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宠媳 第154节
  无归道长垂眸笑,斟茶推到李英歌跟前,偏头淡声问,“你即有意外收获,就不好奇瑾瑜儿的来历?”
  常青也跟着偏头:陈七小姐什么来历,不就是城阳大长公主的女儿么?
  李英歌暗道果然,无归道长知道她的秘密,也知道陈瑾瑜的秘密。
  她摇头,只道,“不好奇,不在乎。”
  无归道长笑意更深,伸手似乎想揉揉乖徒儿的脑袋,最终却只轻轻拍了拍李英歌的肩,“没吃过你的拜师茶,没想到,如今能顺利吃你的喜酒。”
  他说顺利。
  是早算到她和萧寒潜会有波折么。
  李英歌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翻白眼,于是翻了,“承您吉言。”
  无归道长朗声笑,泼去杯中残茶,挥袖送客,“该你办的事办忘了,你即没有多的话想问,且回去备嫁罢。”
  李英歌心中有事,闻言又看了无归道长三秒,确定洗干净眼睛了,就果断带着常青告辞。
  灯辛小道长合上院门,捏着请柬瘪嘴道,“师父,李二小姐真的要嫁给乾王殿下了。”
  不是陈述,而是疑问。
  他鼓气看向无归道长,不忍道,“您是为她而来,您为何不和她”
  “是啊,她真的要嫁人了。”无归道长似没听见他的不妥言辞,抬手揉了揉灯辛小道长的脑袋,笑意轻浅,“这是好事。”
  上一次,所嫁非人。
  这一次,所嫁乃良人。
  是好事。
  无归道长接过请柬,垂眸细看上头的清秀字迹,指腹流连。
  灯芯小道长亦是垂眸,抿着嘴角,不再作声。
  他满腹心事不可说,小福丁儿却是满腹心事不得不说,一听李英歌回了东跨院,就让常青喊他,忙抬手挤了挤娃娃脸,堆出一脸笑,颠颠儿蹦到李英歌跟前,甩袖福礼,“小王妃诶,您找我?”
  他逗趣,李英歌却是面色沉吟。
  李府成了李家,朝中的消息也不那么好打探了。
  她只知道,袁骁泱“救”了李妙那天,被吏部尚书派人请走。
  却不知道,启阳帝已经下了口谕。
  且不说常青,小福丁儿如今可还是乾王府的在籍小太监。
  她看向小福丁儿,若有所思道,“袁骁泱调任户部的事,乾王哥哥可知道?这几日,朝中可还有其他动静?”
  来了。
  自家王爷时机掐的真准,前脚让他不必瞒着,后脚小王妃就开口问了。
  小福丁儿暗暗打点精神,面上却半是茫然半是恍然,一拍额头道,“您别说,朝中还真有几件大事儿。那袁公子确实得了调令,只是还压在皇上御案上,不曾正式公布。皇上那儿压着的还不止这一庄
  我还听说,冯三公子和冯九公子,被兵部除名了。这下可好,别说等脸上的伤好了补缺,这是连军籍都彻底撸到了老底儿,往后呀,顶破天靠着郑国公府冯氏的祖上功德,谋个守城门的差事。合该他们破相,整好顶着那两张烂脸,当门神吓唬宵小呗。”
  他说着一顿,觑着李英歌的神色,嘿嘿讨好道,“还有件事儿,我也是今儿跟着李大管家留守李府,听大理寺的官兵私下议论的。说郑国公不晓得哪里触怒了圣颜,皇上责令他闭门思过,暂时卸去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之职”
  常青讶然,一巴掌呼上小福丁儿的后脑勺,“还能是为着什么触怒圣颜!你跟小姐说话绕什么弯儿,八成是为着之前刺客的事!”
  小福丁儿哎哟怪叫,笑眯一张娃娃脸,搓手道,“我这不是想让小王妃自个儿回味回味么!前头我才自责不能为小王妃讨公道,如今打了我的脸不要紧,总不能叫小王妃也误会咱们王爷的能耐呀!”
  他把常青绕晕了。
  李英歌却是哑然。
  这哪里是没能替她讨回公道。
  明明是早有铺排,谁都没放过。
  萧寒潜闹哪样?
  他若维护她,从来光明正大。
  为什么那天不说?
  他得到的,不过是一纸契约。
  对他无甚有利的契约。
  而他开的那个条件
  李英歌暗暗摇头,他的条件,只说他若是有事做得不周全,她不能闹他,这样的条件她甘之如饴,和这些迟来的消息也无直接关联。
  如今再回想,这些消息那天萧寒潜不说,却也不曾信口骗她,他只是答她,他在意。
  李英歌想不通。
  小福丁儿其实也想不通。
  他听命行事,将彻查刺客的结果瞒着拖着,如今全盘托出,不损他家王爷的伟岸形象,也不见小王妃后知后觉,有不高兴的样子。
  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他家王爷这是闹哪样儿。
  果然男人心海底针。
  小福丁儿表示不懂,暗暗咋舌,这世间男女情哟,果然深不可测。
  ☆、第220章 洗洗睡吧
  小福丁儿心中无限感叹,面上却不露半点破绽,小王妃不作声,他得作声,遂握着拳头恨恨挥了挥,撇嘴道,“至于藏在后头的那两位太子殿下和武王殿下在御书房跪了半宿,一个回东宫一个回武王府,这前后脚的,江公公就带了太医登门,还带去了皇上的话。
  太子殿下暂停协理政务之事,领内务府和宗室,一为督办贤王殿下出宫建府,二为督办贤王殿下和冯六小姐八月大婚。武王殿下则不再管兵部的事儿,转而暂领五城兵马司,专管咱们王爷,并贤王殿下大婚时的城防。”
  算计的是谁,就为谁服务。
  启阳帝“罚”得公道。
  公道得依旧脱不开“慈父”作派。
  小福丁儿心下呸一声,拳头竖起两指,“那两位,就跪了两个时辰,够抵什么用?”
