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太子有点穷 第28节
  如此不老实,还影响自己休息,孟岚一边躲避着,一边想推开他双臂,自己去榻的另一边休息。
  但他那双臂跟铁钳一样,如何能推得开?
  孟岚忍不住出声斥他:“盛峦!你是不是装醉呢!给我好好睡觉!”
  栾昇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似乎是听到了她声音,迷迷糊糊地说:“什么?……盛峦。”
  呦,喝多了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孟岚气极反笑:“你说盛峦是谁?唉,你手往哪儿放呢!”这个醉鬼!
  栾昇一边寻香窃玉,一边随口道:“不知道,不认识。”
  他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啊,怎么还有精神和她打嘴仗呢?还有那手那嘴,怎么那么会找位置呢。
  孟岚还要问,却被寻到目标的栾昇牢牢堵住了唇。
  “唔……唔……”这个浑人!
  栾昇因为酒劲浑身发烫,如今找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东西,终于可以尽情地把热情发泄出来。
  他平时没事儿就搂着孟岚亲亲抱抱,没皮没脸的拉着孟岚做一些唇齿间的游戏。孟岚也是刚开始经历这种事,理解他和自己一样,食髓知味,有些难以自控。
  不过之前每次亲吻,栾昇都是先温柔的帮她卸下心防,再开始打雷下雨,从未像今日这样,一上来就开始狂风暴雨,仿佛生怕汹涌的河流淹不住她的心。
  因着暴雨下了通宵,孟岚第二日又起晚了。醒来时,一枚熟悉的脑袋放在她的颈窝里,脑袋的主人呼吸绵长,显然还在做着美梦。
  孟岚的胳膊酸困的抬不起来,唇瓣上还隐隐约约有些痛意,肯定是栾昇昨日毫无章法胡作非为时弄破了。
  她晃了颈窝中的脑袋好几下,栾昇才慢悠悠的睁开了双眼,正巧与孟岚带着春意和怒气的杏眼对视上了。
  “唔,岚儿,怎么了。”
  他的脑袋有些涨痛,不过不怎么妨碍事,而他的身体却是空前的舒爽,简直可以和洞房花烛夜那晚相娉美。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自己没感觉吗?”不带这么欺负人的,竟然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孟岚又是羞臊又是生气,歪过头去不理他。
  栾昇一看这模样,再加上自己的感觉,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喝酒误事不假,但是喝酒好像也能成事啊。
  栾昇讨好的凑近孟岚的脸,眼巴巴地看着她,诚恳道歉:“我错了。”
  “哼。”孟岚阴阳怪气:“您哪里有错啊,您做什么都是对的,您别折煞我了。”
  栾昇不敢说话,只是用那双漂亮到极致的凤眸瞅着她,眸子中水光潋滟,简直能把人溺死。
  孟岚扛不住,干脆闭上眼。
  栾昇瞧娘子这样子,只能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岚儿,我昨日喝得多了些,还以为自己做梦来着。”
  “做梦?做梦能咬出来这伤?”她睁开眼,指着唇瓣问道。
  如今用舌尖碰一下唇瓣都疼,他咬的真是实在,害得她都不想出门见人了,爹娘看见定要打趣。
  栾昇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能回溯时光,把这伤抹没了。
  “要么,我也让你咬一个?”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呦,想得还挺美呢。”还想占便宜呢,一定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栾昇真没有想占便宜的意思,可他现在也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弥补娘子。
  他思前想后了半天,灵光一闪,财神娘娘之前让他记住,她最喜欢数银子,要么他找些银子来让财神娘娘数,这样她会不会不生气了。
  可他所有的银两不还是财神娘娘给的吗?
  见栾昇一脸做错了事不知该如何弥补的纠结样,孟岚稍稍消了气,决定还是给他指明一下方向:“你昨日为何喝那么多酒?陈夫子还说是因为我。”
  因为怕你知道我骗了你之后离开我。
  栾昇在心里默默作答,但是碰上孟岚的眼睛时就是另一番说辞了:“因为孩儿没了,我有些失落,加之许久没见过老师,便失了态。”
  踌躇片刻,他又小心地试探了句:“你见到老师了?他和你说什么没有?”
