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戴上光脑,随意浏览了一下记录。这位omega的光脑里留下的信息不多。暮星只知道他本来是想逃跑去找那位alpha,根本没想过回来,所以几乎将光脑里的信息都删除了。
  不过这些都难不倒他,想要恢复被删除了的信息其实也很容易。对于作为特工的水银是易如反掌。
  一个小时后,暮星就大致了解这个身体的状况了。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有位叫做黎扇的未婚夫。黎扇当然是一位alpha,而且还是一名军人。这是家里订下的婚事,他们并没有真正见过面。无论哪个时代就存在走后门的情况,就算omega是使用系统配对,当权者也是可以作弊的。
  不过,最后从家里发给暮星的e-mail来看,似乎已经与黎家解除这项婚约了。暮星的家族想将他另配给其他的alpha。所以,狗血的情、爱小说剧情就发生了。小omega头脑发热,私自逃跑出去找情人。在被发现后因为慌张,从高处跌下。
  从光脑中的邮件和短信、还有私密日记里可以看出,这位小omega真的很喜欢黎扇。可是,对方对他似乎只是出于责任。
  胆小、善良、软弱,是与水银完全反相的类型。他根本无法扮演好这样的角色。不过,遇到这样的事,性格会改变应该勉强能说得过去。
  暮星查看了他要修习的课程。omega的课程非常轻松,基础知识已经在低年级修习过了。所以,像文学、数学、物理之类更高等级知识的课程全部是选修课。必修课是:家政、医学保健、社交礼仪、艺术,还有一项叫做alpha心理学的。
  课程目录,第一课是“alpha的信息素辨别”、第二课“如何与alpha结交”、第三课“如何得到alpha的欢心”、第四课“alpha喜好与研究”、第四课“发情期的相处”、第五课……
  暮星立即关闭目录,又点开“医学保健”。首先蹦的是omega的全息生|殖、器内部剖面影像。暮星只能继续点“x”。
  omega的课程果然很具有挑战性……(=_=)
  幸好他第一堂课是家政课,内容还是比较正常。omega的学生可以自由选修任意课程,课程将会分布在四个城市中设的教育设施。只需要坐悬浮列车或空中巴士就能快速地到达目的地。
  暮星和绿萝来到家政课的教室。宽阔的教室中摆放着整齐的长桌,所有厨具和食材一应俱全。如果另有需要的话,智能ai会为你服务。
  这堂课教的是甜点。各种各样的甜点心,学生可以任意制作。但至少要完全一样点心。
  厨艺是家政课里最重要的部分。要捉住伴侣的心,首先就要捉住他(她)的胃。这个是绝对法则。
  暮星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omega相处。美艳的、温柔的、可爱的,各种类型的omega围绕在四周,空气中缭绕着香甜的味道,耳边尽是omega们的低声笑语,让人不由得飘飘然。
  “我要吃曲奇饼!我要吃巧克力蛋糕!做给我吃吧!”万理小果冻兴奋地在暮星肩膀上猛蹭,又是卖萌又是弹跳的。
  看着长桌上的食材,暮星虽然脸上还是没表情,但眼中掠过跃跃欲试之光。材料那么齐全,的确可以做很多好东西呢。
  “暮星,你在做什么?”绿萝好奇地凑过来。他觉得暮星一脸冷酷严峻,身上似乎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不像在制作甜点,更像在做杀人武器。
  而事实上,他猜对了。
  “猛燃剂。用砂糖磨碎后混上一定比例的烟丝。点燃之后能把尸体烧得渣都不剩。”
  “……”
  绿萝以为他在开玩笑,转头发现桌上放着一个面团,他拿起来,“这又是什么?面包吗?”
  “hmdt,用食物防腐剂和面粉制成,威力相当于……”
  此时,有个女孩子从绿萝后方经过,冷不防撞了绿萝一下,面团脱手飞出。暮星突然如离弦的箭,以极快的迅速将他和那女孩子扑倒在地上。
  “卧倒!”
  砰!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震,金属天顶被塌了下来,教室内充满了烟尘。当天花的扑火器喷出水时,人们才回过神来,尖叫声、哭喊声顿时四周。整座教学中心的安全装置响起警报。
  “火灾地震?”
  “恐怖袭击?”
  “魔族来袭?”
