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32章 真相
  “噢?华公公,可有这事?”
  公公此时,冒着汗。弓着腰道“奴才该死,当时拿契时,老嬷把死契与活契放在一起,奴才大意,拿了死契。看也没看,就让屠娘不小心签了。事后才明白,但已签,奴才就没管那么多。”
  三王爷喝了口茶,道“不打紧,今日见着屠娘可谓衷心。早晚得签这死契,日后就留于我三王府,定不会亏待你。”
  “三王爷,屠娘还有亲人在乡需照顾,万万不可签活契啊。”
  屠娘连哭的心都有了,此刻已经慌张的不行。听三王爷这么一说,她真是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给弄昏厥了。
  “有何亲人?如果想了,本王派人把你亲人接到府上小聚几日便可。”
  “我......我想跟家人呆在一块。我不想签死契!”屠娘心一横,不管那么多。最后一搏,放开话来说个明白。却惹得三王爷拉下脸来,一拍桌子怒骂道“不知规矩的东西!给脸你还不要!公公,把这契收好了!”
  公公点头哈腰接过。不顾屠娘的阻拦,侧身出了屋外,往老嬷住处奔去。
  而屠娘跪于地上,手攒着刚从公公袖口撕扯下来的一块碎布,哭的凄厉刺耳。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给三王爷磕着头“王爷,屠娘家里有人照顾,万万不可签死契,求三王爷成全!”
  而这三王爷,留下一句“家里缺钱,待会叫老嬷多给你几两。”便不顾屠娘的哭声,出了门去。
  下人们看着屠娘的笑话,大佬彪可不愿。
  再怎么说,屠娘跟他也是在一个地方的干活。相处了这么些日,虽有矛盾。但却有更深的感情在里头。
  屠娘傻憨,为人耿直。平日相处下来,就知她这人没城府。这样的人,在这京城,不多见。
  大佬彪把她扶起,用袖拐子给她抹了把泪,拧了拧鼻涕“屠妹子,莫要哭了。跟彪哥回膳房,咱们在慢慢想法子。”
  屠娘一路哭,哽咽的连气儿都喘不上来。到了膳房时,却见一人早已等候在外。
  是晓春。
  彪哥见着晓春,给她抽了个板凳,看着晓春和屠娘有话要说。不好打扰。则进了膳房内收拾善后。
  屠娘见着晓春,不明白她为何会在这。刚不是跟莫川走了么?
  “屠姑娘,太子爷先一步回府了,让晓春给屠姑娘带句话。”
  她抬头,腥红着眼问“什么话?”
  晓春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后,才在屠娘耳旁低声道“太子爷让你赶紧离开三王府,否则会害他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恐怕姑娘你自己,比他死的还要惨烈。”
  “怎么会这样说?!”屠娘惊呼,被晓春这句话给吓到。
  “别这么大声!”晓春赶紧捂住她的嘴“太子爷说了,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
  “可...我签了死契。”
  “什么!?”这时轮到晓春惊呼。
  屠娘赶紧捂着她的嘴“我刚问三王爷要,他死活不给,我可怎么办才好?”
  俩人沉默片刻,还是晓春先道“我先回府禀报太子爷。”
  屠娘赶紧拽住晓春,道“等一下...我有事。”
  ........
  屠娘带上银两,和晓春一道出府,在晓春的指引下,来到了捉刀管,选了位捉刀人。
  捉刀人研好笔墨,抬起笔道“客官请讲。”
  于是屠娘娓娓道来,捉刀客则奋笔疾书。
  旁边看着的晓春,则是傻愣半天。直到屠娘说完,捉刀客晾干书信。塞于信封内,又在封面写上了伪造的地址和日期,递了过去。
  十文钱递给捉刀客,俩人出了管。屠娘则把信封交给晓春道“请务必交给我夫君,让他一日之内写完。明日这个时辰,你我二人在俩府相隔的那堵墙见。”
  晓春收了信不忘道“屠姑娘,想不到你撒起谎来,也是通顺的很。”
  她回了七王府,找到竺玉爷把信递上。眼神飘忽着道“屠姑娘从烟城...寄信来了。让竺玉爷你赶紧看了回信,春晓待会,还要给脚夫送信去呢..”
