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问鼎仇城 第15节
  转来转去,最吸引他的还是那把吉他,说不上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很熟悉。他这头刚走过去拿起吉他,还没等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老板已经周到靠上前帮他讲解了起来:“先生您好,这把是英国产的劳登,完全手工制造,背侧板都是巴斯通胡桃木材质,绝对的好东西,虽然是二手的,但保养很精心,音质、手感都跟新的没两样,您要喜欢的话,价格可以商量……”
  “二手的?”陆孝严有些意外。他想把吉他放回原处,却偶然发现在底部角落位置有一小块奇怪的印记,差不多拇指肚大小,仔细辨认的话颜色似乎比周围稍浅了一些,用手去摸还有不算太明显的粘滞感,倒像是曾经贴过贴纸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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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凌希也费力从柜子里拎出了他那只不离身的大号帆布旅行包,并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件里迅速翻找出了生日当天收到的匿名贺卡。
  他将从陆孝严照相簿里偷偷带回的便签和卡片叠放在一起,对着台灯的光源举了起来,通过透射,两张纸上的字都清晰显露了出来,他很仔细地逐个比对着,生,日,乐……正如他所预想的那样,笔迹一模一样,三个字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凌希捏着贺卡看了老半天,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被浓重的迷雾所遮盖,看不清真相。陆孝严知道他的生日,知道他对芝麻过敏,在他被人找麻烦时出手解围,又把他从警察局带了出来……可陆孝严又是谁呢?陆孝严是个赚女人钱的牛郎,是个同性恋,陆孝严有很多非富即贵的朋友,对待朋友总是粗鲁又霸道……而除此之外的一切,凌希都知之甚少。
  挂钟上的红色秒针在一成不变打着拍子,咔嚓,咔嚓,咔嚓。凌希上半身趴在书桌上,手指按着台灯的圆形开关,配合着秒针的节奏不断按下,抬起,按下,抬起,整个房间也随之一亮,一灭,一亮,一灭……重复多次之后,他厌烦了,关掉台灯独自坐在黑暗里,透过窗口望向外面的夜空,那里挂着好大一轮月亮……
  第17章 约定
  看到吉他上那一小块贴纸留下的印记,陆孝严不禁想起凌希也有用贴纸标注名字的习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大小,还为了简化几笔偷懒把“凌希”写成是“凌c”。这似乎印证了他之前的怀疑——凌希在他面前唱歌时所弹奏的吉他分明不是他熟悉的那一把。
  陆孝严把刚刚放到架子上的吉他又拿了回来,同时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跟老板打听道:“哦,是好东西的话,二手倒也无所谓……不知道它原来的主人为什么要卖掉,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不会,这您尽管放心。”老板殷勤地解释道,“我们琴行也有些年头了,非常看重信誉,二手的东西都检查得格外仔细。吉他是个年轻男孩子拿来卖的,那天看他在门口来来去去转悠了很久,挺舍不得的样子,估计也是急需用钱吧。对了,他还给我们留了电话,说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他。”
  陆孝严跟老板要来了电话号码,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那正是凌希的号码。这让他心疼之余又不免有些生气,既然是缺钱为什么不肯开口向他或是向林广乐求助,偏要把自己折腾到了卖吉他的地步。
  可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凌希啊,想被凌希接受,需要花上多于常人十倍、百倍的功夫,但是相应的,凌希一旦认定了谁,就是生死与共,无怨无悔。
  二话不说,陆孝严当即买下了那把吉他。他原想调头回去凌希家,直接把吉他送还给凌希,可走到半路又改变了主意。以他对凌希的了解,这样贸然送过去凌希未必会收,总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理由才好,同时也需要时间去想想该怎么解释找到这把吉他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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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下午是陆孝严每周固定练拳的日子,他很着迷这项既暴力又刺激的运动,除了可以尽情消耗过剩的雄性荷尔蒙,也可以使他时刻保持紧张与警醒。
  此时此刻他正在经历着一场拳拳到肉的搏斗,成败关乎生死荣辱,如果无法抢占先机将对手一击必杀,就注定要被强大的对手掀翻在地,被一脚一脚践踏于浊臭的污泥之中,成为一个人人鄙夷、嘲讽的笑话。
  自从知道了陆孝严的这个习惯,沐夏就一直嚷嚷着要陪他去练拳,说是很期待看到他浑身大汗、肌肉闪闪发光的性感模样,所以这次陆孝严也顺便带上了沐夏。
  一上车,沐夏就兴冲冲挽起袖口露出手臂,故意晃悠着陆孝严送他那条手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每次戴上这条手链我就心情特别好,还总能碰上喜事。前几天有场活动本来因为时间对不上错过了,结果刚才临出门前又接到电话说活动改期了,还是找我。你说是这条幸运手链的功劳呢,还是送手链的人能给我带来好运?”
