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 第575节
  他现在该如何能保住自身的情况下提醒皇帝?若是直言不讳,恐怕丢的还是自己的命。他是想尽孝,可要在不能带累全家的基础之上。况且想要认亲爹的这一件事,真的是极为艰难的。
  生母都去了,他又无心皇位,也不想带累万家以及许多无辜的人丢了性命,他又争那个位置有什么用呢?
  二人都在沉思,室内一片沉寂。
  正当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就是浅青有些焦急尖锐的声音:“大人,夫人,不好了,白府走水了!”
  “什么?”齐妙一惊,站直了身子仰头望着白希云。
  白希云则拉着齐妙的手一同到了外头,“怎么回事?”
  浅青道:“才刚外院来的消息,说是白府走水了,现在白家宅子都烧了起来,秋日里天干物燥的,今日还有风,现在连周围的邻居都连累了。如今水龙局的人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去了,周围邻居也派了人帮忙去灭火,可到底情况严重。”
  白希云挑眉。
  偌大的白府,如果真只是不留神失火,也不至于一下子烧了整个白府,要知道白府可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
  白希云已经可以确定是有人蓄意纵火了。
  但是什么人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去敌对白永春一个小人物?
  若说白永春做过的缺德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真有人报复还能等到今日?
  齐妙见白希云不说话,就问浅青:“白府里的人如何了?”
  浅青看了看白希云的脸色,这才道:“白府里的人,都还在府里,没出来呢,才刚来报信的人说到现在还在救活之中,府里的主子,没一个出来的。”
  白希云这才悚然一惊,与齐妙对视了一眼。
  这可真是下了大手笔,要灭白家的口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陨落
  齐妙与白希云急忙吩咐人预备车马,披上保暖厚实的斗篷就出了门。
  时至十月,天气干燥寒冷,齐妙出门时也忘了带暖手炉,双手的指尖都冻的冰凉。白希云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温柔的安抚道:“别担心。咱们只去看看。”
  白希云真定的表现并未让齐妙心里好受多少。她知道白希云是个内心柔软的人,白家虽对他不好,可到底是对他有养育之恩,水火无情,若是白家人当真难逃此劫,她想白希云必定是会难过的。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难过。
  齐妙便轻轻地回握住他的手。
  而她不知道的是,白希云心里装着前世种种,对白家人只有恨意,又哪里会真的多难过?对白家人仅存的善意,也都付给前世没有故意迫害过他们的白希澜和白希汐了。若真说为白家的事情多着急,也当真谈不上,只是事出突然有些震惊。
  究竟是谁对白家人下了手?他心里只能想到二皇子。知道当年实情的人,二皇子都会一个一个的除掉。如今禁足,短期内无法除掉皇帝釜底抽薪,便只能将主意打在最好拿捏的人身上。左右这些人都是要杀的,先杀谁后杀谁又有什么区别?
  马车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白府附近,还没等靠近,远远地就看到了黑烟熊熊腾空而起,遮天蔽日的连成了好大的一片,周围百姓都堵在路口围绕在四周对着失火的现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在往里头看去,水龙局的人与五城兵马司的人,正连同周围比邻而居府上的下人们和白家所剩不多的下人泼水救人。
  然而这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天干物燥,今日又刮着不小的西风,最是容易助燃火势的天气。白希云与齐妙下了马车驻足在马车一侧默默望着白家的方向,被一阵阵扑面袭来的热浪蒸熏的皱起了眉。
  距离如此之远,尚且能够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热度,在宅院里没有跑出来的人又该如何?
  只是不该如此啊!这么大的一个宅院,是怎么可能一下就烧起来,府里的人又怎么可能丝毫没有察觉?齐妙望着那些忙着救火的人。
  那些人中,有一部分是白家的下人。下人们都跑得出来,没道理主子就傻的不知道逃走。
  越想越是觉得不安,齐妙心中构想出无数的可能,最有可能的一种便是主子们都被人用**迷晕了。
  或许真的是如此呢!
  即便再有错,那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更何况如白希汐、白希澜这样的小姑娘,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做过,他们有什么错?何至于被白永春夫妇带累的丢了性命?
  也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急的,齐妙出了很多的汗,就连刚才一直冷的冰凉的双手也被热汗温暖了。
  “出来了,是夫人出来了!”
  正当众人焦急如焚时,忽而见被大火烧的坍塌的大门处有一群人狼狈的出来,两个汉子架着一个狼狈不堪的妇人,仔细去看,却是张氏。
  张氏已是半昏迷,长发被活燎焦了大半,手臂和腿上都有被火烧的血肉模糊的痕迹,一到人前,两个汉子就将人交给了一个外院的粗实仆妇,拎起水桶来兜头淋在自个儿身上,复而转身又直奔进了宅子里去。
  白希云拧眉。
  那汉子不是白家的人,也不像是周围邻居家的人。
  会有谁,在此时冒着大火去营救白家人?
  齐妙这时已拉着白希云的手赶到了张氏跟前。她忙道:“让我看看,我是大夫!”
  狼狈不堪的仆妇回过头,正看到齐妙和白希云,他们自然是认得的,忙连连点头将张氏放平在地上好方便齐妙诊治。
  齐妙为张氏检查时,白希云就问那仆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主子们都在里头?”
  仆妇早已经被大火吓呆了,这会子见了白希云,到底想起白希云也曾是白家的世子,未来的主子,一下子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闻言哽咽了一声,呜咽着道:“奴婢也不知道,用罢了午膳正在屋里小憩,忽然就听见有人大喊走水了,出来一看,四面八方都是黑烟,早就已经烧起来了。想去上房救主子出来,可是上房的火烧的尤其大,奴婢也是无能为力啊!”
  仆妇哭的伤心,越哭就越是觉得委屈难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见着实可怜。
  白希云并没有责骂他们护主不利。毕竟白家人也没做过什么让仆人们觉得靠得住的好事儿,他们自己不懂得收买人心,关键时刻没有人能够帮衬也是常情,自己作孽,又怪得了谁?
  齐妙这厢皱着眉起身,立即有仆妇将张氏抬上了一张门板,用被子盖了起来。
  “白夫人手臂骨折,手背和小腿上都有灼伤,人如今昏迷着,我看,是被下了**。”齐妙在白希云耳畔低声说。
  白希云道:“果真是有人下了**。”
  齐妙点头,刚要说话,就见又有汉子从府中架着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