悠讪笑着打破沉默:“齐总,你在这里长租房啊?”
  “自己的房子,以前在教育局上班的时候买的。”齐中天粗声道,原来提着心担忧不已,眼下放下心来,车祸的后遗症上来了,脑袋晕沉,走进房间后一头栽倒床上。
  “齐总,你很累是吧?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家了。”陶悠悠攥着撕裂开的衣领站门外小声请示。
  “进来,衣柜里有女人衣服,自己拿,洗个澡,把肮脏男人的痕迹刷掉,再把房间打扫一下,给我做饭,我睡一觉起来后教你怎么开拓业务。”齐中天闭着眼下命令,在陶悠悠无限纠结中接着又说:“衣柜下层抽屉有新毛巾,把脸上的妆洗掉,恶心死人了。”
  你才恶心死了!陶悠悠暗骂,在单身男人的房子里洗澡哪能行,不过,袒胸露峰更不行,还是拿衣服换下胸襟大开的裙子罢。
  外面柜子全是男人衣衫,陶悠悠去开靠里面的另一个柜子,打开门后眼睛瞬间瞪得浑圆。
  天!满满一柜子的连衣裙。
  有白色丝质的,长裙上点缀着素雅剔透的寒梅,精致得像看到不食烟火的小仙女穿的;有浅蓝纯棉的,绣着弯茄形水滴纹,清透得能听到山泉叮咚……
  陶悠悠摸着一件嫩绿色的裙子爱不释手,那件裙子是雪纺透气料子,上面绣着桃花,绣工精美,暗香浮动,流泻着清纯灵动活泼的轻灵气息,托在手中像一朵欢快的云朵。
  为了不沾污那么漂亮的一件裙子,陶悠悠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走进浴室打开了热水器。
  裙子很合身,陶悠悠出了浴室走到穿衣镜前美滋滋欣赏陶醉。
  “很好看。”齐中天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倚靠着房门双臂环抱看着,从头到脚身体每一寸地方扫射过,眼神……灼灼逼人……如狼似虎。
  ☆、第21章 心跳快
  “那个……齐总,这衣服我穿过了也不好意思再给你女朋友穿,多少钱我买下吧。”陶悠悠光顾着欣赏自己美丽的风姿,没发觉。
  “我女朋友?”齐中天重复了一句,有刹那的失神,而后晒笑道:“我没女朋友,就当劳务费吧,那衣柜里的裙子你要是喜欢全部拿走,现在赶紧搞卫生做饭。”
  那些衣服都是没穿过的,他可能已经和女朋友分手了,但是很爱他女朋友,所以还在不停地给他女朋友买衣服,陶悠悠看着齐中天大铁塔似的个子有些同情。
  原来他也不是无坚不摧样样彪悍的。
  房子是三居室,一个主卧一个儿童房一个书房,装潢简洁舒适,陶悠悠一边卖力打扫抹试,一边眼红眼热。
  他在教育局时就能买下这么一套房子了,自己打拼到现在才攒下可怜兮兮的几万块。
  “我当时遇到我很喜欢的一个女孩,可我比她大了很多岁,为了硬件更好些顺利追求到她就买了这套房子,全款不够就贷款买,后来从教育局出来,刚去g市进正泰时只是普通销售员,工资很低,三餐咸菜稀饭才挤出钱来交这房子的房贷。”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齐中天缓缓说。
  想追求她的话三年前没能说出口,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说了,她不会知道,他口中的小女孩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