  他接过信,心有起伏,像涟漪荡漾开来。
  想不到她居然还写信了,不禁有些浅笑。用手小心摊开,仔细看着,慢到只字未漏。
  信内如下。
  “夫君,多日不见可安好?为妻,不意为奸人所害,签之死契。本欲夫君不在家中,赚点小钱,在一酒楼为庖人。可知,此契既是死契。其不愿放为妻,为妻,计无所出。望君回书,给为妻支招。”
  信内还特意写明日期,是几日之前。可谓是,写信后被快马加鞭送了来。等晓春把信送到竺玉手里,他这才打了开,从上到下仔细看了遍。
  这笔墨,这调调......他嘴角抽搐。又闻了闻信上这新鲜的墨水味,一角还未晾干,显得有些湿气。
  竺玉把信放于桌上,看着晓春一脸闪避之神,低沉着声音,眼神犹如寒光利剑问道“她人,究竟在哪儿?”
  ...........
  屠娘这厢才回到府上,心里还泛着一丝慌张。但刚才给夫君写了信去,想着明日就能得到回信,她已然安心很多。才回到膳房,又早已有人等候在外。
  屠娘看这熟悉的身影,这显得有些臃肿的身子,熟悉感顿时油然而生。挥着小手道“老嬷!”
  老嬷听声音,回头就跟屠娘打了个照面。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屠娘走进,她才颤抖着手“好啊.....想不到是你!”
  这可是...终于见着了啊!
  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当初七王府的丫鬟。如今却是在三王府的膳房混的风生水起!
  她就想着不对劲,当时公公来要死契。想着明明只记得膳房有一人,怎么又多出一人来?本以是她在伤期间,公公自作主张又收了个厨子。而今日,三王爷又特意让给她多几两银子,老嬷这才带着银子等候在膳房外。
  不料啊!没想到当初七王府的丫鬟,如今却在三王府混的风生水起!
  老嬷气的喘不上气,而屠娘却帮衬着使劲拍顺她的后背,一边道“老嬷你别生气,屠娘我当时不小心踹坏门,多少钱我陪就是,莫要生气。”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这简直就是....故意的!!
  老嬷跺着脚,把屠娘推开。扯开嗓子喊道“来人啊!抓七王府的丫鬟啊!!”
  七王府的丫鬟是谁?全三王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就是那个嚣张到极限,挑战三王爷的脾性。在众目睽睽之下进来三王府,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另全府上下的人,撇开手中的活不干,找了一天的人!另老嬷心焦力瘁,吃力不讨好。最后又被王爷赏赐挨板子的人!
  这一喊,引来了所有人。
  屠娘被早已混熟的几位下人,按着胳膊压在地上。天以黑,地面泛着冰凉的湿气。有些土还粘在她的鼻尖上。
  屠娘被压着,去见了三王爷。
  跪在地上,狼狈的很。直到老嬷说清前后因果,三王爷眉头死皱。捏着拳头,沉默片刻,突然像发了疯般。把离他最近的那些茶盅茶碗,花瓶一一打翻在地。
  几声后,一地碎渣。众人被这声,吓破了胆。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他咬着牙,恶狠狠问“想不到我忠心耿耿的三王府厨子,却是七王府的丫鬟!”
  屠娘不明所以,颤抖着声音道“我..不是什么七王府的丫鬟。”
  这时,华公公进了门来。从包袱里摊开一件衣衫,显然是当初屠娘穿的那套。
  她可记着清楚,当初王府没个女人衣衫,自己成日躺在床上。就连竺玉都没想到这事儿,还是晓春心细,给屠娘去领了几套丫鬟衣裳将就着穿着。
  公公把衣衫仍在地上,尖锐着嗓子问道“这是你的衣裳?”
