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其中长发中分的女生突然走上前问我,“是苏心吗?”
  我一愣,对于这个很久之前就没用的名字突然被人提起,有些意外。于是点点头,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女生,不知道她是哪一位故人。
  结果那女生一笑,二话没说就拉着我往外走,旁边的人也突然过来打帮手。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她们只道,“你跟着我们来就是了。”
  于是我懵懵懂懂地被她们架着,连拖带拽地进了洗手间附近的一个包厢,等我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想要呼救的时候,包厢的门已经关上了。
  里面一大群人看我们仨突然闯进来,一时间动作纷纷停了下来。
  突然有个男声朝这边道,“陈蔚然,你刚刚去那么久,到底是去拉屎还是吃屎啊?”
  陈蔚然这名字我只觉得有些耳熟,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女声低咒着骂了句脏话,一边道,“也不看看我刚才干了什么。”
  然后她话音一转,对着包厢的另一边大喊,“温燃!”
  我一惊。
  她继续道,“温燃,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第62章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比如说……每天晚上你是怎么表现的。”
  我一惊,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会儿,下个瞬间用力地推开他、拉开车门就准备下车。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自尊受到了侮辱,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想快点逃开那个密闭的空间、逃离那个人身边。从车上下来跑开了几步,隐约听到有脚步声追了上来,然后感受到一个力道从后面将自己抱住,我试图挣脱,那双手却将我制得死死的。
  挣扎了好一会儿,等我意识到这样摆脱身后人其实是在做无用功后,反倒平静了下来,只是站在原地,不住地喘着粗气。
  他像是个温柔的长者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 “怎么突然这么激动?我说的是‘你要是不听话,我们就拍别的视频’,你乖乖听话不就好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为刚才的事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又对着我温和一笑,拉着我的手,说,“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后来一晚上我没怎么和温燃说话,他主动问我什么,我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答应着。大概是知道之前的事碰到了我的底线,他并没有生气。睡觉的时候,我始终有些不自在,于是背着他躺着,身子离他远远的。他似乎也感知到了我的疏离,过了好一会儿后向我挪了过来,手搭在我腰上。
  我轻轻地将他手拿开,再次悄悄拉开些距离,一边道,“这样不舒服。”
  谁知他下一秒却用力地将我揽进了怀里,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
  “放开我。”
  “苏心,”他的声音很平和,手上的力道却紧了紧,“听话。”
  关于第二天突然去附近h市的提议,我有些诧异。温燃只告诉我,h市有个很重要的人,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他必须带我去见一见。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很重要的人是他的堂哥。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温燃很少和我提起他父亲那边的亲人,以至于让我忽略了他的另一面人生。朦朦胧胧记得小时候有几个暑假,他曾经在他姑妈家待过很长的时间。听说姑妈有个年级相仿的孩子,大概就是他堂哥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看着两旁的风景飞闪而过,我突然想起路安宁之前说过的话。她提到过一个给温燃做心理治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位。
  我向温燃稍微打听了会儿这位人物,才知道他堂哥叫关之恒,本科学的是精神医学,出来工作了几年后又出国读了心理学硕士,结果回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却不干了,转行开起了贸易公司。
  房子坐落在一块比较大的湿地景区里面,我们到了某个转角的时候,看见前面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在路边等着,温燃让司机停了车,自己下车和那边的人打了声招呼。之后一路上那辆汽车便引着我们向树林深处走去。
  直到下车的时候,我才看到对面车里走出来的文质彬彬男人,看上去比温燃要年长上几岁,气质倒是相似的温文尔雅。他先是和温燃打了声招呼,又转头看向我。
  “这位就是……”
  “哥,我和你提过的,”温燃道,“这是我妻子。”
  关之恒看了我一会儿,表情里似乎闪过了不动声色的诧异,我还来不及思考那意味着什么,却看他的情绪被一抹笑掩盖了。
  “你好,”他向我点点头致意。
  “你好。”
  “这么多年,你还是变了一些。”
  我愣了愣,觉得有些疑惑。
  甚至连温燃都有些不解,“你们什么时候见过?”
  “我见过她的。”他的话点到为止。
  那时候我只当是某次和温燃在一起的时候被他撞见了,并没有多想。后来我们一行人走进了屋里,关之恒的妻子周缪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妻子看上去娴静美丽,倒是和他般配。她看见我们后脸上露出了悦色,一边道,“温燃,你们来了。”
  四人后来坐下吃饭的时候,周缪和温燃聊了些大学的事情,似乎察觉到我的疑惑,关之恒解释了几句,“我妻子和温燃是大学同学,我们能在一起,还多亏了温燃。”
  周缪也接上话来,“说起来,那时候的事,我现在还记得呢。可能是缘分吧,那天我们班里聚餐,大家一起喝了酒。各回各家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碰上了温燃。”说到这里,她向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也知道温燃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我都不怎么敢和他搭话,只好跟在他身后走着,没想到他突然扶着根电线杆子吐了起来。我当时觉得好歹是同学一场,打算关心一下,看看需不需要帮忙。结果走近一看把我吓得不轻——他吐的那一滩全是血。”
  我一愣,转头看看温燃,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手边的食物,没有表情。
  “然后我就想办法找路人来帮忙一起搭上车,送他到了医院。路上问他有没有可以联系的亲人,他让我联系你堂哥,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一顿饭吃下来,倒算是轻松愉快,饭后关之恒提议让我和温燃稍作休息,在楼上给我们准备了间客房。温燃在楼下和他堂哥聊事情的时候,周缪领着我上楼,给我介绍了房间的地形及可能用到的日用品放在哪儿。一番嘱咐后,她正准备出门,似乎斟酌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来。
  “苏心,”她的语气里带着犹豫,“说起来,我们真要和你说声抱歉。”
  我有些意外。
  “我也是女人,当然懂得你的处境。”她又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说这话有些唐突。但其实我和温燃他哥一直觉得,在以前的事情上,你没有错。”
  见我没有说话,她想了想,又道,“之前我和之恒都劝过温燃,但他谁的话也不听。我们没有办法,只是觉得可能会亏欠了你。”
  我也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摇了摇头,“这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