  陈夫子对他亦师亦友,是栾昇难得能在其面前体现出真实情绪的人,昨日栾昇去找陈夫子商量下一步事宜后,情绪上来,便谈了谈自己对孟岚如今患得患失的感情。
  那酒,栾昇本打算浅尝辄止的,谁知道一边说着话,一边一杯又一杯下了肚,他在陈夫子面前不设防,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孟岚听他回答的合情合理,甚至模样还有几分可怜,有些于心不忍:“孩儿总会来的,你不要着急。陈夫子只说你是因为我喝了些酒,其他的倒也没说什么。”
  栾昇放下心来,昨日陈夫子便建议他,早日向孟岚坦白,坦白的早些,兴许孟岚还能原谅,可若是拖下去,怕随着感情的加深,孟岚的怒气也会加深,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这其中道理,栾昇如何不知,可他身在局中,顾虑颇多,怕行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杀伐果断的人,在遇上情之一字时,竟然也掩起了耳鼻,当起了缩头乌龟来。
  孟岚提醒道:“以后不准再这么喝了,你要是想要个康健的孩儿,需得戒了那二两黄汤。要是因着你让孩儿有什么问题,我可是要和你拼命的。”
  栾昇心软了下来,拿鼻子去蹭她,嘴里说着:“夫君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碰那东西了。”
  “怎么跟小狗一样,总蹭人。”孟岚又是嫌弃又是心跳,瞪了他一眼,又说道:“你当然不能碰了,昨夜我喊你名讳,你竟然还说不认识盛峦是谁,自己都能忘了,你还能记得你娘子和孩儿吗?”
  栾昇刚刚放下的心骤然缩紧,打着哈哈去闹她:“我确实不认识盛峦是谁啊,我只认识岚儿的夫君是谁。”
  “呸。”孟岚啐他一口:“前日问你是不是反贼山匪,你还在那里装模作样磨蹭半天,打情骂俏上你倒是机灵极了。”
  孟岚能这么想自然是合了栾昇的心意,他笑嘻嘻地接话:“我自然是山匪,是财神娘娘的山匪夫君,求财神娘娘垂怜。”
  “没个正形。”孟岚腹中饥饿,不想再与他闹了,自顾自的下了床,准备梳洗。
  栾昇昨夜醉酒,身上有些味道,也不再闹她,自行去净房拾掇自己。
  待他洗的香香白白从净房里出来时,孟岚已经梳洗完了,在堂桌前同桂圆一起摆放饭菜和碗筷。见他出来,招呼他坐下用早膳。
  栾昇还记得自己是戴罪之身,哪里就敢大咧咧坐下呢,连忙接过碗筷摆放好,又按着孟岚的肩膀请她坐下,主动给他布菜。
  孟岚瞧他这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也不客气,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他的服侍。
  用完了一顿简单的早膳,孟岚提醒栾昇:“你答应过李掌柜给他孩儿找大夫的,现下见到了陈夫子,是不是得把这事儿安排上了。”
  栾昇拿过茶盏漱了口,随口答道:“我昨日已和老师说过此事了,他说这两日便修书给赵太医,请他去嵩阳。”
  “赵太医?”孟岚疑惑,她先前只听栾昇和李掌柜说了一个姓赵的大夫名字,没想到竟然还是太医吗?
  她起了好奇心:“陈夫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你之前说他和赵太医是好友,那他应该也很厉害吧?”
  栾昇的心再次揪了起来,怎么办,又说漏嘴了。
  第35章 谎言  放手一搏,重振家业
  对着孟岚好奇的目光, 栾昇迅速思考了一番,编出了一个最符合逻辑的说辞:“嗯……老师族中有人获罪过,他因此不得入朝为官, 不过老师才华出众, 家中蒙难时已有了几分名气, 结识了一批好友, 赵太医就是那时候相识的。”
  “原来如此。”孟岚点点头,打量了他两眼:“看来陈夫子与你的师生之情颇为厚重啊, 你竟然把他的事情了解的如此清楚。”
  果然,一个谎话需要许多谎话来圆,栾昇逼着自己尽可能坦然地对上孟岚的目光, 平静道:“这是先前我父亲在世聘他为师时提过的, 后来父母离世,老师相当于是我的长辈, 相处的多了,他虽然不主动说, 但我自然也了解了。”
  栾昇实在觉得这番话天衣无缝,说谎话的最高境界便是真真假假掺和着来,他与太傅相处的事是真的,父皇提过的经历是假的, 虚虚实实,连他自己都觉得,太傅亲族里似乎确实有人获了罪。
  “这样啊, 陈夫子也是可惜了。”
  这番话果然成功蒙过了孟岚。
  每次提到他过世的父母, 孟岚总会避开这个话题,避免他伤心,可今日孟岚却变了想法。
  两人成亲已经有不少日子了, 栾昇虽然是入赘,但她也同样是盛家的媳妇,对于自己早逝的公公婆婆,也是要了解的,不然日后在祭拜时问,反而更引得栾昇伤心。
  于是她顺势问道:“你家原先是怎样境况,公公婆婆是怎样的人呢?你也与我讲讲吧。”