  教学中心其他教室的人纷纷跑出来一探究竟。而烹饪室中omega大部分都受到惊吓,尖叫着都逃离教室。
  暮星抬起手腕将刚才危急之中掀翻挡住爆炸碎片的轻合金长桌举起,确认外面情况稳定,火势已经完全熄灭了,才撑起身。
  “clear。”暮星习惯性地用手掌放到耳边,说完之后才想起手掌中根本没有植入式通讯器。他现在已经不是帝国的特工了。
  刚才的爆炸有种让他恍然惊醒的感觉。仿佛现在才是梦幻,一场美梦,而醒来后他仍然在帝国的军方宿舍。或许翡翠就在他旁边。
  翡翠,他还活着吗?已经五十年了。人类可以通过基因手术延长寿命,平均寿命大概是两百年。如果是强大的alpha,寿命会更长。可以达到五百甚至八百岁。五十年对于像翡翠那么强大的alpha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可是,特工那种朝不保夕的工作性质,使他们的平均寿命并不长。
  不过,现在也不是开小差的时候。暮星熟练地检查绿萝的情况,小omega被刚才的情形吓到,浑身发抖。他大概从出生都现在都被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场面。
  确认他没事后,暮星将他搂进怀里,轻抚着其后背,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没事了。我在这里,你什么也不用怕。”(万理:正因为你这恐怖份子在这里才害怕。)
  绿萝听到对方胸前传来沉稳的心跳声,发抖的身体渐渐地缓过来。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腕那么温柔,他第一次发现暮星身上的气息非常好闻,让人安心。不知为何心就跳得很快,耳畔开始发热,他伏在暮星的怀里不敢抬头。
  “这究竟是……”刚才撞到绿萝的女孩子爬起来,可能被爆炸声震到头晕,捂着额头,看到四周满屋的狼籍,不由得愣住了。
  “你没事吧?”
  暮星这么一问,女孩子立即勃然大怒,“还好意思问?都是因为你们在乱捣鼓!见过厨艺烂的,没见过厨艺能让厨房爆炸的!你是怪物吗?”
  从轮廓来看这个omega少女十分漂亮,可是现在她满脸都是黑色的灰,金色的卷发凌乱不堪,衣服上沾了大片面粉和黑灰。因为灭火设备洒下的水弄得糊糊的粘在身上。
  可能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少女越骂越难听,越闹越是激动,眼角开始泛红。暮星没有应付过这种情况,当然也没有被omega骂过,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幸好救援人员赶到,不由分说地将他们分别送上救护车。
  “你……你给我记住!”少女被抬走之前,狠狠地瞪了暮星。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暮星铁定被千成万剐了。
  由于每个长桌的间隔比较大,其他人离爆炸点较远,此次事件只造成了五名omega受轻伤,无重伤。暮星只是被老师口头训了几句,外加扣学分。学校也不会因为厨艺不好就严厉地处罚omega。毕竟生育才是他们的主要职责。厨房的事务可以让智能ai去做。
  暮星只受了一点擦伤,并无大碍。本来医生建议再多留一天认真检查,被暮星婉绝了。在暮星眼中,其他人都太大惊小怪了。不就是小小的爆炸吗?他记得以前将军方宿舍整个炸成平地都没有住院的说。
  可是他看到材料充足的话就总是忍不住要做点“好玩”的东西。后来翡翠称他为“厨房的恐怖份子”,禁止他再靠近厨房半步,自己则把做饭这种事包揽下来。
  想到这里,暮星微微勾起嘴角。他倏然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地想起翡翠。他跟翡翠并不是恋人,不过是互取所需而已。或许因为翡翠是他在加入“天剑”后第一个认识的人。现在其实也跟那时差不多,处在陌生的环境中,无法习惯。所以才会想起对自己伸出友善之手的翡翠。
  “奇怪,我好像把什么给忘了。”
  正当暮星困惑的时候,报废的烹饪室桌子底下,蓝色的小果冻正在努力地挤出来。
  “暮星,你这个混蛋!快来救救我!”(>a<)
  ☆、耳光
  第二天的艺术课,小果冻不肯再跟他一起去。昨晚暮星把它救回来后,万理闹了好一阵子。以严刑威胁也无法让它停止。最后向绿萝讨了一大堆曲奇饼和蛋糕才让它的怒火平息下来。
  “暮星,你要小心菲莉西娅。”
  绿萝跟他说的话题总是关于烹调、绘画之类的,他压根没兴趣。所以一直神游太虚。听到的就只有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意思?”
