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整治整治她。(5)
  “请殿下三思,楚七她确实是夏氏女,皇长孙未过门的妻子。”
  赵樽半眯着眼,迟疑下,才淡淡道,“本王说她不是,她便不是。”
  陈景提了一口气,静默了一会儿才抬头与他对视。
  终究,他无奈地作了一个揖礼。
  “是,属下知道了,明儿便让人去办差。”
  在他说完出门的时候,人还没有踏出屋子,背后又传来了赵樽的声音。
  “陈景。”
  转过头,陈景微微垂低眸子,恭声道,“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赵樽似乎考虑了片刻,才摆了摆手。
  “明日启程前,带了她来。”
  夏初七再一次利用烟雾弹跑了出来。
  当然,她心知这一回赵樽放了水。可如今的情况已经摆明了,既然她已经被柴房的大火“烧死了”,他也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她又“活过来了”,那么就当她真被烧死了好了,也算是对那件事的一个了结。
  背后没有了追兵,她扶着膝盖,看着静寂的街道,心里头,沉甸甸的。
  没有找到傻子,她今儿的行动算是失败了。
  更加失败的是,莫名其妙的差点失了身,做了人家的侍妾,可傻子还不知道人在那里。原先她以为赵樽抓了傻子是为了威胁她出现,想要把她押回京师去受审。可今天晚上他却放过她,如此足够证明,他不需要威胁她,那么傻子就没有什么价值,赵樽自然没有揪住他不放的理由。
  当然,他更没有对她撒这种谎的必要。
  但是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纠结了。
  不在赵樽那里,傻子到底被谁带走了?
  在鎏年村里,她亲眼见到是一群官兵。
  那个驿站里的守卫,又说是殿下的马车。
  殿下,殿下,她昂着头看了看天,脑子突然间灵光一闪。
  难道那个殿下是宁王赵析?
  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与傻子的身世有关?与那个三婶娘嘱咐不能告诉别人的椭圆形胎记有关?
  事情好像越变越复杂了。
  可不管怎么说,她都得找到傻子。
  狠狠撸了一把脸,夏初七情绪不是太好,慢悠悠的吹着江风,放慢了脚步。
  巴县的夜空,很是纯净,依稀有几颗星星挂在天上。而江边儿上的渔船有些也亮着灯,在水面上晃来荡去,像是飘浮在水中,十分美好。河风吹过脸,凉凉的,却不入骨的冷,像极了清凌河边儿的风。头顶上那一轮弯月亮,也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来来去去的行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调整好了情绪。
  甭管找傻子也好,哪怕就当成去旅游也好,明儿她还得上京师。
  轻松的哼着小曲,她又加快了脚步,回到落脚的客栈。
  在这个点儿,客栈早就已经打烊了。
  好在店家人很不错,她敲门入内,那人什么也没有多问,便掌了灯送她回到了自个儿定下的房间。与她想象中的一样,房间里还点着油灯,显然是李邈在屋子里头等她。
  没得多说,那姐妹儿很够意思。
  夏初七推门而入,见李邈静静地坐着方桌旁边儿上的条凳上。
  在方桌的中间,摆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正是先前她俩为了行动而准备的。
  “嗨,还没睡呢?”笑眯眯的招呼着,她向来乐观的心态,恢复得很快。
  李邈抬起头,目光里隐隐有一抹波光在闪动。
  “你回来了?我在等你。”
  夏初七点头嗯了一声儿,翘着唇角,在她对面的条凳上坐下来,便渴得几百辈子没有喝过水似的,直接抓了桌上的水壶,也不倒入杯子,一仰头,便骨漉漉往嘴里灌了几大口,这才咂巴咂巴嘴,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李邈看去。
  这一瞧,她这才发现这姐妹儿的目光不对劲儿。
  “诶,你怎么了?情绪不太高的样子,可是先前吃了亏?”
  摇了摇头,李邈良久没有答话。而一双带着审视的目光,却是瞧了她许久,才一字一顿地问,“你是楚七?”
  “对啊。”夏初七困惑了,“不都告诉你了,怎么了?”
  李邈眉头沉了下,又问,“你姓夏?”
  这个事儿,夏初七可没有告诉过她。
  不过瞧着她将自个儿从头到脚打量的眼神儿,心下也已经了然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
  嘲讽的冲她一笑,李邈得了这个回答,情绪波动大了起来。
  “我叫李邈,你真的不识得我?”
  大概猜到又是前身惹的事儿,夏初七笑了笑,眉梢轻谩的挑开。
  “你李邈很有名气么?我应该识得?”
  李邈微微一闭眼,“不识我没关系。那前魏国公夏廷赣,你可识得?”
  前魏国公?
  这个好像她真在哪儿听到过。
  对,梅子讲过的段子里。
  夏初七原本挂着的嘲讽脸,缓和了下来,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李邈。
  “喂,姐妹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来,你真是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房间里头,烛火的光线很暗,在烛火的跳跃中,李邈的脸色也暗了几分,阴沉沉地盯着她,语气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凉气。
  “你身上的桃木镜,会告诉你答案。”
  “桃木镜?”夏初七微微愣了一下神,调整着不太均匀的呼吸,从怀里将那个她视着宝贝的东西掏了出来,在李邈的面前晃了晃,挑衅地翘着唇角,“诶,姑娘我今儿还就告诉你了,这面镜子是我的,我本人的,与谁都没有关系。”
  “是你的啊,原就是你的,我没说不是你的。”
  李邈浅眯一下眸子,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可夏初七也无从与她去解释。只觉得她那眸子和白日里见到时完全不同。当然,她自己也是一样,再没有了先前与她嬉戏时的吊儿郎当,语气也不见半分痞性。
  “行了,李邈。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不如一次性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