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杨绛衣道:“此节我当然知道,今日绛衣只想请公子言明,是否愿意帮助绛衣复仇?”
  华不石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杨姑娘可能够记得起令师辞世时,身体上经脉爆裂的顺序?”
  杨绛衣道:“我记得。”
  华不石道:“很好。每种先天罡气伤人之后,经脉爆裂的顺序和模样都有所不同,这便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他日若见类似的情形,便知令师为何种先天罡气所伤,又或能取得先天罡气的内功法诀,亦能推算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令师遇袭之事已过数年,余下的线索本已不多,但是此刻却绝不能动手调查,否则一旦惊动对方,只怕最后的机会也要失去,毕竟你我眼下都无力与他抗衡。”
  杨绛衣道:“那公子之意是?”
  华不石道:“给我十年时间,或可使‘恶狗门’成为能与那六大势力相抗的门派。我华不石今日立下誓言,十年之内,必为杨姑娘报得此仇,虽死无悔!”
  第二十二章 双喜临门
  想不到这位华大少爷真的答应了!
  杨绛衣当然知道华不石很希望她能留下来,但是要他为了杨绛衣去赌上整个门派的前途,甚至押上他自己的生命,杨绛衣却不敢奢望。
  她已经做好了等华不石拒绝后,她便起身告辞离去的准备。
  但是想不到,他竟然答应了!
  杨绛衣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泪水又开始不争气地从眼角滚落出来。师父去世后这么多年,她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虽然这位华大少爷的肩膀极不厚实,看起来也没有多大的力量。
  过了良久,杨绛衣才道:“其实你只要答应,等实力足够的时候助我报仇即可,不须定下十年之约。”
  华不石却摇头道:“承诺若是没有期限便无意义。小可既答应了十年之约,到时就算没有足够的能力,我也要去试上一试。”
  “杨姑娘既能信得过华不石,将此生托予在下,华不石便是为姑娘赔了性命,又有何不可?”
  此话真是肉麻!果然是江南采花淫贼衣钵传人的作风!
  杨绛衣心中暗道,脸上却已是一片绯红,低着头不言不语。
  华不石凝望着杨绛衣的俏脸,过了半晌后又道:“还有一事,却是不太容易解决。”
  杨绛衣问:“什么事?”
  华不石道:“杨姑娘既留下,日后必是华不石的得力臂助。只是姑娘既不拜师,又不入‘恶狗门’,将来却要用何种身份留在小可身边?而若无合适的名份,又怎能统率我‘恶狗门’下的弟子?”
  杨绛衣悠然道:“那是由你决定的事,我可不管。就说我是你请来的教头、雇来的保镖,甚至买来的奴婢,都随你的便。”
  华不石微微一笑,道:“我看,你不如当我的姐姐,如何?”
  杨绛衣奇道:“姐姐?”
  华不石道:“杨姑娘若是拜了家父为义父,不就是我的姐姐了吗?华家大小姐统领‘恶狗门’下的弟子,自然是名正言顺。”
  杨绛衣想了一想,道:“你若真要如此,我自会听从。”
  华不石顿时眉开眼笑。
  他与杨绛衣相处了这许多时日以来,她还从未愿意“听从”过华不石任何一件事情,每次华不石都要费尽了心机才能哄骗她就范,如今听到她竟然说出了这等顺从的言语,怎么能不欣喜万分!
  当下又道:“姐姐在上,小弟还有一事想求姐姐帮忙。”
  杨绛衣皱眉道:“又有何事?”
  华不石道:“小弟近日资金周转有些紧张,前日里答应付给姐姐的五百两纹银,不知可否先行赊欠,待小弟手中有钱之时再行归还。”
  杨绛衣一听此言,面色大变,伸手抓起“赤雪”剑的剑柄,就要拔出巨剑将这恶少爷斩为两段。
  舞阳城内戒严已有数日。
  对城中局势最为敏感的自然是那些江湖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湘西四大恶”如此紧张,不但四大帮派的总坛周围高手云集,密不透风,就算城郭周边的外围区域,都层层布防。
  谁都看得出来,四大帮派是在防守,而防守的目标必是前所未有的大敌!
  于是,不少江湖人试图出城逃逸。舞阳城内已经太过危险,与其留在此地担惊受怕,不如立刻远离才更明智。然而,这些人没有一个能走得了!
  很快,城中所有的江湖人都已知道,舞阳城四面的官道都被鄂境黑道联盟封锁,根本就出不去。
  期间还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冲突,其结果只不过是在官道上留下了十数具尸体。围城者实力之强大,哪里是这些普通的江湖客能对抗的?
  刚开始还有人期望四大帮派的高手出城剿杀那群黑道势力,数日前“恶狗门”掌门华天雄曾力抗阎赤发的那一战在城中已是尽人皆知。不过他们很快就失望了,这一次“湘西四大恶”十分默契地将所有力量都汇聚于城中,摆出了一幅死也不露头的乌龟王八模样。
  不过,关于“恶狗门”却传出了另外两条消息。
  少掌门华大少爷要与人定亲,女方据说是一位姓海的姑娘;
  掌门华天雄收下了一名义女,据说是华山派的弟子,名叫杨绛衣。
  “恶狗门”双喜临门,要在门派总坛华家大宅中排下酒席,大宴宾客,日子就定在二月初十。
  二月初十,十全十美,本就是一个十分吉利的日子。
  二月初十,对于海红珠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好日子。
  两天前,爹爹海老拳师在万般无奈之下,答应了华府的亲事,收下了不薄的彩礼,她与华不石的成亲之日,也就初步定在了三个月之后,而定婚宴则就在两天后的二月初十。
  于是,整个华府立刻便忙碌了起来,张灯结彩,准备礼宴。就连珍娘也不能象前几天那样经常陪着海家三口,而是在府中前后上下地张罗事情,一刻也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