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第83章 回宫琐事
  秋衡觉得这一天实在太美妙了,不仅找回了梓玉,还能和她在僻静的巷子里亲热!
  蹭着女人温热的颈窝,小皇帝开心的不得了,连“我好想你”这种一辈子没对旁人说过的丢人的话都说了,他心里冒着五彩缤纷的泡泡,直到——听见那句“你是不是诏告天下说我殡天了”……
  秋衡愣了愣,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浑身戒备的女人,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如果他直接诏告天下皇后殡天,还要费劲来折腾这些吗?太后和前朝那些大臣在他耳边嘀咕了多少次,他哪次不是直接拒绝了,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秋衡从来没觉得受过委屈,可梓玉的这句话扎扎实实伤到他了,比起在齐不语事上的不信任,这更令秋衡不快,心里憋起一股无名火!
  “你就这么看朕?”
  可梓玉哪儿知道那么多,她当时听到这事的时候都快难受死了,现在当然要问个清楚。见到对面那人面色已经变了,一脸郁卒与愤懑,实在是难看的很,不经意间又露出他骨子里天子的压迫肃穆的气势来,梓玉便知道自己问错了——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对这个人没什么信心罢了。
  秋衡也清楚这一点,他重重叹了一声,赌气道:“朕真是不想跟你说话,免得自讨没趣!”而且,越想越怄……
  两个人别别扭扭回宫,秋衡本来该去前朝处理政事的,想到梓玉要去母后那儿请安,他担心母后会为难梓玉,于是,也就跟着一并去了。
  对于梓玉突然的出现,太后心里当然不痛快,而且,她已经听说齐不语谋逆案要翻盘的事,更是愤愤,可面上依旧和颜悦色,假意关切道:“皇后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哀家颇为担心呢!”
  梓玉回道:“有人蓄意行刺……”
  太后“呀”了一声,面带忧虑:“这一个多月,你不会都和那些贼人在一块儿吧?可曾受伤?”这句话挺厉害的,拐着弯地诬蔑梓玉清白呢!
  “母后多虑了,他们不过是挟持我来威胁陛下,自然不会伤我……”梓玉笑着,满口胡诌道。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和柳松言待在一起的事,若是说了出来,便是有口难辩,而她的清白才真的要毁!而且,比起被自己利用的柳松言,梓玉更恨最开始就企图杀她的那些人!
  言罢,梓玉望向身旁的皇帝,太后也看了过去,“皇帝,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皇后你就乱扯吧!
  秋衡一直沉默地坐在旁边,听到这一处,他当然明白梓玉的意思,可他居然还品出一些梓玉对那人的故意袒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并不清楚梓玉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梓玉哪怕受了那些罪,还要维护某个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他抿了口茶,淡定回道:“母后,朕之所以没对外说明,自然是为皇后的安全着想,朕只怕如果大肆招摇那些贼人会恼羞成怒……”顿了顿,他又说道:“母后,皇后今日刚回宫,先让她回去歇会儿吧。”
  话里维护的意思溢于言表,太后暗骂:“小兔崽子,居然帮着齐梓玉一块儿睁眼说瞎话,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可恨!”没想到,下一刻还有个更打击的消息,太后脸色登时发了白。
  只见皇帝领着皇后往外走,忽然,他顿住步子,回过头来,道:“母后,今日齐不语谋逆案发回重审的事,你听说了么?”见太后点头,他又道:“郭旭这个胆大包天的,他今日才向朕坦白,原来……此事背后另有其人呢!这回朕定然要好好查一查,绝不姑息!”说着,又冲太后抱歉地笑了笑。
  太后彻底心凉了——这个小兔崽子在威胁她呢,为了齐家的一个女儿,真是要活活气死自己的亲妈!
  可总归不能让皇帝继续查下去啊!
  太后连忙出声唤道:“皇帝,哀家有事要和你商量……”
  这话实在可疑,梓玉顿住步子,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那边尴尬的太后,然后,又看向皇帝——这事不简单,肯定是小皇帝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皇帝也看向梓玉,笑道:“你先回宫吧,朕夜里再来看你。”在太后面前,他还是要给足梓玉面子的,虽然他刚赌气说了不想和她说话!。
  这话本没什么,可梓玉听上去,总觉得有点怪,为什么还非要加个“夜里”二字?
