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宠记 第122节
  他们下了马车,裴延也不等人通传,直接搂着杜青宁跳入了王府内,他随便逮了个人问了蔚元顺所在的位置,就过去了。
  当下的蔚元顺正在王妃那里哄着女儿玩,措不及防见到他们姐妹俩,略有些惊讶:“你们这是……”
  裴延的模样瞧着还算彬彬有礼,他作揖后,开门见山的就道:“我们千百庄丢了个孩子,怀疑在表哥府上。”
  蔚元顺闻言更是诧异:“是个男婴?”
  裴延:“是。”
  蔚元顺笑了:“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们何时生了个孩子,长得还是像本王的门客祁公子,完全不像你们两个。”
  杜青宁:“……”
  蔚元顺接着又道:“你们去找祁公子便好,孩子在他那里。”言罢他便吩咐了人带他们去薄祁云那。
  夫妻俩被领去薄祁云那里时,孩子已经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仍躺在棋盘上转悠着眼睛四处打量,绝大数时候似乎都是看着正坐在树上,颇感有趣的打量着他的薄祁云。
  后来约莫是突然想靠近孩子了,薄祁云从树上跳了下来,朝其走去。
  不想这时,杜青宁突地闯了进来,一把抱过孩子,对薄祁云极唾弃的骂了声:“贼人。”她一直对这从来不做好事的人没什么好感。
  话语间,她抱着孩子跑回了裴延身旁。
  裴延笑着搂住杜青宁,抬眸看向了薄祁云。
  薄祁云措不及防被骂,挑眉看着眼前的夫妻俩,瞧这两人那副看贼的眼神,他竟是觉得一时有些无言。
  第97章
  过了一会儿,薄祁云便去到棋盘旁懒懒的坐下,不以为意的勾唇道:“以为我偷了你们的孩子?”
  杜青宁闻言又微怔了下,她突然发现安安姓裴,她与裴延又有几个月没出门,确实容易让许久没见过他们的人误会安安是她与裴延生的。
  不过她也确实觉得就是眼前这人偷了安安。
  裴延未语,只垂头看了看紧抱着孩子,明显很紧张孩子的杜青宁,眸中划过浓郁的不悦。
  薄祁云抬手漫不经心的摆弄起棋盘上的棋子,没再看这夫妻俩:“孩子只管抱走便是,但不是我偷的,我也不打算解释。”
  裴延不知道是不是薄祁云偷的,毕竟他让沈星查的是全城一切最近对外声称生了男孩的大户人家,似乎难以查到薄祁云头上。但他觉得这人行事素来只看心情,喜有意做一些混乱的事,扰乱人的思维走向,所以也难免让他猜不透裴安的失踪是否与此人有关。
  杜青宁虽然看薄祁云很不顺眼,但既然孩子已找到,如何解决与眼前人的恩怨,那就是裴延的事,所以她不过问。她低头在安安身上检查了起来,想看看哪里有异样。
  不想这一检查,却让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不由看了看安安的脸,又抬眸看了看薄祁云的脸。
  还真是诡异的相似。
  这时蔚元顺负手踏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护卫抓着被塞住嘴,满脸是泪的江夫人。他从裴延与杜青宁身后出声道:“你们的儿子能流落到昭王府,也得怨本王的疏忽。”
  裴延与杜青宁一道转身看去。
  杜青宁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那泪眼娑婆,瞧着极可怜的年轻美妇身上。
  裴延谦和的应道:“莫不是偷孩子的,是表哥后院的这姬妾?”
  杜青宁不由抬头看了看裴延,她突然忆起她刚认识他时,他也是这副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犹如清风,让人极易心生好感。
  她发现,他似乎只有在与他关系并不密切的人面前才是如此。
  裴延回视了她一眼,眸含笑意。
  她心绪有些复杂的又垂下头。
  蔚元顺颔首:“确实,在这世道上,以女换男的事情不少。本王相信不用解释太多,阿延也能懂。”
  杜青宁不由问道:“那为何孩子会在祁公子这里?”
