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竟和自己吃醋
  “前世,你打胜仗归来,皇上为你举行庆功宴,问你如何取胜,你说夜袭,且是在宵小之辈窃取东西的时辰。”
  心瑶话说到这里,当时觥筹交错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初打胜仗的他,全无年少男子的浮躁和轻狂,他目不斜视地对怀渊帝细说完战况,格外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神让她疑惑。那时,她还没有嫁给慕昀修。
  “平日的宫宴我都不去,偏那回你在请柬上也写了我的名字……”
  如今想来才明白,他是想与她分享初次凯旋的喜悦。
  心瑶越想越觉甜蜜,只恨自己当时太迟钝,竟隔了生死才明白他隐藏的情愫。
  不对,没有隔生死,他在呢——且就在小窗那边望着自己!
  心瑶恍惚回过神来,惊觉这前世的话今生再论委实不对,忙站起身来,“你……你先忙,我……我去洗漱。”
  慕景玄手上握着锤子,神思恍惚沉在她“前世”的一番话里,见她这就往外跑,忙开口叫住她。
  “你穿成这样出去不方便,等我忙完,我去给你端水,顺便去三姐那边给你拿几套衣服过来。”
  心瑶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衣服,只得返回床沿,僵硬地坐下。
  听着他锤子砸得钉子叮叮响,她忍不住心虚地又偷觑他一眼,就怕他问及前世,愈发紧张地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
  慕景玄把整个窗框钉好,擦了擦手上,提着木匠箱子放在橱柜旁,见她坐得有些僵,忍不住打趣地笑了笑。
  “江心瑶,你刚说的前世,是梦里的事吧?”
  梦里?心瑶恍惚想起她在花楼里说过的蠢话。
  他在床前蹲下来,两手扶在她身体两侧的床沿上,“本宫其实挺累的……”
  “累?和我在一起,你很累么?”
  “我白天晚上的都往你梦里跑,还在你的梦里做那么多事,你说本宫累不累?”他眸光深幽地盯在她羞红的脸上,揣测着她梦境里发生的故事,唇角的笑,越来越深。
  “如此说,你是……是挺累的。”心瑶暗囧。
  “你这样总是梦到我,你还能分清楚,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么?”
  “……现在就是在现实。”
  “为何刚才你说到前世时,像是十分惦念着梦里的我?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我……我没有……”真没想到,这他都看出来了。
  心瑶心慌地眨了眨眼睛,这才有勇气看他灿亮如星的眼睛,“你……你这……该不会是在和自己吃醋吧?”
  话出口,她又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如此问他,岂不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在惦念梦里的他么?!她倒也不是惦念,是心疼和亏欠。
  见他高大的身躯突然倾身向前,她恐慌地吞了口唾沫,忙往后挪了挪,眼前俊美的脸却笑颜邪魅,眸光愈加危险。
  “在你的梦里,我还做过些什么?”
  心瑶被这问题噎了一下,看他这满眼暧昧灼烫,该不会是以为,她在梦里与他……
  她凤眸流转,迟疑了一下,就大胆地主动凑近他耳畔,“你娶了宁诗娴,还娶了你母妃的掌宫宫女吉娅,你平日与我形同陌路,见面也装作没见到。”
  慕景玄如遭冷水淋头,满腔热火偃旗息鼓,“江心瑶,我是那样的人么?你就把我想象成这样的色胚?”
  “我也想问一问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可你从来不主动与我说话。”
  “既然如此,你还是少做白日梦,只想着现实中的我就够了。”
  说着,他在她额上疼惜地轻吻,又啄在她的鼻尖上,然后深重一吻落在她唇上,忍不住甜蜜地扬起唇角,“不过,你这样总是梦到我,我还是很欢喜。”
  心瑶赧然抿着笑,也被他的笑感染,四目相对,她恍恍惚惚,心底也甜甜蜜蜜。
  *
  午膳,整座四方青石营,弥漫着浓郁的饭菜香。
  慕景玄因与将领们巡查军营的伙食,不得空闲。
  太监入寝居来禀报贺毓绝食,心瑶便端着饭菜,进入士兵营舍后面的小房间内。
  贺毓躺在床榻上,一副睡死不肯醒来的样子。
  早上和昨晚的饭菜就摆在桌案上,丝毫未动过。
  门口的太监见心瑶端着饭菜僵在桌前,忙跟进来。
  “奴才们送进来衣服她也不肯换,也不肯沐浴,热茶放冷了也没碰,都摔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来看过么?”心瑶压着声音问。
  “您指的是哪位太子?”
  “……我倒是忘了,这军营里如今有两位太子。”心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有重罪,但是,若她就这样死在两位太子殿下面前,德妃娘娘和凌珏国的那位皇妃,恐怕都因没见到自己的生母而怨怪他们。”
  太监抬手扩在她耳边,“两位太子都因她做的那些事寒了心,怎可能过来。”
  心瑶摆手示意太监端走昨晚和早上的饭菜,她把刚端来的饭菜摆在桌上,对贺毓唤道,“您老人家这样绝食也于事无补,不如先好好吃饭……”
  贺毓躺在床榻上仍是一副等死状。
  “你对一个外孙商议,如何杀死另一个外孙,的确也是您有错在先。”心瑶说着,在床沿坐下,“我昨晚也是才知,萨岚殿下竟是来帮忙慕景玄的,前……”
  唯恐自己再提到前世,她忙改口到,“之前我听说,萨岚殿下是颇有心计颇有野心的,他让他那几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勾心斗角自相残杀,自己才有了机会登上太子之位。”
  床榻上的老妇人有气无力地讽刺冷笑,“哼哼……他有那本事,也是哀家教的!他母亲身体不好,在凌厥皇宫,总是被其他妃嫔欺负,他自幼总是被那些皇子欺负,哀家不得不教给他自保的法子……”
  心瑶慨叹道,“您还是疼惜他的。”
  “如今他和景玄一样,翅膀硬了,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景玄每日都给他写信挑唆他,恐怕在他眼里,哀家就是个凶残的老妖婆。”
  心瑶实在想说,“您就是呀!”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您想让他们怎么把你放在眼里?他们太清楚你的所作所为,你若还想要他们,至少该让他们看到你还有救,否则,心瑶也帮不了您。”
  心瑶说完,见她不语,忙搀扶着她坐起身来。“别躺着了,起来先吃点东西,今日的饭菜可香呢!”
  不料,门板砰——一声巨响,赫然大开。
  她惊得一震,也明显感觉到贺毓恐惧地颤了一下。
  门外,卷发垂及后腰的男子,如从天而降的神祗,唰——潇洒地挥开了手上的折扇,就那样扇呀扇……
  他背光而立,心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还是感觉到他一身杀气。
  “太子殿下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