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恶战
  人手之外,灭火的器具也准备得更加齐全,粮仓周围,除了水和沙土等必备的灭火器材,还有无数的竹扫帚和木锹木板,这明显就是用来打老鼠的。
  “别说鼠娇娇已给判妖司拿了去,就算有鼠娇娇帮手,这火也放不起来。”吴不赊暗暗摇头。
  在大风城里转了几圈,找不到半点空档,只好回来,和林微雨一说,林微雨秀眉轻锁:“上次给烧了粮草,于承功败垂成,这次防备更加严密是肯定的。”
  这条路走不通,林微雨道:“我知道于承必不肯甘休,所以这几个月我又练了三千新兵,我可用这三千新兵守城,引三千老军攻击于承大营,同时我已飞马禀报大王,只要我们的攻击能牵制于承一部分力量,让他不能全力攻打小风城,大王援兵一来,就能把他打退。”
  她所说的,了无新意,惟一多出来的,或许就是那三千新兵,至于风余王的援兵,上次没有,这次凭什么会有?不过这话吴不赊不能说,抱拳道:“我是游击将军,牵制于承大军,由我来领兵好了。”
  “将军可领一千兵马在前,我领两千兵马随后接应。”林微雨虽是女孩子,对吴不赊也极为倚重,但并不盲目,她看得出来,吴不赊虽身具异能,领军打仗却是个生手,真要让他这个游击将军名符其实,还要多打几仗才行,只是不好扫了吴不赊的热情,所以把兵马一分为二。
  吴不赊领军一千出城,天黑后冲击于承大营,于承军上次吃了亏,这次便只死守大营,绝不出战,吴不赊一近,便是箭如雨下,根本冲不过去。
  连攻两天,于承军都不出战,第三天,吴不赊再攻,刚冲到于承军营外,忽听得一声炮响,左右两面各冲出一枝兵马,刹时把他夹在了中间。
  原来于承看破吴不赊的牵制之意,料定他今夜还会来攻,竟预先在大营外面设下两路伏兵。
  一闻炮响,吴不赊便知不对,引军急往外冲,但于承两路夹攻,足有五六千人,吴不赊一千人马,哪里冲得出去,还好林微雨接应的人马到了,前后对攻,终于与吴不赊合兵一处,他一千人马,却已折了将近一半。
  两军合力,冲开于承军伏兵,走不到十里,忽闻一声炮响,左右各冲出一路人马,两路人马,加起来足有一万有余。
  先前大营外的伏兵,竟还只是于承的一个诱饵,就是为了把林微雨这一路人马诱出来,于承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眼见前有强敌,后有追兵,林微雨吴不赊都是大惊失色,吴不赊尤其悔恨无及:“冲营之前,我就该摸一下左近有没有伏兵,这下把林小姐也陷了进来,吴不赊,你该千刀万剐啊。”想起林微雨见他来时那种欣喜的眼神,却因他的大意反害了林微雨,他心中有若刀绞。
  林微雨急叫道:“吴将军,你带大队从左侧杀出,回扶风城,我领五百人断后。”
  “不,我来断后。”吴不赊狂叫,林微雨还要争,吴不赊忽在她马上猛抽一鞭:“快走。”回身狂呼:“今日死战,不死不休。”
  “死战。”他身后剩下的五六百人齐声怒吼,跟着他冲向于承军。
  虽只五六百人,但绝死的锋锐也让敌势一挫,竟是来不及合围,给林微雨大队冲了出去,不过吴不赊这一小队人马却深陷重围之中,便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会给怒涛吞没。
  吴不赊运起厚皮功,如一头厚皮的犀牛,在敌阵中左冲右突,身后数百骑紧紧跟随着他,凝成一把尖刀,虽在万军之中,仍然展现出冲天的杀气,但敌军实在太多,杀穿一层又一层,吴不赊若只是一个人,他可以御风而走,但身后随他死战的数百骑怎么办?惟有死战。
  他虽有厚皮功,千年古树皮,坚韧无比,但强驽重斧,如雨而至,力道受得实了,再厚的皮也会给砍开,一路杀去,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下重击,至少有十多处皮开肉绽,血染战袍,而身后死士也已大半战死,剩下的两百骑不到。
  一矛飞至,是投枪,劲风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久战之下,精力消耗过巨,厚皮功的防御力也越来越弱,这一矛竟然刺穿厚皮,深深钉进吴不赊肩膀,透肩而过。
  “啊。”吴不赊长声痛叫,滚下战马。
  “将军。”两边亲卫齐声惊呼。
  “杀了他。”敌军却是欢喜狂呼,无数刀枪齐涌过来,数名亲卫扑至,一名亲卫挡在吴不赊身前,长刀连劈,格开数柄大刀,两枝长枪却如毒蛇般突至,同时刺入他胸腹。
  “啊。”这名亲卫嘶声痛叫,左手抓住枪杆,右手刀一扬,把两枝枪杆一齐砍断,蓦地里刀光一闪,一刀如电而至,把他一个脑袋砍得直飞起来,却又有一枝流矢,正中他门面,把他飞起的脑袋射得向飞跌落,正砸在吴不赊身上。
  吴不赊一把接住,满手的血,那怒睁的眼睛死不瞑目,又有两个亲卫倒下,夜色似乎也给染红了,有一种诡异的血色。
  “啊。”吴不赊仰天狂叫,反手拨出肩头的长矛,左手矛,右手抓着亲卫的脑袋,两手已是不空,身上却突地长出七、八只手来,随手捞起地下的刀、矛、斧、盾,车轮般狂舞。
  他突然现出如此法象,周围的人,无论是敌军还是身后残存的士兵都吓了一大跳,敌军惊呼声中转身就跑,一时到腾出一片空档。
  “放箭,放箭。”也有见过世面的,并不怕他的法术,但军势即乱,一时稳不住阵脚,偏偏夜风又起,吴不赊狂喜,他这时灵力消耗得厉害,有天地之风可借,如何会放过,抓一股风,施一个旋风法,同时运玄术心法,将那七八只手化成树根,在地下搅了沙土,再以旋风一吹,一时风沙狂舞,天地无光,本来就是夜晚,再这么一黄沙漫天,再无人能看清眼前三尺开外的人影。
  “跟着我,跟着我,杀出去,杀出去。”吴不赊抓住机会,一面搅沙舞风,一面狂冲,身后士兵紧跟着他,奋力一冲,终于冲出重围,落荒而走,到辨明方向,回到扶风城,带出的千骑已仅余百骑,且个个带伤。
  林微雨听到吴不赊回来,欣喜若狂,吴不赊俯身请罪:“卑职过于轻率了,害了兄弟们,请小姐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