  栾昇并不知道财神娘娘今日的求知欲为何如此旺盛,只怕她寻着言语间的漏洞怀疑他,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我家不算富裕,但胜在家风质朴,一直名声不错。我小时候被爹娘管得严,日日都要练功读书,一日的课业都不能落下,着实过了许久痛苦的日子。当时总想着,若是爹娘不管我的课业就好了,我便可以日日出去玩耍。”
  栾昇加了大半自己的回忆和情绪在里面,说起来的时候也是格外真挚。
  孟岚看着栾昇的样子,以为他已经彻底陷入回忆了中,也不出声提问,就安安静静听着他说。
  “后来才知道后悔,要是当时能懂事一些,听话一些,好好珍惜爹娘陪着我的那些日子就好了。”
  他看着孟岚的粉颊,无奈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时间也不能回溯,我也习惯了他们的离去,如今提起来,倒也没什么感觉。”
  “我爹每日都很繁忙,他需要对许多人表现出他的仁善,虽然他确实是仁善的人,但我觉得这不是他的长处,毕竟正是因为他的仁善,才给我家招来了恶狼。”
  “我先前和你说,强占了我家基业的人是族中旁支,实际上,那人是我爹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的叔叔。因为我祖父离去时把掌家之权交给了我素有仁善之名的父亲,我那叔叔因嫉生恨,为了家业,杀了我全家。”
  听到此处,孟岚不由得胆战心惊,伸出一只柔荑,轻握住栾昇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栾昇回握住她,指尖摩挲着她的肌肤,继续道:“我娘是个聪明的女子,可她久久困于樊笼之中,每日除了督促我的课业,就是与我爹的其他女人斗来斗去,我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但是母亲反而怪我,说我没和她一条心。”
  “后来长大了些,我才懂得了母亲,她不是为了自己在斗,是为了我在斗。我幼时觉得母亲聒噪烦人,不及父亲有远见卓识,可如今想想,我母亲的聒噪,何尝不是因为父亲的冷漠?她也曾是无忧无虑的姑娘,却在妻道娘道上嗟磨了一生,最后还受了她貌合神离的丈夫的连累,白白搭上了性命。”
  说到此处,栾昇把另一只大掌也覆在了孟岚的小手上,凝视着她接着道:“我父亲对我是尽职尽责的,虽然最宠爱的是我另一个弟弟,但他确实给了我最好的待遇。我的武功和才学,都要感谢他给我打下的底子。可我还是不希望自己像父亲那样,我只希望我的娘子不再经受我母亲那样长久的嗟磨,她能不困在妻子和母亲的身份中。”
  他笑了笑:“尽管我确实很想要个孩子,可这还是得看你的想法,毕竟怀胎十月,劳累的是你,在此事上,你可以完全不用顾忌我。”
  孟岚红了眼眶,千般话语凝在心头,有想对他说的安慰,有因他的言语生出的感动,有要给他鼓劲的话语。
  可最终,孟岚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低下头,温热的泪珠落到了栾昇手背上,把他的心尖烫得一颤。
  她是……哭了吗?
  没有颤抖的双肩,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啕,也没有安慰和鼓励。她仅仅是低了头,无声的在他手背上撒下了珠花。
  栾昇心中的内疚更甚,他的情绪没有作伪,关于父母的回忆也是真真切切的,可这些却都站在虚假的地基上。
  他先前一直觉得,自己就是盛峦,栾昇就是盛峦,而如今手背的湿润,却让他开始挣扎怀疑,他到底是盛峦还是栾昇呢?她的眼泪是为盛峦而流的,还是为栾昇而流的?
  孟岚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动人的微笑来,笑得很甜,要不是她的鼻尖和眼眶还有些红红的,栾昇还真不一定看得出来她哭过。
  “呆子。”她说着,却握紧了栾昇的手:“之前过得再不好也没关系,我们以后会过得很好的,会很幸福很快乐,爹娘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开心的。”
  她直接喊了爹娘,没有用别的称呼。
  栾昇没忍住,上前将孟岚搂在了怀里,在心中默念,对不起。
  欺骗了她这么久,为着那血玉镯,日后必然还是会有需要欺骗她的时候。
  他暗自发誓,找到血玉镯后就向她坦白,绝不再隐瞒她一分一毫。
  因着栾昇“坦诚”了一番,孟岚不但没有再生气,还对他体贴温柔了许多,栾昇的地位在孟家一时飞涨,甚至隐隐约约有将孟老爷比下去的意思。
  对此,栾昇不像之前那么心安理得了,忐忑不安成了他的常态。陈太傅每次见他后都感叹,太子先前宠辱不惊的淡然已经一去不复返,现今的他活像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