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小可想跟着去,纪蓁诺拒绝了,她不放心妈妈一个人在家,而且有些事情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去做。
  飞机两天后飞往上海,这次纪蓁诺是轻装便行,自从出道之后,她还没有这样过呢。
  这个时候谁也想不到纪蓁诺还敢出现在机场,并且去面试电影角色。
  ☆、第十五章 接近导演
  上海繁华瑰丽,对于有钱人来说绝对是天堂。
  这次纪蓁诺打算好好表现,一举拿下这个角色,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这一天,国际著名导演张华安穿着旧旧的、甚至带有油渍和酒渍的皮夹克穿梭在外滩繁华的街道中,在这繁华的背后,总有一些曲折狭窄的巷子,巷子里是各种老店,窄窄的门栏,各具特色的招牌,随处都透着悠闲舒适的风情,与几十米开外忙碌的大街完全不同。
  拐进一家名叫“老猫”的酒吧,里面正放着一些七八十年代温歌软语的调子,那悠扬华丽的旋律,与如今最流行的电子音乐是格格不入。但是明显这里的人都很享受。
  张华安去酒保那里要了一杯啤酒,就找个了地方坐下来。
  这里跟别的酒吧不同,没有劲歌热舞的人群,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随意摆放的桌子边三三两两坐着一些人,都在低声谈论着什么,有些独自来喝酒的,则闭着眼睛跟着那唱片里的歌哼哼,摇头晃脑好不惬意。
  张华安抿了一口酒,眼睛不断扫视着场内的人,各色人在他眼前都能被看个五分出来。
  不一会儿,唱片机停了,酒吧里的人纷纷停下交谈,将目光聚集在台上,只听酒吧老板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音箱中传来:“欢迎各位的到来,接下来进入我们今天的流金时光。”
  不一会儿,窄窄的舞台上就站出来五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张华安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
  虽然老猫酒吧以怀旧上海为主题,但是一个真正具有老上海风情的歌手太难找了,所以这些女人也是十分具有商业气息的。
  几个女人合唱了一首《夜上海》,也颇有大上海香艳靡乱的风情,赢得众人一片掌声。
  张华安也跟着鼓了掌。
  接着,几个女人开始合唱其他的歌曲,不一定是旧上海的歌,却是那种风情曲调,大家都听得颇有兴味。
  张华安一直看着舞台,盼着几个女人的表演早点过去,好看看后面还有没有好苗子。
  在大导演的期盼下,几个女人终于下台了。
  老板的声音又从音响中传来:“接下来是流浪到这里的大上海歌女,梅兰,真的是旧上海的遗珠,请大家欣赏梅兰小姐带来的《天涯歌女》。”
  天涯歌女是旧上海著名女星周璇唱的歌,那婉转柔美的声音,真是能够让人酥到骨子里。
  听了老板的话,不少人都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老猫酒吧老板虽然兼任报幕,但是很少夸奖一个人,如果能够得到老猫老板的一句夸奖,那就说明真的很不错了。
  就在大家还奇怪怎么不见人从后台出现的时候,幕布突然被缓缓拉开,一个穿着绿底红花的女人站在台上,那个麦克风都是旧上海式的,有人认出来那可是老猫老板的绝版珍藏,据说真的是旧上海时期传下来的,十分难得,更难得的是还是好的,可以真的用,这下更加坐实了大家心中的想法,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收买了老板,就是真的实力超群。
  女人带有浓重眼妆,眼角轻轻一扫,在座的男人都觉得面上一酥麻,真的是大上海的歌女!
