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为官指南 第2节
  如果杨云清醒着的话,他就能回答王大夫的问题了。废话,当然会劳累了,他一个刚刚穿越过来的人,刚刚接收了一大波记忆,头痛的厉害,还没有好好消化,就又遇上了便宜舅舅想要来谋划家业,撑起精力把他们弄走了,这样一番下来怎么可能不累。
  不过王大夫也并没有多想,他行医这么多年来,见到的比这还稀奇古怪的脉象那是多了去了,所以诧异一番后,看着没有什么大碍,就向管家们说了情况,然后就熟练的开了一副方子递给管家让他们去煎药。
  杨云清这一晕就是一天,到了第二天上午才醒来。只不过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要面对的居然是一碗黑漆漆的冒着苦味的中药,他的心情瞬间就苦逼了起来。
  此时杨云清面对着一碗中药不知如何下口,而此时那个便宜舅舅所在的林家也开始一番争吵。
  “林芬,都是你挑唆我去闹的,我告诉你,要是以后老子拿不到银子了,你的嫁妆也就别想要了。”林柱昨天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是去吃了酒,到今天上午才醒了过来。一醒过来,他就想起来昨天自家婆娘说的事,心里也就怨起了自己的妹子,要不是她挑唆的自己,他能去杨府跟他外甥闹吗?他越想着自己以后很可能得不到银子了他就越生气,因而见到了林芬就直接发作了起来。
  这个时候,林柱刚刚还在院子里玩的两个孩子见状立马跑了出去,生怕被波及了。
  “凭什么呀那些嫁妆钱可都是我自己攒的。”
  “哼,你自己攒的?你那里面可大多数的钱都是我去那妹丈家里要来的。”
  “是你要来的没错,但是姐夫说的可是给姐姐娘家的,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林芬不甘地回口道。哼,林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就那个清哥儿一个小孩子都糊弄不来,现在居然还来怨她。
  “你个死丫头,居然敢跟我顶嘴。”林柱向来是个混不吝的,打自己妹子这事他还真能做的出来。
  林芬见形势不对,赶紧跑进自己的屋子里,这个时候一直呆在屋子里的林父出来了。“柱啊,我这还有点银子,你先拿去。”说着就递给林柱一锭十两的银子。
  林柱接过这银子,也不骂了,直接拿着银子又出去找人吃酒去了。林父刚刚也听了儿子说的话,在林柱出去了之后,他心里也有点惴惴的。以前女婿是看在他那早死的女儿份上时不时的给上那么一点银子,现在女儿女婿都去了,就剩个外孙了,而这个外孙也被那女婿养的和他们这边不亲近,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在像以前一样接济他们了。
  不过他没有担心多久,他想的是反正要是以后这个外甥敢不给银子他就舍出脸皮去闹,看他还敢不给吗。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家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了。
  而刚刚躲进了屋子里的林芬则在想着,她可要看好自己这些嫁妆了,不然早晚都要给大哥摸去。林芬这个时候还在惋惜,为什么姐夫就去了呢,她本来还想着反正姐姐早早地去了,姐夫又一直没有续弦,那她年纪到了嫁给姐夫多好,她可是姐姐的亲妹妹,以后肯定也会好好照顾姐姐留下的孩子的。可谁知现在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姐姐那样吃香喝辣的生活是轮不到她了,她就是气不过,所以她才撺掇着林柱这个没脑子的大哥去杨府的。
  杨云清可不知道这边一家人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喝完药正准备沐浴呢。
  第3章 家中境况 屋外小雨,滴答滴答的下着,……
  屋外小雨,滴答滴答的下着,已经是早春二月,不像冬天那么寒冷,需要烧炭。但春寒料峭,因为祁县是在北方,这个时候天气还是有些微冷。
  杨云清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雨,慢慢梳理着心里杂乱的思绪。他从现代已经穿越了到这古代一个星期了。
  杨云清在现代本来是个s大的马上要毕业的研究生,并且是古文系的。s大是个底蕴深厚的学校,在全国是数一数二的。杨云清本科的时候学的是化学,当时也是真的对这个方面感兴趣,他聪明是真的聪明,在化学这个专业学的是风生水起,光论文就写过不少,但是最后他考研究生的时候却是做了一件令人大跌眼镜的事,他跨考了古文系。
  对此杨云清的解释是,自己对化学的兴趣减散了,想换个方向。杨云清的家庭应该算得上是世家了,大哥从政,二姐从商,而他现在无论选择学什么都是他自己的兴趣,也没有人会来阻止他,毕竟他作为杨家的小儿子,手里的财富估计挥霍个几辈子也挥霍不完,不管选什么,对他的生活都没有太大影响,所以最后他成功的进入了古文系。
  但是这样来说,杨云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算是文科生呢,还是理科生呢?