  绿萝并未责怪暮星没有好好听自己说话,只是因为暮星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而感到有点失落。
  “她来自于卡兰贝拉家族。之前有位女孩子被她欺负,只好转学了。你千万要小心哦。”想到那位被欺负的少女可怜的样子,绿萝不由得担忧地皱起了眉。
  卡兰贝拉是以商业起家,有着宏厚的经济实力。后来家族成员多数从政,势力渐渐地扩大。现任家主的弟弟当上了上将。让家族的力量更加如日中天。
  作为帝国的特工,暮星对这些资料很了解。其实,在联盟里因为没有皇室,所以这种从商入政或是从军而兴旺起来的家族有不少。跟帝国一人独大不同,联盟内部有着不少势力,彼此维持着微妙的均衡。
  被omega欺负……若是刚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说“我超愿意哦,请狠狠地欺负我吧”。
  他倒不是很担心。毕竟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似乎也来自某个家族。虽然不及卡拉贝拉,不过在联盟中地位也不差。尽管家族只把他当成联亲的工具,但至少会保护好他。
  大部分omega在艺术方面都很擅长。不仅是绘画、还有音乐、舞蹈等,在这些领域有不少杰出的人才都是omega。不过,这些领域基本都是精神层面上的,必须依附于物质基础。如果连饭也吃不饱,或是处在危险的境地,这些东西就一文不值。
  所以,omega在社会中的地位才会如此低下,只能依附于alpha。
  这一堂是绘画课,同样没有既定的主题,可以在画板上自由地绘画自己喜欢的东西。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地离暮星十米远以上。宽阔明亮的教室中,以他为中心,四周空了一大片。
  暮星总觉得有很多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还有轻微的讨论声。可是当他看向视线所在之处,却又立即恢复一片平静。omega们都慌张地把视线别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摸了摸下巴,看来omega心理学这门课还是重新修读一下。
  绿萝轻轻地拍了拍他,“没关系的,我会在你身边。”
  淡绿色的眸子中充满了怜悯和心疼,脸上的表情有点愤愤不平。被他这样看着,暮星总算明白过来,不由得哭笑不得。
  想不到他会被一群omega杯葛。(注:孤立的意思)
  那位菲莉西亚也有来上课。昨天的爆炸让她受了点小擦伤,手包了绷带。不仅是女性的omega,连男性的omega都围在她四周关心地询问,还有人频频朝暮星投来充满敌意的视线。
  菲莉西亚长得很漂亮,一头如朝阳般金色的大波浪卷长发,一直披到臀部。祖母绿的眸子如名贵的宝石,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而最吸引人的是她那火辣的身材。只有十五岁的她发育非常良好。用刚的话来形容就是“波涛汹涌”。
  而且她的基因是最优秀纯粹的,信息素非常浓郁甜美,不怪乎同为omega的少男少女们也会被其吸引。她似乎一直是校内的明星,有不少崇拜者。所以,谁要是敢得罪她,就算本人不开口,那些粉丝团也会想自主地欺负对方。
  于是很快就有人找暮星的碴。一名少女拿着颜料板经过时,不经意撞了暮星一下,五颜六色的颜料板眼看就要翻到暮星身上。后者出手快如闪电,几乎头没有抬一下,手已经接住了那块颜料板。
  “小心一点。”闻着少女身上甜美的味道,暮星尽量温和地说话。可是,对方依然像受惊的兔子,迅速溜走。
  他就这么不受异性欢迎?好像作为beta的时候,还有不少女性的beta对他频频示好的说。不过,他永远也学不到像翡翠那样将一大堆异性迷得晕头转向的技巧。
  这堂课总共有三个少女在经过暮星身边时差点儿打翻了颜料板。四个少年不小心撞到暮星的画板。却都被他完美地化解了。总之,惊险的课堂总算完满结束。
  各人将作品展示,老板逐一给予评分。菲莉西亚的作品是窗外的景色,绿叶和花穗衬托下的窗棂外,一片阳光明媚,让人的心感到温暖和舒适。她得到的评分是a+,如无意外应该是最高的分数。不少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轮到暮星的时候,老师停在画布前。那只是一幅碳笔画,只有黑白之色的人物勾画得如电脑一般精准。简直就是一幅照片。
  看到这幅画,其他人不由得窃窃私语。因为暮星画的正是菲莉西亚的全身像。
  少女左手托着画板,右手在画布上绘画着。双腿微微张开,细腰挺直。衣物包裹还着线条优美的身体。她表情认真严肃,眸中充满了热忱。那一丝一缕的发丝仿佛会随着动作而飘动。
  老师仔细地看着画板,不由得评价道:“你观察得真细致,连我也没有发现,原来菲莉西亚同学这里有一颗痣。”
  老师是指菲莉西亚脸颊侧边的一颗小痣,平时被卷发遮盖住了,一般人不会注意到。但画板中却将卷发稍微撩开,露出那颗小痣。
  观察和辨认人物也是特工必修课。对于目标人物的瞬间记忆要求非常高,即使是最细微的特征也必须辨认出来。
  菲莉西亚在发现暮星画自己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非常微妙。此时不由得下意识地捂住脸颊,怒意使得脸上微微地发红。她当然知道自己脸上有颗痣,一直很小心藏起来,毕竟她认为那是瑕疵。
  “你为什么要画我?”她忍不住责问暮星。在她的想法里,这家伙绝对是有意让自己难看的。
  “因为你很美丽。”
  不过是一个单纯的理由而已。美丽的事物当然人人都喜欢。这话让菲莉西亚正要喷发的怒火转化成不知所措,瞬间满脸绯红。
  “你……你说什么呀……”
  老师还在鉴赏那幅画,呵呵地笑着说,“你画得很不错。人物的比例完全按照真人。”
  “是的。菲莉西亚小姐的身高是170厘米,三围88、70、94,胸部是c。虽然以标准公式计算,腰部脂肪多了一点,但整体的比例比较标准,外观非常美。”
  老师听得连连点头,“你在这方面的造诣很深嘛,有一双好眼睛呢。”
  “老师过奖。”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却完全不知道这些话已经让众人一片哗然。三围是女性的私隐,就算公布也不会完全是真实的。作为菲莉西亚的粉丝团,有少部分人知道她的三围尺寸,却也会差那么一两厘米。
  菲莉西亚的脸已经红得要滴水了,愤怒地冲到暮星跟前一巴掌甩过去。暮星反应奇快,抬就扣住那只抬起的手,可是少女另一手却成功地扇到了暮星的脸上。
  啪的一声。教室里立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暮星的脸立即红肿起来,还带着几道血色的指甲捉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