  那轻盈圆润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更是星星点点,美目微微一转,便是光华流转,一眼千年。
  终于音乐响起,女人轻轻摇摆着被旗袍紧紧裹住的完美身姿,头上的花也轻轻颤抖,如享受了朝露晨风的恩泽。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是一条心……”华美婉转的歌喉,如丝绸一般顺滑细腻的音质,又带着一点厚度,众人只觉台上那女人,仿佛真的是大上海时期穿越而来的一般。
  这妮儿的嗓音条件果然很好,纪蓁诺当初在大兴发的时候就唱过这首歌,果然受到广泛欢迎,甚至还有报纸因为这首歌而给了梅兰一个版面。
  虽然纪蓁诺的眼神和动作都是设计好的,可是看上去却十分自然优美,真如那大上海的歌女一样无一处不是美到极致的。
  其实纪蓁诺很紧张,她没见过张华安,但是内地导演几乎要将张华安的照片供起来了,她当然将张华安的长相记得牢牢地,虽然张华安穿的很破旧,甚至还将头发也弄得油腻腻的,整个人就像是个颓废的中年大叔,可是纪蓁诺还是看出来了。
  张华安看到纪蓁诺出场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等到纪蓁诺开嗓的时候,更是一副雷劈了的模样,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大上海歌女!风情万种,眼底却带着一抹哀伤,总有不能说出口的故事,总有对未来的迷茫和期盼,可是那完美到极致的脸蛋和身姿,却是她们被玩弄的根由,却也是她们赖以生存的基础。
  大上海歌女,除了风尘气,还有那种沧桑感,还有天然尤物的精髓,老天赐予了她们太多,却忘了给她们一条好的命。
  有些歌女会任命,趁着年轻时多赚钱,年老了还能有些钱财傍身,有些却会选择抗争,尽管结局并不美好,可是那过程中绽放的绚烂光彩,比黑夜中的焰火还要迷人。
  而张华安需要的就是一个有故事却抗争命运的歌女。
  台上的女人,完全符合他的想象。
  张华安那双锐利的眼睛都亮起来了,若是别人看到了,肯定会以为是狼性外露了。
  唱完《天涯歌女》,又唱了一首《夜来香》,大家多听得是邓丽君版的,纪蓁诺愣是唱出了另一种感觉来了,如果硬要说,那就是比邓丽君的更多了一些大上海的感觉。
  两首歌完了之后,顿时响起了掌声,不少人站起身来叫好,还有不少人朝舞台上丢钱,纪蓁诺依照大上海歌女的习惯给大家行礼表示感谢。于是大家鼓掌更加带劲了。
  下了台,纪蓁诺松了一口气,看张华安那反应,应该不会差吧,还会有谁比自己更有做大上海歌女的经验呢?
  老猫酒吧老板老猫直接朝着纪蓁诺来了:“梅兰小姐唱的真好,你是我们这个怀旧酒吧开业以来唱得最好的了,你方不方便来我这里唱歌?时间由你定,一晚上不低于两千的出场费,顾客的小费都是你的。”
  真是不错的待遇,只做驻唱歌手都够在上海过得不错了,老猫酒吧老客多,如果唱出了名气,肯定会吸引更多听众来的,到时候也只会更好。
  纪蓁诺笑眯眯道:“老板请容我先考虑一下可以吗?毕竟来上海目的并不是做酒吧歌手。”
  老猫点点头,他相信自己的条件已经够好了,对于一个初到上海来闯荡的年轻人,很具有诱惑力的。
  不一会儿,纪蓁诺就说要去给听众们敬酒,因为旧上海歌女也会陪给小费给的多的客人喝一杯酒,以示感激。
  老猫求之不得。
  纪蓁诺端了酒杯给几个出手比较大方的人敬了酒,这些怀旧的人素质都不差,所以跟纪蓁诺也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这些人比大上海那些色狼恶鬼要好应付多了。
  纪蓁诺如一只花蝴蝶一般穿梭在人群,张华安终于坐不住了。
  “梅兰小姐,我能够请你喝一杯吗?”
  纪蓁诺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和肌肉,行动都有些僵硬了,张大导演终于主动和她打招呼了!
  不过纪蓁诺还是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好的,先生,没问题,请问您还是喝啤酒吗?”
  张华安点点头,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坐下吧。”
  纪蓁诺并拢双腿,一只手微扶了一下旗袍,然后姿态优美的坐下了,张华安越看越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人选。
  纪蓁诺伸出酒杯跟张华安碰了杯:“张导演,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张华安微微诧异了一下,不过想这里是大上海,任人都有点条件看看电影关注一下娱乐新闻的,所以觉得纪蓁诺认识自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了,道:“梅兰小姐,幸会,真高兴你认识我。”
  纪蓁诺轻轻一笑,道:“圈内哪个人不认识张大导演您?”
  “圈内?”张华安这才明白过来。
  纪蓁诺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瞒着张华安,以张华安的聪明严谨,也能够猜到真相,还不如自己直接说出来。
  纪蓁诺道:“想来张大导演对我应该也是有印象的,只不过是不好的印象罢了,最近闹得最火的事件的主人公可不就是我?”
  张大导演当然没怎么看过艳照,但是对于这个艳*照门事件还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人家没放心上,娱乐圈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张大导演很淡定了。
  “你倒是胆子不小,还敢跑到公众场合来表演。”
  纪蓁诺笑了笑,道:“那不是没办法吗?除了导演您这里,其他的路都堵死了。”
  张华安想了想,道:“你是冲着电影角色明珠来的?”