  而穿越那天,杨云清本来是刚从图书馆托关系借了书出来。因为借的是一本珍贵的古籍,在回家的路上,坐在车上他就忍不住了,翻看了起来,一不注意就出了车祸,一念之间居然就穿到了古代。
  还好,穿越过来之后,他也拥有了原身的记忆,不然铁定会露出马脚被当成妖怪烧死。
  之前接受完那一大波记忆后他还没有好好梳理,对一些信息只有需要用的时候才会浮现在脑子里。而正好他在病中,才得以好好把原身的记忆梳理一通。
  处理完记忆,他也了解了一些穿越过来的基本情况。
  现在他所处的应该是一个类似于平行时空的世界,现在的朝代是大周朝,今年是乾宁十一年,时代发展应该算是到了一个近似于明朝的时期吧。在之前时空发展中也曾出现过一个女帝,但是后来却没有发生过像是金人入侵的战事,因而时代发展的大概走向和杨云清所熟知的唐宋元明相差甚远。
  不过可以庆幸的是,这个世界的文明和他所熟知的历史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有科举,科举考的也是八股文那些。这些让杨云清好歹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好歹算是穿越也专业对口了不是。
  他穿到的这个人也叫杨云清,虚龄九岁,虽然现在年纪尚小还未长开,但是从这精致的面孔上也不难看出以后长大后的风采,肯定会是一个俊美的公子。原身六年前丧母,当时年纪还小,对母亲也大概只记得三分了。不过杨云清从那模糊的记忆里也可以看出原身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妇人,与他记忆里的外祖一家丝毫不相像,这也可以说是歹竹出好笋了。
  而原身是父亲三十多岁才得了他这一个儿子,对原身疼宠非常,怕他委屈,因而在他丧母后虽有妾室但是倒也未续弦,只专心教养他,并且早早给儿子启了蒙,还请了夫子来授课。只是在一个月前,原身的父亲因突发疾病,大夫也请了不少,但还是没有几天就过世了。而原身因为过度悲痛,再加上父亲死后要为父亲办丧,以及忙着接手家业,身体吃不消,风寒入体,发了高烧,并且身体虚弱,竟就这么去了。而这时出了车祸的杨云清就穿到了他的身上。
  “少爷,喝药了”,杨云清的小厮来福将药端了了过来。因为太苦,杨云清刚开始,还是一点一点的喝,后来发现这样喝更煎熬,于是后来为了少受点折磨,才学会了一口气喝下去。喝完便将碗递了过去,来福接过碗便下去了。
  穿越过来的这一个星期,杨云清除了喝药,就是在慢慢的梳理着思绪,好更快的适应这里的生活。
  “少爷,海管家来了”,
  “嗯,让管家进来”
  管家进来先行了个礼,然后说“少爷,这是家中的账本和一些地契等,您看一下,了解一下府里的情况”。说完就递给杨云清一个木盒子。
  杨云清连忙对管家说不必多礼,让他赶紧起来,然后接过装着账本和地契的木盒。
  杨云清动作轻轻地打开了木盒,里面除了几个账本,还有的就是几张桑皮纸了。这几张桑皮纸不出杨云清所料应该就是地契和房契了。
  这些账本和地契还好杨云清可以看得明白,这样他对这个家的基本状况才有所了解。还好,他爹这里几代单传,倒除了他娘那边也没什么其它亲戚,因而也不需要费力的梳理人际关系。不过,慢慢了解下去,他才发现,其实这个家里状况并不像表面的那么乐观。
  家中铺子,总共有三间,一家是卖成衣的,一家是卖糕点的,还有一家,因为太偏僻,经营多年发现不管经营什么,始终亏损,铺子便闲置了。剩下开了的这两家,糕点铺倒还有些盈余,成衣铺已经连年不再盈利了,可以说是收支堪堪持平而已,他爹去世之前还想着将铺子转卖出去,不过价格一直没谈拢,加上还有一些布料积压,索性就一直开着了。
  铺子一直没有什么盈利,倒不是掌柜的有什么贪污,偷偷摸摸做了些小动作,而是虽然祁县只是个小县城,但是周围这样的铺子实在是太多了,竞争不下去,所以始终盈利不多。不过,看着手中的地契,他发现家中居然还有一处田庄,面积还不小,不过就记忆中的信息而言,那个田庄土地也不肥沃,只租了一部分给佃户,庄内有很多地方则是一直荒着的。不过具体情况记忆中的也不太清楚,毕竟只是一个九岁小童,也就小时候和父亲去过一次,其他消息都是零零散散从其他人那里听说的,具体的也不了解什么,杨云清他打算过几天有时间再去看看。
