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掰弯国民老公 第116节
  “难道是香云纱?”温悦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纪录片,就是介绍佛山、顺德那一带的这种古老奢侈面料,据说真正的香云纱,现在已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看这面料的质地和纹理,倒是有点像。
  “香云纱是什么?”夏妈妈疑惑地问。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一种非常稀罕的面料,据说被叫成软黄金。”温悦含糊地说。
  “软黄金?”夏妈妈原本想马上试穿,闻言缩了缩手。
  又拿到窗口明亮处,细细看了看衣服,越看越觉得漂亮。
  别的她不了解,黄金还是知道的。“那这件轻飘飘的衣服,不是要上万了?”
  “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这个材料非常罕有,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据说正宗的香云纱非常少。”温悦补充道。
  “这个小赵,送这么好的衣服给我和阳阳他爸,不是开玩笑吗?”夏妈妈把衣服重新折好,叠放在一边。“我可没有这么胆子穿这个,哪里被磨一下刮一下,还不是心疼死?”
  “干妈,你想多了。”温悦被夏妈妈说的笑了。“你现在身上的哪样东西便宜?还不是好好穿着,也不见你藏到柜子里当传家宝?”
  “臭小子,连你干妈也敢笑话。”夏妈妈在温悦头上敲了一下,笑骂道。
  “管它值不值钱,送给你们就穿。”夏久胜猜测这是赵爸爸他们自己做衣服,顺便也给自己爸妈做了一件,凭赵择中的性子,不可能有这么细腻的心思,专门花钱给夏爸爸夏妈妈做唐装。
  “那我试试看?”夏妈妈嘴里说的好听,手已不由自主地把衣服拿起来,抖开后细细看了看。
  还真别说,衣服就是这样,开始只是觉得料子好,做得漂亮,现在被温悦一解释,更觉得它华美精致,比以前皇后娘娘穿的凤袍也不差了。夏妈妈越看越喜欢,脱了外套,直接穿在了羊毛衫外面。
  “确实漂亮得没法形容。”每个人见了,都有这种感觉。
  “建军,你穿上也试试?”夏妈妈被他们夸得心花怒放,又劝夏爸爸。
  夏爸爸倒没有多想,大大方方地脱了外套,穿到身上,只觉得衣服又轻又软又暖和,穿上了真的不想脱下来。
  “爸,妈,你们穿上这衣服,真的太土豪了。”安安在一边笑着说。
  既然大家都说好,夏妈妈也舍不得埋怨小赵了,把衣服换下来,小心地捧着手里,去楼上放好,等过年再穿。
  ※※※
  虞城这边,讲究的年三十吃,年初一穿。
  到了年三十,夏久胜一家就丢下别的事,专心准备做好吃的。虽然他们家,现在天天都是好吃的东西不断。
  早上又杀了一只鸡,准备下午炖汤喝,又泡了笋干、香菇、黑木耳,备下一些新鲜蔬菜和豆制品。
  鱼肯定也要现杀一条,晚上请祖宗要用。
  安安因为阿福回家了,一个人有些无聊,夏久胜就陪他去了趟小店,买了些烟花棒、钻天鼠、蝴蝶炮等小型烟火回来给他玩。温悦大概小时候没玩过,现在也拿了几个在放,夏久胜就叫温悦陪安安玩,免得安安玩疯了,把柴堆点着。
  近中午时,夏妈妈收到了小妹的电话。
  “爱芬,什么事?”对于这个小妹,夏妈妈有时候忍不住想发火,脾气好是好事,但是她的性子也太软了,在家里谁也不当她一回事。
  “大姐,肖妍有没有来你家?”祝爱芬声音有些气喘。
  “怎么会来我家?都年三十了?”夏妈妈没好气地说。
  忽然心里一慌,小妹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不会是小妍出了什么事了吧?
  “肖妍不见了?”祝爱芬的声音说不出的疲惫。
  “去找了没?”夏妈妈也紧张起来。“你大哥二哥和二姐家,打电话问了没?”
