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你就是未来储君
  江凌云也因心瑶这笑捏了一把冷汗。
  满院子医官宫人更是绷着神经,大惑不解。
  宁诗娴却唯恐这把火烧得不够旺,“十三殿下,江心瑶这分明是讥笑你胆怯不敢处置她!你可别忘了,文嫔娘娘伤得不只有身子,还有颜面和尊严!”
  “宁诗娴,你脑子愚钝,就别往十三弟脑子灌水了。”心瑶厌恶瞥她一眼,冷斥,“我刚是在笑,十三弟饱读诗书,且作为父皇最疼惜的儿子,却不知父皇的苦心。”
  “父皇的苦心?”慕尧愈发猜不透这话的意思,“江心瑶你不要拐弯抹角。”
  心瑶道:“尧帝乃上古五帝之一,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乃是天下历代君王之楷模。父皇给你取名尧,便是期望你如尧帝一样,成为贤德仁和之君。”
  宁诗娴张口结舌,顿时被割了舌头似地,不知该如何辩驳。
  慕尧诧异看着心瑶,却没有冒然开口。
  他自幼被母亲教导,宫里人说的话不能全听全信。
  然而,江心瑶这话,却叫人无法猜疑。
  父皇的确疼宠他更胜其他兄弟,也对他寄予厚望,尧这个字,更比昀修,景玄,允琪,慕琰……更像一个储君和未来君主该有的名字。
  他还是谨慎地问,“皇嫂这话,臣弟还是不明白!”
  宁诗娴见他改口对心瑶唤皇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十三殿下,你和这女人废话什么?直接押她去皇上面前便是,这女人诡计多端,惯会用美貌迷惑人心,你小小年纪,千万要提防!”
  “宁诗娴,你一再对本王妃出言不逊,一再撺掇十三弟与本王妃做对,实在该死!”心瑶威严冷斥。
  宁诗娴骇然退了两步,“你……你要杀我?”
  “杀你脏了我的手!”心瑶陡然端起威严,“自己掌嘴,本王妃不叫你停,不准停!”
  宁诗娴见满院子的人都在盯着自己,无奈地抬手打在自己脸上,一下,两下,三下……
  她打了五下,见心瑶没有让自己停手的意思,只得咬牙继续打……
  心瑶就伴着那不高不低地巴掌声,对慕尧温和笑了笑。
  “十三弟,尧帝设置谏言之鼓,让天下百姓尽其言;立诽谤之木,让天下百姓攻击他的过错,你可听说过这些事?”
  慕尧这才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皇嫂是讽刺臣弟偏听偏信不分青红皂白?”
  “是非对错,你回去问一问文嫔就明白了。”
  慕尧黯然摇头,“母亲脸上有伤,不肯见我和父皇,我去探望她,只在院中听闻她哭。”
  心瑶:“我倒可以说出真相,只怕真相一出口,文嫔就落得个不仁不义的下场。”
  慕尧愈发抵触这话,“请皇嫂不要再故弄玄虚。”
  “文嫔让我的仇敌拓跋柔萱嫁给十殿下,蓄意挑起十殿下与我家景玄反目。”
  心瑶说完,就听到满院子倒抽凉气和一阵低语非议之声。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慕尧,笑道,“我就说吧!有些真相还是不要揭开的好。”
  慕尧顿时后悔逼她直言。
  “家母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她明知道那拓跋柔萱是皇嫂同母异父的姊妹,而且,拓跋柔萱的脾性,七哥也在朝堂上对父皇说过,是个骄纵顽劣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怎会配得上十哥呢?!”
  心瑶手落在他肩上,“还有,我并没让良妃、宁夫人和宁婕妤处置文嫔。”
  “什么?”慕尧抬手摸了摸脑门,却愈加疑惑,“既如此,良母妃为何打母妃呢?”
  心瑶:“是良妃看出文嫔的目的,不愿十殿下被文嫔利用,而宁夫人和宁婕妤则因看不过才帮忙良妃打了文嫔。”
  慕尧不可置信地蹙眉看他,“这……你的意思是,我的母妃做了坏事,妃嫔们群起攻之?”
  心瑶无奈摇头一叹,“十三弟你若还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把父皇和文嫔请过来,当然,你也可以亲自去问一问良妃。”
  慕尧心惊地忙摇头。若是当面对质,恐怕母妃只有死路一条。
  “不必了!母亲之前一直与良母妃交好,良母妃也疼我,如今良母妃却动手打她,还不肯见我,定是母亲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江凌云不悦地提醒,“十三殿下,既然误会解开了,你这些护卫……”
  慕尧忙命护卫收队。
  江凌云又道,“十三殿下,你尚年少,前途无量,莫要被你母亲和宁诗娴这等心思歹毒之人,挥霍了皇上对你的宠爱,否则,大错铸成,悔之晚矣!”
  “凌云哥哥的话,慕尧谨记于心,多谢皇嫂与凌云哥哥不追究慕尧的无礼。”
  慕尧又朝心瑶赔罪一拜,匆匆给文嫔取了消肿止痛的药,便带着护卫离开。
  院子顿时显得空阔不少,宁诗娴仍从旁打自己的脸,见慕尧走得利落,她顿时怒火郁结。
  “江心瑶,你让我打脸打到什么时候?”
  “直呼本王妃的名讳,还是该打,再打一百巴掌,就自行离开吧!”
  “你……”宁诗娴气怒地尖叫,“一百巴掌?我的脸岂不是要被打烂?”
  “再废话,就打两百巴掌!”心瑶说完,拉住江凌云的手臂,朝慕允琪所在的厢房走去。
  满院子的人亦是各忙各的,却还是时不时地看宁诗娴。
  “我才不打呢!”宁诗娴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被贴身的宫女拦住。
  “主子,您还是打吧,万一肃王妃知道您如此不敬,恐怕真要罚您打两百巴掌。”
  “贱蹄子,竟连你们都为难我?!”
  “不是奴婢们为难主子,主子原就不该来触王妃的霉头!”
  “闭嘴!滚!”
  宁诗娴赶走宫女,只得挥着巴掌打在脸上,却下手再轻,心里也在滴血。
  “该死的江心瑶,不叫你死在我手里,我就不姓宁!”
  *
  慕允琪刚服下药,五脏六腑疼得如虫豸撕咬,在病榻上,躺也不是,不躺也不是,贴身服侍的宫女太监,都在劝他不要挪动,他周身被包裹成粽子,也着实无法下床……
  心瑶进门,绕过门前的梨花木插屏,被满室逼仄的苦药味儿熏得顿时想转身退离,江凌云见她颦眉,直接开着门散味儿。
  四面开的山水图屏风挡在床前,刺绣的薄纱质地如一层雾,宫人忙乱的身影,慕允琪在床上的挣扎,兄妹俩都看得一清二楚。
  “十弟,这是怎么了?”心瑶关切道。
  慕允琪听到她的声音,顿时欢喜地撑着身子要坐起,“心瑶?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