  纪蓁诺点点头,很是紧张地盯着张华安,自己的未来就在张华安的一念之间了。
  ☆、第十六章 就是让人捉急
  张华安却沉默了,这个女人确实是自己想要的角色,她完全能够将自己心目中的上海歌女明珠演绎得淋漓尽致,可是张华安也有自己的考虑。
  任何人都不会很喜欢有心计的人,张华安也不例外,和纪蓁诺的相遇,就是纪蓁诺算计的结果,这让他心里有些疙瘩。
  而且纪蓁诺最近的负面新闻实在是太厉害了,别的明星遇上这个事情,早就偷偷摸摸藏起来,等到风头过去了再出来开招待会解释什么的,没见过这么大胆的。而且据了解,纪蓁诺背后没有人。
  看张华安皱起了眉头,纪蓁诺一颗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很不妙,而且张华安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更不是唯才是图的人,导演也是需要别人投资的,也是需要有钱人支持的。导演要拍好一部戏,要平衡各方的利益才行。
  张华安喝了一口酒,道:“我必须承认,你跟我想要的演员很符合,但是因为你的情况,我还得回去考虑考虑。”
  没有判决生死,反而休庭再审,最让人难受。
  纪蓁诺站起身,道:“那请导演好好考虑,多谢您今天来看表演。另外,我想说的是,如果您用了我,一定不会后悔的。”
  张华安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微微地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看着张华安的背影被门帘挡住,纪蓁诺只觉得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刚刚真的是浑身都绷得紧紧的,心也是提着的,对她来说,当着张华安的面说出自己的情况比站在台上表演还要难。
  张华安会不会用她?纪蓁诺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是这样无望的等待最是让人焦灼。
  老猫面带异色地看着这一切。
  其实遇上星探之类的挖人的事情他没少见,只是这次显得有些诡异?
  “梅兰小姐,你饿不饿?我让厨房做点吃的给你?”
  纪蓁诺提起一口气,道:“那就谢谢老板了。”
  不一会儿,厨房就送来了一份蟹壳黄和一份小绍兴鸡粥,精心细致的美食终于让纪蓁诺先放下心里的忐忑,饱餐了一顿。
  纪蓁诺谢过了老板,答应了这两天还会过来驻唱,才收拾东西回了酒店。
  晚上,纪蓁诺因为心里记挂着事情,所以睡得并不安稳,早上的时候天蒙蒙亮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纪蓁诺不能出去逛,只好呆在房间里上网打发时间。
  妈妈打电话过来,小心地试探纪蓁诺试镜是否顺利。
  纪蓁诺堆起了笑容,道:“妈妈你别担心,我昨天见过导演了,导演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但是您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当场就会有结果的,所以我还得等等,过几天结果出来了,我就回去了。”
  纪美芸也无奈,因为家庭原因,女儿心智早熟,早早就知道疼妈妈,很少让自己操心,越是这样,纪美芸就越心疼。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碰上记者了也别慌张,被拍几张照片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安全。”
  曾经有明星为了躲避记者和狗仔队超速行驶,导致车祸,虽然人没怎么伤着,倒是把大家吓得够呛,也引起了娱乐圈一番热烈讨论,狗仔队和记者的职业操守在哪里,底线在哪里。明星的*该如何保护?
  但是纪妈妈最关心的还是女儿的安全。
  满口答应了纪美芸的要求,纪蓁诺挂了电话,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大字型地摊在床上,人生走下坡路太容易,但是要往上爬实在是太难了。
  傍晚的时候,纪蓁诺继续去老猫酒吧表演。
  因为昨天的表演惊艳了大家,所以这一天酒吧的人明显比昨天多了,而老猫干脆在门口放了一个大上海式的广告牌,更加让大家觉得富有魅力。
  老猫还怕纪蓁诺紧张,结果纪蓁诺出乎意料的镇定。纪蓁诺一出道就走红,什么阵仗没见过?倒是让老猫意外了一把。
  其实在老猫看来,以纪蓁诺的外形条件,做个明星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如果纪蓁诺只会模仿大上海歌女,没有别的能耐,那最好还是不要去娱乐圈混了。
  为了配合纪蓁诺的表演,老猫甚至把舞台的灯光和布置都做了修改。
  天已经全黑,梅兰小姐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中登上了舞台,一身的风流韵致,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倾倒,这就是大上海的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