  “都去问了,没在。你家最远,所以最后来问。”祝爱芬像是已用光了力气。“大姐,阳阳有车,叫他帮我找找,我跑了几个地方,现在走不动路了——”
  “好,好,我马上叫他去找。”夏妈妈听小妹有气无力的样子,也担心起来。“你也别着急,肖妍不小了,应该不会出事的。”
  夏久胜在一旁听见,见妈妈边打电话,边向自己示意,心里也着急起来,急忙去抽屉拿了钥匙,准备出去找人。
  夏妈妈挂了电话,见儿子已走到院子口,追出来叫道:“阳阳,你车子往老路走,肖妍如果来,肯定会走那条近路,运气好能碰上——”
  “知道了,妈。”夏久胜边说边往外走。
  开了车子,夏久胜往嵊州方向行去。
  小时候,夏久胜一家去外婆家,都要淌过村前的小溪,爬过那座低矮的小山,然后到山的那边,山脚下依然有一条小溪,不过那里已是嵊州地界了。然后继续朝前走,爬上几座山,才到外婆家所在的村子。
  那个村子几乎在山顶,而那座山是嵊州第二高山。
  以前全部是山路,靠双脚走,骑自行车只能到一半,得寄放在山脚村子的熟人家,等回来再要回来,十分不便。现在通了公路,路是好走了。不过从三界绕过去,新建的公路更宽更便捷,所以这条路多是附近几个村民之间走动,路远的,宁愿从那边绕行。
  进了嵊州地界,这条路几年没走了,现在看越发觉得狭窄。
  小心地往前开了几里路,夏久胜思考着表妹如果来自己家,会怎么走。
  忽然见前面一个山坡上,似乎坐着一个人,看背影有点像表妹。
  夏久胜怕错过,把车停下来,往坡上爬去。
  走到近前,望背影,已确定就是她。
  只见表妹坐在一块青石上,伏下身子趴在自己膝盖上,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从后面看不到她的情绪。夏久胜只是觉得她非常孤独和无助。
  “肖妍?”夏久胜怕惊吓她,故意放重脚步走过去,轻轻地叫了一声。
  “哥——”孙肖妍抬起头叫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看到眼泪,唯一的情绪,或许只有麻木,那种逆来顺受到顶点的麻木。
  夏久胜的眼睛却红了,一个才十五岁的花季少女,不是应该像夏日妖艳的花朵一样,张扬放纵地绽放吗?看表妹现在这付样子,哪里还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春和活力。
  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见她身上的衣服,被拉扯得裂了一个口子,轻声问:“又是你弟弟欺侮你?”
  孙肖妍摇了摇头,眼神看不到丝毫难过和伤悲。
  “你爸爸打你?”夏久胜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了。
  “不是。”孙肖妍轻轻说道。
  “是你奶奶?”夏久胜又问。
  “不是。”孙肖妍依然摇头。
  “是你妈妈打你?”夏久胜忽然明白了。
  在家里,因为老一辈的重男轻女,所以不管是弟弟、爸爸还是爷爷奶奶,都习惯了恶言恶语对她。但是她没有觉得绝望,因为至少有一个妈妈在护着她,虽然妈妈的双臂是那么的无力。
  但是当妈妈也对她动了手,她心里的天平终于无法平衡,于是从那个家里逃了出来。
  见表妹不出声,夏久胜又轻声问:“小姨为什么打你?”