  这么一想,她的双颊蹭的便绯红一片。
  咸安宫的宫女太监们早就得了消息,在门口乌泱泱跪着,梓玉看着熟悉的一切,方安定下来,她好像真的回到家了。
  宫女们伺候梓玉梳洗了一番,又换上原来的宫装。见腰身里瘦了好大一圈,一侧的锦澜抹了抹泪,道:“小姐,你在外头受苦了……”
  梓玉蹙眉,厉声训斥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些!”
  一想到那些黑暗的日子,她就心烦不已,连带着对自己也厌恶起来……
  梓玉心烦之际,后宫众妃嫔过来请安。宫中众人虽然私下早就议论过皇后这一个多月去哪儿了,会不会被……可现在皇后真的回来了,迫于梓玉往日的威严与强悍,她们就不敢再议论了,一个个想着别招惹到这位就行,面上当然也是毕恭毕敬的,咸安宫内一时间一团和气。
  看着座下的人,梓玉不由疑道:“德妃呢?”——自从娴妃被打入冷宫,后宫里只有德妃一位二品妃子,不过一个月,怎么人也没了?
  如今底下位份最大的安贵嫔回道:“娘娘,傅答应——哦,她前些日子在芜香殿冲撞了陛下,陛下大发雷霆,直接降了她的位份——当日,她便被打发去了冷宫。”
  梓玉眉心跳了跳,暗想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火气怎么这么大?
  这么一来,她心底又纠结起来,万一,被他知道自己对别的男人虚与委蛇又献殷勤,还有……梓玉不自在地摸了摸额头,“这人不会一怒之下将自己仗毙吧?”光这么想着,梓玉后颈就发凉。
  ——大周现在的民风虽然比之原来要开放一些,可女子还是要讲究贞洁二字的,也常有女子被其他男子轻薄了,主动寻死觅活的事情发生,更有什么寡妇被人碰了一下手,就自断胳膊,居然还被当地树为贞洁典范!
  梓玉那么做,虽然有苦衷,可说出来,总归不大好,而且……她对那个人,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在。
  梓玉心想如今宫里几个妃子下场都颇为惨淡,还要继续晋位么?再一想到又要和这么多女人抢男人,她就头大……还有,自己这次遇袭,除了与柳松言有关外,肯定和宫里某些女人有干系!
  可她今天只觉得累,实在没心思料理这些事,于是随便打发她们走了,又去小睡了一会儿。待醒过来,外头天色还亮着,梓玉披了件衣衫坐到南窗榻上,见远处天边滚着一朵一朵的火烧云,红彤彤的,她唤锦澜进来问什么时辰了,锦澜回说已经可以传晚膳了,梓玉嗯了一声,又默默看着外头,见红色越来越淡,她才问:“陛下有说过来用膳么?”
  锦澜摇头:“听说陛下今日挺忙的,从太后宫里出来,便宣了好些人进朝议政……”说到这儿,锦澜压低声道:“好像议的就是原先老爷那桩案子!”对这事,梓玉心里有数,皇帝在最后一刻翻盘,朝堂肯定会震惊,他需要一个正当的借口——刚才他提到郭旭,想来,那人就是他找好的借口。
  果然,这一日齐府众人问斩一事,最后由郭旭反水做结束,临刑前,他突然向皇帝告密说谋反一事其实另有其人,齐不语实则被冤枉!皇帝大怒之下,特地下旨并三司并审彻查此案,交代务必要还齐不语一个清白。
  ——梓玉后来才发现自己又被皇帝坑了。因为,她只知道她爹是谋逆案被问斩的,并不清楚后面还跟着逾制、结党营私等一连串的罪名!这些罪名,皇帝暂时压了下来,或者说,他差不多就算默认了……其心可诛啊!
  梓玉一个人吃了晚膳,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闲书,见案头的烛火燃到了一半那人还没来,她便有些隐隐失落了——人真是容易患得患失啊,何况,他们还在吵架怄气呢!
  梓玉又唤锦澜进来,这回她还没开口,锦澜直接道:“没听到銮驾去哪儿,想来陛下应该还在忙呢!”陡然被戳中心事,梓玉横了一眼:“就你多事!”锦澜笑嘻嘻道:“小姐且宽心,你不在宫里,陛下常来咱们宫里坐坐的……”
  梓玉下意识地想问那人最近有没有招幸谁,宫中现在又是谁比较得宠,可想了想,她觉得问这些挺掉分的,于是,她挥了挥手,又装模作样地对着书发呆。这一发呆,便连秋衡进来都不知道了——皇帝没有让人通传,径自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梓玉曲腿躺在榻上,脸上又盖着一卷书!
