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她可没有忘记,前段时间里才调查出了一些端详的南康王一党余孽之事。
  只是,南康王一党余孽造反刺杀之类的,不是该先去找萧煜扬这个当朝皇帝吗?
  怎么找到她这里来了?
  傅若鸢侧躺着,悄无声息的等着,心里还道:这届造反的,还不太合格啊!
  帐子里早就熄了烛灯,那人摸进帐子后,先是摸索了一阵,才朝着傅若鸢所在的方向走来。
  夜色黯淡之下,杀手雪亮的刀亮了出来,朝她刺来。
  竟然真的是来杀她的?
  傅若鸢一掀开被子,整张被子往那名杀手身上扑去。
  趁着杀手视线被阻挡的瞬间,傅若鸢翻了个身,一把抽出放在床头的刀劈了过去。
  穿越来到这个朝代之后,她好歹混了那么多年,在各种组织都打杂混过。
  傅若鸢集百家之长,总结出了一套最适合自己、也是最速成的乱砍刀法。
  ——俗称瞎特么砍!
  “刺啦!”
  傅若鸢抬刀压在那名杀手的脖颈上时,心里还道:这届杀手也不太行啊。
  傅茶听见响动,待到傅若鸢制服杀手之后,便点亮了烛灯。
  那名杀手一见任务失败,被蒙了半张脸后露出一双有些慌乱的眼睛。
  下一瞬,他顿时狠下心来。
  “哐当!”
  傅若鸢看出杀手想吞毒自杀的想法,眼疾手快之际,挑刀挑开杀手的面巾,伸手一把捏住了杀手的腮帮子。
  “茶茶!”
  傅若鸢喊了一声傅茶。
  傅茶应声而来,用手中一言堂专属出品的银色小锤子,往杀手的牙上一敲,敲出了那颗被藏在杀手牙间的毒药。
  随后,傅茶又从一旁拿出了绳子。
  两人将这名杀手用绳子给捆了起来,捆得结结实实的,丝毫没有能够挣脱的可能。
  在烛光下,那名杀手的样貌被看得一清二楚,模样普通,是那种丢进人群里也不会引起任何注意的相貌。
  夜里冷,傅若鸢在外披了一件外衣,才走到杀手面前,盯着杀手,问道:“南康王一党余孽?”
  那名杀手自然不肯吭声儿,别开了眼。
  傅若鸢也没恼怒,在一言堂这些年,她见过了多少像这名杀手一般的人,不肯开口,总有很多办法能够令他们开口的。
  一言堂又不是什么凶恶组织,自然是不太可能使用酷刑什么的。
  傅若鸢心里面有了猜测,上前伸手扒拉开杀手的衣襟,动作利落极了。
  杀手原本是别开眼的,察觉到傅若鸢的动作,惊恐回眸来,就看见傅若鸢毫不犹豫的扒拉开了他的衣服。
  看见杀手身上的刺青标志之后,傅若鸢点点头道:“有这个标志就对了,果然是南康王一党的余孽。”
  杀手对于这位一言堂首席的凶悍有所耳闻,但却也没想到傅若鸢这么胆大,直接上手扒拉他的衣服。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讲究男女大防的女子,简直是耻……羞耻万分。
  傅若鸢见杀手脸上露出一种悲愤欲绝、像是被欺辱了一般的神情,平静地笑了下,才道:“你们杀手能够露出这么多的情绪来?你大概是你们组织成绩最差、垫底的那种存在?”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扯拢了杀手敞开的衣服。
  大抵是南康王一党余孽的幕后人天生就看不上她的能耐,觉得她是靠一张嘴才坐上一言堂这个位置来的,所以派来的杀手也是最底流的杀手。
  傅若鸢说完,转眸对傅茶道:“茶茶,你去把负责此事的侍卫叫两个来,说我们抓着了一个杀手。”
  “我这就去。”傅茶应道。
  “等等,外面可能会有些乱。”傅若鸢吩咐完,想到些什么,又叫住了傅茶,“我亲自出去,顺便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傅若鸢起身,一边穿好外衣,一边对傅茶道:“茶茶,你守在帐子里,拿好自己的防身工具,要是再有敌人来,先捅他一刀,再自保。”
  先把没有行动能力的杀手捅一刀,傅茶再面对另一名敌人是,也好应付自保着。
  傅茶握着手中的刀,点点头,道:“鸢姐,你也小心。”
  傅若鸢才走出帐子,便看见远处正中方向萧煜扬休息的地方起了火光,还有喧闹声随之而起。
  她迎面便看见了沈容修。
  沈容修也是才从帐子中走出来,一身玄黑衣袍,似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似的。月光与远处光亮照着,更显出他面容沉静,一派从容不迫。
  他抬眸,与傅若鸢遥遥相望,略一颔首以示意。
  周遭巡逻的侍卫少了许多,似乎被抽调了一大部分人去萧煜扬的方向。
  傅若鸢转眸看见一个巡逻的侍卫,快步走过去,喊道:“我与傅茶的帐中抓到了一名杀手,现下傅茶正守着那名杀手,还请你去看看。”
  那名侍卫被安排在附近巡逻,认出傅若鸢来,回应道:“傅大人,我这就去。”
  傅若鸢吩咐完后,转身望去,发觉沈容修似乎在等她。
  他站在原处的,负手而立,似青竹,气质沉稳,渊渟岳峙一般。
  傅若鸢脚下动作没停,在走向沈容修时,心里还琢磨了下,才开口道:“一起去看看情况?”
