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人不倦 第23节
  焦糖点头:“谢谢李婶。”
  她四下张望了一会:“徐叔叔他们呢?”
  李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送小漾去部队了,他刚从国外调回来,老爷怕他不适应。”
  “那徐燃哥哥呢?”
  李婶从厨房里出来,把杯子递给她:“在房间里呢,画了一天了都。”她低叹一口气,“今天生日都不知道歇一歇。”
  焦糖一口水呛在嗓子眼里,咳了好久才缓过劲来:“今天是徐燃哥哥的生日?”
  “对啊。”
  焦糖欲言又止:“那怎么……”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后半句没说出来,但李婶也大致已经猜到了。
  她连声叹气:“从小就这样,老爷不喜欢他,夫人又对他不管不顾,他也没朋友,每年生日都是一个人过的,好在他也不在乎,白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一整天,夜晚出来吃碗长寿面就算过去了。”
  焦糖握着水杯的手逐渐收紧。
  心里五味陈杂。
  徐硕是个军人,做事从来不藏着掖着,就连偏心这事也是。
  至于方媛,这些年来,她的大小绯闻也传过不少,虽然最后都被压下去了,可到底也不全是空穴来风的。
  有的甚至和徐燃一样大。
  就算他再对这些娱乐新闻不关心,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小霞端着一杯热水从楼上下来,脸色不太好看。
  李婶心下顿时了然:“不让进?”
  小霞点头,眼眶红了一点:“还说让我别烦他。”
  李婶面露难色,看着焦糖:“小燃昨天感冒了,你能不能把这药和热水给他送去?”
  感冒了?
  焦糖连忙应声:“好。”
  她从小霞手中接过热水和感冒药上了楼。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压抑着怒意的声音。
  “我说了,别烦我。”
  第二十章
  焦糖吓的一怔,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那个……我听李婶说你感冒了,药我放在门外,你待会画完了记得吃啊。”
  她把水杯和药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刚准备下楼,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焦糖闻到炭笔粉的味道。
  “进来吧。”
  脚步顿住。
  焦糖转身,徐燃面色有点憔悴,袖口往上卷了一小截,手上还拿着笔。
  焦糖点了点头,进去时,还顺手把架子上的水杯和药也一起拿了进去。
  “李婶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徐燃神情专注的勾着线,轻声应了一句。
  似乎并不关心。
  焦糖沉默了一会,把药包拆开,连带着水杯一块儿递给了他。
  “先把药给吃了。”
  徐燃的手顿住,他抬眸,屋子里的窗帘被关的很严实,外面的阳光一丁点也照射不进来,落地灯冰凉的光线投射在他身上。
  长睫下有一片阴影。
  他的眼眸本来就幽暗深邃,这会更是如到了潭底一般。
  半晌,他才伸手接过。
  焦糖绕过去看了一眼,他画的是一头鹿,周围是森林,色调偏暗,看着有些压抑。
  “徐燃哥,你画过人像吗?”她好像从来没看过他画人像,之前去画展也是,没有一个人像。
  “画过。”
  焦糖试探着问道:“那你画过女人吗?”
  拿画笔的手顿住。
  “恩。”
  “画过几个?”
  徐燃将背景涂黑:“一个。”
  焦糖扬眉笑着,声音像含了块蜜一样,又软又甜:“那你介意再画一个吗?”
  手下使力,微微收紧,他抬眸看着她,后者杏眼笑弯成了月牙,像积攒着光一样。
  喉结轻微滚动。
  他错开视线:“不介意。”顿了一会,“等我女儿出生的那一天。”
  焦糖有些泄气的哦了一声,抱着椅背,下巴抵在上面。
  徐燃本来话就不多,画画的时候更甚。
  焦糖待的无聊,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卫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她摸出来看了一眼。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怕打扰到徐燃,轻手轻脚的去了阳台,才按下接听。
  “喂,是焦糖吗?”
  焦糖迟疑了一会:“周洵哥?”
  电话那头的周洵一乐:“看来那个小弟弟还挺诚实。”
  李邀不满的吼了一句:“谁是小弟弟啊,你这个四眼狗。”
  “什么四眼狗,我是你学长!”
  焦糖沉默片刻:“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这话把周洵的注意力给强行撇了回来:“徐燃今天生日你知道吧?”
  焦糖视线往房里看了一眼,灰色厚重的窗帘被她拉开,落地窗后的徐燃正好落入她的眼中。
  头微微抬着,下颚线绷紧,往下,是微微凸起的喉结。
  “恩,知道。”
  “是这样,我给他打电话打不通,你不是和他住在一个大院吗,你把他叫出来,别整天闷在家里了,生日就该好好浪一次,你也要过来啊,你那几个朋友都在呢。”
  焦糖愣了一会:“好。”
  挂断电话后,她推开门进去,徐燃抬眸看了她一眼。
  “周洵?”
  她点头:“周洵哥说你今天生日,让你别闷在家里。”
  徐燃没说话。
  焦糖抿了抿唇,将椅子拖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徐燃哥。”
  “恩?”
  “你去吗?”
  他反问:“你想去?”
  焦糖点头:“想去。”末了,又加重语气,“非常想去!”
  他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焦糖今天也没有刻意打扮,头发随意的绑了个马尾,松松垮垮的垂在脑后。
  碎发垂落下来。
  说话时,酒窝若隐若现。
  年轻的生命,哪里都是鲜活的。
  眉眼都像是会说话一样。
  徐燃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他握紧了手中的炭笔,尖锐的那端扎进掌心。
  疼痛让他缓过神来。
  焦糖见他没反应,又往前凑了凑:“去吗?”
  她离的近,徐燃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她就像一块糖一样,他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把她含在嘴里。
  他勾了勾唇角:“那就去吧。”
  窗帘没完全拉上,冬日里的暖阳穿透落地窗照射进来。
  像是融化冰川的第一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