  蔚元顺便不由笑了笑:“说起来,这事还是祁公子阴差阳错发现的。本王见这孩子与祁公子尤其的有缘,长得也尤其的像,便起了点逗弄祁公子的心理,也让祁公子解决这孩子的问题。”
  杜青宁觉得这是一个挺别致的理由。
  蔚元顺继续道:“既然是本王这姬妾惹出来的事,本王便将她交于阿延随便处置,不用顾及本王的面子。”
  还真是无情无义的决定,同样已嫁作人妇的杜青宁闻言觉得有些不适。
  作为一个女人,无论犯了什么错,可以被外人惩罚。但被自己的丈夫如此对待,那都该是绝望寒心到难以承受,让人不禁同情的。
  裴延没有去看那狼狈不堪,泪眸中灰暗一片的江夫人。他只又作了个揖:“孩子既是已寻到,我们夫妇也别无他求,这位夫人就由表哥处置的好,我们先行告辞。”
  蔚元顺也不意外,问道:“不坐坐?”
  裴延:“不必了。”他颔首后,便拉着抱孩子的杜青宁就离去。
  在朝王府大门走去的路上,杜青宁不由左看看孩子的脸,右看看的孩子,越看越出神。
  裴延抬手环过她的脖子,扣起她的下巴,警示道:“行了,别看。”
  杜青宁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孩子长得确实像那祁公子。”
  裴延:“嗯!”
  他也看了孩子一眼,看似有些不以为意,眸中却透着淡淡地若有所思之色。
  杜青宁没再看怀中的孩子,只乖乖与裴延一道前行,直到走出院,才惊讶的发现,裴迎华竟是倚在王府斜对面的树下看着这头。
  裴迎华神色仍旧凉凉淡淡的,她看到杜青宁抱着孩子,表情无异,便知孩子没事后,转身便走。
  这时,恰巧从门内走了过来,似是打算出门的薄祁云,仿若感应到什么,他抬眸看去,便看到正转过身离去的裴迎华。
  他的眼睛陡眯,停下了脚步。
  杜青宁心觉裴迎华其实也关心孩子,只是关心的不太明显。她无意中发现裴延不知何时转头看向了身后,她便也循着看去,就看到仍旧瞧着高深莫测,让人尤其不顺眼的薄祁云。
  薄祁云含笑作了个揖,未多言,迈步便越过他们走了。
  裴延看了会薄祁云的背影,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后,拉着杜青宁上了马车。
  在马车里,他又看了看杜青宁怀里的孩子,伸出手道:“我抱吧!”
  杜青宁可不认为他是舅舅的爱意发作,单是看他那表情,也知道他是又吃醋了,便乖乖将孩子递给了他。
  只是他这抱孩子的姿势实在太敷衍,容易伤到孩子,她赶紧移过去帮他整理动作,道:“胳膊托住这里,这样,这样……”
  裴延还没有想到过抱个孩子还有这么多名堂,可看着她难得如此耐心的对他,他忍了,好生学着。
  后来这一路上都是裴延抱着孩子,杜青宁从一旁坐着。他们成亲后,这是难得的一次,在马车里,她不是坐在他腿上的。
  她感觉很自在,但裴延却明显觉得不爽,他一直看着她的脸,突然道:“亲我一下。”
  她压下叹气的冲动,伸长脖子在他的嘴角亲了下,正是她收回去时,他又快速趋近吮了下她的唇。
  可惜因有孩子在怀,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杜青宁看了看他那明显颜色变深的眸子,着实有些不懂他。她没经历过别的男子,真不知别的男子是否也是如此重.欲又黏腻。
  只是稍稍想了下,她便又看向窗外。
  回到千百庄后,裴延直接将孩子扔给了手下,确实是用扔的,仿若那不是个孩子,而是件东西。
  杜青宁见了,陡然悬起来的一颗心落地后,下意识拧了下眉。
  见她关心孩子,他自然不悦,可他一直告诉自己,那孩子只是他允许她玩的玩具。何况他是真的想让她开心点,他忍忍也无妨,毕竟只是个婴儿。
  没了孩子,他便迫不及待将她拉到树后紧紧的抱住她,道:“我说过,不准你为别人与我生气。”
  杜青宁:“哦!”