  沈容修应了声:“嗯。”
  一路上,傅若鸢只听得见远处的喧嚣之声,她转眸望了一眼沈容修的侧颜,若有所思问道:“沈相在帐中也是遭遇了杀手,才醒过来的。”
  “杀手没来我帐中。”沈容修答道。
  “这就奇怪了。我们的帐子离得这样近,按理杀手能够打听到我休息的地方,自然也该知道沈相你就在不远的帐子里休息着才对。”傅若鸢微蹙着眉头道。
  她觉得吧,刺杀一朝相国总比刺杀她这个一言堂首席来得划算着。
  傅若鸢嘀咕了一句:“难不成这群杀手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沈容修听见她的嘀咕,脚步微顿着,转眸注视着傅若鸢,眸中没看出任何情绪来,一片平和。
  好一会儿,待到两人快走近喧闹中心时,沈容修才道:“傅大人该去看看长公主的情况。”
  闻言,傅若鸢略一挑眉,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一般,竟一言未发转身跑向长公主休息的方向。
  她不就是抱怨了一句怎么杀手只找她不找沈容修吗?
  沈容修就故意等她快走到了,才提醒她?
  这小气样儿,心机深沉着呢。
  傅若鸢顿时想起了从前在上京之外,或多或少都是被沈容修明着暗着坑过的自己。
  虽然心里是嘀咕了那么几句,但傅若鸢其实也知道,是她自己考虑不周,没想到那么远去。
  她休息的帐子和沈容修休息的帐子离得那么近,杀手为什么偏偏只来刺杀她?却没去刺杀沈容修?
  刺杀当朝相国,得来的成就感总比刺杀她一个小小的一言堂首席来得高些。
  除非,这些杀手对于一言堂早就已经有了针对性。
  傅若鸢自认为自己行事没针对任何一方势力,都是秉公办事的。
  那么南康王一党余孽所要针对的目标,该是谁呢?
  当然是最初提议建立一言堂的长公主啊。
  当年,南康王第一次谋反,就是被长公主给拿下的。
  后来长公主不支持南康王登位,反而将萧煜扬扶上皇帝这个位置上去,想必南康王一党余孽早就把长公主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是那种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的意思。
  此前,傅若鸢一直没将南康王一党余孽的针对目标同长公主联想起来。
  长公主不问政事好些年了,几近隐退状态,谁知道南康王一党余孽对于长公主当年所做之事依旧怀恨在心呢?
  虽然长公主身边有人护着,但傅若鸢觉得自己依旧该前去看看情况。
  还未走近之时,她便已经听见了兵戈相击的声响。
  远处傍水而依,在满月星辉的照耀下,寒亮的刀光凛冽。
  其间,长公主的身形立于其中,周遭只有一队侍卫护着。而在更远的地方,那些臣女家眷们同样被侍卫护着。
  按照现场的情况来,长公主一方占据了上风。
  傅若鸢暂时松了口气,又往前走了两步。
  突然间,周遭树林之中又出现了一大批身穿黑衣的杀手。
  “铮!”
  刀剑声越发激烈起来,寒光凛冽中,傅若鸢蓦地从地上倒下的尸体身上抽出刀子,朝着落单的杀手砍了过去。
  远处似乎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杀手而起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傅若鸢解决掉一人之后,抽空扫了一眼战况,暗中蓄力,继续砍人。
  “咻!”
  一支厉箭从傅若鸢身后越出,瞬间穿透她侧面那名杀手的身体。
  傅若鸢微怔之下,转眸回望了一眼,便看见沈容修的身影渐行渐近。
  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从前被沈容修坑过的那次栽下马去,还有萧煜扬的戏言,称沈容修因为那次剿匪唯一逃掉的二当家,也就是她,苦练箭术多年。
  ——终于练到了如今百发百中,即便是在暗沉夜色之中也能精准射击的地步。
  傅若鸢平了下唇角。
  与此同时,援军也到了。
  现场的战况乱极了,分辨敌我双方全靠蒙没蒙面来判定。
  援军来援,现场战况逐渐稳定下来。
  那些杀手在众人围追之下,终于束手无策,纷纷被人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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