  “弟弟把我的新衣服剪破了,我打了他一下,妈妈就打我。”孙肖妍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原来还是因为自己多事。
  夏久胜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果是外人欺侮表妹,他可以出手帮她教训,可是小姨一家子发生的事,他一个外人根本无法插手,就像妈妈,也只能让小姨夫一家回去,她眼不见为净。
  可是劝她回去,似乎也不现实,表妹现在的状态不对,万一她回去之后,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那就麻烦了。
  想了又想,夏久胜还是决定把她带回去,让妈妈想办法。
  夏久胜站起来,拖了表妹一把:“肖妍,你先跟我回去吧——”
  孙肖妍顺从惯了,被表哥一拉,就站了起来,跟在他后面,也没有出声。
  带着表妹回到村里,远远看到妈妈不安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见到车子,连忙迎上来。
  “找到你表妹没?”夏妈妈紧张地问。
  “找到了。”夏久胜放下车窗,让妈妈看到坐在旁边的表妹。
  第98章
  看到外甥女,夏妈妈的心才放了下来。孙肖妍刚下车,她就冲过去一把搂住。
  “大姨。”靠在夏妈妈的怀里,孙肖妍仿佛找到了安全感,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松驰下来,嘴唇抖了抖,眼泪涌出了眼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在夏妈妈的抚慰声里,猛地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瀑布般往下倾泻。
  “别怕,有大姨在呢?”夏妈妈被她哭得心都疼了,用力搂住她不停安慰着。
  这个孩子,从来说话都是细声细气地,受了委屈也不肯出声,到底心里憋了多少怨气啊?
  好一会,才见她的哭声低下来,夏妈妈把她的脸掰到面前,给她擦眼泪,另一只手还扶着她的后背,不停地给她顺气。
  夏久胜停好车,见表妹哭出来了,反而放了心。
  等孙肖妍发泄得差不多了,和妈妈一人一边,把表妹扶进屋里。
  给表妹倒了一杯热水,让她喝口水平复一下心情,孙肖妍坐在沙发上,终于止住了眼泪。
  夏妈妈又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孙肖妍断断续续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其实事情很简单,今天小姨叫儿子试新衣,看看尺码合不合适。不想孙肖杰见姐姐的新衣服是运动名牌,而自己的是杂牌,突然把衣服丢在床上,不肯穿了,嚷着要去买同一个牌子。
  那个牌子太贵,小姨自然不会同意,被儿子烦的不行,没有理他顾自下了楼,没想到孙肖杰见妈妈不给自己买,竟然拿了把剪刀,把姐姐的新衣服全部剪破了。
  孙肖妍上楼时看到,气得不行,狠狠地在弟弟头上拍了一下。孙肖杰不服,躺在地上耍赖,大哭大叫。
  虞城这边农村,一般到了年三十,都不会打骂孩子,认为那样做了,会带走一年的好运。所以看到孙肖杰哭闹,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虽然怪他剪坏姐姐的衣服太不懂事,还是舍不得教训他,反而怪孙肖妍打手打弟弟。
  孙肖妍得了表哥给买的这些名牌衣服,喜欢得不得了,现在被弟弟剪了,自然心疼得要死,见爸妈不但不打弟弟,反而怪自己,难得地顶了几句嘴。
  她妈妈被儿子气得不行,见女儿居然也跟自己顶嘴,恼火之下,打了女儿一巴掌。
  十五岁的小姑娘,进入了青春期,自尊心很重,平时被父母忽视,已是憋了一肚子委屈,现在大过年的,妈妈居然也打自己,一时想不开,就冲出了家门。
  离开家,她又迷茫起来,不知道该去哪里?内心里最想去的,自然是大姨家,可是跑到半路,又犹豫了。
  今天是年三十,这个时候大姨家肯定热热闹闹和和美美的,自己这样去,会不会不合适。
  想到这里,停了脚步,坐在路边的一个山坡上,不知道怎么办?
  夏妈妈听这件事的起因,是自己家给外甥女买衣服,没有给外甥买造成的,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自己确实欠考虑了。
  因为父母偏心,造成小妹家两个孩子,一个目无尊长、性格乖张,一个性格压抑、自卑缺爱。而自己无意中的行为,等于是另一种形式的偏心,让他们原本的平衡又被打破,产生了新的矛盾。
  “对不起,肖妍,这件事是大姨做错了,等一下叫你哥再给你去买一套,顺便给你弟也买一套。”夏妈妈安慰道。
  “不怪你,大姨,是我爸妈不讲道理。”孙肖妍对关心自己的大姨,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怪她。
  “你还小,有的事还不太明白。”夏妈妈知道这种道理,外甥女未必能懂,所以也没有过多解释,叫儿子去樟塘跑了一趟,给外甥和外甥女各买了一套新衣服。
  没多久,孙肖妍爸妈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