  他知道,不用他再威胁什么,只是这么一句话,便能让她收敛。
  如今的她,再如何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行事无所顾忌,不顾及他的感受。
  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极满意,也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是一种不明缘由的感觉。彷徨的他,低头用力亲住她,似乎如此就能发现他心中的燥闷。
  昭王府。
  日头西斜到底,不知不觉便入了夜。不知何时回了昭王府自己书房的薄祁云,正双手环胸,懒懒的倚着案桌后头的靠背椅。他双眸微闭,一动不动的。
  看书房里未点灯,便不难猜到,他兴许如此闭着眼坐了好久。
  寂静中,隐隐响起脚步声,后来脚步声渐渐靠近,踏进书房的是蔚元顺。他凝眸看了看案桌后头的黑影,道了声:“怎不点灯?”话语间,他亲自过去点了灯。
  见到闭着眼睛的薄祁云,他便走过去,拖了个椅子坐下,又问:“祁公子莫不是如此想事想了许久?”他自然不会认为薄祁云睡着了,以薄祁云的功夫,就算睡着了,也能轻易意识到有人靠近。
  薄祁云没有理他。
  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应,蔚元顺挑了挑眉。
  薄祁云终于幽幽的睁开了眼,烛灯之下,那双完美的眼睛中泛着明明灭灭的火光,瞧着深暗不明,隐约透着一丝压抑的色彩。
  蔚元顺见了微惊:“这是如何了?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他记得白天对方还好好的。
  不想这时薄祁云却痴痴的笑了起来:“呵呵……”
  正是蔚元顺觉得更惊时,他仍是睁着黑亮的眼睛,眸视着前方,在笑,不停地笑。笑着笑着,便抬起脑袋搭在了靠背椅上,眸视着屋上方。
  蔚元顺看着笑的肩头一耸一耸,无停之意的薄祁云,觉得无言了。
  当下的序月水渊中,裴迎华正踏入裴安所在的偏房,她转眸,目光落在里间床边被奶娘抱着喂奶的孩子身上。
  奶娘抬眸见到她,忙道:“小公子刚开始吃奶,一会儿就好,夫人稍等。”
  裴迎华未语,只从桌旁坐下来,她的目光仍旧落在孩子身上,让人辩不明她眼中的情绪。
  终于等到孩子吃饱放开,奶娘忙把孩子抱了过来,问她:“夫人可是要抱抱小公子?”
  裴迎华:“不必,我坐坐就走。”
  奶娘压下失落,点头应了声:“哦!”她记得小公子从出生起,就没有被亲娘抱过,哪怕他们住的如此近,想想都让人觉得心酸。
  倒未想裴迎华这一坐,便是坐了整整一晚,直到次日早上才起身离去。
  序月水渊的东头寝屋中,裴延老早就醒了过来,当他见到怀中的杜青宁也早早醒来,便低头亲着她的嘴角问她:“是昨晚不够累?”
  杜青宁想了下,觉得昨晚他仍旧很卖力,可她的身子好像真的被锻炼起来了,当下竟是真的不觉得太累,也不太疼。但她不敢说,怕说了他会更卖力。毕竟这些习武之人,体力当真是惊人。
  就算她不说,裴延心里也有数,他颇为满意的笑道:“我去给你做早膳?”
  杜青宁:“好。”
  随着裴延起身穿衣走出去关上门后,她便也起来穿了衣裳,过去先一步给自己洗漱梳妆了。
  现在的气候越来越热,大早上的,走出房间,会让人感觉尤其的舒服。她去到亭下坐着,打算在外面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