  陆孝严极为配合地笑了起来,满脸受用:“哈哈哈,你到底是在夸奖手链,还是在夸奖我呢?看你嘴巴这么甜的份上,我得要再送你一条更好的才行啦。”
  沐夏在陆孝严面前卖过了好,目的也达到了,不觉喜笑颜开。他不经意扫过后视镜,一眼就看到了陆孝严放在后座忘了收起来的吉他:“咦,怎么有把吉他?没听说过你会弹琴啊,该不会是……”他歪着头用极具风情的眼尾幽幽瞄着陆孝严,似乎很期待从陆孝严嘴里听到那把吉他是专门买来送给他的。
  陆孝严一愣,随即打破了他的幻想:“哦,那是朋友的东西。”
  “看盒子很有档次,里头装的应该不是便宜货吧?”沐夏很好奇,探过去半边身体想打开琴盒看一眼吉他,天性使然,他对用钱来衡量价值的东西总是格外感兴趣。
  还没等他手指头碰到,就被陆孝严一把扯了回来:“别动,我朋友性格比较古怪,不喜欢被人碰他的东西。”
  “哦,那好吧……”沐夏乖巧地答应着,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悦,又赶紧朝陆孝严讨好地笑了笑,“对了,好久没看到你那个朋友阿乐了,听说他最近在做影视相关项目,近水楼台啊,有你这个腾华的少爷在,不怕拉不到好资源。”
  陆孝严一听就知道沐夏这话是在替别人探口风,他不动声色地苦笑道:“说起阿乐,唉,随他们几个折腾吧,我可不跟着瞎搅和。凭他那点暴发户的底子还想到娱乐圈插一脚?无非就是为了捧女人上位嘛。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我跟阿乐说说,也帮你安排个角色。”
  沐夏连连摇头,态度很是谦逊:“别逗我玩了,我是学唱歌的嘛,又不会演戏,更别提拍电影了。”
  陆孝严大喇喇一摆手:“做那种摆明是拿银子砸出来的电影,只要你人够漂亮、造型够抢眼就行。没演技就量身打造剧本,没名气就花大价钱钱请几个有话题度的来抬轿,等片子出来了找专业水军炒作炒作新闻,再雇一群影评人写写好话,不信赚不到票房。要是还不满足,就等年底去各个分猪肉颁奖礼上买个‘最佳新人’啊‘最受欢迎’啊之类的回来,往后就算是名正言顺的电影人了。”
  沐夏笑眯眯听着,末了俏皮地一撇嘴:“嗯嗯,听你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运作起来很容易的样子,想法这么多干嘛不回去腾华帮家里做事?”
  陆孝严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刚想回答,就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手机装在裤子口袋里,他开车不方便拿,就往沐夏那边挪了挪,用眼神意义沐夏帮他取出来。手机屏幕是朝外摆放的,上头清清楚楚显示着方瑶的名字,不管沐夏有没有要看的意思,最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陆孝严单手挂好耳机,接通电话,有些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应付着。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他很不耐烦地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又从置物箱里翻出一份文件大略翻看了几眼,对着话筒说道:“东西我拿到了,今天刚刚才拿到,还没看过,你又是怎么搞到的?难道说大哥……”他有意无意瞟了沐夏一眼,直接结束了对话,“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赶时间,说话不方便,稍后再谈吧。”
  他讲电话的时候,沐夏一直在旁边貌似专注地玩着手机游戏,直到他挂上电话,沐夏才投来一记探询的目光:“出什么事了吗?”
