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娘娘家的日常生活 第99节
  但上辈子的事她却是不能说出来,若是甚么都不做,钟萃又生怕这辈子会重蹈覆辙。钟萃只得婉转的提议:“陛下说的臣妾明白,只是臣妾实在担忧,这些药材臣妾已经问过太医院了,便是平日里做补汤喝也是可以的,对身体并无妨碍,反倒对身体有益,不如臣妾隔三差五做一回糕点,便是滋补身子也是极好的。”
  钟萃抬着小脸,模样楚楚动人,闻衍有心拒绝,但到底没说出来,隔三差五确实不打眼,左右就当安她的心了,那些糕点他不动便是了。
  闻衍伸了伸手,身后杨培立时把名单奉上,闻衍递到钟萃面前:“你看看。”
  钟萃接了过来打开,里边写着好些名字,还附上了年岁、世家,都是世家百官家中的嫡子们,年岁最大的还不到十岁。
  钟萃有些不解,看着闻衍:“陛下?”
  闻衍努了努嘴:“这是两位太傅给皇儿挑选出来的伴读人选,皇儿三岁便可启蒙,做皇子伴读,在年纪上得比他大上一些,如此也好引导他进学,你是他母妃,自是能帮着挑选一二,待挑中,再考察一两年,等明霭正式启蒙,便可召入宫中了。”
  顿了顿,他又加了句:“当然,若是你心中有属意的人选,想让明霭有带着血脉亲缘的伴读,也可挑上一位出来。”
  宫中给皇子安排的伴读,都是会挑上一位皇子母族家中的子弟入宫陪伴,闻衍本是无意让江陵侯府的子弟入宫,但顾虑着德妃,到底放了手,由得她做主。
  钟萃目光在那名单上看过,两位太傅挑的人选从文武百官到宗亲家中,选出来的都是家中嫡子,钟萃便是只看这名单,也知道这些嫡子在家中应是备受宠爱的,如今却叫两位太傅放到了一起,只为给皇长子做伴读人选。
  钟萃有自知之明,她如今虽位及四妃,但她出身不显,母族又无势,靠的只是天子宠爱,帝王恩宠太过虚无,随时都能倾倒,皇子伴读便是与皇子站一头,朝堂上那些文武百官素来精明,尤其是诸位世家重臣,哪里会愿意让家中备受宠爱的嫡子入宫给皇长子做伴读的。
  钟萃也不愿意勉强了人的:“陛下,这些是不是太重了些?”
  闻衍不以为然:“朕的皇长子乃是皇子,金尊玉贵,自然是值得最好的,只是挑选百官家中的嫡子们做伴读的,能到皇长子身边,他们应该感恩戴德的。”
  钟萃对前朝了解不深,到底不敢妄下断言,只得推脱请陛下做主,至于江陵侯府的人选,钟萃却提都没提一句,她这般,闻衍心中便有数了,陪着他们母子用过晚食,便带着杨培回了前殿。
  天子心中自是早有安排的,皇长子作为未来的储君,他的伴读人选早在皇长子降生,天子心中就有了成算。
  其后,天子连着多日召见朝中大臣,吏部也把官员调任的名录拟定,呈交到御前给天子过目,过三次才叫天子批阅下来。
  大臣们陆续离去,难得安歇一会,杨培从外边端了一盅汤水进来,柔声劝道:“陛下政务繁忙,太后娘娘十分忧心,几次嘱咐过奴才的,叫奴才劝陛下歇一歇,德妃娘娘方才命人送了汤来,正是凝神的,奴才赶了巧,正给遇上了,陛下不若趁热喝几口?”