  屠娘点了点头。
  “你承认了!”老嬷生气大吼,转头又对着王爷道“王爷,您也听见了。这正是八日前,在七王府来叫嚣的丫鬟!”
  三王爷,看到那套刺眼的丫鬟衣裳,已然坐不住位置。站起到屠娘身边,一角踹向她的腹部。恶狠狠的质问“今日不是还很衷心么!?自己去留任凭本王发落?没料你既和七弟联手,让本王难堪!”
  屠娘疼得似要昏厥,这一脚让她快要悲泣出声。脑子里飞速反转,也想不出究竟自己哪儿没做对。却听得顶头那犹如厉鬼般的声音继续道“本王今日还幸得一衷心之人,肯留在王府。但你却是那人的走狗!私下肯定笑话本王数遍了吧?说!他究竟给了你多少银两?”
  屠娘手背疼痛,被这三王爷狠狠才在脚下,当下她脑子却想着无关紧要的东西。
  啊,平日阴柔的三王爷...这一脚也是力道十足啊。
  三王爷脚使足了力气,想踩着蚂蚁一般拧着屠娘的手背。旁边的公公又递出一包钱袋“王爷,请过目。”
  他伸手,接过钱颠了颠。把银两倒在地上,挨个数起。
  “呵,二十八两。七弟这么吝啬?”
  二十八两多少?够一家俩口生活好几十年吃穿不愁。对于屠娘这种乡村妇人,可是没见过的大数目。
  她忍着手背的痛,慌张的捡着地上的银钱。像个宝贝一样护在怀中。任凭三王爷如何踩踏她的手,硬是不肯挪开半分。
  “这...这是我夫君给我的。”
  她虚弱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霎时满屋的哄堂大笑,刺耳阵阵。
  就连想替她求情的大佬彪,如今见着屠娘这副“贪财”又想当“凤凰”的这副模样,已是半点无可怜之心。
  众人只当屠娘这番动作,暴露了她贪财的本性。却无一人看明白,她怀中护着的,或许并不是钱。
  “这是夫君给我的?哈哈,天大的笑话!”
  三王爷声音尖锐刺耳,声音像极了一旁的公公嗓。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你以为,我七弟愿娶你?他明个儿可是要到皇宫里住着去了!你死了这心罢!”他笑声阵阵,大手一挥道“来人,把这她给我打个半死,放七王府门口搁着!”
  ☆、第33章 面圣
  几人架起屠娘,把她在长木凳上绑好。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这些绳索。
  下人像是干多这种事,拿起板子轮番下去,疼得屠娘眼泪花直往外冒。板子拍打声,屠娘的痛呼声,隐约还有一些下人们捂着嘴低笑。
  她头昏脑胀,整个后背生疼,越发觉得有力气没使出来。连求饶都懒得说了。
  时间流过,直到屠娘喉咙已沙哑到说不出话,昏厥过去时,才停下。身上皮开肉绽,整个后背的衣衫已快要遮不住她血红的身体,血顺着往地面低落,荡漾开来。
  老嬷揪起屠娘额头的发丝,照着脑门泼下冰冷一杯茶水“醒来!自个儿走回你七王府!”
  屠娘没劲儿,最终只能有下人掺着起来。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回王爷,七王府来人了。”
  那屠娘正被下人扛着往外拖,只是衣不遮体混着血水的衣裤以残破不堪。裤脚无意左边扛着的人一踩.....屠娘直觉胯间一凉,便是无尽的昏厥。
  “白虎之女!!”
  不知谁爆发出一阵惊呼,众人往屠娘那方看去,瞬间色变。遮住双眼,靠着墙边,争先恐后往屋外跑去。丫鬟们也跟着一起,就连那华公公,也是遮住双眼,不忘用一手护着三王爷,移驾屋外。
  他们躲得,避之不及的,则是那白虎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