  陆孝严没好气地将手机塞回口袋:“女人就是麻烦。”
  沐夏露出安慰的笑容:“那是你不喜欢女人,所以对女人有偏见。”
  陆孝严显然颇多怨言:“方瑶那女人也不知抽的什么风,竟然主动跟我爸建议让我回腾华做事,还要把我安排到财务部,说是正好学以致用。呵,谁不知道财务部总监是大哥的人,我插一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越说越烦躁,伸手掏出了烟盒,可打开一看里头是空的,烟刚巧抽完了。
  “稍等,去买包烟。”陆孝严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街边有间便利店,就拍拍沐夏肩膀下了车。他在店里转了一圈,还跟收银员说了几句话,看样子并没找到常抽的牌子,又从店里走了出来,远远朝沐夏打了个手势,接着转身朝街角处的另一家便利店走去。
  远远的,目送着陆孝严的背影消失在店门口,沐夏飞快打开置物箱,将之前陆孝严看过的那叠文件翻了出来。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英文和数据,看着很像是财务报表一类的东西,他也看不懂,只管拿手机一张张迅速拍了照,然后将文件按原样放回了置物箱里。
  这一切做好后陆孝严还没回来,沐夏在座位上定了定神儿,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了后座的吉他。他先是定定看了两秒,随即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盒子,不出所料,那把吉他看牌子果然跟要比他现在用的贵了好几倍。他用指尖在琴弦上来回拨动了两下,突然皱起眉头,一把将琴弦攥在手里,作势要扯,就在他即将发力的档口,陆孝严从便利店走出来了,沐夏赶紧扣起琴盒坐正身体,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边玩手机游戏边等着陆孝严。
  一回到车子里,陆孝严便迫不及待点上根烟抽了起来,同时用余光扫了眼置物箱。置物箱是扣起来的,而且扣得很严实,但他将文件放回去时分明留了个不易察觉的小缝隙,由此推断,置物箱应该是被人打开过了。烟抽到一半,陆孝严很自然地将烟盒丢进了置物箱,趁机观察了一眼文件的摆放位置,那份文件果然也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大功告成,陆孝严关切地问沐夏:“等急了吧?”
  沐夏表现得很是善解人意:“不急,等你的话,多久都没关系。”
  陆孝严抬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拍打了两下:“真乖。”
  沐夏顺势贴近了他,抓住胳膊晃动着:“乖有什么奖励?”
  “嗯……”陆孝严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你想要什么?”
  沐夏嘻嘻笑着在伸手指向陆孝严胸口:“想要你。”
  “这么大股骚味……不过我喜欢!”陆孝严暧昧地笑着,又在沐夏腰上捏了一把,“说好了,今晚别跑,到时候别嚷着不要不要……”
  虽然那通来电显示是方瑶的名字,但打电话来的根本不是小妈本人,一切都是陆孝严事先安排好的。一直以来陆孝严都知道大哥有在公司账目上动过手脚,只是手段高明又眼线众多,很难搞到把柄。所以陆孝严特意自导自导了这出戏,打算用沐夏这个无间道来敲山震虎。一方面让大哥集中精力去对付小妈,另一方面也要大哥知道小妈不但在查他,还处心积虑想借自己的眼睛去监视他。陆孝严不怕大哥做出防备,就怕大哥没有动作。只有让大哥有所行动,才能一点点露出破绽。
  还有大哥那名神秘的情人,已经有手下拍到了她的照片,很可惜是背影,还戴着帽子,看不见长相。唯一欣慰的是,他认出了那女人穿的鞋子是某奢侈品牌当季限量版新款,里岛根本没有上市,而且必须是vip客户才能买到。陆孝严很快让人想办法搞到了一份该品牌在里岛的vip客户名单,名单不算太长,刨除那些年纪太大的,身份太特殊的,和根本不可能和大哥产生暧昧的,剩下的备选对象没有几个,想锁定那女人的身份也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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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冤家路窄,陆孝严一进拳馆就遇到了周挺。周挺还是改不了那幅盛气凌人的腔调,走到哪都前呼后拥着,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特殊背景。
  陆孝严换好衣服出来时,周挺也刚刚和陪练打完一场拳,正坐在休息区冲身边小弟骂骂咧咧嚷着说什么。说也奇怪,以往周挺看到陆孝严总会冲上前主动挑衅一番,即使碍于场合不方便动手动脚,也要在言语上夹枪带棒挖苦几句,今天竟连挑衅的兴致都没有了。
  看到陆孝严打从旁边经过,周挺只是愤愤瞪了一眼,就直接招呼手下去洗澡了。离开之际,他把手里一本杂志狠狠甩在了地上,还不解气地啐了一口。
  陆孝严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只是经过的时候瞥了一眼丢在地上的杂志,并暗暗记下了杂志的名称和封面。
  打完拳,陆孝严揽着大饱眼福的沐夏出了拳馆朝停车场走去,边走边压低声音讲着从林广乐那听来的黄色笑话。聊到晚上定好的约会,陆孝严一脸坏相地说想搞点刺激出来,让沐夏在餐桌、浴缸和楼顶天台三个地方里面选一个,沐夏则捂起嘴巴吃吃笑着,说不介意三个地方轮流来。
  刚靠近车子,电话又响了,陆孝严接起来听了一会儿,脸色渐渐阴沉起来,末了还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妈的,又坏我兴致。”
  沐夏看他阴沉着脸,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
  陆孝严烦躁地甩甩手:“还不是呆头那个没用的家伙,不知得罪了谁,又惹上麻烦了,催着我去帮忙摆平呢。要不这样,你先回家等着,我这头一结束就打给你。”说着说着他又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反正你是逃不掉了,回头再狠狠收拾你!”