  刚摆上桌,闻衍便闻到药材味道。
  昨日是糕点,前日是汤水,大前日也是糕点,德妃已经连着好些日子往前殿送这些东西来了,每日都换个花样,不叫人知道的,但摆在御前来,闻衍倒是不时能闻到,糕点倒还好,若是汤水,味道便要浓郁许多。
  闻衍刚开始还不习惯,如今却是习以为常了,他摆摆手:“放着吧。”
  杨培“欸”了声,把汤放到一边。
  闻衍又看了些奏折,外边宫灯便挂上,天色暗淡下来了,还不到传膳之时,闻衍目光落在那汤上,眉心蹙了蹙,好一会才说:“端过来吧。”
  杨培忙端上汤,揭开汤盖,汤水还温着,一入口,浓郁的药味先传来,天子蹙着眉心喝了两口,实在受不住,便叫杨培撤了下去。
  前朝正是忙碌之时,闻衍便是身为天子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精力难免有些不济,他正闭幕养神,突然睁开眼。
  方才他还觉得略略有些疲乏,但喝了几口药汤后,还不到一刻,疲乏顿减,闻衍看着放置在一旁的药汤上,心下起了些波澜。看来这药汤还当真有些用处,德妃说的却是真的。
  天子虽说着不动,但顾忌着德妃日日不断的心意,到底不能置于一旁不顾,多是会用上两口,如今他脑海里还能回想德妃那番担忧的话,还有她未入宫时听过的事。
  钟萃日日汤药不断,叫她这般担忧着,让天子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担忧。莫非还真叫她说中了不成?
  闻衍眼眸微眯,天子行事果断,毫不犹豫:“来人,请刘御医。”
  刘御医匆匆赶来,额头都是汗滞,还当是天子出了差池,却见天子高坐上首,背脊挺直,目光炯炯有神,开口便道:“刘御医,你来好生为朕看看,朕是不是当真身子有异,却是之前没有显露出来的。”
  第154章
  刘御医最近在太医院听了不少闲话,刘御医虽不管太医院,但身为专为天子看诊的御医,刘御医在太医院的地位与旁人不同,况且刘家世代行医,刘御医医术高明,太医院的太医对他莫不是高高在上的捧着。
  刘御医自持身份,平日与太医院众太医们也鲜少往来,刘御医身为专为天子跟前看诊的御医,从来都是受太医们敬仰,甚至连后宫娘娘们对他也客客气气的,这也更让刘御医生出了几分傲气。
  刘御医在宫中为天子看诊多年,却是头一回遇上不相信他医术的嫔妃。医者都有各自的门路,互不打搅,只有当医术不行时才能另请他人,一向是这个规定,尤其是到了他们这等地位,对自己的医术更是看得格外重了。
  当着他的面,那德妃不止对他的诊断不信重,更是应承了让其他御医来一同会诊,虽为高太后看诊的李御医得出的结论与他一般无二,但到底叫刘御医心里生了疙瘩。
  但德妃是宠妃,是宫中娘娘,刘御医心里再是不满也只能忍下来。这便也罢了,但之后刘御医在太医院当值时,便不时听到太医院有人嘀咕,质疑起了他的医术来。
  刘御医行医几十载,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偏生他只有在太医院里呵斥几句,却做不得其他的,上行下效,德妃质疑他的医术,便是他的医术再高明,也难免落人口舌,好在天子对他的医术十分信重,之后天子醒来后,也只召了他前去复诊,陛下过问了病情后便让他退下了,这叫刘御医心里又平复下来。
  德妃质疑他的医术也无用,只要陛下还信重,那旁的人也只有敬重的份。
  是以,接到传话,刘御医很快就提着匣子赶了来,刚进了殿中,就听得这一番话,叫刘御医心里一个咯噔。
  陛下现在也怀疑他医术不精了不成?
  刘御医心里又是惶恐又是忐忑,还带着几分被质疑的荒唐,想他行医几十载,何曾有过这般被人再三追着询问的,陛下的身子是天大的事,刘御医哪里敢扯谎?他都已经再三看过了,也如实交代过了,在刘御医心里,当今天子最是英明,但陛下如今怎的也听信了那德妃的话了?