  那天狂风暴雨,他们战成落汤鸡,前后何止两个时辰。
  常青跟着哼哼。
  李英歌在意的却是,武王竟离了兵部。
  她问小福丁儿,“乾王哥哥呢?”
  “今儿办完抄家的事儿,王爷就脱了大理寺的职司。”小福丁儿两指一收,竖起大拇指道,“咱们王爷命苦咧,兢兢业业四年余,尽遭那些个没心眼瞎嘴巴臭的骂。如今也好,可算清闲了。乾王府大门一关,只管筹备婚事,等着娶您进门咧。”
  他为萧寒潜抱不平,骂人不带脏字儿。
  李英歌失笑,挥退小福丁儿。
  全然不知小福丁儿出了东跨院就做捧心状,暗道甭管自家王爷闹哪样儿,总归他该说的都说了,幸不辱命。
  李英歌自带着常青去正院,谢氏听罢嗤笑一声,“这背后主使的来历果然好大。天潢武勋,打脸能忍,差事撤换难忍。乾王殿下这把黄连,喂得好。自食苦果,偏还说不出。这事儿就此打住,再揪着不放,落在皇上眼里,有理也成了没理。”
  李英歌了然一笑。
  杨妈妈和谢妈妈却苦了脸,带着大丫鬟们进屋,扎着手道,“夫人,这趟门出的不太顺利”
  她们借着乔迁,往各家送婚礼请柬,绕是隐晦的提了句城阳大长公主会出席,心眼比筛子多的高门贵户,观望的多避嫌的多,给准话的却少之又少。
  杨妈妈等人即心塞又不忿。
  谢氏却笑了,“铁打的真朋友流水的假交情,整好检验下我多年交际的成果。应下的有几家?”
  杨妈妈等人齐齐抖着手,比划出一个数儿:五家。
  谢氏震惊了,“人生难得一知己,这话果然不假。居然有五家,没想到我这么受人真心看重。”
  杨妈妈等人:“”
  求别放错重点。
  李英歌却赞同谢氏,左右女方宴席冷清些,男方宴席却冷清不了。
  乾王府风光热闹,足矣。
  谢氏见女儿淡定如常,心下宽慰,挥手赶人,“东跨院有喜,西跨院也有喜,再加上今天的乔迁之喜,三喜临门,这还愁眉苦脸,小心遭天谴。该干嘛干嘛去。”
  她确实不在乎袁家选定的婚期,只让李福接待袁骁泱,前脚接过婚帖送客,后脚就让李妙、李娟卷铺盖准备搬出西跨院,另租赁一处院子送嫁。
  现成的理由,老太太杨氏和三老爷、三太太领着有头脸的族人,已在赶往京城的途中。
  族里前倨后恭,得知李英歌婚事不变,立时换了一副嘴脸。
  谢氏却懒怠再虚与委蛇,只管出处院子,来的是佛是鬼塞到一处,晃不到她跟前。
  主子心态太好,下人心态不得不好,杨妈妈等人心情转晴,闻言纷纷应声退下。
  谢氏拉着女儿,商量赴陈瑾瑜及笄礼的穿戴。
  不等正日子,雨晴就哭笑不得的找上门来,当着谢氏的面也不避讳,请李英歌提前一晚入住大长公主府,“我们小姐正闹着呢,谁劝都不听,大长公主无法,只得让奴婢来请李二小姐。”
  陈瑾瑜和裘先梓天作之合,大长公主府和裘家已交换庚帖,只等陈瑾瑜及笄礼后,就为二人请期完婚的消息,正传得热闹。
  陈瑾瑜和裘先梓身为唯二的当事人,却是最后知道的。
  双方家长都等不得,牛不喝水强按头,陈瑾瑜梗着脖子闹腾,而裘先梓受过城西一惊,也不知是个什么境况。
  谢氏听得抚掌称奇,笑呵呵放人。
  李英歌矮身进大长公主府的轩车,雨晴却拉住常青,心有余悸的咬耳朵,“我怎么瞅着,李夫人有点幸灾乐祸?”
  常青一脸严肃,“你看错了。”
  雨晴心不悸了。
  城阳大长公主却是心悸难眠,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只将陈瑾瑜拘在屋里,一听轩车回转,亲自迎了李英歌,似嗔似喜道,“无归道长私下告诉我了,他如今算不得瑾瑜儿的八字。瑾瑜儿和先梓的八字是你给合的?瑾瑜儿真是,长不大的泼猴子。好孩子,她也就肯听你的话,你替我好好劝劝她。”
  连先梓都叫上了,可见城阳大长公主对裘家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李英歌莞尔,拜辞城阳大长公主,带着常青和雨晴进了陈瑾瑜的闺房。
  这一路门窗皆落锁,陈瑾瑜这泼猴子,显见已被城阳大长公主的五指山压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