  这些年家里除了签了死契的,其他的仆人都已经放了出去。现在家中除了管家海伯和小厮来福并几个跑腿的下人,就只有六个粗使婆子,既负责洒扫,又负责针线厨房等事物。乍一听人不少,但是杨府是一个面积不小的三进院落,这些人手平时上也就是堪堪够用的。
  其实家里这样的状况也不能算不乐观,好歹祖上几代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但是也留下了不少钱财,所以杨府这么多年才能在家中铺子一直不温不火的情况下维持着像较之普通百姓而言有下人伺候的富裕的生活。
  但接下来这几年还最好没出什么意外用银子的事。因为这些年家中一直能维持些体面,靠的都是以前的老本。而现在因为他爹的丧事,又加上他喝药,家中账面上银子已经剩的不多了,算了一下也只有一千多两。
  一千多两也不能说是不多,换算下来大概相当于将近一百万人民币吧,这个时候一个普通人家一年花费至多也不过十多两银子,而之前给原身授课的夫子也不过是一年也只有三十两银子,而且简单点来说,这个时候一两银子大概就可以买三百七十多斤大米了,可以说这一千两多银子在这个时候的购买力是相当高了。
  就目前情况看来他穿越的这个在古代算个富裕家庭了,至少衣食无忧,还有一些仆人,如果是穿越到了乡下村里,成为农家子,那他才要哭呢!
  只不过杨云清他原本在现代的时候,家庭条件就不是一般的富裕,虽然他对这些外在条件也并不讲究什么一定要是顶级的,但是他也不能因为穿越到了这古代就把生活要求降到最低吧。
  而且杨云清还考虑到,在这个时代,他以后一定是要科举的,而科举以后需要的钱财可不是一般的多,所以他以后想要舒舒服服的,这点银子根本不够,更别提以后做官后还要买宅院了。
  不过,现在家里的主子就他一个,管家在这个家里也做了几十年了,也十分忠心,因此也没什么其它危机困难。
  但是,照这样下去也不行,他也得想想其他的办法,看能不能再赚点银子。不然府上就等着坐吃山空,以后喝西北风吧。
  在这个朝代,商人地位其实和他所熟知的历史一样,是很低下的,在前朝皇帝,那时候就已经规定了,普通百姓可以穿绸、纱、绢、布4种材料的衣服,但是商人只能穿绢、布两种料子,而大周朝建国时,君王也下令经营锦绣工商皂隶妇女不得穿锦衣绸缎。这就意味着即使商人富可敌国,也不能穿锦衣玉服,并且当时还有人因为穿错衣服被杀头的。
  不过距离前一个朝代的时候已经过了200多年,在大周朝,商人的地位,也在不断提高。之前不能锦衣玉服,不能乘坐有车厢的马车的规定,大多已经被人无视,政策也开始放松了。现在基本是想穿什么都没人管了。
  而且在这个大周朝,从建国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商人后代不能参加科举的规定,相反,商人之子是可以参加科举的。
  第4章 去田庄 虽然商人之子可以参加科举,但……
  虽然商人之子可以参加科举,但是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依旧排在最末。因为在这个朝代虽然商人的地位较之以前已经提高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商人所交的赋税依旧很高,不仅如此,许多地方商人还面临着当地的大族或几家大商人联合垄断情况。
  这样的垄断并不是强制的,要求你不能进入市场,而是与这些大商人相比,其他小商人,并没有所谓的竞争力,也就是财力。他们的产业与其他大商人的产业有相同之处便会在无形之中被打压。
  而且在历代的当官的人,虽然很多都位高权重,但是俸禄是有限的,有的官员为了满足个人的贪欲,所以必须另寻生财之道,赚钱的法子虽然不少,但是唯有在做官只是趁机“经商”最为保险,所以“官吏经商”在大周朝以及以前的历代朝代都十分兴盛。
  但是在当官的时候经商,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会让人拿住把柄,所以当官之后官员大多都是买一些铺子让府中信的过的下人去经营一番或者是让家族中在仕途无望的子弟经营。而官员的身份,大多时候都扮演着一种,不敢让别人来找茬的靠山作用。
  在大周朝虽然允许官员名下有些经营的铺子,家族有人经商,但是绝不允许官员利用自身的职权去与民争利。也就是说,官员是经常就得按照那些商人的规则办,不能靠自身的职权打压。虽然规定如此,但是在现实之中,经商的亮出背后靠山,哪个普通商人敢不相让二分?