  换做其他人,刘御医只怕早就甩袖走人了,既然不信那便另请了高明的,刘御医心里满是无奈,但天子有令,哪有敢不从的,刘御医只得服从上前,仔细替当今看诊起来。
  这一回连刘御医都不敢大意了,如说平日里使用七分功夫,那这会刘御医心里堵着一口气,硬是拿出了十分功夫来,德妃质疑,如今连天子都这般反应,让刘御医都忍不住怀疑起来,莫非当真有那等被遗漏了的病症不曾被发觉的?刘御医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在脉案之上。
  殿中伺候的宫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的。
  殿中只有些微的滴答声,随着袅袅青烟上升,过了片刻,刘御医才收了手。他眉心紧蹙:“陛下身子无碍,只是近日繁忙,许是有些劳累了,多歇息便足够了。”
  刘御医敢以他毕生的医术断定,当今的身子好好的,并没有未曾被发觉的病症。
  当日刘御医心中有一股傲气,当着钟萃的面主动提出说让其他御医来一同会诊,叫钟萃直接应承下来,反倒让他落了个尴尬的境地,在太医院还叫人质疑起来,那会刘御医是觉得被深深羞辱了,凭着意气就开了口,但现在他却不敢再这般提议了,老老实实的劝着:“陛下,老臣行医几十载,托陛下看重,这才得以为陛下看诊,绝不敢有丝毫隐瞒的,陛下的脉息有力强壮,只要陛下勿要过于操劳,自是顺顺遂遂。”
  换言之,当今的猜想都是错的。
  闻衍听出了刘御医的意思,面上有两分尴尬,扯了扯嘴角:“朕,当真是无事?”
  刘御医加重了声音:“老臣敢以身家性命作保,陛下的身子绝无病症。”
  刘御医都说得这样严重了,闻衍哪里还敢逼迫他的,他轻轻颔首,清了清嗓:“刘御医为朕看诊多年,朕对刘御医自是信重的,杨培,送刘御医回去,赏。”
  闻衍心里有些懊恼,怪他因为德妃日日送药汤糕点来,又不时听到她担忧的话,说得多了,做得多了,让他也信了几分,这才命人把御医给召了来。
  杨培上前,笑眯眯的开口:“刘御医,奴才送你回去。”
  “不敢不敢。”刘御医摆摆手,朝天子行礼告退,杨培还是把人送出了门,一路出了殿里,杨培还没开口,刘御医四处看了看,倒是先开了口:“杨公公,陛下当真无事,公公伺候在御前,不若多劝一劝,若是所思过多,反倒是对身子无益,生出症结来的。”
  后宅当中,这等所思过多生出的病症又叫心病,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只靠外物是当真治不了的。
  刘御医生怕再过些日子又被召来诊上几回,好好的人,没病倒是生出病来了的。德妃娘娘身为后宫妇人,刘御医身在宫中,后宫阴私多,娘娘们思虑多实属正常,哪能叫陛下跟着多想的。
  杨培笑笑,顺着说道:“奴才自是会劝一劝的。不过陛下龙体关乎国本,便是多看诊几回那也是为人臣子的本分,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越着想。”
  至于劝得如何,劝了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陛下心里自有主意,哪里需要下边奴才们插言的,此乃他们当奴才的本分,杨培说话客气,但后边的话含着一丝不同,也是在告诫刘御医要紧守本分。
  身为给天子看诊的御医,为天子看诊便是他的本分,岂有抱怨的道理,莫说偶尔才召一回来看诊,便是日日命他来为天子看诊,那也是御医的本分,只有确保天子龙体安然无恙,才是皆大欢喜。
  在杨培看来,德妃娘娘是心思重了些,也过于紧张了些,但德妃娘娘一心是为了陛下的身子担忧,这才折腾了几回御医们,但只要陛下身子当真无碍,便是多折腾几回也是值得的。
  刘御医听出了杨培杨总管话里的告诫,心里的不虞瞬间冷却下来,叫他额间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滞。
  刘御医当了多年的天子御医,也被养出了一身傲气来,人人都敬他天子御医这个身份,对他多有客气,叫刘御医不自觉也多了几分高高在上,在太医院里尤甚,派头十足,但现在杨培的话一下把他那些高高在上给打了下来。
