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整治整治她。(3)
  她也知道,那赵樽明显吃多了酒,不然也不会来亲她。
  如果那月大姐趁机把他给吃了怎么办?如此不守道德不守纪律的现场版,她到底要不要看下去?是该眼睁睁看着她吃,还是让她下不了嘴啊?
  不行!
  她正准备收拾那货,上头就传来赵樽凉凉的低喝。
  “你越发本事了。出去!”
  不需要亲眼看见,那声音寒得入骨三分。
  很显然,赵樽恼了,而且是很着恼。
  吁了一口气,夏初七紧张的神经又理顺了一些。
  看来,那厮也不是喝醉了酒,逮着谁都乱亲的啊?
  “是,爷。”如同被凉水浇了头,月毓心里头狠狠一揪,便垂下了眸子,慢慢地退了出去。可没有走几步,她咬着下唇,像是横下了心肠一般,突然回头,声音凄凉了几分,“爷,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赵樽“嗯”了一声,没有看她。
  这个时候的他,一身凌乱的衣袍已经收拾妥当了,原本气促的呼吸也平复了,下头的紧绷感自然也就缓解了,再没有月毓先前突然闯入时的不自在,只淡淡的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来,恢复到了几近凉薄的常态。
  月毓紧攥了手,像是不知道指甲挖入了手心的肉。
  看着他,她心里长久以来死死压抑的那一处情绪,澎湃着涌上了喉咙口。
  像是为了获得一种释放般,她只觉得不吐不快。
  “奴婢在爷身边儿侍候十几年了,爷都不允奴婢近身……可为什么楚七,她,她就可以?”
  赵樽淡淡道,“她不同。”
  月毓咬了咬下唇,目光里明显掠过一抹痛意。
  “她有何不同?爷告诉奴婢。奴婢可以学,不好的地方,可以改。”
  这个问题,让处于罗汉椅下头的夏初七,也是竖起了耳朵。
  她记得那天晚上在清凌河边儿喝酒,赵樽也说过这句话,她也想知道答案。
  可赵樽却似是烦躁了,语气不善,“去,让郑二宝备水。”
  这样子的回答,相当于没有回答。
  了解他的性子如月毓,自然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
  那就是他烦她了。
  而他烦她的结果,如果她再不识趣点儿,只怕往后更加不会受到他的看重。
  “奴婢知道了,也知错了。”
  月毓咬着下唇,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不敢再看那罗汉榻上的男人。
  作为一个妇道人家,她觉得自个儿从来都恪守本分,也从来都晓得自个儿的身份。虽然她不喜欢那楚七,却也并非完全排斥她接近她的主子爷。甚至于,即便主子爷真要收用了她,她心里头再难过也能受得住。因为在她的私心里,像她家主子爷这样神祇般的男子,生来就不应该只属于哪一个女子的。
  可是,她如今介意。
  或者说,她完全无法接受,她喜欢了十余年的主子爷,竟然排斥除了楚七之外的妇人。
  无数姑娘对他趋之若鹜,他都像在避洪水猛兽。
  为什么那个楚七,就可以靠近他?
  那楚七长得那么不起眼,到底哪一点好,哪一点不同?
  月毓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的离开了。
  但她却不知道,由于她的突然闯入,打破里头原有的一番旑旎。
  夏初七慢吞吞地从罗汉榻后头直起身来,揉了揉发麻的腰身,大喇喇坐在椅子上,与赵樽对视片刻,两个人的情绪都有点儿复杂。
  先前发生的情节,就像突然被断了片儿似的,难以再继续。
  半晌儿,赵樽搓了下额头,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
  “是爷鲁莽了,不该轻薄于你。”
  轻薄?
  夏初七的嘴皮动了好几下,一脸窘迫的臊。
  一个大姑娘大晚上的送上门来被人家给占了便宜,她能说些什么?是矫情地扇他一个大耳光,骂一句“臭流氓”,还是没心没肺地咧着嘴巴,瞎扯几句“不存在,殿下你随便轻薄,还可以继续轻薄”?好像这个情形,说什么都不太好。
  手心滚烫,头皮也被他盯得一阵阵发麻。
  她干咳了一下,正准备说句缓解气氛,却听见赵樽突然出口。
  “楚七,你可愿意做爷的……侍妾?”
  心尖上像被蚂蚁给蜇了一下,夏初七突然想发笑。
  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就不论两个人先前发生过的那些不愉快。单说上回元小公爷说的那一席话,她夏初七能接受么?他们这些皇子皇孙,看着风光无限,可偏偏婚姻是谁也做不得主的,那得当今圣上指婚。
  兴许在赵樽看来,给她一个像“侍妾”这样儿的身份,那都是好多女子求都求不到的了。她“被施舍”了,应当对他表现出感恩戴德来。可在夏初七看来,侍妾是什么?那是小老婆,小三,哪里是她的菜?
  更何况,他如今这个提议,也不过是为了醉酒的意外来买单。
  她再低贱,也不会这么贱卖了自个儿。
  吸口气,她吐出来,斜着飞了他一眼,老气横秋地拍拍他的肩膀。
  “晋王殿下,您想多了吧?在我们那里,不要说亲下嘴巴,便是两个人看对眼了睡了觉,醒来之后也可以各走各的,各不相欠,压根儿就不存在谁轻薄了谁的问题,可懂?再者,要认真论起来,殿下你如此高贵雍容之姿,楚七我才算是占了您的大便宜,轻薄了您吧?话说,您不会让我对您负责吧,我可没有侍妾这样的份位许给您哦?”
  赵樽眉头一皱,盯着她,像盯着一个怪物。
  “楚七……”
  轻轻咳嗽一下,夏初七瞄着他纠结的脸,忽然觉得浑身轻松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儿。先前只是意外,你看我像在意这个的人?”
  赵樽抬起手,想去摸她的脸。
  装着不在意的别开,她眨了下眼睛,只是笑。
  “别这样,这会子没兴趣了。那什么,既然傻子不在这儿,那殿下您能不能算我今儿晚上没有来过?让我现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