  经商没有靠山注定会受到无形之中的打压,想到这些杨云清已经打定了主意,他决定去考科举,毕竟他也是个文科生,大学专业院系还是古文系,考科举对他来说应该也有些优势。
  不过目前来说,考科举前后,生活也是需要银子,而且以后到了京城,如果要做官的话还得在京城置办院落,京城不易居,这些也都需要银子。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想点生钱的办法。
  他今年才九岁,而且父亲刚刚去世,还需守孝,所以考科举是对他来说并不急。他可以在这几年一边读书一边想赚钱。还好虽然是平行时空,虽然和他原本熟知的历史不同,但是大多数东西都是相同的,这样他学起这些科举相关的东西也是如鱼得水。
  不过现在他的风寒没有好起来,杨云清还在天天喝药,现在只盼着这个风寒赶紧过去,那些药太苦了。他现在不禁叹了口气。不然再这样喝下去,他就怕自己要疯了。做为一个在21世纪生病是胶囊吃药片的对人来说,古代人要简直让人接受不能。
  不过幸亏这几天他已经学会了苦中作乐。喝药就喝吧,出了车祸还能捡回一条命,这已经算上天厚待了,现在喝点药算什么呢?
  杨云清决定,等病好了之后,他一定要锻炼锻炼身体,他以后再也不想喝药了。
  又过了几天,杨云清的风寒终于好了。他终于不用再喝药了。
  在生病这几天,他每天没有无所事事,而是不断的练习毛笔字。他发现原身的毛笔字不能说遒劲有力,稍见风骨,但是也可以称得上是清秀,毕竟要练出一手有风骨令人惊叹的毛笔字,是需要时间的积累的。
  而且在原身的记忆中,夫子也曾经多次提到过书法对科举十分重要。虽然本朝为了防止考官根据学生的笔记或者事先约定好的标记进行辨认,创立了誊录之法,由专人重新抄录试卷之后再进行审阅,但是在殿试中却并不实行誊录制,所以贡士们的书法能不能入皇帝或者主考官的眼,就成了一条很隐秘且具有主观性的评判标准,毕竟这个时候,字如其人可不是说着玩的。
  虽然不是出于同一个时空,但是杨云清还是不可避免的从这个“潜规则”联想到了一位后世很有名的诗人龚自珍,他就是因为字丑虽然在会试中高中,但是却最后在殿试中被以“楷法不中程”的理由,排名降到了后面,导致殿试失利。
  好在杨云清由于家学渊源,小的时候和爷爷学过几年颜体,后来也一直勤加练习,因而也有了一笔好字。只不过现在他这具身体年纪尚小,腕部力量不足,所以字写起来到底还是缺了几分风骨。杨云清决定以后在练字的时候可以考虑在腕部绑一个沙袋或者是通过锻炼增强一下腕部的力量。
  生病这几天,他除了练习毛笔字之外,也翻看了一下四书五经。在现代的时候,杨云青的记忆力虽说不上是过目不忘,但是一般下来,东西三四遍看完也可以记住了。所以这几天,他自己翻看四书五经,再加上原身的记忆,这些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他也大概都有些了解,不会与原身相差太远。
  按理说杨云清现在是要找夫子读书的,但是原本教授的夫子因病已经请辞了,不过倒还一直有通过书信对原身进行指导,后来刚要重新找夫子的时候,原身的父亲去了,而原身又病了,这才搁置了下来。后面杨云清就穿了过来。
  找夫子这事不急于一时,没点门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不过现在病好了,杨云清决定出去走走,先看一下家中的产业。家中的两间铺子,成衣铺和糕点铺在通过记忆他都已经有了详细的了解。唯有家中那处田庄,翻看了原身的记忆,他也没有得到什么详细的信息。
  于是杨云清决定,和管家一起去田庄那看一下。
  既然杨云清提出了要去看一下,管家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不过看着杨云清小小年纪但是却稳重的样子,管家在内心里也是心疼,他觉得自家少爷是在老爷去了后瞬间长大了。但是他又想,或许这样老爷在地下也该放心了,少爷以后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这些情绪管家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当即让下人收拾好东西,套车准备去田庄。
  这一趟杨云清也没有带太多人,总共就只有他和管家还有小厮来福。