  他笑着轻手轻脚上前,将那书拿下来,梓玉闭着眼,已经睡了。
  他俯身亲了亲,从额头慢慢往下移,到了唇边,啄了一口,却还不够,又啄了一口,熟料那人迷迷糊糊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梓玉也不说话,只那么望着他,望到了他的心里,想要狠狠要她!
  秋衡还要再亲,梓玉又偏头躲了过去,手里推着他,道:“你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吗?”
  那人直接不要脸道:“朕没跟你说话,朕只是亲你而已!”
  梓玉彻底败给他的不要脸!
  皇帝洗漱完过来,梓玉还坐在榻边,他径自坐到床沿,两人遥遥相对,秋衡招了招手,笑道:“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梓玉心跳快了一些,却又故作镇定地唬了他一眼:“没大没小!”
  那人哈哈大笑,告饶道:“我的好姐姐,你快过来……”
  梓玉最见不得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还只当他稳重许多,没想到,还是这副样子!她翻身回榻,背对着那个人生闷气,就听窸窸窣窣的,那个人走过来,贴着她的后背并排侧身躺着,又伸手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梓玉,让我好好看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拉灯之后的事,亲们尽情想象!
  ☆、第84章 一夜笙歌
  夏日的夜里,蝉鸣阵阵,风微微凉,饶是认真洗过一遍,梓玉依旧觉得身上黏黏糊糊,不大爽利,偏偏旁边还贴着一个热烘烘的身子……
  “你离我远一点,热!”她抬指戳了戳那人,表示抗议。
  梓玉对鱼水之欢一向没什么特别好的印象,为数不多的几次也全是噩梦——她根本不明白这样费力做什么,倒不如亲一亲省事。先前被这人来来去去的折腾,快要散架了,梓玉也没体会出什么滋味来,只是见他喜欢,才勉强忍耐着,又觉得累,更有些难受,她觉得自己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如今连句完整的话都懒得说,只恨不得睡死过去才好。可旁边那个人不让她睡啊,一会儿揪她的头发,一会儿摸她的脸,一会儿又亲亲她额间的那个伤口,要多烦人有多烦人,梓玉若不是没了力气,早将他一脚踹了下去!
  听梓玉说热,好容易偃旗息鼓的皇帝又彻底来了精神,“热?”他翻身压了过来,手肘支在榻上半撑着,与梓玉面对面,一双漂亮的长眸亮晶晶的,像是夏日原野里的萤火虫,闪过一些恼人的狡黠,还蕴着无限的温柔笑意。
  秋衡一本正经地建议道:“热了就将衣裳脱去一些。”梓玉现在穿着一袭玉色纱裙,贴着底下的身子,格外曼妙,再脱……就没了!
  梓玉抬眼,也不躲也不羞,只是反问道:“陛下,你热么?”
  “朕很热!”皇帝答的很快,头点的跟捣蒜似的,言下之意便是他也想脱衣服。
  梓玉面无表情,朗声唤道:“六福,进来伺候陛下宽衣……”
  “!!!”
  秋衡真是要被她给气死,连忙扑过去将她的嘴封缄上,就听六福应道:“是,那奴才进来了?”还算懂些规矩。
  “都出去!”
  秋衡梗着脖子冲外头吼了一句,外面立刻噤声,估计都被皇帝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到了。说罢,他对着那两瓣水润的红唇狠狠咬了一口,这样泄愤还不够,又忍不住抱怨:“皇后,你真有本事,就知道怎么气朕!”他是天子,极少在人前流露这样真实的情绪,听着委屈极了。
  ——其实,如果没有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欢爱,他二人应该还在为那个所谓的殡天冷战。原本可以就此揭过不提,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可现在,皇帝的这一句话,又将存在的不快摆到了两个人跟前。
  梓玉早就知道自己错怪他了,她细细想过自己确实不够信任这个人,可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害怕,或者说,她根本不信这人会对自己有这么好,总不真实!
  这一天,梓玉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他和解,现在皇帝主动提了,她便顺着这个台阶下。
  两人脸靠得极近,鼻尖儿蹭在一处,四目相对,视线纠葛在一起,梓玉轻声说:“你不高兴了?还在生我的气?”