  他有如今的身份那是陛下给的,旁人敬他,抬着他,也是看在他专为陛下看诊的份上,若是换做普通的太医,不说后宫娘娘们大小事要随喊随到,还要谨言慎行,生怕卷入了后宫的阴私中去的。他若不是专为陛下看诊的御医,怕是什么都不是,哪里还敢多跑了几回,就对贵人主子们心生不满的。
  还有这杨总管口口声声的为了陛下,为了大越,这一顶高帽压下来,刘御医连背脊都冒出了冷汗来,白着一张脸,勉强笑着,朝杨培抬手:“多谢杨公公指点。”
  杨培似毫无察觉一般,仍旧是笑眯眯的:“奴才不过随口说上两句,万万不敢当。”他接了身后宫人递来的红封,塞到刘御医手上:“刘御医医术高明,为陛下尽心竭力,陛下也是看着的,这赏可是刘御医你该得的。”
  换做往日,刘御医还能客气一二,但现在心神巨震,实在没有那个心思寒暄,只得连着“欸”了几声,收下赏赐回太医院了。
  杨培站了会,等刘御医走远,这才返身回了前殿里,对着德妃命人送来的药汤,杨培也犯难了:“陛下,既然刘御医都这般说了,可要奴才再去同德妃娘娘说一说。”
  上回是派的徒弟杨喜去,这回杨培都打算好了,他亲自往缀霞宫走一回,定要把御医看诊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同德妃娘娘说清楚。
  闻衍目光也落在那汤上,沉思了好一会,到底摆摆手:“罢了,德妃性子倔,她若是认定的事,你去说了也是无用的,随她去吧。”
  德妃不是说了么,这些药材太医院那边已经说过了,平日里滋补也是使得的,就当是给他补身子了。这添了药材的汤水糕点,确实味道不好,左右他就如同现在这样用上两口也就行了。
  “是。”杨培便不再说。
  闻衍手指在案上点了点,沉声开口:“这几日可有大臣递了折子来的?宗亲处可有信?”
  杨培一听就知道陛下问的是什么事,面上一凝,到底摇摇头,如实回道:“只顺王府回了信。”
  闻衍召见过数位大臣和宗亲,为的便是给大皇子明霭挑选伴读一事,天子定下了四位伴读,大臣家中两位,从宗室里又挑了两位,当今与宗室不亲近,但想着皇长子往后的身份,到底把宗亲纳了进来,但如今明确了信表示应承的,只有顺王府。
  第155章
  闻衍一开始看中的是贺大学士贺家的嫡孙,兵部尚书靖扬家的嫡幼子,这两位一位是内阁大臣,天子幕僚,一位掌着兵部,能调任兵马粮草,对武将官员有着约束管辖,天子兵权在握,削弱了兵部各部实权,但兵马仍是稳定朝政的根本。
  挑上这两位,也是闻衍百般挑后才定下的,一文一武,皆是皇党,对天子忠心,用他们自是叫天子更为放心,二则他们手中权利不小,若是家中嫡子成了皇长子伴读,便是与皇长子绑在一起,往后便是有甚,他们也能一文一武稳定朝堂,扶植皇长子顺利登上帝位。
  而宗室虽与当今不亲,但他们身上流有皇族血脉,他大权在握,正当年富力强之时,宗室奈他不合,如今倒是安分守己,但为长久计,到底是要挑上一二,让他们与皇长子亲近,稳着宗室,让在后方的宗室生不出乱子来。
  天子各处都考虑到了,一切所做不过都是为了皇长子铺一条平坦顺遂的路罢了,待爱子再是慈爱不过,顺王府一向跟宫中交好亲近,对宫中的情况也比旁人多几分了解,顺王府的几位主子商议过后便应承了下来。
  顺王府嫡长孙已过了十岁,不符合宫中为皇长子挑选伴读的年纪,但顺王府还有嫡次孙,如今不过三岁左右,等过两年入宫作伴也不过五六岁,与皇长子年岁相差无几,年纪上正合适。
  另一家为皇长子挑选的宗室则是成亲王府,成亲王府与宫中不亲近,但在宗室有些威严,也极少掺和宗室的事情,闻衍挑中成亲王府,便是看重成亲王府的行事作风,对这等不生事的宗亲,天子也是愿意多给两分颜面的。
  自己的儿子,在当今眼中自是千般好万般好,在天子眼中,他召臣下家中的嫡子给皇长子做伴读那是抬举,他开了口这些人便应该叩谢皇恩才是,是德妃力荐说要让臣下自愿的话,闻衍不愿拂了她的意,这才给了他们体面,让他们回去商议,可不是当真由着他们选的。
  天子勾着嘴,冷笑一声:“朕还没有嫌弃,他们还敢嫌弃朕的皇长子来不成?”