  杨云清让小厮来福驾着马车,他和管家坐在马车里。因为这些年一直是管家陪着杨父去田庄的,对田庄还算熟悉,所以路上杨云清就让管家给他介绍一下田庄的具体情况。
  田庄在城外,所以到那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为了晚上可以在城门关闭之前回来,他们凌晨的时候就出发了。好在古人睡得早也起得早,杨云清他也适应了这样的作息时间,所以也不会早上的时候起不来。
  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了田庄。
  第5章 土质 杨云清发现这边的田庄看起来有点……
  杨云清发现这边的田庄看起来有点破旧,不过想了想也知道了原因,那是因为杨父多年也没有派人来这边打理。
  在杨父眼里,虽然这边的土地租给了佃户,但每年来一趟也不过是过来收取佃户的租金而已。当然他也不怕被佃户蒙骗,毕竟一年多少租金都是有数的。所以这样一来,田庄这边的院落,也就不需要居住了,因而就不怎么上心。
  而且田庄这边的土地,杨父也并不是全部都租给了佃户,他只租了一部分,倒不是他不愿意全部租出去,而是田庄这边的地不够肥沃,土壤不好,收成也就不多,这样情况下,就算租出去,佃户一年的收成还不够付租金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租出去的,一直是只有那些还算肥沃的,剩下的一部分一直都在那荒着。
  杨云清在路上的时候还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边的土地不够肥沃,而杨父还是买了。后来经过管家的解释,他才明白。
  原来当年杨父准备买的时候,去看的明明是另一片肥沃的土地,但是后来,花了银子签完契书后莫名其妙变成了这边。当时杨父年轻气盛,想要去找人理论,甚至是告官,可后来经人提点才知道,原来搞出这事的就是县令的小舅子。
  那个县令的小舅子,低价买入这边的土地,然后跟杨父买的那边肥沃的土地调换,一下赚了一大笔银子。而且做出了这种事,居然还自诩厚道,说好歹没有直接霸占杨父买的土地,最后还给他换了这边一块,还威胁杨父说如果要是去告官,他就搞得杨父一无所有。
  县令就是人家姐夫,而杨父只是一个开着几家铺子,吃着祖上老本的普通富户,连告人家侵占土地都没有法子,最后只能生生的咽下这口气。
  经过管家这么一番解释,杨云清才明白了一二。当然听了这件事他内心也很气愤,发生在杨父身上的在那些人眼里或许还不算过分,觉得起码没有逼得人家到妻离子散的地步,但是在大周朝像这样的事到底有多少呢?
  这个时候杨云清突然想到原身记忆中,杨父一直都对这个儿子抱着很大的期望,知道原身有读书的天赋后,就经常对他说要好好读书,去做官好光宗耀祖,以后才不会被人欺压,而且还花了高价的银子,请来夫子给儿子授课。或许杨父希望儿子读书做官的背后就有这件事的影子吧。
  古代底层的人没有人权,果然不是说说的,更何况杨父还是个富户呢,而那些更加底层的农民百姓还不知道遇上过多少类似的事。这件事更加坚定了杨云清科举做官的决心。
  当来福驾着马车进入田庄里的时候,一些正在耕作的佃户远远就看见了,当即就放下手中的活过来拜见。
  虽然这些佃户内心有疑问,毕竟现在还没有到过来收租金的时候,所以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就有人来了。但是他们租着这家大老爷的地,所以就放下心中的疑问,赶紧过来,不敢慢待杨云清了他们。
  来福将车停下,杨云青和管家依次从车上小心的下来。那边佃户中一个领头的走过来朝着管家和杨云清拱手,说:“今年还没有到收租的时候,不知道老爷来是有什么事?”来到这三个人中,那个小厮佃户也没有在意,管家年年都来倒也认识,只是杨云清这个九岁的孩子,他一时也拿不清是个什么身份。
  刚刚说话的时候,这个佃户内心还有点忐忑,他们最怕的就是是过来提前收租的或者是提高租金的。因而杨云清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也没有多少心思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