  那人眨了眨眼,可怜又无辜,透出一些少年的影子来。秋衡愤愤道:“朕应该高兴么?你都不知道,自从你失踪了,朕有多担心,有多害怕,又有多难受和自责……”他说着说着躺了回去,收住话头,只默默睁着眼望着顶上烛火拢出的一片晕黄。秋衡心底是真的难受,那种感觉就是捧出了一颗真心,却被人生生无视,不仅无视,还要踩上几脚,怎么能不怄?——这可是他头一回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人好!
  小皇帝正自我垂怜,下一瞬间,他的眼前一暗,只见梓玉翻身坐上来,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梓玉的目光实在有些怪异,可具体哪儿怪,秋衡又说不上来。他还道梓玉要说什么,没想到,那人只是问:“陛下,你热么?”
  秋衡没转过弯来,梓玉的两只手就沿着他的衣襟往下,将盘扣一个一个解开,面色凝重又肃穆,像是进行某种仪式,更像是中邪!秋衡被她这个模样吓到了,很是惶恐不安,连忙阻止她那双不安分的手,满脸狐疑:“梓玉,你怎么了?”
  梓玉望着他,如实道:“你不是生我气么?我想让你高兴啊……”
  秋衡叹气,哎,这个女人总知道怎么气他,现在居然知道怎么哄他!他真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那双白皙的手探入衣襟内,在他的胸膛游移,到了那两处红果儿的地方,也学着他那样,手掌摊开握住一团,捏了一捏。
  然后,梓玉忍不住嫌弃:“你真瘦!”
  “……”男人不都应该这样么,难得还有天赋异禀的?
  秋衡满头黑线:“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想什么呢?”说着,他握住梓玉的手,往她那处送过去。他的手掌包着她的,而她的手里捧着一团……真是要命,诱人的不得了!他想坐起来直接扑过去吃干抹净,偏偏梓玉坐在他身上,死活不让他得逞,你来我往,更像是一种闺房的逗趣了……
  最后,梓玉笑眯眯的,以胜利者之姿,俯身咬了一口,末了,舌尖一勾……
  “嘶——齐梓玉!”那人倒抽一口气,声音都变了调,这人真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
  两人又折腾了好久,梓玉仍然没体会出多少的愉悦,这……还不如先前逗着玩儿有意思呢!只不过她不像最初那般抗拒,至少还愿意勉强配合一下,哼哼唧唧的,可没一会儿,她又嫌累,只是催他快一点——小皇帝欲哭无泪,他第一次对自己某方面的能力产生了由衷的挫败感,简直、简直比侮辱他的智商更加郁卒和难堪!
  为什么别人都是舒服的不得了,到她这儿,怎么就一副不耐烦和嫌弃的德行?
  这是为什么呀?
  皇帝要被这个问题折磨疯了!
  梓玉这回真的要睡了,昏昏沉沉之间,就听精力旺盛的那人在她耳边说:“你记不记得欠朕一样东西?”
  “什么?”
  “就上回朕替你瞒着六福送宫女手串那事之后,朕说以后再找你讨的?”
  梓玉想了想,似乎有这么件事,她眯着眼,问:“你要什么?”她的上衣半掩,秋衡垂眸看了一眼,道:“朕也要咬一口!”凭什么光你咬我,我不能咬你啊?
  梓玉被他的无耻惊到了,睡意顿消,只怔怔看着那个人:“陛下,已经四更天了,赶紧睡吧,你还要早朝呢……”言下之意就是别折腾了!
  熟料那个人满不在乎:“不过早朝而已,朕不去就是了。”言罢,对着外头吩咐了一句。钱串儿高声应下,眼皮子却跳了跳:“陛□子再好,也禁不住这一夜……得赶紧让御膳房熬些补汤来!”
  ——梓玉后来才想明白,这人是故意变着法的躲那帮朝臣呢,只不过刚好遇到这么一个借口,又被他利用了去!
  梓玉现在却只是不可思议:“陛下,你可是皇帝啊!”大周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怎么到了这人,就变成这样了?
  秋衡坦然回道:“朕是天子,可从不以明君自处,怕什么?无非被言官说几句,朕扛得住。何况,朕十岁登基,数年上朝听政从不缺席,不过偷懒一日,让他们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