  沐夏极力掩饰着失落的情绪,朝他挤出了一个大度的笑脸:“快去吧,别让你朋友等急了。”
  陆孝严没立刻就走:“我帮你去叫辆车子。”
  沐夏假装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不用啦,这里叫车很方便的,快去吧,晚上等你电话。”
  陆孝严这才依依不舍上了车,扣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还将手伸出窗外朝沐夏挥了挥。看着沐夏留在后视镜里的身影越来越小,陆孝严揉了揉脸颊,撤掉虚伪的假笑,换成了平时那幅高高在上的少爷脸。
  开出一段,搜寻到路口有间报摊,他当即停下车走了过去。满眼花花绿绿的人像让他稍稍花费了一点时间,但也很快找到了拳馆里让周挺怨气十足的那本杂志。
  那是一本纯消遣用的八卦刊物,随手翻看了两页,无非都是些明星的绯闻轶事,完全没有半点和周家相关的内容,也没有任何能触怒到周挺的内容。一页页浏览过去,忽然有篇报道吸引了陆孝严的注意,报道的主题有关于一场小型选美比赛,比赛冠军是个刚出道没多久的小演员,真是巧得很,那女孩无论容貌、身材还是举手投足间的神韵,都有几分陆孝严母亲年轻的时的样子,而比赛的主办方更是直接为她冠上了“小孔繁珍”的头衔。
  报摊没什么生意,老板端着个大号保温杯百无聊赖,见陆孝严盯着选美冠军的内页直发呆,报摊老板主动跟他搭话道:“这姑娘漂亮啊,小孔繁珍嘛,可不是白叫的。哦,你们小年轻可能不知道孔繁珍是谁,倒退二十年那可不得了,人美声甜身材辣,不知道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
  陆孝严不置可否地扁起嘴角,将手里的杂志朝老板扬了扬:“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审美眼光,不过看这女孩子的脸和胸,喜欢她的男人一定不少。”
  报摊老板叹了口气,拉着长音说道:“唉,喜欢有什么用?都是名花有主的,一般人可抢不到。”
  陆孝严对八卦没什么兴趣,所以只是随口“哦”了一声。
  报摊老板也不管他是什么态度,直接饶有兴致地科普了起来:“有张报纸刚刚爆的料,包养了这姑娘的金主可不一般,听说过周荣吗?”
  陆孝严心里一动,脸上照旧不动声色:“哪个周荣?”
  报摊老板洋洋得意地挑起下巴:“周荣你都不知道?那个靠走私发大财的周家总该知道了吧?皇廷大道那么金贵的地段,不知多少间店面是他家的。听说腾华国际的大老板是他姐夫,人家要财有财,要势有势,所以这姑娘一旦盖章姓了周,一般人可别想轻易打她主意了。”
  陆孝严再次将目光落在那个选美冠军的脸上,若有所思看了很久。都说周荣年轻时曾疯狂地追求过母亲,可惜被拒绝了,那传闻或许是真的吧,否则时隔二十年之后,周荣为什么偏偏相中了一个名不见经传、仅仅外表酷似母亲的小演员呢?看周挺的态度,应该还是反对的。
  自从上次好姐提起耳朵的事,他有意无意观察过周荣,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周荣从很年轻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留着盖过耳朵的中长发型,翻遍了他大大小小的公开照片,竟然没一张能看清耳朵的真实模样。
  如果好姐所说的意图强|暴母亲的男人就是周荣,那周荣对待嫁给父亲的母亲又存了怎样的心思?而母亲的死……是不是真和他有些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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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一大早,陆孝严约了冯安去茶楼饮茶。吃吃喝喝的间隙,话题自然而然聊到了冯安正在筹备的新电影。
  根据上辈子留下的记忆,冯安这部以歌手为主角的传记体电影最后并没有拍成,原因是他迟迟没能找到合适的主角。冯安是个矛盾的人,既随性又倔强,他常常不按拍理出牌,却又无比的固执己见,找不到一个合乎心意的演员,就宁可放弃整部电影。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份坚持吧,之后三年里他接连三部电影票房大卖获奖无数,成功使他从知名导演一跃登上了大师的宝座。
  陆孝严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约见冯安,也是暗藏着拉拢冯安做其新电影投资人的念头。当然,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冯安的新片是好是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开出好条件吸引冯安,将冯安捆绑在公司三年,借助他的实力和运气替公司打响第一炮。可是从冯安那里听说一部文艺片竟然有人愿意拿出七千万投资之后,陆孝严不得已默默打起了退堂鼓。