  杨培陪笑道:“陛下息怒,几位大人哪里敢嫌弃的,奴才想着,几位大人恐是在家中还不曾定下要送哪位公子入宫与大殿下作伴呢。”
  杨培其实倒能理解,大皇子未来尊贵不可言,但到底知道的人少,外边可是不知道的,如今虽是宫中唯一的皇子,还是宠妃生下的皇子,但在外人眼里,以后这宫中的皇子还指不定有多少呢,甚至还有嫡子会诞下,如今就贸然站队了到底轻率了些,有些犹豫也是正常的。
  但这些话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杨培只能挑了些好话揭过去。
  天子眼中没有设身处地这个词,身为天子,向来只有旁人迁就他,却没有天子迁就旁人的,他淡淡的说道:“朕倒是要看看他们挑的都是什么才俊。”
  皇长子要挑伴读的事不是秘密,天子召了几位大臣后朝野内外就传遍了,不愿掺和进这桩事里的,现在倒是庆幸没有被天子召见了。
  皇长子的身份是尊贵,但也越不过嫡皇子去,但陛下给皇长子挑选的几位伴读,尽是朝中重臣,要么是内阁大臣,要么是有调兵粮草的尚书,甚至还挑到了顺王府和成亲王府。
  这几位朝臣宗室的地位,家中的嫡子便是进宫为嫡皇子做伴读也是够了的,如今却叫陛下尽数给安排到皇长子身上,朝臣们心下多有几分嘀咕。
  如今皇长子的伴读就如此阵仗了,那等以后嫡子降生,嫡皇子的伴读还能找出这样几位身份贵重的朝臣嫡子?
  嫡庶不够分明,庶子的用度规格逾越了,滋养了他们野心,那就是以后的祸乱根源,陛下自己就吃过嫡庶不分的苦,如今竟然重蹈覆辙。大臣们自觉已经看到了以后皇子夺嫡的血腥混乱,与当今登基,踩着兄弟先帝和诸位皇子们上位一般,忍不住在心里打了颤,野心不足的已经在心里安排起了退路,想要成就一番从龙之功的倒是忍不住思索起来。
  成亲王府身为宗室,向来不参与皇子们的争斗,也不参与宗室的事,一直保持着中立,王府地位超然,流有皇族血脉,本就站在顶尖,就是不参与这些,王府依然显赫,对他们毫无妨碍,是以成亲王府一惯泰然。
  但自从成亲王被天子召进宫中后,成亲王府的太平就被打破了,王府上下从主子到下人都习惯了置身事外,如今主子们见天的唉声叹气,叫下人们也噤了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成亲王甚至把自己关在书房久久不出来,成亲王妃担忧,命人把嫡子请了来,让他去劝一劝:“你好生同你父王说说,别犟了,方才已经有信传来了,说是顺王府那边都已经同意了。”
  成亲王世子知道事情轻重,面上一凝,轻轻点了点头,就往书房去了。
  成亲王妃捏着帕子,担忧的看着,成亲王此人性子倔,脾气也拧,成亲王也知道自己这幅脾气不适合同人打交道,所幸也就顺水推舟一般,做一个深居简出的王爷。成亲王妃是担忧他万一脾气上来了,拒绝了宫中,会得罪了天子。