  电影的事暂且放下,陆孝严又厚着脸皮问起了凌希的情况。电影的后期制作正在紧锣密鼓进行着,谈到吴老师工作室拿出来的主题音乐和插曲,冯安显得欲言又止:“怎么说呢……词曲都是不错的,我很喜欢。但是电影中的音乐,通常用来表现那些用画面无法现的东西,需要赋予聆听者一个想象和回味的空间,不能受形式所限制,不能太满太强烈,不能过分的强调自己……”
  陆孝严越听越觉得意外:“冯导,看来您是不太满意吧……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意见详细的反馈过去,给他机会进一步调整呢,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呃,起码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基本上一点就通,所以……”
  冯安对陆孝严倒是很给面子的,当即从手机里调出音乐小样递给了陆孝严:“不如你亲自感受一下,就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了。”
  陆孝严为凌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即戴上耳机听了起来。前奏结束,刚唱了两句,陆孝严就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冯导,我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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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加完璀璨之星最开始的两轮比赛,凌希在网络上也稍稍有了一点知名度。闲暇时女助理宝妹会拉着他一起去大赛官方网站的论坛看观众留言。在所有参赛选手里头,凌希的讨论度基本排在前几名,随便点开一个帖子,页面从上向下拉总会闪现出他的名字。
  凌希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可是那些评论和留言翻得多了,他又渐渐开心不起来了。其实网友除了鄙视他跳舞太烂之外,多数也都是称赞的话,比如皮肤好白,眼睛好大,鼻子很翘,腰好细,腿好长……
  凌希泄气地关掉网页,问一旁的宝妹:“坦白讲,我唱得很差吗?”
  宝妹两只手一起摆着,恨不得连脚也摆起来:“不会不会,你唱得可好听了!只不过大家都还不认识你,所以在用心听你唱歌之前,就先花痴花痴你的脸啦。你要知道,还有很多人看节目不是为了听歌,就是为了看脸的,比如我!嘿嘿嘿,其实我觉得那个程澈挺帅的,肌肉看着就硬邦邦的,肩膀靠上去一定很有弹性……”
  宝妹这头手舞足蹈地刚要开始长篇大论,就见吴老师阴沉着脸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她吓得一吐舌头,赶紧跑回到自己位置,假装成了忙碌做事的样子。
  吴老师没理她,径直走到了凌希面前,先是抱臂审视了凌希片刻,才语带讥讽地开口道:“凌希啊凌希,真看不出,你人脉倒是很广啊。”
  凌希不解地眨了眨眼:“什么人脉?”
  吴老师拍拍他的肩膀:“得了,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傻。刚才冯导那边来了电话,说既然你是《岛上人》这首歌的词曲作者,可能亲自演唱效果会更好,所以想约你过去见见。”
  “导演要见我?”凌希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会要见我?”
  吴老师摇了摇头,冷笑道:“好了凌希,认识这么久,我是什么性格你也应该知道。拿了你写的歌去捧别人固然是不够厚道,但你跟公司签了约的,这样运作根本无可厚非,更何况我也都通知你了,没有把你蒙在鼓里。你要觉得不满,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你想有什么动作,最好提前通知我,别叫我做人做得太尴尬。说实话,你这么一搞,我很被动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凌希当然知道吴老师生气的原因了,但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吴老师,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认识冯导本人,也不认识任何一位和他有关的人。”
  吴老师来回转了两圈,似乎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好吧凌希,无论如何,你是公司的人,凡事最好从大局着想。定好的计划临时换人很麻烦,毕竟那边宣传计划都拟好了,我也很难做。对于辉途来说,类似的机会还有得是,你看这一次你是不是……”
  凌希自然听得出吴老师的意愿,但他还是毫不犹豫打断了吴老师的话:“老师,我想试试。”
  吴老师先是有些惊讶地望着凌希,接着无语地点了点头,最后掏出张写有地址的便签往凌希怀里一甩,气呼呼转身回办公室了。门扣得太大力,连写字台上的键盘都跟着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